懷英“嗬嗬”地幹笑兩聲,“我已經出過氣了。”那個什麽神女昨天好像傷得不輕,躺在地上都幾乎不能動了,再扇她幾耳光,不會把人給弄死吧。


    “你們去審吧,我就不去了。”天曉得龍錫言會不會用刑,如果也像電視和小說裏講的那樣,什麽辣椒水,老虎凳……那也怪嚇人的,懷英覺得她的心髒估計會有點受不了。不過,神仙們的品味應該會高點——那麽,十大酷刑?


    懷英忍不住輕輕地打了個冷顫。


    龍錫言斜睨了她一眼,微微地笑。


    於是,最後還是他們兄弟倆去了地牢,臨走時龍錫言讓府裏的下人給她煮茶,又拿了不少糕點過來。


    那廂龍王兄弟剛去地牢,這邊杜蘅就來了,他近身伺候的侍衛全都留在院子外頭,就這麽一個人急匆匆地衝了進來。懷英正在吃東西,滿嘴都塞滿了糕點,猛地聽到外頭的腳步聲,懵懵懂懂地一回頭,杜蘅頓時“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懷英也怪不好意思的,趕緊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又喝了兩口茶,這才起身朝他尷尬地笑了笑,卻又猶豫不絕到底該怎麽稱呼他,遂嘟囔著搪塞過去,小聲道:“五郎與國師大人都去了地牢。”


    杜蘅“哦”了一聲,並不急著追過去,反而尋了個位子坐下,朝懷英看了一眼,笑著問:“三郎府裏的廚子還不錯?”


    懷英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比外頭賣的好吃。”她把糕點碟子往杜蘅麵前推了推,杜蘅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臉色一緩,嘴角抽了抽,從善如流地拿了塊綠豆糕放進嘴裏細嚼慢咽,那姿態實在優雅得讓懷英自慚形穢。


    “怎麽樣?”懷英問。


    杜蘅麵不改色地回道:“粘在牙上了。”


    懷英:“……”


    雖然綠豆糕粘牙,但杜蘅還是夥同懷英很認真地把剩下的半碟子糕點全都消滅完了,又喝了兩壺茶,胡亂地說了會兒話,龍王兄弟倆終於沉著臉回來了。


    “事情有點麻煩。”龍錫言一臉嚴肅地朝杜蘅道:“恐怕與鈴喜那個大魔頭有關。”


    杜蘅霍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第六十三章


    六十三


    懷英聽龍錫濘說起過鈴喜,大概知道這位魔界大頭領幹過許多壞事,甚至連三公主,唔,也就是她自己被天界眾神仙所忌憚也是因為身上有著關於鈴喜投生的傳言,但她對於這個大魔頭並不敏感,所以,看到杜蘅的反應那麽強烈,懷英還有點不大適應。


    杜蘅的臉色頓時就變了,眼睛裏射出的憤怒的光,一把拽住龍錫言的胳膊,厲聲喝道:“怎麽連你也……”


    龍錫言頓時就明白他誤會了,氣得就要跟他翻臉,怒道:“好你個杜蘅,你心裏頭就是這麽看我的,覺得我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懷英?這麽多年的朋友,你居然連我也信不過,我真是看錯你了。”他毫不客氣地賞了杜蘅一個拳頭,好在下手尚有分寸,那拳頭並未落在杜蘅臉上,隻狠狠地砸在他胸口,發出一聲悶響。


    杜蘅心知理虧,也沒躲,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罷了又歉聲道:“是我說錯了話,你要是心裏頭還不痛快,就再打幾拳解解氣。”


    龍錫言白了他一眼,揮了揮胳膊,哼道:“懶得理你,老子的手痛。”說罷,又朝龍錫濘點了點下巴,道:“五郎你說吧。”


    龍錫濘顯然早就習慣了他們倆這種奇特的溝通方式,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麵不改色地道:“那妖女剛開始還不肯承認,非說是替天行道,被三哥賞了顆失魂丹,後來就老實交待了。”他說話的時候有些不自然,尤其是提到失魂丹時,臉上難掩緊張神色。


    懷英滿臉好奇地朝他看過去,對他口中的失魂丹很感興趣。看來她果然低估了龍王殿下們的手段,依著他們的身份,是不屑用什麽十大酷刑的。早知如此,她也就跟過去看看熱鬧了。那雲澤川神女見了她,也不知是多麽精彩的臉色。不過那個失魂丹,恐怕也不是什麽隨隨便便就能弄來的藥,十有八九是什麽禁藥,不然,龍錫濘也不至於會露出那種臉色。懷英知道他的性子,什麽事都存不住心,也不會撒謊,最是坦誠率真。


    “別廢話了,趕緊說,到底是誰?”


    “韶承,是韶承。”龍錫言忍不住插嘴道,臉色難看之極。杜蘅聞言,整個人都傻了,不敢置信地瞪著龍錫言,半晌都沒說話。


    懷英雖然不知道這個韶承到底是誰,但見他們倆的臉色,隱約猜到此人與杜蘅定是關係親近,否則,他也不至於這般失態。她朝龍錫濘做了個詢問的眼色,龍錫濘低低地歎了口起,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是杜蘅的堂兄。”


    這回連懷英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雖然是堂兄,可是,這樣也叫兄弟鬩牆吧。真要算起來,那個韶承也是她的堂兄,可為什麽會做出這麽殘忍的事來?


    杜蘅這回沒有再質疑,他心裏清楚,如果不是又確切的證據,龍錫言絕不會隨便那他來開玩笑。可是韶承——杜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他自幼一起長大的玩伴,是他尊敬和崇拜的兄長,是那個永遠都樂嗬嗬的朋友,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杜蘅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過了半晌,才低聲問:“韶承和鈴喜有關係?”


    “那妖女雖然說得也不清不楚,不過可以確定他們倆的確認識,他們好像……曾經幽會過。”龍錫言揉了揉額頭有些頭疼,這些消息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勁爆,不過當年的有些事也就可以解釋得通了,難怪鈴喜那個大魔頭能在天界如入無人之境,原來並非是她本領通天,而是因為有內奸。


    至於韶承為什麽要這麽做,這並不難猜。天界與凡間一樣,同樣有爭權奪利、爾虞我詐。韶承的父親是先帝長子,原本這天帝之位該由他來繼承,豈料他修煉飛升時為天雷所傷,數千年未曾好轉,這天帝之位才落在了杜蘅父親的頭上。於韶承而言,恐怕是心有不甘吧。


    相比起什麽也不記得的懷英來說,杜蘅反而更加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雖然他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但懷英卻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心情很低落。龍錫濘則一臉關切地看著懷英,小聲地勸慰她,“就算是韶承也沒有什麽可怕的,以前我們都被他騙了,現在既然心裏頭有了數,自然不用擔心他再掀起什麽風浪來。別說鈴喜那個大魔頭還封印在萬魔之淵,就算她還活著,我們也不怕她。”


    懷英倒是不怎麽害怕,她畢竟沒有親身經曆過當年的三界之亂,也不曾親見過鈴喜的本事,不管她再怎麽厲害,終歸是被封印了?她唯一疑惑的隻是,為什麽她們會衝著自己來。她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呢,除了仙根更純,修煉得速度快了些之外,還有什麽地方值得韶承一而再、再而三地朝她下手?


    這個問題杜蘅很快替她問了出來,可惜的是,龍錫言卻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道:“連那妖女也不清楚,隻說是韶承吩咐的,讓她把懷英帶回去。”


    “既然知道那韶承是幕後主使,為何不去直接找他?”懷英到底懵懂,傻乎乎地問。


    杜蘅歎了口氣,耐著性子柔聲回道:“我們畢竟半點證據也沒有,這麽急急忙忙地去找他質問,他不僅不會承認,反而可能反咬一口,畢竟,你當初下凡時是被抽除了仙根的,而今陡然恢複,天界眾神恐怕會質疑父王以權謀私,日後我們行事也多有顧忌。”


    懷英愈發地疑惑了,“不是有那妖女的口供?”若是能證實當年之事乃她一手陷害,那她被貶一案豈不就水落石出,便是天帝私底下留一手,也便情有可原了。


    杜蘅無奈地苦笑,朝龍錫言看了一眼。龍錫言也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兩聲,小聲解釋道:“那個……那妖女敬酒不吃吃罰酒,問了半天她也不肯張嘴,所以,就賞了她一顆失魂丹。這會兒……估計已經傻了。”


    懷英大概有點明白那顆藥是幹什麽用的了,大概就等同於現代的吐真劑,不過副作用比較強,問完就徹底變傻子——看來就算是神仙,也不是萬能的。


    “不過懷英你也別擔心,既然曉得是韶承在背後搗鬼,我們便會小心提防著。先前他敵暗我明時他也不曾得手,更何況是現在。至於鈴喜,她還被封印在萬魔之淵,也就是些不成器的小嘍囉在到處闖禍,不值得一提。”龍錫言嘴裏這麽安慰著,其實卻是有些頭疼。畢竟,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誰也說不好哪一天會突然被他們鑽了空子。唯今之計,隻有趕緊找出韶承陷害懷英的證據來,把這案子了結了這才能安心。


    其實要真依著龍錫濘的想法,最好是把懷英接到國師府去,裏裏外外幾十層守著,不說韶承,就算鈴喜到了,一時半會兒也不怕她。可他也知道懷英壓根兒就不會答應,她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有多危險,依舊把自己當做蕭家的小女兒。當然,這樣也挺好,起碼,她沒有半點芥蒂就接受了自己的身份,這倒是讓龍錫言挺意外的。


    杜蘅囉囉嗦嗦地叮囑了懷英半天,什麽不要隨便出門,什麽去哪裏都要叫上五郎。懷英從來不知道原來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也會有這麽囉嗦的時候,心裏頭覺得怪怪的,但又挺受用,無端地就高興。


    她一高興,臉色自然就好,還總朝杜蘅笑笑,和顏悅色的樣子,杜蘅愈發地心裏舒坦。


    一旁的龍錫濘聽得心花怒放,使勁兒地點頭表示同意,“杜蘅大哥放心,我會一直陪著懷英的。”他不知想到了什麽,特別地高興,嘴角使勁兒地抽,樂得嘴都咧開了,過了一會兒,他又壓低了嗓門湊到懷英耳邊小聲道:“唔,晚上……我搬到你們家住吧。”


    自從懷英不再做噩夢起,他就搬回了隔壁,這些天來一直琢磨著怎麽收複失地,眼下又得了機會,自然不肯放過。龍錫濘一邊說話,一邊仔細觀察懷英的神色,見她挑了挑眉,又趕緊道:“我就住你隔壁。”


    他倒是想住到懷英屋裏去,不過懷英恐怕不會答應。


    杜蘅皺著眉頭想說句什麽,龍錫言咳嗽了一聲,朝他使了個眼色,杜蘅思來想去,終於還是沒吭聲。


    中午他們在國師府用的午飯,杜蘅充分表現出了作為兄長的親切和關懷。


    “冬天吃羊肉好,大補,懷英試試看。”


    “今兒的糖醋裏脊燒得不錯,懷英嚐嚐。”


    “這天氣得喝湯,對胃好。懷英你也來一盅。”


    “……”


    蕭子澹剛開始還隻是頻頻地朝杜蘅看幾眼,到後來便開始警惕地瞪著他,還使勁兒地朝龍錫濘使眼色,偏偏龍錫濘還一點也不覺得這有哪裏不對勁,完全接受不到他的目光提醒。


    皇帝陛下到底想幹什麽?蕭子澹緊張得心都縮成一團了。這京城裏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哪裏沒有,多少姑娘哭著喊著想進宮,這皇帝陛下怎麽就瞧上懷英了呢?蕭子澹在京城日子久了,也聽蕭子桐偶爾說起過皇宮裏的八卦事,他們這位皇帝陛下可不是個長情的,今兒寵這位,明天寵那位,那心情完全是羚羊掛角,無跡可尋,蕭子澹可不願讓懷英進宮去受這份罪。


    都怪龍錫濘那蠢貨,平日裏好像對懷英多上心似的,關鍵時候卻一點也不給力。相比起杜蘅來,蕭子澹寧可懷英嫁給龍錫濘。別的不說,起碼他在懷英麵前老老實實的,懷英就算嫁了他,至少也不會吃虧。


    怎麽辦?蕭子澹急得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杜蘅仿佛沒看見他的異樣,繼續親親熱熱地給懷英夾菜,不過這一回,他的筷子沒能如願以償地落進懷英碗裏。


    “……懷……懷英不喜歡吃這個。”蕭子澹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氣,深吸一口氣,態度非常強硬地將杜蘅筷子裏的糖醋小排搶了過來,“她不喜歡吃甜的。”他又道,目光炯炯地看著杜蘅,臉上全是孤注一擲的決絕。


    就算現在被杜蘅拖出去斬了,他也決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懷英被他收入後宮。


    “懷英……喜歡吃豬下水。”他又補充了一句,斬釘截鐵的樣子。蕭子桐曾玩笑說皇帝陛下有點潔癖,想來應該無法忍受豬下水。


    咦——懷英眨巴著眼看著蕭子澹,她喜歡吃豬下水?她自己怎麽不知道?


    龍錫濘也微覺意外,歪著腦袋朝懷英好奇地看,“懷英你喜歡吃豬下水,怎麽不告訴我?明兒早上我去菜市場給買。”


    懷英“嗬嗬”了兩聲,道了聲謝。


    杜蘅皺著眉頭看了蕭子澹一會兒,沒作聲,也沒再傻乎乎地再給懷英夾菜了。


    用完午飯,懷英一行便告了辭。龍錫言親自將他們送出府門,待送完客,他才回來笑著朝杜蘅道:“還別說,你們兄妹倆這性子挺像的。怎麽說也是一千來年沒見麵了,好不容易相認,居然也不肯抱頭痛哭一場,讓我連熱鬧都沒得看。”


    杜蘅白了他一眼,搖頭道:“懷英都不記得我了,怎麽會激動得哭。她現在這樣子我已經是高興都來不及了。至於我——”他一想起中午蕭子澹那警惕得恨不得衝上來跟他打一架的樣子就有點哭笑不得,他現在可是皇帝呢!


    “懷英她那大哥倒是不錯,還肯護著她。”杜蘅可是難得能開口表揚人,龍錫言哈哈大笑,“那少年郎平日裏斯斯文文的,看不出來膽子還不小。好幾次我都以為他要掀桌子了。”


    杜蘅:“……”


    回去的路上,龍錫濘一想到自己又要搬到蕭家住就有點興奮,以至於對蕭子澹的態度都和氣了許多,甚至還主動和他說話,蕭子澹卻還是沉浸在杜蘅奇怪的態度中,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對了。”懷英好似想到了什麽不重要的事,隨口朝蕭子澹道:“國師大人說最近京城裏有點不太平,讓五郎暫時搬到我們家住幾天。對了,大哥看到什麽好書了,可問國師大人借了回來?他挺大方的,大哥盡管開口。”


    她還想把話題岔開呢,偏蕭子澹壓根兒就不上當,皺著眉頭十分不高興,小聲嘟囔道:“國師大人這不是瞎胡鬧嗎。”可是,他還真不能說什麽,畢竟,之前懷英夢魘時,也是龍錫濘陪著。可是,一想到剛剛在國公府裏龍錫濘那副蠢樣他就生氣。對懷英再好又怎麽樣,腦子不好使,怎麽都沒用。


    蕭子澹覺得他們家懷英可能要守不住了,心裏頭頓時酸酸的,連話都不想說了。龍錫濘那混小子有什麽好,又幼稚又自大,還總要懷英照顧他,哄著他,哪裏有半分男子氣概,懷英怎麽就被他給纏住了。這要是換了別人——不,換了誰都不成!蕭子澹越是這麽胡思亂想,心裏頭就越是悶得慌。


    龍錫濘一回家,就急急忙忙地搬東西去了,出門的時候瞧見他大哥坐在廳裏看他,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我去懷英家住。”龍錫濘怪不自在地道:“最近京城不太平,我怕有壞人驚擾她,所以就住過去。大哥你……”


    “那就去吧。”龍大殿下朝他揮了揮手,無所謂地道:“不就在隔壁嗎,叫一聲就過來了。”


    龍錫濘立刻咧嘴笑,“是呀是呀。唔,對了,大哥以後也跟我一起在蕭家吃飯吧,也省得你麻煩。”其實修煉到他們這地步,早就可以不吃了,不過龍錫琛平日裏沒什麽愛好,對美食卻情有獨鍾,就算住在這小院子裏,他還每天準時去菜市場買菜自己做飯,三天兩頭地折騰出各種花樣來,龍錫濘很是佩服。


    龍錫琛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他們家誰做飯?不會是讓懷英伺候你吧。女孩子是要拿來疼的,可不能使喚人家。”


    龍錫濘趕緊揮手,“我哪兒敢呐,是三哥送了個丫鬟過來伺候,我就幫忙燒個火。”說完了他又有點心虛,以前在右亭鎮,可不都是懷英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他,現在想想,還真是後悔。


    龍錫琛這才點點頭,又叮囑道:“你放勤快些,別總跟人發脾氣。還有她家大哥也是心疼妹妹,你可別跟他吵。要不,以後可有得你受的。”


    龍錫濘使勁兒點頭,想一想,又覺得懷英是三公主的事一直瞞著他大哥好像不大好,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小聲交待道:“有件事我一直瞞著大哥沒跟你說,其實,懷英……就是三公主……”他說完,臉上愈發地愧疚,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天大的錯事。


    其實這事兒無論是杜蘅還是龍錫言,都不曾叮囑過他不許跟他大哥說,可龍錫濘心裏頭總有些擔心,生怕他會因為大公主的事遷怒到懷英身上,所以才瞞著。可龍錫琛越是這麽關心他,龍錫濘就越是心中愧疚,終於還是忍不住老實交待了。


    “就這事兒?”龍錫琛一點反應也沒有,平淡得就像龍錫濘隻是在說今天中午吃了些什麽。這跟龍錫濘想象中一點也不一樣,但是,也正因為這樣,龍錫濘忐忑不安的心奇跡般地就恢複了正常。


    “對,就這事。”龍錫濘點點頭,心情頓時好轉。


    龍錫琛不以為然地喝了口湯,這鍋羊肉湯他從早上起就開始熬了,濃香撲鼻,鮮美無比。“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了?”龍錫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他明明一直緊張著,生怕自己說錯話,走漏了半點風聲。大哥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以為我都跟你一樣傻呢。”龍錫琛有些無奈地看著他,“就你那點心眼兒,就算不說,臉上都寫著。快過去吧。”他有些不耐煩地朝他揮揮手,“這傻裏傻氣的樣子,我看了就心裏憋得慌。”


    都是一個爹生的,怎麽就笨成這樣。


    ☆、第六十四章


    六十四


    龍錫濘搬到蕭家住的事兒並沒有遭到蕭家人的反對。蕭爹剛開始還有點警惕,拉了懷英在一旁審問,“四郎怎麽又搬過來住了?這是不是有點不大好呢。到底是男孩子,他也這麽大了……”


    懷英信口胡謅道:“是國師大人放心不下,讓他搬過來的。最近京城不太平,阿爹忘了昨兒的事了,好像是有人專門衝著年輕女孩子下手,光天化日之下也肆無忌憚,膽子可大了。四郎學過武,有他在,倒也安心些。”


    蕭爹這才不說話了,沉吟了半晌,才有些不自然地小聲道:“照理說吧,四郎這孩子是挺好的,雖說性子單純了些,可沒什麽壞心眼,對你也好,交給他我也是放心的……”更重要的是,四郎那孩子在懷英麵前還是挺規矩的,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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