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尋剛做完手術那時,為防感染不能亂碰,喬柳協助護士幫他換藥都得穿防護衣,戴著消毒手套。現在終於又能用指尖撫摸上他真實鮮活的肌膚了,心裏的喜悅真是難以言述。


    她幸福地緊握住他的手,“何尋啊,我總算把你換回來了。你還是像初見的時候那麽好看。”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以後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再也沒有人會打擾了。我用你給我的所有的錢,換取了下半輩子做你的護工。何尋,你不會生我的氣吧?他們都說我傻,但我真的覺得很值,想要的東西不一樣而已。隻有你,隻有你是我想要的。”


    她滿心滿漲的喜悅與快樂,滿到像是要溢出來。摸摸他的臉,握緊他的手,忍不住絮絮地說了下去。


    “從小到大,我就是個很執拗的人。長得也還行吧,從中學開始就有人追。不過那時很聽爸媽的話,一門心思學習,壓根沒想過早戀。”


    “到了大學,戀愛變成必修課了,爸媽說不幹涉了,周圍的好多同學也交男朋友了。但是我們學校女多男少,男生都特拽,一點風度沒有,在食堂經常和女生搶飯,我舍友夏夏和淩子她們的男朋友,在她們來大姨媽時都不知道幫忙多打兩瓶熱水。長得稍微好一點的,更是花心得不行。我對著這些男生,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畢業後進了公司,同一棟寫字樓也有人看上過我。不過吧,風度沒比大學裏好多少,工作了的人卻更現實和計較。那人是北京本地的,家裏有兩套拆遷房就覺得自己可了不起了,張口閉口說我沒有北京戶口,他家的那兩套房子如何如何值錢,想跟他的外地女孩如何如何多,他能看上我是我天大的榮幸。我一聽就對他說,那你找那些女孩去吧,我還真不稀罕。這麽勢利的人隻會讓我惡心。”


    “爸媽看我二十多歲了還晃晃蕩蕩的連個初戀都沒有過,有點擔心了。他們聽說現在剩男剩女越來越多,生怕我再晃蕩下去也被剩下來。朋友們也都勸我,眼光別那麽高。其實我真不明白,什麽叫眼光高。人這一輩子,總得找個喜歡的人吧?要不怎麽和他生兒育女,過好幾十年呀?”


    “不過,那時我也說不上來我喜歡的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我隻是很明確的知道,那些人都不是我想要的。”


    “直到在機場第一次遇見你,其實我都沒看見你的臉,可一下就很有好感。在這個勢利現實的社會上,一般人有倆小錢就覺得自己可了不起了,能走vip頭等艙貴賓通道的,很少用正眼看我們搭普通經濟艙的。可當時那個亂糟糟猥瑣男橫行的候機廳裏,隻有你給我遞過來報紙,幫助了那位萍水相逢的年輕媽媽。而且走過去後,居然還細心地叫來空姐幫忙照顧她。我當時就覺得,這個人好有風度,好體恤善良,教養好好哦,心裏暗暗地想,這才是真正的貴族氣質呀。與錢無關,與外貌也無關。光看到個背影都覺得好帥。”


    “然後在焰火晚會上差點撞車,不是你的錯但你還留下了姓名和酒店地址,讓我和小椰有問題的話可以去找你,我覺得這人除了素質好還很有責任心,好感更多了。但也就在那次,看到了你的正臉,反而被嚇了回去。你能理解那種心情嗎?就像在商場裏一眼看上一個鍾意的包包,喜滋滋地想,這包真不錯,正合我的心意,就是可能貴了點,要幾千塊錢吧?結果定睛一看標價牌,臥槽,何止幾千塊錢,要十幾萬!好得太超出預期了,反而啥感覺都嚇沒了。你對韓珂說的話,說得沒錯,那時我對你是沒動什麽心思的。”


    “可誰知道我們那麽有緣,從焰火晚會回去就又遇到了你。你送我回家,作為回報我帶你去吃夜宵,越相處就越覺得你好。因為我發現了,你人很隨和,脾氣好好,穿著一身那麽貴氣的正裝跟我去吃大排檔,好萌啊。而且在隨和的同時又很正經,絕對不是那種輕浮多情愛泡mm的花花公子。那時可不知道你那‘別摸我’的毛病,隻覺得這麽帥還這麽潔身自好真是太難得了!怎麽什麽品質都是我最喜歡的!那天晚上,我做夢就夢到你了。”


    “第二天你就要回北京了,行程這麽匆忙,事情一定是很多的。我和你萍水相逢,沒有多深的交情,你連我的聯係方式都沒要,可見對我也沒什麽拈花惹草的心思。可是聽說我有難處,你還是在百忙中從酒店追了出來,耐心細致地主動幫我買票。從那時我就肯定了,你真的是個值得喜歡的好人。我鼓起勇氣用三生橋的典故試探你,得知了你還單身,我就認定你了。”


    說起相識愛上他的經過,喬柳的心潮越發澎湃。何尋那次對韓珂從他的角度說的時候,喬柳就想告訴他她這邊的,隻是那時太激動組織不出來語言。現在終於告訴他了,重溫起當初的心動,仿佛又經曆了一遍。她唇角噙著笑,摸了摸他的臉。


    “何尋,你這麽好這麽出色,其實我心裏根本沒把握能追到你呢。但我始終認為,與其找一個所謂合適的、自己卻並不喜歡的人湊合著過,不如全心全意去愛一個值得愛的人。茫茫人海雖然有幾十億人口,但要遇上一個讓自己心動的,實在太不容易了。”


    “不過我也真沒想到,自己居然那麽幸運。居然那麽快就把你追到手了,哈哈。這是我一生之中,最最幸運的事!”


    喬柳說到這裏,澎湃的心潮激昂起來,深深吻了他一口。


    “何尋,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是我人生最最幸福的日子。你對我那麽好,那麽溫柔珍視,我以前舍友的男朋友在她們大姨媽的時候都懶得多打兩瓶開水,這麽優秀的你卻把這麽平凡的我作為寶貝來嗬護珍惜。為了我,不惜對抗長輩和家人。在婚前就毫無保留的把一半身家都轉給了我,隻為了讓我嫁過去不受委屈。每次我真的認為已經不能更好了,你卻總比我想象的還好。”


    “所以,你說,無論你變成了什麽樣,我怎麽可能放下你呢?你出事的那天晚上,有一句話真說對了。你當時開玩笑地說,我上哪兒再去找第二個像你對我這麽好的人啊?以後能舍得離開你嗎?這話太對了,真的。何尋,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你這麽好的人,那時我就在心裏說,這輩子我無論如何都會死心塌地跟著你的。”


    “得知你出車禍的時候,我衝到山上看到車子撞飛護欄的那道擦痕,魂都飛了,真恨不得自己也跟著跳下去。多虧了國家的獨生子女政策,當時如果不是想到我爸媽隻有我一個孩子,我可能已經忍不住跳下去了。等待搜救的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經曆過的最最難熬的痛苦,人世間再無那樣錐心的煎熬折磨。那種滋味,我死也不願經曆第二次。”


    “所以,說句秘密的心裏話……他們都認為你已經變成植物人了,我下半輩子陪著你很慘。但我真不覺得。我私心裏想……其實,你這樣,也挺好的。”


    喬柳愛憐橫溢地檢視著他身上的傷處,手指一一撫摸過那些繃帶紗布,忍不住淚光瑩瑩。


    “植物人又怎麽樣?你動不了了,也挺好啊,以後每天乖乖的呆在床上,就再也不會經曆那樣的意外危險。我會一直陪著你,好好守著你,做一個最合格的護工精心照料你,再也不讓你出任何事!”


    “有人說,我用下半輩子來做護工,太愛情至上了。人生除了愛情還有別的很多,不應該這麽狹隘,隻為一個男人,就葬送了自己的整個未來和生活。但是,誰又能說得明白,人生的意義究竟是什麽呢?怎樣的人生才是有價值的?其實這個問題,我思考過很多次。”


    “以前我看過很多寫給女性的心靈雞湯書,都說女人沒有男人也應該活得很好,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生活。這些話沒錯。可是,我拚搏過事業,尋花問柳自己就幹得不錯啊。跟著你,更嚐過了榮華富貴要啥有啥的巔峰生活。我卻沒覺得這些有多大的意義。”


    “在我看來,人生是一場太孤獨的旅行。曾經一個人的時候不覺得,但經曆過深愛的人之後,才明白了。廣闊宇宙浩瀚星空,我們每個人是多麽渺小的存在呀,人生又是多麽的短暫,一生如果始終沒遇到一個相愛的人一起相伴走過,那該是多麽的孤獨與遺憾。何尋,我的這一生,有了你才體會到什麽叫圓滿。”


    “自從有了你,我人生旅途上的一切才變得美麗而有意義了。這個世界的春花夏雨秋月冬雪,我們一起並肩看;人生的生老病死酸甜苦辣,我們一起經曆分擔。和相愛的人相依相偕走完這條人生路,在我看來這才是幸福。”


    “所以,何尋,我現在很幸福。雖然你醒不過來了,但隻要平平安安的就好,我每天陪在你身旁,把一切都說給你聽。我們會過得很自在安寧的,就像曾經憧憬過的老了在一個小海島上安度晚年一樣,這隻不過是提前到來了而已,嘿嘿。”


    “再也不會有人來拆散我們,你的爸爸媽媽已經和我簽協議啦。你變成了這樣,也不會再有韓珂羅晴那樣的大小姐想來跟我搶。說實話,我以前對著她們還真有點小自卑呢。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了,你永遠都隻屬於我一個人了,多好啊。”


    “還有,你以前那麽龜毛,不許摸不許碰的。後來雖然可以了,但還是一堆臭毛病。現在再也反抗不了啦,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不是也很好嗎?你這輩子就認命地乖乖任我擺布吧,哈哈哈哈哈。”


    她擦幹眼淚,幸福地抱住何尋,狠狠啃了一口他的臉。拉開他的病號服,查看他身上的傷。


    喬柳以前最悻悻的幾點,何尋不讓她壓在他上麵,不讓她親到小腹以下,不讓她摸他的頭頂,他說男人頭女人腳,不能亂摸。喬柳這時便一邊盡情撫摸著他被剃了圓寸、毛茸茸的圓圓的顯得很可愛的腦袋,一邊俯在他身上,專心親吻過每一寸沒有傷口的肌膚。


    這時,卻聽見響起了一聲低低的呻吟。一個她最熟悉不過的聲音虛弱道:“柳柳……輕點。”


    喬柳全身劇震,幾疑自己身在夢中,出現了幻聽。


    那個聲音還是很虛弱,帶著幾分不知是淚是笑的語氣,幽幽道:“讓我說你什麽好?柳柳,我都這樣了,你連植物人都不放過啊……”


    喬柳仍保持著俯身的姿勢,生恐夢醒一般的,一寸一寸緩慢地抬起頭,一寸一寸扭過臉。


    四目相對,何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來,眼裏是一片水洗過的清澄明亮。微紅的眼角淚盈於睫,深深凝視著她。


    第80章 第八十章 回家


    喬柳真沒想到,何尋這傲嬌龜毛的家夥他竟然真的這麽頑強。


    不讓她幹的,她就死活幹不成。


    上次用手銬都沒能得逞,現在他都成植物人了,她犧牲那麽大代價,剛吃了兩口豆腐想慰勞一下自己,他居然奇跡般又醒了!


    她一時無法反應過來,還懷疑自己身在夢裏,傻呆呆的半張著嘴看著他。


    何尋眼中猶有淚光閃爍,亮晶晶的像兩汪水晶。一笑,水晶碎了,流動的清水般在陽光下折射出無限光彩。他紅著臉呻吟了一聲虛弱道:“柳柳,你再弄下去,偷看的人都該不好意思了。”


    偷看的人,什麽偷看的人?


    喬柳茫然地回過頭,隻見病房門被人在外推開,何建國臉上也泛著幾分尷尬的紅色,但笑容滿麵,激動地大步走了進來。


    喬柳猛然反應過來,他們雖然剛簽完協議,但何建國肯定還是不能放心,會用監控看看她怎麽對待他昏迷的兒子,會不會欺負植物人何尋。天呀!幸虧她沒有沒有真幹出限製級的事!


    她羞窘得滿臉通紅,手忙腳亂地彈直身子,尷尬得都不敢抬頭了。


    何建國笑得卻很欣慰,掃視著何尋全身上下,問道:“醒了?”


    何尋答:“醒了。”


    何建國看了喬柳一眼,讚道:“你找的這個姑娘,很好。非常好。”


    何尋也看著喬柳,唇邊浮起一朵驕傲的微笑,傲然道:“當然了。我的眼光什麽時候出過錯?”


    他們說話間,樓下大廳花了好長時間才清點完財產清單的何母等人也接到了消息,萬沒想到竟會出現這麽戲劇化的神轉折,剛要散去就不得不又紛紛趕了上來。何母手裏拿著的那份協議還墨跡未幹,不敢置信地瞪著何尋。


    “你什麽時候醒的?!”


    何尋淡淡道:“你們帶著那個姓侯的醫生來看我,在我病床前商量怎麽把我鑒定成精神病的時候,我就已經醒了。主意還真不錯。”


    宋景行等人的臉頓時全嚇白了。在他們心目中,何尋可絕對不是喬柳認為的什麽大好人,而是個心狠手辣的狠角色,能把他親姐姐何宋弄死的狠角色。所以他們自從霸占了他從姥爺那裏應得的那一份家產的時候,就一直想著得永絕後患。直到聽醫生說何尋再也醒不過來了,已經成植物人了,才剛把心放回肚子裏……誰想到他竟然又醒了!還特麽的知道了!


    “表、表弟,你千萬別誤會……那主意不是我們出的啊!是、是姑姑覺得,你婚前就分割了一半的財產出去,太不符合常理。所以,我們懷疑……懷疑你是不是抑鬱得精神出了點問題……”


    何尋冷冷道:“哦,怎麽個不符合常理?我意外出這場車禍,要被送進精神病院,要變成植物人,都隻有她千辛萬苦的不放棄我。不惜犧牲自己的後半輩子來照顧我。我的財產不給她,倒是給誰?!”


    何母下意識地攥緊了那份協議。


    何建國伸出手,厲聲道:“拿來!”


    一把奪了過來,當場唰唰撕了個粉碎。


    何母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東西還沒捂熱乎,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成了碎片,失魂落魄地張著嘴說不出話。


    何建國厲聲道:“孩子已經醒了,以後的事就全由他自己作主。”又看了一眼還深埋著頭的喬柳,忍俊不禁道:“找的這個媳婦兒不錯,好好珍惜。咳,我總算知道你以前那毛病是怎麽治好的了……”


    他用的“媳婦”兩字毫無疑問已認可了喬柳的身份。喬柳剛驚喜交集地猛抬起頭來,卻又聽到後麵這句話,無地自容,滿臉燒得更紅了。


    完了,她的禽獸行徑被逮個正著,這下連何尋他爸都知道她平時是怎麽色何尋的了……


    何尋也忍不住笑:“爸,我知道。我在這已經呆夠了,要出院自己休養。”


    他含笑地望著喬柳,柔聲道:“柳柳,我們……回家。”


    回家!


    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兩個字更美妙動聽的詞!


    她終於可以和他一起回家了!


    回去的車上,喬柳一路仍沉浸在如夢似幻的暈頭轉向的巨大激動歡喜中,隻知道傻笑。何岸也很高興激動,但又忍不住有點氣憤。


    “小尋,你居然早就醒了?!居然一直把我們蒙在鼓裏!”


    “也沒有。”何尋剛才的神采卻又暗淡了下來,神情委頓,有氣無力地低聲道,“哥,我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故意裝植物人讓你們擔心。是實在沒辦法才那樣的。”


    他大體向他們說了說經過。何尋原來是在喬柳被何母趕走的那天醒的。


    “那時我在一片黑暗混沌中,聽見你在病房外,哭得特別特別的傷心,刺得我的心都跟著疼了。我迷迷糊糊地想問,柳柳,你怎麽了,為什麽哭成這樣?是我死了嗎?那時的大腦裏完全是糊塗的,連自己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而且很快就又昏迷過去了。”


    “但也就是從那以後,我的聽覺好像漸漸恢複了,偶爾能聽見外界的聲音。雖然時間都很短。絕大多數時候,還是昏迷。”


    “短暫的能有意識的時候,大腦也還是很吃力,什麽都想不起來。我用了很長時間,才從護工的閑聊裏搞明白自己的情況,原來是出車禍後受了重傷,誰也不知道還醒不醒得過來。柳柳也被我媽趕走了,病床前連個可信任的人都沒有。那麽多個護工,我也實在分不清到底哪個是大哥你的人,哪個是我爸的人,哪個是我媽的人,或者還可能有我表哥的人。”


    “我每天很努力的掙紮著想醒來,但是那種狀態,很無奈。人昏昏沉沉的就像陷在一場夢魘裏一樣,死活掙脫不出來。大腦還是很昏沉疲憊,掙紮著掙紮著,我總是爭不過它,總是混混沌沌的又昏睡過去了。”


    “然後又一次我好不容易能聽見聲音的時候,竟然就聽見了我媽和表哥他們帶著那個姓侯的醫生,一起在我病床前商量,怎麽把我鑒定成精神病,謀奪財產。”


    “我一聽腦子倒是立刻清醒了不少,但是反倒也不敢再掙紮,生怕被他們發現我已經逐漸恢複意識了。因為醫院是最容易被人下黑手的地方。我傷的偏偏又是腦部,一個不小心可能就真被他們弄得再也醒不過來或者癡呆了。”


    “而且我那時的狀態還是很糟,每天的大部分時間仍然要昏睡。所以我想,也好,索性就這樣裝作醒不來,讓他們把精力都先用去謀奪財產吧,拖住他們。反正他們也得逞不了的,我正好爭取時間讓自己恢複。”


    喬柳和何岸這才明白了,怪不得那位美國專家說他覺得何尋似乎是自己不願醒來。


    何岸歎道:“你也真能忍。但是小尋,你怎麽能肯定他們得逞不了?就不怕他們真把你鑒定成了精神病?你若進了精神病院那可就出不來了。”


    何尋沒好氣道:“你們當我的手下都是吃素的嗎?雖然監護權在我爸媽手上他們也沒辦法,但要想把我鑒定成精神病……哼,我平時經手的每一個項目都是多大的金額往來,如果我成了精神病,那我簽過的文件和負責的項目都成什麽了?!投行絕不會答應。我的助理和副手立刻就會出馬。還有,如果我被鑒定成了精神病,我手裏的那些財產我媽就能申請接管,可我手裏有多少上市公司的高額股份,都舉足輕重,若是落到了第三方手裏,誰知道會引發什麽動蕩?到時有的是人要拚命阻止他們。所以我根本不擔心他們能得逞。另一半已經給了柳柳的,他們更奪不去,但我哪想到柳柳你那麽傻,竟然自己交了出來。哥你也真是的,就由著她犯傻,逼得我不得不自己勉強爬起來。”


    何岸氣道:“不是我!我使勁勸過小喬來著,叫她拿好手裏的錢,自己下半輩子好好過得了。是她無論如何舍不下你,硬要這麽幹的。”


    喬柳垂頭喪氣問道:“何尋,我是不是真的很傻?我做錯了?”


    何尋趕緊安慰道:“沒有沒有,是我不好,不該讓你這麽擔心了這麽久。柳柳,現在這樣最好,咱們總算可以一起回家了。回家休養都是自己人,就再也不用擔心什麽了。”


    他其實還遠未恢複,強撐著說了這麽多話,還沒回到家就又沉沉昏睡了過去。


    但喬柳整顆心都已經安定了下來。隻要何尋人在身旁,她能看到他的臉,握著他的手,比啥強效定心丸都管用,這叫一踏實!


    回到家裏,管家廚師花匠保潔等人也沒一個不是如釋重負,愁雲散盡喜笑顏開。何尋隻要人一回來,就像那東海龍宮重新安上了定海神針似的,上下一片喜氣洋洋。


    何岸笑道:“你們慢慢慶祝吧,我該走了,等小尋好點我再來看他。”想了想又摸著下巴道:“哼,讓他裝,我替他出過的錢必須通通翻倍還我!”


    喬柳也忍不住笑:“放心吧,大哥,這次真的多虧有你,我們一定得好好謝謝你。”


    何岸擺了擺手,卻蕭索道:“不用謝,要不是有他這事占據精力,我這段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度過。可能已經快瘋了。”


    喬柳知道他是為陸未晞的事,心中暗歎,小心地建議道:“哥,陸姐姐他們給我們出過主意,我很感激,也得好好謝謝他們的。要不,我找時間請他們吃頓飯,你也一起來吧?”


    何岸猛地搖頭,慘然道:“不!我可不能看見她現在的模樣!”


    那無異於利刃穿心,光想想都要鮮血淋漓。


    喬柳理解他的感受,也隻能無言。


    何岸遲疑了一會,吞吞吐吐又道:“不過,我手下有一個正在投標的承建商,他老婆以前懷孕的時候聽說也害喜得特厲害。我問他後來有沒有什麽辦法,他說他們老家有種野生的酸棗,製成酸棗糕又補血又止孕吐,特別有效。我叫他給我帶了一些,你請他們吃飯的時候,就幫我帶給未未吧,看看對她有沒有用……對了,別說是我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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