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得知此事的江芷哼哼道:“水是純泉水,紅糖是本某人親手種的甘蔗,親手熬的紅糖,這樣做出來的紅糖水能不好喝嗎?”


    ☆、第71章 送肉


    經江哲之一番“屠殺”後,最後還剩兩頭羊,一公一母。江新華直接把這對羊夫妻趕進了小屋裏,小屋雖然有點漏水,但總比四麵透風的羊圈暖和。


    江哲之畢竟體力不如從前了,處理好最後一隻羊,就回堂屋休息去了。常婕君本來也想留下來幫忙的,兩兒媳婦都執意不肯,她隻好跟著老頭子一起回去了。


    江芷和江澈也申請要求加入幹活的行列,起先劉秀蘭她們都不同意,在江芷的再三要求下,才得以批準。江芷被分配的任務是幫著洗羊肚,江澈的任務就是當跟班。江新華和江新國兵分兩路,送羊肉給村裏人。


    這幾年,經濟情況好的人家都紛紛搬出大山,村裏人越少了,從以前的120來戶降到了40多戶。常婕君一尋思,幹脆給每戶人家都送上二斤羊肉,滿打滿算也用不了90斤羊肉,家家都吃了,也就沒人好意思惦記著自家的羊了。


    江湖剛從屋裏走過來,看到自家小叔挑著兩籮筐羊肉要往外走,不由心疼地大喊:“小叔,你要把這麽多羊肉送給哪個喔?我還沒嚐過類。”


    江新華聞聲趕來,大罵:“你這個小兔崽子怎麽眼皮子這麽淺?你是想隻進不出?”


    “爸,我..我就說說而已,我以為全部的羊肉都在這裏,所以我......”江湖看到江新華出來就把腦袋縮了回去。


    江新國岔開話,“哥,我們快走吧,不然趕不上中飯了。小澈,小澈,快出來,我們要走了。”


    “來了。”江澈飛快地衝出來。


    “你們去哪?”江湖一把拖住江澈,好奇地問道。


    江澈回過頭說:“送羊肉啊!你不知道?”


    “才出來,我哪知道啊!”江湖抱怨道,今天這頓訓真是挨得莫名其妙。


    “你現在知道了吧?快放手,我再不走就跟不上大部隊了。”江澈笨拙地抽出自己的手。冬天就是鬱悶,衣服穿得太多了,行動都不方便。


    “唉,我也去。”這些天,江湖也被悶壞了,有出去的機會不肯放過。


    “那快走吧。”兩人攜伴匆匆往外走。


    江芷還在和羊肚做鬥爭,一連殺了五頭羊,光肚腸心肺腰就一大堆,以江芷的速度,估計洗到明天也洗不完。


    “小芷,你快別洗了,你翻洗的太慢,在這還礙事。”劉秀蘭實在是看不過眼了。


    江芷抬起腦袋,問:“那我幹什麽啊?”


    李梅花指著水壺說:“專門負責燒開水吧,我們一說水涼了,你就往盆裏兌熱水吧。”


    因為氣溫很低,用冷水洗地話,不用半天,手就會壞掉。羊腸之類的又很髒,她們決定就地處理,不拿到對麵弄髒地板了。所以江新國就在這邊屋簷下搭了個簡易的灶,現燒熱水。


    “好吧,我先去洗手,再來燒水。”江芷對自己的速度最清楚不過了,現在不是慢工出細活的時候,還是不要去礙事了。


    江芷有點輕微的潔癖,連續洗了快十次手,手都快搓爛這才罷休。她在之後半個小時內的動作就是:先聞聞自己的手,好像聞到了什麽味兒,再一臉嫌棄地把臉轉過去,如此循環著。


    李梅花看著就覺得好笑,“你就別嫌棄自己的手了,你去屋裏找個桔子,用桔子皮在手上多搓幾下,就不會有膻味了。”


    江芷苦著臉,“那會有桔子味了。”


    “桔子味總比羊膻味好聞吧!”劉秀蘭快對她無語了。


    “算了,我還是忍忍吧,反正等會還要弄髒手。”羊腸羊肚還要清洗幾次的,江芷沒打算一直旁邊。她雖然不如媽媽和大伯母利索,但也不是不會幹活。在省城上班時,她就常常買豬大腸拿來炒泡紅椒吃,崔俊材之前最喜歡江芷燒的就是這道菜。


    唉,怎麽又想到前塵往事呢?江芷甩甩頭,也不知道他和柳絮怎麽樣了,前幾天通電話時,他們都說還好,有吃有穿的。但昨天柳絮沒回電話,江芷還是有點擔心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柳絮的電話在十分鍾後就來了。


    柳絮:“小芷,昨天我去爺爺家了,手機忘記帶了,現在才看到你的電話。”


    “你家裏現在還好吧?沒什麽事吧?”江芷連問。


    柳絮:“好著呢,我媽是被那場雨嚇怕了,一出太陽就殺出去購物,好像東西不要錢似的,光是煤氣罐就讓人連送5個,現在都還在家裏屯著呢!”


    江芷:“那就好,要有什麽事一定要早點告訴我哦!對了,我聽你聲音好像挺高興的,難道有什麽喜事?”


    “呀,這都讓你聽出來了。”柳絮有點小驚訝,“是這樣的,我爺爺認識一個朋友,從這朋友那買了好多棉衣棉服,昨天我們就是去爺爺那取衣服的。我現在正穿著新外套在和你說話呢。”


    江芷也為她高興,挨凍可是很難熬的事。“真的啊?那太好了,這天氣一出門,衣服就從裏到外全濕個透。我家裏現在可是彩旗飄飄,到處掛著冰棍衣服。”


    柳絮捂著嘴笑,“我家也是,我爺爺家那棟樓更是在走道上都拉了繩子掛衣服。”


    “那也太牛了吧,不怕衣服被賊偷啊?”


    “那也沒辦法啊,不過可能是路不好走,小偷也窩在房間裏不出來,所以沒聽說哪家有一次被偷的事。”


    兩人有得沒得聊了十來分鍾,才掛上電話。


    掛完電話,江芷順帶著瀏覽了下新聞,看了後略帶興奮地說:“大伯母,媽,你們看,新聞上有專家說說這雪最多下一星期就能停了。”


    “專家說的?還要下一個星期?”李梅花聽了臉色有點不大好。


    “梅花,這是高興事,你苦著張臉幹嘛?”劉秀蘭有點不明白弟媳婦為什麽還苦著臉,專家都說要停了,那停的可能性不小,是喜事該高興。


    李梅花皺著眉頭說:“雪多下一天就多一分危險,而且一聽是專家說的,我這心裏就直打鼓,上個星期就有專家在電視上,拍著胸脯說這個星期雪準停,結果還不少一樣下啊!”


    “說的也是,看來我不能高興地太早了,具體哪天停,隻有到了那天才知道。”聽她這麽一分析,劉秀蘭也覺得專家不靠譜。


    江芷也不得不點頭,要是真把專家話當聖旨,大手大腳把東西都吃了,結果還是繼續下雪那就慘了。這專家等於磚家,不靠譜的時候太多了,也怪不得大家對專家不信任。所以還是持半信半疑地態度為好。


    這話題就此打住,大家繼續投奔洗唰唰的世界。


    江新華四人去的時候挑了一擔子羊肉,回來時還是一擔子,隻是羊肉變成了大家的回禮,基本上都是些幹蘑菇臘肉鹹菜之類的。


    劉秀蘭和李梅花去給他們準備換洗衣物,江芷接手洗下水的重任。好在第一道的清洗已經完成了,現在隻需要放鹽反複搓揉,這任務江芷算是能勝任,她手勁大,搓起腸子來很輕鬆。


    江澈最先洗完澡,一洗完就竄了過來,想要幫著一起搓。


    “一邊去,你才換的幹淨衣服,別又弄髒了,幫助燒忙開水就行。”江芷連忙把他趕到邊上去,這邊臭烘烘地,他還是不要湊過來為好。


    “哦,好吧。”江澈老實地坐在屋簷下,邊燒火邊說話,“姐,我剛去了村部給那幾戶送羊肉。”


    “他們在村部住的怎麽樣啊?”江芷問。


    江澈搖著頭,“我看是挺好的,但他們還是希望雪早點停,好搬回自己家。”


    江芷用下巴推了推袖子,說:“有2家的房子不是已經塌了嗎?”


    江澈走了過來,幫她把袖子挽上去後,才說話:“聽村長說村裏會給房子塌掉的人家補助一萬塊,所以他們說等天一放晴了就建新房子。”


    住進村部的那幾戶基本上都是家裏兒女多負擔重的人家,還有一戶是孤寡老人,已經沒有謀生能力了,平時就靠拿些低保,種些菜為生。


    村部是青磚大瓦房,已經有百來年的曆史了。據說是以前某位土豪的祖屋,後來被充公,這才用來做村支部的。這次也是不得已,才安排村民進去住的。若是平常時期,誰要是起私心想要這房子,準會被其他人唾沫星子淹死的。村部房間不少,大間小間都有,再有幾戶進去住都沒問題,而且裏麵還有水有電,住住人還是挺舒服的。不過,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還是住屬於自己的房子會自在些,他們這樣想也是很正常的。


    中午的飯菜是常婕君和遊安一起做的,沒想到遊安也會做菜,菜燒的還很不錯,隻是對於江家人來說,稍微清淡了點。


    “喂,你也該學學燒菜了。”江芷捅了捅邊上的江澈。


    江澈立馬回道:“我會啊!”


    “當真?”江芷有點不相信。


    “我會雞蛋炒西紅柿,還有煎雞蛋。”江澈認真地說。


    “呦,不錯啊,真讓我刮目相看。”江芷還以為他隻會煮泡麵呢。


    “那是,我是誰啊?天才少年江澈是也!”江澈得意洋洋地誇著自己。


    江芷還他三個字:“不要臉。”


    ☆、第72章 羊雜湯


    中飯大家都吃得很快,連飯桌上的閑聊都省略了,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在那呢!


    暫時吃不完的羊肉需要凍上,羊頭羊蹄子還需要處理,羊下水還需要清洗和煮,真是到處都有事情要做,就連江哲之和常婕君都在幫著用火燎羊頭上的毛。


    還是人多做事快,下午一點多,事情已忙的差不多了。江芷真是感慨萬千,想“當初”她可是一個人把所有的程序全幹了,都累成了狗。


    這天氣唯一有點好就是凍肉太太方便了,把羊肉切成適當的大小,先往冰箱冷凍層放,冰箱裏放不下了就找個幹淨的雪堆,往裏麵一扔,半小時就凍僵了。就算不放雪堆裏,放在廚房裏,沒半天就凍上了,要吃的時候,拎一條出來,一解凍就是新鮮肉。


    下午把江新華那邊廚房也用上了,羊頭羊骨頭羊蹄連著羊下水,用辦酒席燒菜的大鍋足足燒了二大鍋和一個大湯鍋。


    三山村這邊燒羊雜湯的做法是:先把下水和羊頭羊蹄等過一次水,然後鍋裏加清水、薑和過完水的羊下水和羊頭等,鍋裏的水開後,及時撇去血沫,繼續煮至香味溢出。下水煮熟爛後就可以先撈出來,等鍋裏的羊頭羊蹄煮到骨頭和肉分開,就可以出鍋了。


    煮好的羊肉羊下水除了煮羊雜湯,也可以用來涼拌和炒菜。


    第一次煮過的清湯還有個作用就是:讓湯冷卻,凝固成凍狀後,拿來當“濃湯寶”用,提鮮的作用比味精雞精強多了。


    想要喝羊雜湯還要經過一個步驟,往鍋裏加羊油燒熱,放入蔥蒜辣椒熗鍋,然後添入剛煮好的清湯,適量的水和鹽、大料、茴香、料酒等,待水燒開後,放入切好的肝肚肺腸肉,先大火煮二十來分鍾後,再轉為小火慢慢煨,煨到湯濃入味就可以開鍋了,吃的時候在碗裏撒些香菜或者蔥薑絲就行。


    晚上,李梅花就炒了一碗白菜,再就是一盤白切羊肉,一盤鹹鴨蛋,讓大家就著羊雜湯下飯,羊雜湯不出所望地獲得了大家一致好評。


    江芷最喜歡吃羊肚和羊腸,雖然煨得很爛,嚼起來還是比較有口感。江澈愛啃的是羊骨頭,還愛吸骨頭麵的骨髓。常婕君愛吃白切羊肉,說這羊肉肉質酥嫩,鮮香味醇,吃起來爽口而不油膩,沾點香油配上香菜吃起來回味無窮。


    其實最滿意這鍋湯的是小黑,天快黑時,它才歸家,一回來就往廚房裏竄。吃飯時,江新國特意舀了碗羊雜湯混在米飯裏給它吃。它呼呼地全吃光了,還不滿足,圍著江澈的鞋子打轉,因為它知道這一位在啃骨頭,想在邊上撈點肉渣渣。


    “媽,我明天早上還要喝羊雜湯。”這頓剛放下筷子,打著飽嗝的江澈就開始預定下一頓。


    李梅花笑著說:“行行,滿足你的要求,真是個好吃的。”


    “吃睡是人生兩大享受!”江芷做總結發言。


    李梅花額頭直抽搐,“看來當年我生的不是兩個小孩,而是兩隻貪吃的豬。”


    江芷本來想反駁自己不是豬的,結果沒忍住,也跟著笑起來。


    遊安一晚上都麵色寡淡,也跟著笑了起來,江湖看著遊安心情放鬆了,他也開懷大笑。


    一時間,堂屋裏笑聲不斷,處處透著暖意。


    第二天,早餐如了江澈的意,羊雜湯配雞蛋餅,還有昨天晚上沒怎麽動的鹹鴨蛋。


    雞蛋餅是劉秀蘭現煎的,這是道快手吃食。麵粉或者糯米粉加雞蛋和水攪拌成糊狀,想吃甜的加糖,想吃鹹的放鹽,還可以放些肉末在裏麵。準備好後,往鍋裏放油,等油熱後,舀一勺糊糊下去,轉一圈,來回翻動一次,兩麵金黃的雞蛋薄餅就出鍋了。


    雖然前些天才被常婕君訓過話,李梅花一時忘記,又開始對著遊安勸菜了,“小安,這鹹鴨蛋是小芷按照網上的法子醃出來的,裏麵還流著油呢,你嚐一點試試看。”


    遊安忙端起碗把她夾著的鹹鴨蛋接下,先用筷子沾了些金黃的蛋黃,放到嘴裏,“嗯,鹹香剛剛好,而且還有股淡淡地酒香。”


    “是嗎?那你多吃點。”李梅花臉上笑出一朵花,“那你們家那邊也吃鹹鴨蛋嗎?”


    江芷滿頭黑線,看來自家老媽是非常非常中意遊安,這在有話沒話地套近乎呢,“媽,你就讓遊大哥好好吃飯吧。”


    遊安溫和地笑著說:“不礙事的,我奶奶常做的是鹹雞蛋,所以我吃鹹雞蛋吃的多一點。”


    江芷兩眼一亮,“雞蛋也能醃嗎?不是說雞蛋醃起來會軟塌塌地碼?”


    “鹹雞蛋比鹹鴨蛋吃起來口感會細膩些,但雞蛋殼比較薄,蛋白凝固的酸堿度要控製好,不然成品的蛋白就會像你說的那樣。”遊安是個隱形地吃貨,遇到和吃有關的事都能侃侃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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