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當懶羊羊呢,每天隻專注於2件事:吃和睡。除此之外全是閑事。”江芷語氣很飄忽。


    江澈按亮手機屏幕,翻身坐了起來,說:“姐,你也不用愁這些,走一步算一步吧,慢慢來吧,現在在這裏急也沒有用。”


    “是啊,急也急不來的,也隻能這樣了。”江芷歎了口氣,很是無奈。


    “安啦,別愁了,我們來說些開心地事吧!”江澈故作輕鬆地說。


    “什麽開心地事?”江芷反問。


    “比如....比如你拿個蓄電池出來,我們一起玩遊戲吧!”江澈滿是期待。


    雖然手機屏幕散發出來的光線不大,江芷還是準確無誤的找到江澈額頭,中指“砰”的一敲,換回殺豬般的叫聲幾句。


    江澈捂著額頭,哀嚎:“姐,你怎麽突然動手啊?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不知道啊?”


    江芷慢幽幽地說:“我不是君子,我是真小人。”


    “你....我投降。喂,你起身幹嘛?你給不給我蓄電池啊?”看著江芷起身,江澈不知道她要幹嘛去。


    江芷回過頭,扔了幾樣東西在床上,“我去試試看家裏的座機還能打出去沒。”


    江澈調出手機電筒一照,發現她扔過來的是2個充電寶和一個太陽能手電筒,不由狂喜,“那你快去吧,我就不留你了。”典型的過河拆橋。


    江芷也不在意,徑直往門口走,也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怎麽樣了。昨天晚上江芷上了一會網,又看到了閑事者發的分析貼,他根據各地網友發上來的帖子統計出,華國差不多有十分之一的地方都停電了。今天上午他又把這個數據更新到五分之二,並推算出應該是大部分鄉鎮都已經停電了。至於現在怎麽樣了,江芷也不知道,因為已經沒辦法上網了。


    下樓的時候,江芷有點忐忑,也不知道家裏的座機還能不能用。這幾年,華國移不動和聯不通都在搶固定電話的生意,一個比一個便宜,三山村有80%的村民把固定電話都換成了手機,接打都便宜,還不用交座機費,何樂而不為呢。


    問了江新國後,江芷欣喜若狂,真是謝天謝地,感謝自己家裏沒有跟風卸座機。


    江芷抱著僥幸的心理撥打柳絮的電話,通了,隻是沒有人接,連打五次都是如此。


    難道出事了?江芷很擔心,轉為撥通崔俊材的電話,還好崔俊材接了電話。


    江芷直呼姓名:“崔俊材,你那邊怎麽樣了?我打柳絮的電話沒人接,你知道她的消息嗎?還有,你這停電了嗎?還能上網嗎?”


    江芷的問題鋪天蓋地地扔了過來,讓崔俊材應接不暇,“小芷,你慢點說,我也好一個個回答你的問題啊!”


    “好吧,柳絮和你聯係沒?”江芷知道是自己心太急了,一方麵急著得知外界的消息,另一方麵又怕電話會突然斷掉。


    崔俊材語氣比平時稍微低沉了點,“小絮昨天外出的時候包被人搶了,手機也丟了,估計是小偷把手機隨便扔在哪了吧,所以你能打通卻沒人接。”


    “啊,她人沒事吧?”江芷很驚訝,才2天沒聯係就出這事了。


    “沒事,就胳膊上有點擦傷,不礙事,你不用擔心。還有,你現在怎麽樣,還好嗎?我這邊暫時還有電,網也正常。我在網上看到有好多鄉下都停電了,今天想給你打電話,結果是不在服務區。”崔俊材聲音裏透露著濃濃的關心。他覺得他和江芷現在的關係是:比戀人少一點,比朋友又多一點。


    江芷搖著頭,“我這昨天就停電了,今天手機也上不上網了,現在就這固定電話能和外界聯係,你和我說說現在外麵的情況唄?”說完後,江芷才意識到自己在這邊搖頭,電話那頭的人怎麽可能看到,又不是視頻通話。


    “哦,是這樣啊,你等會,我現在開電腦...我給你大致地說說吧,在中央tv的新聞上也大肆報道了全國許多地方停電的事,據電力部門的專家說是持續的低溫暴雪冰凍天氣侵襲,尤其是偏遠交通不方便的地區電網線路頻繁發生輸電塔倒塌、倒杆等嚴重事故,導致電網眾多骨幹電力輸送線路被迫停運,正常的電力供應秩序遭到嚴重的破壞。但這種惡劣的氣候導致維修人員沒辦法第一時間趕到出故障的地點,而且已經有幾名電力維修人員因此喪身,所以現在已經陷入僵局,他們也隻能盡力而為,最重要的還是靠民眾自救和天氣轉好.......”崔俊材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都聽不到了。


    “這些我都已經猜到了,隻是沒想到專家們沒有粉飾太平說些局麵已得到控製,不期就能恢複正常的鬼話,而是這樣直接的要求民眾自救。看來形勢真到了極度嚴峻的程度,不然他們不敢這樣說的。”江芷此時非常冷靜,這隻是個開始,不管自己能不能承受也必要要承受的。


    “恩,這幾天街上已經越來越亂了,就算特警出勤,也沒辦法控製局麵,搶劫的事情時有發生。昨天晚上,我們這邊最大的一個f國超市被人砸了,能吃能穿能燒的東西都被人搶光了。警察擊斃了好個人,都沒壓住瘋搶的人群,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超市搬空。”提到這事,崔俊材心有餘悸。昨天下午他和家人還在這個超市裏買東西,好在回來的早,不然現在可能就沒辦法接江芷的電話了,聽說光是被擠壓踩踏而死的人就有幾十個。


    江芷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唉,沒事就好,以後出去小心點,最好結伴而行。在這點上麵,住在鄉下還是要安全些。”


    崔俊材苦笑,“是啊,現在這大白天的,我媽都讓我爸把門用木板抵上,生怕有人破門而入。”


    “哦,對了,我家現在都在屋子裏種菜,外麵的菜都凍死了,少蔬菜吃。”


    “我媽以前就愛在陽台上種菜吃,現在更變本加厲了,連我的百寶箱都被她強行拿去當菜盆了。”


    “真的啊?阿姨真是持家的好手。”


    “那柳絮家呢?”


    “我一個來星期前就和她說過了,想著你家在鄉下,一定不缺菜吃,所以沒能你打電話說。”崔俊材有點不好意思。


    江芷擠出幾分笑意,“嗬嗬,原來是英雄所見略同,大家都是無師自通。”


    掛上電話,江芷準備再打給江河,被常婕君攔住了,“小芷,你是要打給你大哥吧,不用打了,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他那還好,東西也不缺,小書傑也懂事不少了。”


    “那就好,那就好。”江芷有點難受,大哥他是報喜不報憂吧,省城的情況都這麽亂了,他在粵省那邊還不一樣,能好到哪去。


    常婕君倒是很心平氣和,但說出的話卻讓江芷心平不起來,“剛電話裏的聲音我都聽到了,你那就好是在敷衍和附和我,不想讓我傷心和擔心吧?”


    “奶奶,我.....”江芷坐立難受。


    “沒事。”常婕君把她摟到懷裏,輕柔地說:“丫頭,沒事,隻要人還在,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再難的事人也能走過去的,我們不能自己先把自己壓倒了。你大哥能在電話裏安慰我,就證明他的處境還不算太壞。我也和他說了,若是情況真糟到了極點,就回來,我會派人在半路上接他們的。”


    江芷昂著頭,語氣堅決,“奶奶,到時候我也去接大哥。”


    常婕君寵溺地說:“真是個傻丫頭,等到了那一步再說吧。好了,奶奶也困了,你快去睡覺吧。”


    奶奶的懷抱很溫暖,江芷有點不想起來,故意拖時間,“奶奶,你給姑姑和表姐們打電話了沒?現在再不到,說不定明天這座機也停了。”


    江芷的心思明明白白顯示在麵上,常婕君也不揭穿,摟緊她,說:“打了,都打了,你姑姑和姑父都還好,隻是小剛有點感冒,不過不礙事。你那兩個表姐也好著呢,都是自家建的房子,隨便弄一個房間種點菜吃都行。”


    “那我外婆和舅舅表哥他們呢?”江芷口中的外婆是劉秀蘭的母親,小時候江芷和江澈都會跟著江湖他們一起去劉秀蘭娘家,所以也跟著他們喊外婆。江芷的親外婆已經死快40年了,外公是在她小學6年級的時候死的。


    “他們啊,也都還好,就是有點受不了這凍,都盼著雪早點停,好出去走走呢。”常婕君耐心地解釋著。


    該問的都問了,江芷依依不舍地站起來,“奶奶,你坐著,我去給你倒洗腳水。”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常婕君馬上拒絕。


    江芷假裝生氣,“我不管,你不讓我倒,我就去外麵玩雪。”


    “你敢?”


    “我就敢。”


    先敗下陣來的是常婕君,她隻好無奈地說:“你快去吧,我坐在這裏等你。”


    “這還差不多。”江芷暫時忘掉那些讓人不開心的事,屁顛屁顛地去洗手間接熱水,一樓的洗手間裏裝的是燃氣熱水器。


    見著江芷走進別的房間,常婕君這才揉了揉眼睛。還記得他們很小的時候,常搶著給自己和老頭子倒洗腳水,不讓他們倒,他們一個個都號啕大哭,直到同意讓他們倒了,才破涕為笑。這一晃二十來年了,看似很長,卻是很短,都濃縮在自己這一前一後揉眼睛的時間裏了。


    ☆、第77章 紅燒羊肉蘿卜煲


    已經停電四天了,江澈幾人終於適應沒電沒網的生活,遺留下來的後遺症是:常有事沒事抓手機,抓到一半頹廢地放下;或者是聊著天,遇到問題,會說我去搜索一下,然後沒下文了。


    為節省煤炭,一家人全聚集在堂屋裏烤火。


    江澈閑著沒事,開始搞怪,“唉,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擁有萬度古貓的時候,執著於消滅蟲族保衛地球,以至於現在悔不堪已。”


    “要是給你一個重來的機會,你會怎麽做?”經過半個來月的相處,遊安已逐步適應江家相處模式,說話間會偶爾插幾句。


    “重來一次啊?”江澈沉思片刻,真誠地說:“照舊。”


    遊安啞然。


    江芷在一邊纏著常婕君說話,她對真正意義上的種菜很感興趣。可能是偷澆空間河水的緣故,三天前種下的菜籽已經發芽,江芷把精力全集中在一個個小芽上麵。


    “奶奶,你懂的真多,什麽菜該怎麽種,都一清二楚。”江芷崇拜地看著常婕君。


    常婕君搖著頭,笑容中帶著淡淡的苦澀,“你奶奶我隻懂點皮毛,這些隻要肯費心思都能知道。”


    “這還叫皮毛啊?”江芷瞪大眼睛。這都叫皮毛,那挖個洞扔顆籽的自己就是渣了。


    “等你當了幾年的農民後,就不會糾結這個問題了。”常婕君有點恍惚,當年她麵對農活手足無措,也曾經和江哲之談論過這個問題。當時他的回答就是等幾年後你就不會糾結了。果然,如今的自己談起農活來頭頭是道,已成為徹底的山野老嫗。


    江芷長籲短歎道:“奶奶你學壞了,也開始用幾年後來敷衍我。”


    捏著孫女胖乎乎的手,常婕君慢悠悠地說:“我不是在敷衍你,當年我也是這樣過來的。”


    江芷反握住常婕君幹的隻剩皮和骨的手,“奶奶,你太不容易了。”江芷看過奶奶年輕時的照片,柳葉眉,眼睛大大的,微微往上翹著,嘴角邊還有兩個小梨渦,大笑的照片尤為迷人。再看看如今的奶奶,有一種淡淡的優雅和氣質,在江芷眼裏,依舊很迷人。但和年輕時是兩個世界,讓人惋惜不已。


    “傻孩子,你爺爺才不容易,我年輕時脾氣可真不好,多虧了他,容忍我這麽多年。”那段時光很苦,但現在回想起來充滿了甜蜜,常婕君很懷念。


    江芷有感而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你這丫頭,好好地說話,說些這文縐縐的話幹嘛?我去廚房看看中午吃什麽。”常婕君臉有點紅,不願在孫女麵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於是轉移話題。


    “奶奶,我也去。”江芷跟了上去。


    現在家裏最暖和的房間應該是廚房了,為節省煤球,煤火灶暫時沒用,每天燒水做飯都燒柴火。隻要柴火一燃起,房間裏就不冷了。


    “媽,大伯母,我決定了,要時時陪著你們,還是這裏麵暖和,在堂屋裏烤火腳是熱的,但胳膊上還是涼颼颼的。”一進廚房,江芷就呼來竄去,像個野猴子。這不,剛還在劉秀蘭身邊燒火,現在又跑到李梅花這裏當好奇寶寶:“媽,你切的羊肉準備拿來怎麽吃?”


    李梅花手起刀落,一塊塊羊肉從刀口處冒出來,“你幫我把放在櫥櫃上的大砂鍋拿來,聽說羊肉驅寒,大家可以多吃點羊肉。”


    “媽,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燒這羊肉塊呢。”江芷指著菜板上的羊肉,朝李梅花說。


    常婕君樂嗬嗬地說:“你媽都讓你拿砂鍋過來了,不是做羊肉煲那還能做什麽吃?”


    江芷答非所問,“奶奶,我喜歡吃茄子煲。”


    劉秀蘭有疑問,“你不是不吃茄子的嗎?”


    江芷咧嘴笑著說:“我就愛吃茄子煲,其他的茄子不怎麽吃。”


    “哦,那茄子煲怎麽做?和用砂鍋煨別的東西一樣嗎?”李梅花邊切生薑邊問。


    江芷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等大家把目光全集中在自己身上了才說:“很簡單的。茄子去皮,切成條,五花肉切成肉丁或者肉末,幹香菇泡發切丁,再準備些豆鼓和蔥薑蒜末。砂鍋裏放油,蔥蒜熗鍋,然後把肉末扔進去,炒出香味後,加豆鼓,最後放茄子和香菇,然後加水,等汁水收幹後,就可以開吃了。”


    劉秀蘭皺著眉頭說:“這還簡單啊,我聽的頭都大了。”


    江芷急著強調,“真很簡單,我都做過幾次呢。”


    “那這樣啊,那我改天試試看。”劉秀蘭笑著說。


    “嘿嘿,還是大伯母好。”江芷笑得像個狗腿子。


    “這丫頭。”常婕君搖著頭,坐到大兒媳婦讓出來的小板凳上,幫著燒火。燒火看似簡單,還是有小竅門的。燒得時候要把柴火架起來,讓裏麵有空氣流動,燒起來才旺。燃起來的火不能多動,老是拿火鉗在裏麵夾來夾去,夾多了,火勢就會弱下去,甚至是熄火。江芷以前就喜歡拿著火鉗這裏夾一下,那裏抽出一塊,到最後明火都不見,隻冒濃煙了。


    “奶奶,你來燒火啊?我來幫你。”江芷眼尖,看到常婕君一坐下,就溜了過來,挨著她坐在木頭根上。


    常婕君把火鉗換到另一隻手上,“不要你幫我,你隻會幫到忙。”她可是心有餘悸,隻要孫女幫自己一次,自己就被煙嗆一次。


    “奶奶,就讓我幫你唄,我保證我一定不幫到忙。”江芷從屁股下麵摸著風筒,朝常婕君晃悠。說是風筒,其實就是一根中間捅空的竹筒。火勢小的話,拿著風筒一吹,火就大了。


    常婕君扭過頭,“不要,在我麵前,你已經沒信用度了。”


    “奶奶,你也太潮了吧。前些天,新聞裏才說過信用度,你今天就拿來用了。”江芷著實佩服自家奶奶,什麽新奇的詞和東西她都不排斥,唯一不能接受的是掐著蘭花指,把身體扭成s形,雌雄莫辨的偽娘。


    常婕君抬高下巴,“那是,也不看看你奶奶我是誰。”


    江芷捂著嘴巴大笑,“那是....俺奶奶可是....史上最最棒的奶奶。”都有點笑抽了。


    邊上兩人看得樂嗬嗬,小的有心賣乖,老的順勢而上,皆大歡喜。


    等大家笑夠了,李梅花才開口:“小芷,我要開始燒羊肉了,你注意別把火玩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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