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疏晚攥緊了拳,情緒即將噴湧而出的下一刻就聽見了一道怒斥,


    “荒唐,青天白日裏,你便就是這般羞辱一個女子?”


    容言謹快步而來,毫不留情麵的一頓斥責。


    虞疏晚攥緊的拳此刻鬆開,她直接頭也不回地往前而去。


    鄭成澤看見容言謹倒是老實了下來。


    容言謹察覺到虞疏晚的離開,心下一窒,想跟著她離開,卻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他陰沉著臉看向鄭成澤,


    “莫要失了你的本分。”


    鄭成澤眨眨眼,笑起來,


    “殿下說的是什麽話,臣隻是想追求一個合得來的女子,怎麽就算是失了本分?”


    他的臉上寫滿了無辜,眼中甚至帶著絲絲惡意。


    容言謹臉色越發的陰沉,看著鄭成澤不言語。


    鄭成澤噗嗤一聲笑出來,


    “看殿下急的,好歹咱們也是伴讀過的關係,怎的這般禁不住逗弄。


    她毀了定國公府,一己之力攪得京城變天,我就是好奇而已。


    從前殿下最常說君子之風,可如今我怎麽瞧著,殿下似乎有違初心呢?”


    他拱手,


    “殿下,臣的父母還在家中等候,臣先告退了。”


    說完,鄭成澤轉身沒有絲毫猶豫地上馬離開。


    容言謹並未阻止,陳沉道:


    “殿下,鄭公子越發輕狂,您也該警告一二。”


    “鎮國公府如今鎮守邊疆,唯獨這將近年關的四個月才回來。


    我一舉一動皆被盯著,怎能肆意?”


    容言謹轉頭看向虞疏晚離開的方向,心下隱隱刺痛。


    他知道虞疏晚是在生他的氣,可他……


    的確有苦衷。


    而此刻的虞疏晚已經到了京兆府。


    看著府衙旁一人多高的鳴冤鼓,她直接上前,揮著鼓槌狠狠地砸在了鳴冤鼓上。


    鼓聲沉悶悠長,方才的煩悶在此刻全都用力地砸了出來。


    容言溱和虞歸晚就是要她吃這個啞巴虧,所以無中生有出來一個小廝。


    可笑。


    誰家的小廝這般有本事,能夠挑撥兩個毫不相幹的人的關係?


    這壓根兒就是將人當做傻子!


    她若是忍了這一次,容言溱和虞歸晚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手段,直到她再也無法反抗!


    虞疏晚手上的力道沒有半分收著,很快就出來了昨日在院子裏見過的一個官差。


    看見虞疏晚,他的臉色極不好看,


    “虞二小姐,證據確鑿,您就算跟李小姐有恩怨,那也不該鬧到這兒來啊。”


    “我現在是在試圖溝通,所以來的是京兆府。”


    虞疏晚冷笑一聲,


    “可若是今日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那待會兒我就是在宮裏告禦狀了。”


    官差麵上幾番變化,終究是忍氣吞聲道:


    “虞二小姐,李小姐的案子的確已經結案了。


    這事兒就是連大人來了也無法子,您為難我也沒用啊。”


    巧了一輛馬車經過,此刻打起簾子,露出了一張冰山美人臉,


    “便就是殺人案結案了,可李小姐動手鞭打無辜之人的事情可沒算。


    這還是天子腳下,難不成,大人是想要徇私?”


    虞疏晚單打獨鬥慣了,沒想到冷不丁還有個姑娘家願意幫她說話。


    葉瀾看向她的眼神微微鬆動,對著虞疏晚微微頷首,


    “虞二小姐。”


    虞疏晚揚了揚下巴算是打過了招呼,轉而看向官差,


    “審不審?”


    身後傳來動靜,一陣香風悄然,葉瀾悄聲低語,


    “你就算是今日再怎麽說,他也是沒有實權的,頂多是夾在中間。


    昨日二皇子身邊的人來了一趟京兆府,京兆尹哪兒有這個本事去壓二皇子的人?


    你就算是想為自己出氣,也隻能夠從李詩詩動手的事兒上做文章。


    死屍案一事……


    怕是也隻能等到往後再說。”


    虞疏晚想罵人,可是也知道葉瀾沒有說錯。


    京兆府不是什麽好去處,正常的姑娘家寧願繞路走都不會停留。


    葉瀾此番還特意下了馬車跟她分析這些,虞疏晚也不是個混不吝的,腦子微轉,便就直接開了口,


    “我的人不可能莫名其妙挨頓打。”


    官差為難開口,


    “不是小的不給您辦,是大人身子不適,今日沒能來府上,您看……”


    “哦,那我明白了。”


    虞疏晚笑起來,直接轉身離開。


    官差一臉茫然,不知道虞疏晚說的是明白了什麽。


    葉瀾追了上去,麵色微微肅然,


    “你別幹一些傻事,說到底就是一個奴才。


    你現在跟二皇子明著來,即便身份如今算得上公主,也沒有什麽真正實權。


    這對你沒什麽好處!”


    虞疏晚停住腳步對她笑了笑,


    “方才出言相助,多謝你了。”


    葉瀾愣了愣,還沒回過神虞疏晚的背影就已經消失在了眼前。


    可心跟在虞疏晚的身後氣喘籲籲,


    “小姐要去哪兒?”


    “去太仆寺卿府上。”


    虞疏晚平靜開口,


    “你帶好你的長板了沒,這些日子早上練武偷懶了沒?”


    可心怔了一下,隨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小姐這是要去大鬧李府?”


    “這叫冤有頭債有主,誰幹的破事兒誰清楚。”


    虞疏晚睨了她一眼,


    “別廢話了,問你呢。”


    可心有些不期而然的興奮起來,


    “小姐放心,奴婢最近略有小成,能夠被苦心誇了!”


    好久沒有跟著小姐一起揍人了。


    這次這個李詩詩的行為早就把她的恨不得摁著她錘,現在小姐發話,看來是能夠為小姐跟秀娘報仇了!


    越是靠近太仆寺卿,可心越是激動,喋喋不休的勸著虞疏晚,


    “……小姐,待會兒您就說讓打哪兒就打哪兒,奴婢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


    您呢就在一邊兒,可別動手了。


    否則柳大夫一定會生氣的,再崩了傷口,奴婢瞧著她都想把您給埋了。”


    虞疏晚默默翻了個白眼。


    到了李府,門口的家丁看見虞疏晚,有些遲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道:


    “我家小姐眼下不見客的,小姐不如先拜帖……”


    “我是他娘的來她屋頂扒瓦的,不是來看她好不好的。”


    反正結果都隻有一個,那就是李詩詩不會很好。


    虞疏晚直接上前,直接扯住麵色變得慘白的家丁的衣領道:


    “別擋道,本小姐今日的心情不太好,少逼著我拿你們撒氣。”


    有家丁拿著家夥事兒衝出來,


    “虞二小姐還是請回吧,免得傷了和氣!”


    “傷和氣?”


    虞疏晚直接將手上的人給推出去砸在了對方的身上,一把將對方手上的馬鞭扯了過來,


    “謔,是來給我送東西了?


    放心,你我的和氣如今有了,我不打你,滾吧。”


    虞疏晚容貌如今越發豔麗,笑起來帶著種甜甜的乖巧,身上的戾氣卻叫人不敢上前半步。


    一路往著後院走去,竟無一人敢上前。


    ——開玩笑,誰敢上前去攔這個煞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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