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竟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李詩詩的院落。


    這些官宦之家的宅院分布沒什麽大的區別,虞疏晚到的時候,正看見李詩詩跟身邊戴著麵紗的婢女說著什麽話,眉頭緊緊皺起,甚至帶著些憤怒。


    聽見吵嚷的動靜,李詩詩猛地抬眼看來。


    眼中的怨氣在看見虞疏晚的瞬間就變得慌亂起來。


    嘖嘖。


    想來她還是個令人“耳目一新”的存在,瞧瞧李詩詩看見她的時候那雙眼睛都變得清澈順眼了多少。


    虞疏晚甩了甩手上的鞭子,對著她露出一個璀璨漂亮的笑來,


    “別來無恙啊,詩詩,我來看看你。”


    李詩詩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腿肚子打著顫半天也站不起來。


    她聲音慌亂,


    “你、你別過來!


    你怎麽進來的我李府!”


    “怎麽了這是,不歡迎我嗎?”


    虞疏晚依舊是笑著,步步逼近。


    李詩詩還想要說什麽,就瞧見那長鞭一揚,隨即就落在了李詩詩的身上,疼得她頓時慘叫一聲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她昨兒隻是受了些拳腳功夫,隻是痛。


    這鞭子可就不一樣了。


    隻怕是她得好好地躺上十天半個月才能下床。


    虞疏晚念念,李詩詩也聽不清是什麽,隻是拚命的躲藏著,


    “虞疏晚,你住手,難道你是想要在我李府裏麵殺了我嗎?”


    虞疏晚一點也不為所動。


    打了三鞭子後,她直接將鞭子丟給可心,


    “你去。”


    她可記得昨兒慕時安跟她說過,自己的傷要是再崩開他可就要翻臉了。


    她不是怕了慕時安,她隻是覺得慕時安說得有道理,傷口崩開隻會疼的是她。


    可心正著急呢,見虞疏晚這般自覺,連忙接過鞭子往著李詩詩走去。


    李詩詩的眼中滿都是怒色,


    “虞疏晚,你竟然讓一個奴婢來羞辱我!”


    “好歹我家可心手勁兒沒我大,肯定是打得沒我疼,你就偷著樂吧。”


    虞疏晚隨意找了一處坐下,


    “你要是想讓我來也行,但是你得給錢。


    砸了我的鋪子,打了我的人,汙蔑了我的名聲,怎麽,一點兒銀子都不給出的啊?”


    李詩詩囁嚅著嘴唇,眼中一片驚恐和不可置信。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可心嗬斥一聲,


    “李小姐,你該看著我這兒,而不是這種眼神盯著我家小姐!”


    她的鞭子揚起,卻一下子打了偏處。


    “不急,還有十鞭子。”


    虞疏晚道:


    “你慢慢來,打完後再說。”


    昨日秀娘回去後說了,是打了大概十來下。


    她人好,直接算作十三鞭不算過分吧?


    李詩詩忍著痛要勉強站起來逃跑,看見周圍一群不敢上前的家丁婢女,她氣急敗壞地喊著,


    “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趕緊叫人!”


    “你急也沒用,現在這個點兒,你爹應該才下朝。”


    虞疏晚安慰著她,


    “放心好了,他肯定會盡快回來。”


    說話間,李詩詩的身上又挨了兩鞭子,火辣辣的痛刺激著她的每一處神經,讓她尖叫出聲來。


    虞疏晚悠悠開口,


    “本來這鞭子應該是秀娘來打,可我這人不能攢著仇恨。


    當麵報仇是你一拳我一腳,可若是讓我過個夜,我好歹也是得收點利息的。”


    旁人或許是過了一夜沒那麽氣了,可她不一樣,她是越想越氣,必須得加倍討回來才行。


    虞疏晚道:


    “秀娘已經有了身孕,也就是她身子底子不錯,否則的話就你那幾鞭子秀娘怕是早就一屍兩命了。


    她需得靜養一段時間,我作為東家,怎麽著也得幫自己的人討公道。


    你放心,這一頓打完,你跟秀娘之間的恩怨就算是結束了。”


    李詩詩想破口大罵問問虞疏晚是不是有病,她又不知道那個女人有了身孕,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虞疏晚的緣故她才會打秀娘。


    是這樣想的,她也是這樣質問的。


    虞疏晚風輕雲淡,


    “你打她不是因為她是我的人,我做錯了事。


    是你不敢找我,所以就欺負一個相對弱小的人。


    你打她,是你混賬,跟我和秀娘都沒有關係。”


    李詩詩疼得已經快沒了力氣,嗓子也已經啞完了。


    現在可心才打了七鞭子,還剩下三鞭,她怕是熬不住了。


    絕望間,隻聽得一聲哆哆嗦嗦的喊聲和一道厲嗬聲,


    “……我的女兒!”


    “放肆,虞疏晚,你竟敢如此肆意妄為!”


    可心被拉了一個踉蹌,手上的鞭子也被扯開了。


    她一轉頭愣住,


    “侯爺?”


    李宏圖衝上前抱住李詩詩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我到底是做了什麽孽,竟然讓虞二小姐不肯放過我們,還衝到我們府上來鞭打我的女兒!


    虞二小姐這般大的本事,怎麽不殺了我們算了!”


    “也行啊。”


    虞疏晚冷笑一聲,直接伸出手就要將一邊用來修剪花枝的剪子拿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碰到剪子,就看見一道影子飛向了虞疏晚的手臂。


    虞疏晚迅速收回手往後退了一步,隨即就看見放著剪子的那個石桌四分五裂。


    可想而知,她若是躲得不夠快,那一鞭子落在她的手上,她的胳膊也就算是廢了!


    即便是心中有準備,虞疏晚還是忍不住的看向一臉鐵青的虞方屹,


    “我是你在外麵的私生子還是我是蘇錦棠跟別人生的孩子,讓你們能恨成這樣?”


    虞方屹冷笑,


    “我倒是比旁人更希望你不是我的孩子。


    虞疏晚,你自己好好看看你自己還有個姑娘樣子嗎?


    李小姐的事情已經明顯是個誤會,你還要斤斤計較到什麽時候?”


    “刀子不紮在你身上,你當然不疼。”


    虞疏晚直接大步上前走到虞方屹的麵前,毫不畏懼地仰頭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寫滿了嘲諷,


    “你是最大度的,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得為了一個假貨讓路。


    不對,是你的母親生死都不算什麽,假貨最重要。


    今日的事情你若是再攔著我,就別說我倒反天罡了。”


    她麵上冷若冰霜,


    “可心,長板打。


    誰攔著就連著一起打,鞭子換長板,剩下的三下按照三十下算!”


    可心有些膽怯起來。


    她倒不是怕動手,而是怕自己真這麽做了,往後小姐跟侯爺之間鬧得隻會更僵。


    “小姐,這……”


    “去。”


    可心咬牙,轉身抽出袖子裏的長板,狠狠地往著李詩詩的身上抽去。


    李宏圖本以為自己在能夠讓可心收手,結果沒想到這虞疏晚身邊的人跟她一樣,全都是瘋子!


    被重重地打了兩下後,李宏圖終究是鬆開了手,含淚看著李詩詩被打的慘叫聲衝入雲霄。


    虞方屹沒想到虞疏晚現在竟然這般狂妄,他直接伸出手想要鉗製住虞疏晚,卻不想虞疏晚身形靈巧,直接躲開了他的動作。


    他心下一沉,原本試探的動作也變得迅速起來。


    虞疏晚有傷在身,再加上虞方屹是習武多年征戰沙場過的人,自然是比不過。


    她隻是強而已。


    虞方屹如今做的一切都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跟上一世相比起來,更顯薄情過了頭。


    虞疏晚心裏憋著一股氣。


    看見李宏圖一進來就護著李詩詩,她更是心裏頭不忿。


    就算李宏圖是假的在意李詩詩,可這種假的在意也要比虞方屹這種好了太多!


    眼瞧著虞方屹一掌打向了虞疏晚的肩胛,虞疏晚已經沒有力氣閃躲,隻來得及悶哼一聲,身子往後退了退,勉強扶住一邊的花樹這才算是站住。


    她隻覺得自己的胸腔裏麵堵著些什麽,可在虞方屹的麵前她絲毫不肯露怯。


    強壓下去那股翻騰的感覺,虞疏晚抬眸嫣然一笑,帶著幾分嘲弄,


    “原來,侯爺也不過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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