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不去看篝火對麵的男人,卻清楚知道他一個人喝著啤酒,所有人都是興高采烈,隻有他神情落寞。


    除了逃避,梁暖不知道還能怎麽做,也許她應該學他灌醉自己,或許明天醒來就能忘記今天所有的荒唐。


    一晃神,她的目光又和他意外撞上,篝火冉冉,他眼裏也有團熊熊燃燒的火,要將她燃燒,梁暖心一跳,慌忙挪開視線。


    “哎,美女。”說話的人是一直很活躍的歐陽,他喝著啤酒,大剌剌盤坐在梁暖麵前,放浪不羈的眼睛在放電:“我第一眼見到你,這裏,”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處,“就被擊中了。”


    “你單身,正好我也是,要不要考慮下我?”


    見歐陽突然跑去對梁暖表白,原本都在鬧騰的一群人突然安靜下來,大家齊刷刷看向一直沒做聲的尹光年。


    尹光年一口接一口喝酒,就連接觸時間不長的田果果都嗅出不對勁,這個時候大家都很默契地誰都沒張口起哄。


    歐陽卻沒察覺到其他人的反常,在梁暖麵前他像隻雄孔雀肆無忌憚地散發著男性荷爾蒙,以為此刻微笑的姑娘已經是他的囊中物。


    “歐陽先生,很抱歉,我看著你,心裏很平靜。”梁暖委婉拒絕,“你很帥,但卻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鮮少被姑娘拒絕的歐陽先是一愣,然後不死心地追問:“那你喜歡什麽類型?說說看,我這人可塑性很強的。”


    梁暖默了一下,她無法告訴他,你可塑性再強也沒用,因為你成不了他。


    我喜歡的這個人,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男人,他給了我世上獨一無二的心動,別的男人已經很難再打動她。


    而這一切,她不打算讓他知道。


    她搖頭:“這個就無可奉告了。”


    見女孩子守口如瓶,歐陽有點小失落:“看來我是沒機會了。”


    他馬上滿血複活:“我太懂女人了,看你這樣子,一定是有喜歡的人了。這麽保密,搞不好這個男人就在這裏。”


    所有人立刻倒抽一口涼氣。


    突然被拆穿,梁暖臉色十分難看,徐威廉生怕今晚這把火燒得太旺演變成火災,趕緊跳出來把犯二的兄弟弄走:“見一個姑娘心就抽抽一下,我說你小子還是去醫院查查,怕不是心髒有病吧?泰國的姑娘都泡不夠,居然又打起我們家姑娘的主意了,你小子特麽膽子大得沒邊了啊,老子今天灌不死不姓徐。”


    “來就來,誰灌死誰還不一定呢。”歐陽拍拍碩大的胸脯,對自己的酒量很有自信。


    徐威廉其實是死鴨子嘴硬,他吃肉的本領很強,但是酒量就真的很一般,一喝酒就大舌頭,還特別容易醉,所以他和田果果的第一次,她輕而易舉就把他拿下了。


    他暗地裏朝田果果擺苦臉求救,田果果果然是女中豪傑,上來一把推開自己家的弱雞男人:“灌死他算什麽,有膽量灌死我嗎?”


    歐陽跟徐威廉關係鐵,自然跟田果果也是熟稔的,知道這位別看個子嬌小,一個女人能灌趴兩個壯漢,他立馬腿抖:“嫂子,那必須沒膽子啊,徐威廉你愣著幹什麽,還不去給我嫂子暖-床。”


    “嫂子嫂子叫那麽親熱,要去你去,老子體力不支今天要休息。”


    “徐威廉我捶死你。”田果果臉皮薄,追著徐威廉滿沙灘跑,篝火邊的一堆人起哄瞧熱鬧,剛才尷尬的一幕總算是在徐威廉的插科打諢中掀了過去。


    晚上梁暖又失眠了,她知道以他的作息,這個時間他一定還沒睡,或許正在外麵等她。


    但是他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偷偷摸摸見麵,任由心一次次沉淪,直到無可挽救。


    身旁的安娜在酣睡,梁暖在黑暗中生自己的氣,怪自己不爭氣,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不僅如此,現在還像個傻瓜一樣擔心他等不到她,會一直等到天亮。


    真是的,他是吃定她心軟嗎?


    她煩躁地翻了個身。


    夜越來越深,遠處的大海在呼喚她,她隻好悄悄起床,打算出去走走確認一下,也許他早就睡下了,並沒有在刻意等她。


    說不定隻是她自作多情。


    步出別墅,一轉頭,她便看到遠處坐在沙灘上的寂寞背影,身影幾乎與夜色融在一起,如果不是她刻意尋找,肯定不會發現沙灘上坐了一個人。


    她咬了咬唇,這都快半夜了,他居然真的沒有睡。


    這種無聲的逼迫最讓人頭疼,梁暖遲疑再三,最後還是拗不過他的堅持,她走了過去。


    他麵對著空曠的大海,時不時仰頭喝一口,等靠近一些,梁暖才發現他的身邊堆了很多個空的易拉罐,這個晚上也不知道灌了自己不少酒。


    他很少有失控的時候,今天是她頭一次見到他這麽失態。


    她坐到他身邊,一把奪過他手裏的酒:“不要再喝了,你打算喝到天亮嗎?”


    尹光年的頭發被海風吹得很亂,大概是喝多了,他的眼神怔怔的透著茫然,仿佛還在夢遊中,過了一會兒,他竟然盯著她愉悅地笑了:“我賭對了,我的暖暖心裏果然有我。”


    一聲“我的暖暖”簡直柔到骨子裏,一句“心裏有我”更是戳穿了她深藏很久的秘密,梁暖羞澀大過惱怒,翻臉道:“胡說八道,你喝死算了。”


    她站起來就想走。


    一雙手猛然間拉住了她,然後向他的方向用力一扯,梁暖驚叫著跌倒躺在了沙灘上,尹光年利落翻身,兩手撐在她上方,黑暗中雙目炯炯地望著她,幾乎是立刻就攫住她的呼吸。


    梁暖被他壓在身上動彈不得,她仿佛又看到了他眼裏的那把火,這把火即將吞噬她,她緊張到忘了呼吸,像隻受驚的兔子一般怯弱地盯著他。


    “尹,尹光年,你幹什麽?你放開……”


    尹光年不回答她,他的喘氣聲在放大,梁暖全身每個細胞都開始戰栗。


    “酒確實是好東西。”他的嗓音異常低啞,“喝了它,我平時拚了命去壓抑的東西,再也不需要那麽辛苦忍耐了。”


    說完,他低頭重重地吻了下去。


    84.chapter 84


    這個吻跟白天那個克製的吻太不一樣了, 或許是因為在空無一人的海邊,又或許因為時間是深夜,這個激烈的吻讓人窒息也教人瘋狂,大海在耳邊蠱惑:再放縱一點,再狂野一些,管它什麽現實, 讓它們都見鬼去吧,你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盡情撒野,告訴對方你愛他,愛到恨不得把她吞吃入腹。


    梁暖快不能呼吸了, 她像溺死的魚, 急需一點空氣。她從來不知道這個平常舉止有度的男人會有那麽狂野的一麵,他的舌-頭瘋狂地糾纏著她,不允許她躲開, 她躲他便吻得更加凶狠更加霸道。


    張昀山總在背後崇拜地說,年哥是資本市場最出色的獵人,手法快狠準,隻要被他瞄上,沒有獵物能夠逃脫。梁暖總是嗤之以鼻,現在她信了,現在她就是他的獵物,他根本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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