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早已替小姐研好了墨,乖乖呆到一邊兒去了。沈畫故意將筆頭放進硯台攪了攪,便聽某人在旁邊負手糾正:“吃墨太深。”


    沈畫佯作瞬間領悟,難怪之前寫出來的字都濃墨重彩,極不順眼,還以為是下筆太過粗魯,原來還是自己太粗魯,隻不過是換了種方式粗魯。所以趕緊將狼毫筆放進旁邊的筆洗中重新洗淨,再次少少沾了些許墨汁。


    拿起正要下筆,柴駿卻從邊上走了過來,打她手裏拿過那支狼毫筆,毫不避諱地握住她的手,親手糾正握筆的姿勢,“力度不宜太重。”


    沈畫聽話地按他的方式去做。卻冷不丁被他一掌拍在後背上,“站直。”


    這也與寫出來的字有關係?真不是看她不順眼,虐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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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更3000,第六日。


    一向勤勞的香香求包養。o(n_n)o


    ☆、026


    許是見沈畫姿勢不對,柴駿無奈呼出一鼻子長氣,幹脆站在背後,捉住沈畫的手親手教,還故意留了那麽些縫隙沒貼上來。好一計循序漸進的美男計!沈畫差點就被他的勉為其難唬住了,還當了他是正人君子。


    可她隻不過是想騙他寫字而已,莫非做得太過,被他誤會了?


    身後傳來陣陣紫檀馨香,確實弄得她有幾分走神。不用說,他一身直裰自是特地用香熏過。心機啊!滿滿的都是心機。可憐了沈畫的小心肝,噗通噗通地一陣猛跳。男色當前,實在有些按捺不住。


    “手抖什麽?”此人真是一本正經地不明白,他這樣對一位正常女子有多誘惑麽?


    況且除了誘惑,沈畫還很緊張,畢竟第一次親嚐無間道的滋味,很是刺激。但又必須把握好兩人親密的尺度,不能讓他有勾引的感覺,最多隻能停留在她因昨天的事對他有了些好感的程度上。


    沈畫深深吸了口氣,強作鎮定。


    可偏偏柴駿感覺到她那一瞬呆滯,微微偏頭來看,她也正好因他這動作,向他回望。


    四目相接,那真是頗有一番幹柴遇烈火的架勢。


    柴駿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實在是太好看了。墨染的劍眉恰到好處,多一分顯得粗獷,少一分則不夠色度,挺直的鼻梁,淡漠卻勾魂的鳳眼,長長卷卷的睫毛,薄薄的唇瓣,無一不是無暇可挑。立體又精細地湊在一張臉上,可以說的確是一張少見的俊臉,完美無瑕。這張臉雖然沒有絲毫表情,卻足以令她這偽少女春心蕩漾,心跳加速,連自己想控製都控製不了。


    更是猝不及防地從自己嘴裏柔柔蹦出兩個字,“柴駿……”


    柴駿忽的鬆手,反手虛掩住她的眉眼,“別這樣看我。”


    我去!明明是他勾引她好麽?他居然一副被她引誘的無奈態度!幾個意思?


    沈畫很有挫敗感地鬆了口氣,以為他依然誓要將正人君子裝到底。將將有些矛盾的安慰,忽然唇上傳來一陣輕輕的觸碰,柔柔的,溫溫的,又十分小心翼翼,最後化作一抹輕含才徹底離去。


    可憐她雙眼見不到他眼裏的神色,無法判斷他是處於何種心態。而她雖不至於陶醉,卻被這感覺定住,愣愣的什麽也沒做。


    這次與上次不同,他倆都很清醒,均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如此一來開了先例,往後她即使再回避,他也可能肆無忌憚。這就是他承諾的不會有夫妻之實?往後他再許諾,她敢信麽?


    “喲!柴駿來了?”水榭入口處傳來一聲招呼,聲音沉穩耳熟。


    柴駿這才放下手,聲色不動退上兩步,轉身對將將進來的沈成業施禮:“沈大人。”


    沈成業看看女兒,隧又看看未來女婿,許是覺得自己來得不合時宜,一陣爽朗大笑,“我家這丫頭自幼便頑皮,讓她習字,她便隻看書,看著看著還老睡著。若要她寫上幾筆還真是件難事。沒想你一來,她居然勤奮了。我今日剛下早朝便在五軍都督府裏收到消息說你來了府上。怕這丫頭脾氣不好,怠慢你,因此找了個幌子回家瞧瞧。既然你二人相處融洽,我用過午膳便回去處理軍中事務。別急著走,與她多處處。是好事。”


    說完看了女兒一眼,眼神異常複雜。


    但沈成業這番十分通融的話差點兒沒令沈畫將手裏的筆給掉桌上。


    要知道當初他撞破她與燕謹可沒這麽寬宏。那張風采不減的老臉雖顧及燕謹太子身份未有絲毫動怒,卻很嚴肅。明擺著不希望她嫁給太子,沈畫當初還真讚過老爹的超前覺悟,知道皇宮水深火熱。


    所以沈畫收拾好方才的心情,站到一旁看戲。


    柴駿對沈成業的態度出乎意料地恭敬,聽完未來嶽丈為何會突然出現的借口,開口道:“沈大人回來得正好。柴駿有事正想征得您同意。”


    沈成業再次看看他,又看看女兒,“什麽事?要不,去書房坐坐?”


    “也不是什麽大事。”柴駿倒也直接,“小畫想與我練字,可您吩咐過讓她繡蓋頭。”


    沈成業那雙日漸雪亮的大眼睛立馬便落在女兒將將藏起的左側肩頭,隨即嗬嗬兩聲,“你倒是會找靠山。罷了,就你那三腳貓功夫,繡了也丟我的臉。如今駿兒親自替你求情,我便看在他麵子上,不與你計較。橫豎你娘早替你想到了。就讓你羅媽媽替你張羅這些物件吧!”


    原來娘親一早便有囑咐?還真是生她疼她的親娘啊!難怪一直呆在夥房不肯走的羅媽媽一向對她視如己出,一路從東郡跟了過來,沈畫差點兒以為她是對老爹有意思,連自己家裏的那處不算太起眼的房產都變賣了。


    沈畫心情愉悅,開開心心應了聲是。總算擺脫這十指連心的酷刑。


    正樂滋滋,卻聽柴駿道:“沈大人,中秋將至。”


    “還叫我沈大人?”沈成業不大痛快了,“該改口了。也就不過半年,這都去了一月多了,早些叫沒什麽不妥。我愛聽。”


    老爹這幾年在朝裏摸爬滾打,看來一點沒白費功夫,拉攏人的功夫的確越來越爐火純青。


    柴駿難得微微尷尬,往她這方動了動眼珠,方才恭敬叫道:“嶽父大人。”


    沈成業十分開懷,招來小翠去重新張羅茶水與午膳款待貴客,隧又招呼柴駿到一邊坐下,“賢婿方才的意思可是秋獵?嚴氏莫非又想搞什麽花樣?”


    沈成業這賢婿說話前淡淡看沈畫一眼,不動色,十分從容淡定,“昨日夜裏宮中傳出消息。嚴氏在皇上麵前提議今年秋獵改一改以往的規矩,讓各府未出閣的小姐也跟著去湊湊熱鬧,長長見識。怕是衝著小畫來的。皇上明知她用心,還是答應了。”


    比之沈家,柴氏的確更有能力從宮裏探來這種消息。


    沈成業一拳捶在身旁的桌子上,異常惱怒:“有種衝我來。算計個孩子算什麽本事?”


    沈畫無語狀扶住額頭,替自己爭辯:“爹,我不小了。”


    加上前世,都三十好幾了,基本上差不多與他一個歲數。


    沈畫這話的確不夠體恤老爹的苦心,因此引來的自然是沈成業狠狠一記瞪眼,“在我眼裏,你這一輩子都是我孩子。誰想動你一根毫毛都是與我沈成業過不去。”


    沈畫提醒他,“您昨晚不就自己動了麽?”


    莫非是自己與自己過不去?老爹這句頗有深意啊!根本就是說給某人聽的。


    沈成業憤憤之情為之一鬆,強辭狡辯道:“那哪兒一樣?那是老子教訓女兒,正該教。對了,你不說我倒忘了,蓋頭不用你繡,但沒同意你出去亂跑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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