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欣賞那個男主演的臉,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某些神態和肖馳近似。不過既然他不喜歡,她也就不看了。


    今晚他要出門,她覺得自己可以偷偷追更新。


    屯了那麽久的存貨一次看,一定很爽。


    棒呆。


    十點左右的時候,肖馳準備出門。


    林悠悠窩在床上撥弄遙控板,衝他揮手,“晚上出門注意安全,早點回來哦。”


    肖馳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眸色很深。盯了良久,捏住她的下巴,埋頭吻她。


    熱吻之後,她暈乎乎的分不清南北,隱約聽見他“嗯”了一聲,然後便是腳步漸遠,開門,關門。


    肖馳走後三分鍾,林悠悠便從床上跳了下來,把電視機和電腦連在一起,搜索那部網劇。然而,隻看了不到十分鍾,她就把電視機給關了。


    剛才那一集裏,劇情是男主演被人暗算重傷,吐了滿地血。女主角哭得要死要活。


    她看著那張神似肖馳的臉,覺得好心疼。


    什麽破編劇。狗血,辣雞。


    第78章


    拉斯維加斯是不夜城。白天熱鬧繁華, 有縱橫千裏的沙漠和燦爛奪目的陽光,入夜之後, 被現代文明磨礪的爪牙袒露出來。


    夜色越濃, 越恣意瘋狂。


    晚上十一點整,蜂後賭場人聲鼎沸。


    這個娛樂場所, 是專供有錢人消遣的地方, 這兒治安鬆散,稱得上百無禁忌。


    一層二層賭桌陳列, 擺放數台五花八門的老虎機,膚色各異的男女在這裏揮金如土, 享受遊走於天堂與地獄的狂歡。


    三層是舞池, 與二層之間隔了一麵通透的黑色玻璃, dj揮臂打盤,人群歡呼扭動。


    金發碧眼的服務生身著兔女郎套裝,給舞池旁邊的一桌卡座送酒。


    這一桌, 客人隻有一個,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黑人。身形魁梧, 五官粗獷。


    服務生過來擺酒。他眼神在服務生胸前掃一圈兒,然後摸出幾張鈔票,裹成一卷, 塞進兩團碩圓之間的溝裏。


    美女嬌笑,彎下腰,一個妖豔的大紅唇印在黑人臉上。他便笑著去掐她胸。


    不多時,兔女郎離去。


    黑人目光淫邪, 直勾勾盯著那纖腰肥臀看。桌上擺著一張錫箔紙,上麵散著幾綹白色粉末,他收回視線拿起根管子,鼻子一吸,全身顫栗。


    靠著沙發回味好一陣兒,黑人甩甩頭,看一眼手表。離零點還差四十分鍾。


    有女人過來搭訕。非無償。


    簡單聊完兩句,黑人來了興致,眯縫眼睛在女人身上打量,然後把人頭發一抓,徑直走向男士衛生間。


    一個高大身影背靠牆,站在暗處,嘴裏咬了一根煙,麵容模糊,看不清表情。


    他身邊,衛生間裏動靜大作。


    女人啞著嗓子尖叫,哭天喊地,似痛苦又似享受,夾雜男人的粗喘和低罵。不用想也知道裏頭是個什麽情況。


    情景刺激。他置若罔聞,抽著煙,垂下眼皮,麵無表情地拋玩打火機。


    藥物帶來的作用,黑人亢奮異常,把那妞往裏死折騰。


    正興頭上,響起陣手機鈴聲。


    黑人眼神一刹警惕,看了眼來電顯示,心一鬆,然後才接起來,動作不停,“boss?”


    對方聽見這邊兒的動靜,語氣不悅,拿英語問:“有沒有人跟著你。”


    黑人說,“你放心。我改名換姓這麽多年了,誰他媽認識我。”


    “東西帶了麽。。”


    黑人笑起來,抓起女人的頭發往上一拽,不答反問,“你錢帶夠了麽?”


    “三百萬美金,一分不少你的。”


    “那就按照原計劃,12點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掛斷電話,黑人掃了眼時間,隻剩幾分鍾。最後狠撞幾下完事兒。


    女人瑟縮癱在地上,小口喘氣。黑人套上皮帶,從褲兜裏掏出幾張美鈔扔她頭上,拿腳踢開她,走人。


    外頭客人愈發多,重鼓點敲擊人耳膜。


    黑人拿指關節蹭蹭鼻子,目光盯一圈兒,沒進電梯,直接走向消防通道。


    衛生間旁邊的暗道裏,男人視線冷淡掃過手機屏幕,上麵一張照片,殺手老鬼,是黑人本人無誤。確認完,他丟了煙,碾滅火星跟上去。


    *


    蜂後的隔音設施極好。


    一進消防道,一層的喧囂便被盡數隔絕。樓梯曲折冷清,隻幾盞天花板上的燈發出慘白光線,老鬼手抄兜,叼著煙,慢悠悠地往下走。


    綁帶靴踏在瓷磚上,噔噔響,激起回聲陣陣。


    走沒幾步,他腳下步子驟然一停,擰起眉,眼神驟凜,回身往後打望。


    狹長樓道上隻擺了個垃圾桶。別說人,連個鬼影子都沒。


    老鬼幹這行二十來年,警惕性極高,並未掉以輕心。眯了下眼睛,不動聲色轉回身,腳下步子卻逐漸加快。行至二層拐角,他猛竄兩步,閃身就不見蹤影。


    整個空間隻有一片死寂。


    他緊貼著背後牆壁,屏住呼吸,半眯的眸狠光乍現,右手緩慢伸向褲腳。


    隻差幾寸便摸到軍刀,一股大力猛從後方襲來,很踹在他脊梁骨上,狠而重,不留絲毫餘地。


    老鬼悶哼一聲,被那股力道踹得踉蹌好幾步。


    他吃痛,咬咬牙,抽出軍刀往後狠劃幾下,鋒利刀身被白燈一照,泛起幽冷的光。背後的人躲閃不及,刺啦一聲,手臂上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汩汩湧出。


    一陣腳步聲飛快逼近。


    老鬼左右打望,隻見自己不知何時已被包圍,左右前方,各有幾名高大白人朝他逼近。他背後是牆,退無可退。


    老鬼冷哼了一聲,並不慌亂,掂著刀打量這群高大白人,“哪條道上的?”


    沒人跟他廢話。


    眾人互相使個眼色,一擁而上。


    老鬼手拿軍刀左右開弓,魁梧身軀靈敏矯捷,刀刀見血,不到片刻便撂倒數人。人肉圍牆破開一道口子,他飛身便衝出去。


    邊急奔邊撥出一個號碼,狠狠道:“媽的,誰走漏了風聲!負二層接應我,要是敢扔下老子不管,就魚死網破!”最後一個音節落地,老鬼把手機狠狠砸地上,踩踏過去,碾成幾塊碎鐵。


    背後一群人窮追不舍。


    老鬼腳下急奔,衝出f2指示標下的安全出口,視線豁然開朗。出口處果然已經停了輛黑色轎車,裏頭隻司機一人。


    那司機穿著一身黑色連帽衫,帽簷壓低,並不起眼。


    腳步聲越逼越近。


    老鬼徑直衝向那輛車,惡狠狠道:“把車給我。”


    他尖刀沾血滿身的煞氣,司機卻沒有半分慌張。帽簷下的唇動了動,叼著煙,語氣挺淡:“你就是老鬼?”


    黑人怔愣,擰起眉頭質問:“boss讓你來的?”


    司機說:“對。”


    老鬼警覺不信,“boss他人呢?”


    “你算什麽東西。boss怎麽會為了你,親自冒這種險。”


    “……他先跑了?操。”老鬼咬咬牙,情況緊迫,也容不得他多疑,當即拉開車門坐進去。司機手打方向盤,車輪急滾,在水泥地上摩起一陣青煙。


    黑色轎車急行,撞斷圍欄,飛馳竄進夜色。


    緊追上來的一行人被越甩越遠。


    老鬼往後看了眼,緊繃的神經略微放鬆,一懈怠,便發覺左腹位置火辣疼痛,傷口汩汩往外冒血。他倒吸一口涼氣。


    駕駛室裏的人遞給他一瓶水。


    老鬼接過,點點頭,“謝了。”擰開瓶蓋就灌,一瓶水數秒就見底。他喝完,咂咂嘴,把空瓶隨手扔出車窗,敲敲駕駛室的椅背,“嘿。兄弟,怎麽稱呼?”


    對方語氣很淡,“chi xiao.”


    老鬼一聽,瞬間愣住了,“什麽?”腦中電光火石浮現一張臉,咬咬牙,伸手就去掀司機的帽子。


    那人回過頭,雙唇之間火星明滅,黑暗中,依稀照亮那張臉。


    輪廓突出,棱角分明,陰沉冷漠。


    短短幾秒功夫,老鬼臉色大變,動了動唇,一個名字滾在舌尖。然而,出口前一秒,他眼前驟然昏花,旋即便失去意識。


    同時,


    追出停車場的一眾黑衣人大口喘氣,領頭的拿出手機打電話,道:“涵姐,我們失手了。”


    電話那頭怒斥:“那老鬼現在人在哪兒!”


    “被馳哥帶走了。”


    紐約州,肖子涵一把將手機砸牆上,抬手覆住臉。


    莊樊擰眉,“這麽慌,出了什麽事。”


    她沉沉歎氣,“肖馳把那個殺手單獨帶走了。不知道他會幹什麽。”


    *


    到淩晨兩點,老鬼才從昏迷中轉醒。


    水裏放了麻醉藥,藥勁兒很足,他一口氣喝完大瓶,沒直接昏死算是命大。他擰眉,試著動身,手腳卻被束縛,無法動彈。


    驀的,黑人睜開眼驚醒過來。


    這裏光線昏暗,依稀能判斷是一個廢棄廠房,四周堆了許多廢鐵,空氣潮濕難聞,一股子黴味。他睡在地上,嘴上封著膠帶,四肢都被繩子捆住。


    “……”老鬼轉眸,驀的瞥見一個黑影,瞳孔瞬時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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