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我暫時不會通報,但是得給前輩打電話,要不然我失蹤一天,他發現不對勁就會去查我昨天在做的事,我不用說,他也會發現雨穗的身份問題。”


    桐平說的沒有錯,他給前輩打電話的時候,他剛準備去查手上的這串身份證號碼,接到了桐平的電話才停止,然後把桐平臭罵了一頓。


    桐平一邊用被罵得灰頭土臉的口氣敷衍前輩,一邊快速地在這個房子裏找尋了起來。按照良平說的,雨穗突然間就跑出去了,他對她會去哪裏沒有絲毫線索,那就隻能在這個房子裏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了。畢竟根據他的推測,雨穗是早有預謀的,既然早有預謀,那麽就必然會在她居住了那麽長時間的房子裏留下線索。


    桐平在雨穗的臥室裏看到了那本台曆,上麵被畫得紅通通的“27號”異常刺目。同時他打開了她的電腦,在上麵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圖標,打開一看,竟然是本市的地圖,地圖上有一個紅點和五個黃點,那個紅點現在正在緩緩地移動……這是……gps定位?


    桐平立刻結束了跟前輩的通話,搬起電腦往樓下跑,與此同時被哥哥命令著去清乃家問清乃回來沒有的良平也返了回來。桐平衝他喊:“快快快!”


    桐平在路邊的一排車裏找到了自己開來的那輛,和良平一起分別坐上駕駛座和副駕駛座,順著那個紅點正在移動的方向去了。


    “良平,你還是相信雨穗嗎?”桐平踩著油門闖著紅燈說:“那個叫清乃的女生說過吧?給她身上裝定位器,還給她寫恐嚇信。”


    良平臉色依然十分蒼白,似乎已經漸漸冷靜了下來。聽到桐平的話,他點了點頭。


    “你跟她才認識多久就這麽信任她?你知道嗎?除非雨穗真的不會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出來,否則明天就是我被革職查辦之日,同時也有無辜的人受到傷害。”桐平說,然後想起了自己在警校的老師曾經說的話。


    他說:“你不適合當刑警,你的心容易被感情左右,做不到為人民無私奉獻。假如有一天你家人和陌生人被綁架,歹徒讓你二選一,你先救的肯定是你的家人。”所以雖然他畢業成績優異,但一直沒有得到重用,在其他優秀的同學們已經在警界展露頭角的時候,自己不但碌碌無為,還被從京都調回到了這邊來。


    看來薑果然是老的辣,自己確實不適合當警察。至於為什麽他會考進警校,還不是因為她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唉,真是罪過,就算不被革職,他果然還是辭職算了,免得害人害己。


    良平看了他一眼,說:“雨穗不會傷害無辜的人。另外,如果你真的被革職查辦,等你出來後從此當個無業遊民也沒有關係,我可以養你一輩子。”


    “這話如果不是為了別人而說出來,我倒真的會很感動。”


    良平從手機通訊簿裏找到了玲花學姐的電話,通過她得到了清乃的電話。原本他是有清乃的手機號碼的,隻是她跟雨穗鬧翻後他就刪掉了。他的記憶力是不錯,但是從來沒有去認真看過清乃的手機號碼,自然也就談不上記住。


    清乃接到良平電話的時候正和涼子在已經期待了一天的假麵舞會的路上,剛剛要抵達。這個舞會的邀請函還是通過涼子的現任男朋友拿到的,舉辦者是一個有名的富家子弟,據說當晚來的大部分人都是青年才俊,顯然是個獵豔的好場所。所以雖然地址有些遠,但為了自己高中畢業前的百人斬成就,清乃還是選擇去了。


    “真是嚇到我了,良平弟弟,事到如今居然還會給我打電話嗎?不怕你的雨穗不高興嗎?”清乃抱著胸部冷笑著說。


    良平沒有理會她那帶著酸味的問話,大概念了一個方位,問清乃是不是在那裏。


    “你怎麽知道?”清乃臉色不太好看起來,想到了曾經雨穗送的項鏈裏藏著的定位器,這東西可比恐嚇信給她留下的陰影深。


    “剛剛好看到,想要確認一下而已。你知道雨穗在哪嗎?”


    “我怎麽可能會知道她在哪裏?沒品味的家夥,別再給我打電話!”清乃氣得按掉了電話,看到車子已經抵達目的的,在一座豪華的別墅停下,才將注意力轉移開,和涼子以及涼子男友一起下了車。


    “好像要下大雨的樣子啊。”涼子搓了搓一下車就被風吹得雞皮疙瘩起來的手臂。


    “沒事,反正我們今晚會住下來。”涼子男朋友說。說是假麵舞會,目的就是尋找刺激。


    已經可以確定,這個紅點確實是清乃了。


    “如果紅點是清乃,那這幾個黃點是什麽東西?”桐平奇怪地說,駕駛著車子在馬路上前進。幸好現在這個時候不僅僅不是高峰期,還是很多店麵打烊的時候了,路上車輛和行人都很少,否則他們趕到清乃現在所在的位置,最少都還要三個小時,現在可以節省近一半的時間。


    良平放大了地圖,說:“幾個餅幹製造廠。”


    “餅幹製造廠?什麽意思?跟清乃又有什麽關聯?”桐平已經完全被搞糊塗了,同時也升起一種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好奇感,也有一種對未知的恐怖感。


    什麽意思?我也不知道啊……良平手緩緩地攥緊,雨穗……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天氣預報說,27號大雨。現在距離26號過去,27號到來,還剩下不到兩個小時。而風已然喧囂。


    雨穗看著手機上的紅點最終停止的位置,發現紅點距離黃點很近,兩者相距隻有不到五百米的距離。但至少紅點還沒有靠近黃點,這讓她微微鬆了一口氣,她對司機說:“拜托你了,請再快一點。”


    第30章 因果


    大廳內動感的音樂讓人下意識晃動手臂和腰肢, 戴著各種麵具的男女有意無意地接觸著彼此的肢體,互相試探,用觸感交換信息。


    清乃戴著半張黑貓麵具, 露出性感的邀人親吻的嘴唇和尖俏的下巴, 和戴著白鴿麵具的涼子一起坐在吧台前,觀察著每一個異性, 挑選著獵物。


    作為一個幾乎身經百戰的人,即便麵孔被遮住, 清乃也能通過身材、舉止等等各種大小細節判斷出一個男人的好壞。看來涼子沒說錯, 來的人看起來確實都不錯, 至少在身家底子上。不過對於清乃來說,比起臉長得是否帥氣、是不是很有錢,她更看重身材和對方的個性。正所謂好看的外表千篇一律, 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她是要嚐遍各種類型的男人,而不是長得都差不多的男人。


    清乃喜歡有挑戰性的獵物。


    “你覺得那個怎麽樣?身材看起來不錯,像野牛。”清乃指著人群裏那個身材特別突出的男人說。


    涼子看了兩眼, 說:“從下巴看來,這個男人大概長得不太好看,而且行為舉止上有些笨拙, 性格應該有些內向靦腆。”


    “那不是很有趣嗎?野獸一樣的外表,小鹿一樣的內心。”清乃說,長得帥的男朋友她交過無數過了,偶爾來幾個醜的, 隻要沒到不堪入目的程度,也是別有風味。反正又不是要看一輩子的。


    涼子無語地笑了笑,“我說你啊,真的是不長教訓,這種長得不好看的一旦跟你發生點關係,就會纏上你的。更何況你之前跟大樹老師分手後,不是說以後再也不找長得不好看的人了嗎?”


    涼子突然提到這個,清乃眉頭就皺了起來,眉間流露出厭惡。


    清乃跟嶺西高中的曆史課老師大樹老師交往過這件事,知道的隻有涼子這幾個不良妖女團成員,會去勾引大樹老師完全是帶著些許火氣的一時興起。


    大樹老師嚴肅又古板還很自大,非常惹人討厭,全身上下除了身材比較高大之外幾乎沒有稱得上優點的地方。明明不是教她們班的教師,卻有一次當眾嗬斥了清乃,讓清乃感覺非常火大,同時又突然覺得攻略這家夥是個挑戰,所以就想方設法地勾引他。


    這曾經讓她感覺非常刺激,勾引成功後還因此跟大樹老師熱戀了一段時間,在學校裏品嚐著各種禁忌的快感。


    不過被男人寵壞的她向來喜新厭舊得很快,一段時間過後就開始覺得無趣起來,再加上大樹老師性格不好,和清乃交往後越發喜歡管教她,所以她感到厭煩後就很幹脆利落地跟對方提出了分手。大樹老師糾纏過清乃一段時間,曾經覺得也沒怎麽不堪入目的臉在那時變得十分惡心起來。


    好在師生戀是明令禁止的,被學校發現的話學生不會有事,倒是老師會被開除,所以清乃借此威脅過他後,他就乖乖地沒再繼續糾纏,在學校也不再找她麻煩,因為他教的是高一高二年級的曆史課,所以在有意躲避的情況下也很難在學校遇到,清乃幾乎已經忘記這個人的存在了。


    因為被糾纏期間被那張臉惡心到了,清乃發誓再也不找長得不好看的了,要不然分手後的嘴臉會把自己惡心到。


    然而好了傷疤忘了疼,當時的誓言在現在早就被風吹到不知道哪去了,清乃又開始覺得不是時下流行的那種受歡迎麵孔的人也是一種滋味了。


    被涼子提醒後,清乃才決定再看看,反正那麽多人,夜晚才剛剛開始,能玩的多了去。


    ……


    司機將前麵的雨刷打開了,細細的像霧一樣的雨在空氣裏飄了起來,遠處的高樓大廈已經看不見頂端,它們淹沒在了濃重的雲霧之中。


    雨穗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屋漏偏逢連夜雨,她這樣趕時間,可都這個時間段了,前麵的路還這樣堵著。


    “是演唱會。剛剛好是時下一個很火的偶像團體的演唱會結束呢,就在前麵的體育館裏。”司機說,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雨穗,見雨穗臉色不好,安慰地說:“別擔心,很快就不堵了,演唱會人多交警才會封路,這個點很快就疏通了。”


    話是這樣說,可一場演唱會幾萬人擠在那裏,結束後又一窩蜂地出來,還是要堵上一小會兒的。


    雨穗連謝謝司機先生的安慰的心情也沒有,扶著額頭看著手機上又跳出來的來電頁麵。這已經是良平給她打的第26個電話了,信息也有好幾十條了,裏麵的字她一個也不敢看。大拇指在接聽鍵上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按了拒聽鍵,並且為了節省手機電量,將他拉進了黑名單。


    抱歉……但是她有必須要這樣做的理由。雨穗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眼圈微微泛紅,目光堅定到透露出幾分凶光,她一定要成功,她準備了那麽久,為的就是今天,絕對……絕對不能失敗,因為這是唯一的機會!


    ……


    桐平將車子轉向了右邊的路口,良平提醒他,“另一邊比較近。”


    “另一邊是比較近,但是那邊今晚因為有演唱會封路了,現在大概是演唱會結束的時間,堵。”桐平說,幸好他在交警部門也有朋友,聊天的時候他提到了今晚的演唱會,而他又記憶力驚人地記住了,要不然現在過去堵在那裏,不知道得浪費多少時間。


    良平沒有應聲。


    “又拒聽了?”桐平看了良平一眼,見他垂著眸看著手機發呆的樣子,說:“還有空拒聽也好,證明她還沒開始做她要做的不知道是什麽的事。”


    這句話絲毫沒有安慰到良平。看起來漸漸冷靜的外表下,他覺得心髒像要破裂般的難受,在幾個小時以前他覺得有多幸福,現在就感到有多絕望。為什麽這樣?他已經搞不明白了,是像桐平說的那樣嗎?一切都隻是謊言,她的全部都是假的。從名字到身份,到她說的每一句話。她不是雨穗,她說的喜歡他也是騙他的,即便她真的是一個心懷叵測的別有用心者,她用心的對象也不是他。


    那麽他是什麽?是她閑暇之餘玩弄的對象嗎?那些令他沉迷害羞做夢都忍不住笑的吻,甜美可愛又邪惡的讓他暈眩的笑容,也全都是假的嗎?


    良平覺得快要無法呼吸了,他不得不用力地吸氣,才能擺脫這種缺氧的感覺。他看向窗外,被雨水打濕的窗戶上倒映出自己發紅的眼眶,握著再也打不通雨穗電話的手機的手指尖森白,毫無血色。


    桐平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隻是心裏憤怒的火苗有些更旺了起來,竟敢這樣玩弄他弟弟的真心,那個不知名的女孩,最好有足夠的理由解釋她所作的這一切,否則他是一定要送她進去吃牢飯的。


    ……


    清乃最終還是選擇了那個身材高大的,已經被她定位於“野獸外表小鹿內心”的男人。因為現場觀察了一段時間後,沒有比他更特別的人了,雖然優秀的人很多,但全都是她已經交往過的類型。


    盯上這隻獵物的同性獵手有不少,清乃將其一一打敗,最終成功地坐在對方身邊。


    “你很拘謹,第一次參加這種舞會嗎?”清乃杵著下巴,微微側頭,將自己妖嬈的紅唇露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她的獵物戴著的是一個遮了大部分臉的很普通的麵具,隻露出了嘴巴和偏方形的下巴,看起來十分保守。


    “你看起來年紀不大,但好像對這種場合十分遊刃有餘了。”對方這樣說,聲音低沉,有些悶。


    “沒錯啊,因為我是個壞女孩嘛。”清乃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妖女般的笑容,兩根手指點在強壯的胸口,慢慢地走到他的下巴,輕輕點著,“更何況,我早就過了法定的結婚年齡了啊,國家法律都允許我這樣壞了呢。怎麽?跟我這種壞女孩一起,你怕了?”


    她的“小鹿”呼吸有些滯緩,清乃心中泛起得意。落在他下巴上的手指又往下滑過他的咽喉,落在他的領帶上,修長的塗著紅色指甲的手一把抓住領帶,將措不及防的獵物扯得上身前傾,與她呼吸交融,“既然你這麽不習慣這裏,我帶你出去透透氣吧。你有車吧?”


    正跟男朋友四處交際的涼子看到清乃還是將那個身材突出的男人給帶了出去,搖了搖頭。說實在她覺得清乃這樣不行,她們之前那什麽畢業前達到的百人斬成就的比賽,一開始大家都挺有興致的,但現在最認真的也就隻有清乃了,她已經感覺有些疲憊,也有一點畢業後不知道該去向何處的迷茫了。


    畢業之後父母就不會再給零花錢,依靠來來去去的男人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她現在盡可能地擴充自己可以利用的人際關係,也不再那麽頻繁地換男友,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也跟清乃這樣說過,不過她看起來並不以為意,還是隻想著玩。


    這個男人當然有車,清乃拉著他去兜風。車子開了一會兒後,她才發現剛剛那個別墅所在的地理位置比較僻靜,車子慢慢地開了一會兒,兩邊都沒有看到路燈,荒草叢生,外麵因為大雨將至,狂風呼嘯,雨霧綿連。


    這種環境讓人不太舒服,清乃有些後悔出來兜風的提議了,便說:“不要再往前了,荒無人煙的,回去吧。”


    “再等一下。”她的“獵物”說,並沒有把車子停下,繼續緩緩往前開。轉過了一個路口,路口過去有一座挺大的工廠,車前大燈照過去,能看到生鏽的鐵門和雜亂的四周。


    “停在這裏幹什麽?”清乃不太高興地擰起眉頭,轉頭看向駕駛座上的人,卻見他已經將麵具摘下來,露出的麵孔讓她瞬間大驚失色。


    ……


    紅點和黃點已經交匯在一起近二十分鍾了,27號已經到來,大雨已經瓢潑,雨穗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趕到當場,卻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讓司機在那座正在進行假麵舞會的別墅門口停下,自己冒著雨往那座廢棄的餅幹製造廠跑去。


    四周一片漆黑,雨水四濺,打在身上像小石子落在身上,轉眼間就將人打得渾身濕透。雨穗在路上與一輛快速前進的車子擦身而過,快速前進的車子濺起了汙水,潑了雨穗一褲腿。


    雨穗回頭看了那輛車子一眼,腳步不停借著手機光線一路跑到餅幹製造廠。


    此時廢棄的餅幹製造廠內有微弱的燈光,老舊的線路讓昏黃的燈泡光線晦暗且時不時微微閃動,看得人眼睛十分難受。生鏽的鐵門鎖已經壞了,正敞開著任人出入。


    雨穗胸口起伏加劇,將口袋裏小小的球狀體拿了出來,迅速又警惕小心地走了進去。


    這個工廠很大,已經不能用也賣不了什麽錢的機器被工廠主人丟棄在這裏,結滿了蜘蛛網和厚厚的灰塵。因此可以看到地麵有淩亂的腳印和拖曳摔打的痕跡,痕跡一直蔓延到工廠深處,那一堆堆雜物和器械後麵。


    雨穗聽到了微不可查的拖行的聲音,在燈光晦暗的屋頂被雨水打得砰砰作響的破工廠裏讓人心跳加速。


    冰冷的雨水從她的身上接連不斷地滑下,落在地麵厚厚的塵埃裏幾乎沒有聲響,衣服和頭發都變得很重,緊貼著肌膚感覺不到自己的絲毫溫度。雨穗一步步地朝聲源處靠近,在每過一個被雜物堆出來的路口的時候,都在擔心會猝不及防地看到一個很可怕的人。一路有些心驚膽戰地走到最後,緊張到了極限,然後邁出了最後一步。


    拖行的聲音戛然而止。


    那個看起來十分瘦弱穿著寬大的白色t恤的男子驚愕地看著雨穗。他的手穿過了清乃的腋窩,正架著她,拖行的痕跡從那頭一直滑到了清乃無力伸直著的腳後跟。清乃眼淚鼻涕橫流,看起來還有意識,但全身綿軟無力。她很狼狽,衣服撕裂,臉上被打得青腫,嘴角破裂,有血從大腿和被割破的手腕上滑落,滴了一路。


    看到雨穗,她的眼裏再也沒有先前的厭惡,而是刹那間眼淚流的更凶,像是驚恐到極致後見到了親人一樣。


    雨穗的眼睛瞬間定定的,銳利得可怕,是無論是清乃還是良平都從未見過的眼神,再也沒有絲毫讓人如沐春風的溫和清新。她的目光在清乃身上和這個陌生的男子身上來回轉動了幾下,定定地落在了男子身上,“是你做的?”


    男子像是終於回神,立刻伸出一隻手來慌忙擺動,驚慌失措地說:“不不不……不是我!這不是我做的,是、是我救了她,我看到有個男人、有個男人打她,就出聲把他嚇跑了,不是我做的!不、不信你問她!”


    雨穗看向清乃,一字一句地問:“他說的是真的嗎?是他救了你?”


    清乃淚流滿麵地費勁地張了張嘴,肯定了他的話。


    男子鬆了一口氣,說:“你看,我沒有說謊。”


    雨穗的目光卻沒有絲毫變化,依然定定的銳利得可怕地看著他,“你確實救了她?”


    “當事人都這麽說了,你居然還不相信嗎?”沒想到雨穗居然還要再問一遍,男子相當驚訝。


    雨穗目光盯著男子的臉,眼前這個男子大概20歲左右的樣子,身形消瘦,一頭黑發亂糟糟的,一副典型的宅男模樣。穿的是一件長袖的白色t恤,此時因為清乃已經沾上了灰塵和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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