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和師叔們對他的愛,和碧絡他們不一樣。


    小丫頭碧絡隻想讓他永遠開心,快樂,卻不知道他的肩上背負了太多。


    若不為天策府昭雪,他此生恐怕意難平。


    “唉呀,公子你在流血!”


    渾身通泰之後,蕭陌胸口細小的傷口處再次滲出血跡,碧絡這才發現公子還有別處受了傷。


    慌得小心髒嗵嗵亂跳,一雙白晰的小手本能的捂在了蕭陌胸口上。


    蕭陌抓住小丫頭柔若無骨的小手,笑道:“不打緊的,隻是一點皮外傷。”


    碧絡見隻是滲出了一縷血絲,便止住了,長出了一口氣。


    感覺到公子大手的溫暖,小丫頭的臉頰頓時紅得像熟透的番茄,手卻不想抽回來。


    “公子,宮裏來人了。”


    門外傳來仆人孟安的聲音,孟安是豫伯的徒弟,“陛下遣了劉公公前來,還帶來了太醫。”


    蕭陌起身跨出湯桶,碧絡連忙替公子擦拭身子,穿戴整齊。


    ……


    蕭府客廳,隻有錢太醫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用茶。


    劉公公則站在客廳外的廊下,欣賞著周圍的景致。


    這裏同軒轅將軍在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睹物思人,劉公公心底禁不住泛起一陣感傷,那個救過他一命,指點他前程的天策上將,終究是故去了。


    豫伯恭敬地立在一旁,瞧見老太監略帶憂傷的麵容,心底禁不住一動。


    看老太監的年紀,他興許是見過王爺,也來過天策府的,該不會是瞧出了什麽端倪吧?


    豫伯試探著問道:“公公似乎對這裏很熟悉?”


    “熟悉談不上,不過是這裏曾經住著咱家的一位恩公罷了。恩公已故去多年,咱家看見舊日景致,不免有些傷懷,讓你見笑了。”劉公公歎息一聲,轉向豫伯,眼神中略帶笑意。


    豫伯心下大動,從老太監的眼神裏,他知道,老太監清楚公子的身份。


    劉公公麵帶真誠的笑意,說道:“咱家隻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來探望蕭大將軍。”


    豫伯心下稍安,慶幸王爺當年的寬厚仁慈,再一次保護了公子。


    “公公,我家公子來了。”豫伯連忙提醒,屋內還坐著太醫。


    蕭陌大步走來,拱手向劉公公見禮。


    “咱家奉了皇命,前來探望將軍,陛下命咱家帶來了太醫和最好的傷藥,為將軍療傷。”


    蕭陌笑道:“勞煩陛下掛心,區區皮外傷,何敢勞公公走這一趟。”


    “既然來了,就讓太醫診視一番,也免得陛下為將軍的傷情懸心。”劉公公提醒道。


    “那就有勞公公和錢太醫了。”


    蕭陌走近客廳,又向太醫錢乙見了禮,解開衣襟,露出結實的胸膛。


    錢太醫不敢怠慢,仔細檢查了傷口,又上了金創藥。


    再查看了肩頭,頗覺驚奇,“看將軍表皮磨損的狀態,此處應當又紅又腫,疼痛難當才對,將軍的肩頭卻似已痊愈,隻有些皮外傷,不知服用了何種靈丹妙藥?”


    蕭陌愜意笑道:“我隻是以師門秘製湯藥泡了個澡而已。”


    “唉呀,將軍師門果然底蘊不凡,老朽自愧不如,將軍身體已無大妨,胸口處的傷口極淺,隻是傷到些許皮肉,敷兩日金創藥,便可痊愈,無須包紮。”錢乙由衷讚歎道。


    劉公公臉上舒展開來,“如此甚好,老奴這就回去,免使陛下為將軍憂心。”


    “勞煩公公和錢太醫為我家公子走這一遭。”


    豫伯取出一袋銀子,塞進劉公公手裏,接著又不由分說,又取出一袋塞給錢太醫。


    兩人推辭一番,這才收了銀子告辭去了。


    送走劉公公二人,豫伯神色凝重。


    “公子,劉公公似乎已識破了你的身份?”


    蕭陌震驚,看向豫伯。


    “老朽慚愧,自認在這京中布局多年,宮中的情形,也了解一些,卻漏掉了這位劉公公。不過方才聽他說,王爺當年對他有恩,他似乎不願說破公子身份,否則,陛下豈能重用公子?”


    恐怕這時候,公子和他們,早已被陛下的飛龍暗衛處理幹淨。


    蕭陌一陣後怕,想起劉公公慈眉善目的模樣,心底恍然。


    能做到大內總管太監的位置,這位公公不簡單,他若要說破自己,或者想以此要挾自己,不必等到今日。


    “劉公公此來,故意讓咱們知道王爺對他有恩,想必是知恩圖報,想以此向公子表達誠意。他此時不說破公子身世,想必日後更加不會。”


    “如此便好,咱們也不必刻意拉攏他,劉公公身份敏感,若是讓陛下察覺到蛛絲馬跡,恐怕會事與願違。”蕭陌釋然,又一次得到了從未謀麵的父親對自己的恩惠。


    “老朽與公子所見略同,必要的時候,即使咱們不說,想必劉公公也會為公子說話的。”


    豫伯心下大喜,這也許正是王爺在天有靈,一直在天上守護著世子,所以世子爺才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吧!


    但願王爺能一直守護著世子,實現世子和天闕盟的願望。


    蕭陌在府裏又休整了一日,宮裏便傳來消息,建武帝已著兵部給他調來十員戰將,命他自行挑選四人,充任玄甲軍副將,協助他統領飛騎,驍騎,射身和神武四營。


    兵部也從周邊廂軍中選拔出六千士卒,彌補玄甲軍缺額。


    他所提出的,提拔馬全忠為虎賁營統領的建議,陛下也同意了。


    蕭陌親自去了一趟兵部衙門,仔細考教了十員戰將,從中挑選出四人,命他們出城接管朝廷補充的六千士卒。


    蕭陌則卻了一趟平北侯府,向嫡母李氏辭行。


    李氏連麵也沒露,隻是叫管家蕭貴出來回話,“大公子的孝心,夫人已收到,盼大公子此行旗開得勝,平安歸來。”


    蕭陌知道,這句話多半是老管家自己說的,李氏不像長公主一樣咒自己橫死沙場,就已經嘴下積德了。


    李氏自從前天從蕭陌府上回來,就一直盤算著過繼一個族中子弟到侯爺名下,繼承爵位。


    她想在蕭陌離京這段日子,把這件事做成。


    先將生米煮成熟飯,這樣不管蕭陌是凱旋歸來,還是戰死邊城,平北侯府都不至於落入野種之手。


    到時再與蕭陌正式分家,她走她的陽關道,野種過野種的獨木橋,眼不見為淨。


    ……


    蕭陌回到蕭府,辭別豫伯等人,帶上小侍衛牽馬出府。


    豫伯和碧絡直送到城門口,依依不舍。


    碧絡哭得淚水漣漣,隻恨自己不是男兒,不能像黃全一樣,時刻陪伴在公子身邊。


    豫伯瞧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在心底默默祝禱,但願公子此行如龍遊大海,魚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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