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當初是給了孟姚氏的,如今,讓她吐出來,無疑比登天還難。但孟氏是知道,如今她別無選擇,如果這些東西追不回來,別說傅堯江,就是兩個兒子都饒不了她。


    傅鑰匆匆地跑過來,氣憤地道,“哥哥們太過分了,怎麽能這樣對娘親?”


    孟氏摟著女兒,忍不住大哭起來。


    老夫人進了一趟宮,當天晚上,宮裏來了人宣旨,皇上賞了錢氏夫人的敕封,還有鳳冠霞帔。傅鈴頓時就覺得,自己的腰杆都直了。


    第二日,她在雲濤苑設了小宴,宴請姚姝和傅錦,還有從錢氏的娘家來的兩個姑娘,錢瑛和錢瓊,都是約莫十來歲的小女孩子,錢瑛很親切,說話細細柔柔,錢瓊又很活潑,兩人和姚姝很能玩到一起去。


    姚姝便拿了四顆貓眼石,大小都差不多,送了錢家女孩子一人一顆,又送了傅錦和傅鈴一人一顆。傅錦覺得太過貴重,姚姝卻擺著手兒笑道,“別啊,我還有很多了,我自己本來就有一匣子,前兩日,我母親又送了我一匣子,可多著呢!”


    傅錦就不再推辭了,笑著道,“大姐姐,以後有了好的,你再多分一點給我吧!”


    “你要著做什麽呢?”姚姝故意逗著她玩兒。


    傅錦便知道姚姝想說什麽了,撲上來就要撓姚姝的癢癢兒,兩個人從秋千上滾到了地上,錢家姐妹倆和傅鈴忙不迭地去扶二人,都笑嗬嗬的。


    傅鑰躲在暗處看,她看到了姚姝拿出來的貓眼石,就衝上來,“大姐姐,這是祖母送給你的吧?你送給她們四人,就不送給我嗎?”


    姚姝被錢家姐妹從地上扶起來了,兩人見傅鑰來者不善,有些擔心,悄悄後退一步的時候,不忘拉了姚姝一把。傅錦也被傅鈴拉了起來,來不及拍身上的衣服,就站到姚姝跟前,“二姐,你做什麽呢?你總是欺負大姐姐,你是不是還想被關祠堂?”


    不說關祠堂還好,一說起關祠堂,傅鑰瞬間炸毛,她跺著腳,指著傅錦,“你跟著攙和什麽?是不是大姐姐給了你多少好處,你現在就處處巴結她?”


    “傅鑰!”姚姝不由得提高了聲音,她身上自有一股威嚴,聲音也很疾厲,傅鑰全身一顫,不由自主地就退後一步,有些忌憚地望著姚姝。畢竟,姚姝是打過她了的,“你不敬我這個當姐姐的,你也不愛護做mèi mèi的,你想怎樣?”


    姚姝逼近一步,她鄙夷地看著傅鑰,不過是比前世的自己命好一點,有父親和母親,就能這麽囂張麽?她盯著傅鑰,嫌棄的眼神毫不掩飾,“就算三mèi mèi巴結我,又怎樣?我是堂堂的鄉君,又是她的姐姐,她巴結我也不過是敬重我,總比你這什麽禮數都不懂的,要強得多。”


    後麵幾日,傅鑰就沒有再出來了。聽說是被傅堯江禁了足,又把傅鑰送到了錢氏跟前,讓錢氏幫忙管束。傅鈴有些心疼自己母親,“每天要操持雲濤苑裏的事,還要費心二姐姐,母親都瘦了。”


    錢氏被敕封夫人之後,傅鈴就可以不再喊自己母親是姨娘了。


    傅鈺今日並沒有去上學,而是約了幾個同伴一起去騎馬。姚姝要跟著去,被姚氏攔住了,“你哥哥是出去做正事,你跟著去算什麽?是照顧你還是跟同伴玩?”


    傅鈴和傅錦也不讓姚姝出去,怕她走了之後,她們不好玩。可傅鈺走了沒多久,府裏的管家就進來報,說是吳王殿下來了,是來接鄉君進宮的。姚氏嚇了一大跳,忙不迭地讓女兒出去迎接。


    傅錦和傅鈴也很新鮮,眼巴巴地望著姚姝,姚姝便帶了兩個mèi mèi出去迎。


    二門口的影壁下,吳王站在那裏看上麵的浮雕,姚姝走過去。他們已有好些日子沒有再見麵了,姚姝蹦到他跟前,調皮地喊,“表哥!”


    趙崢便覺得,她活潑了很多。他的眉眼也不由得柔和起來,掃向傅鈴和傅錦的目光也就不那麽嚴厲了。姚姝忙介紹,“這是我三mèi mèi和四mèi mèi!”


    趙崢略微點頭,傅鈴和傅錦忙上前來見禮。趙崢不太會和女孩子打交道,還是湯圓有眼力勁兒上前來,對傅鈴和傅錦道,“兩位xiǎo jiě請留步,殿下今日是奉了皇太妃的命來接鄉君的。”


    姚姝忙拉了兩個mèi mèi的手,“等回頭,我請皇太妃宣你們進宮去玩。”


    趙崢便很難得地在旁邊說,“襲芳院要開學了,不如請了皇太妃出麵說,讓你兩位mèi mèi進宮去讀書,每日也可以見麵。”


    傅鈴和傅錦頓時覺得好,也巴不得姚姝快些進宮。要是能夠進襲芳院去讀書,將來必定不愁有個好前程的。


    宮裏是惠妃在管事,為了傅鈴和傅錦進宮去讀書的事,傅姚氏專門進宮了一趟,求了惠妃。這本來就隻是走個過場的事,姚氏帶了幾分重禮,惠妃當然沒有不準的。她牽了姚姝的手,笑著對姚氏道,“我真是羨慕你,能養出這麽好的女孩兒來,長大了不知道是怎樣的好顏色呢,我就隻有個兒子,淘得不得了。”


    她裝作記不起來,問旁邊的嬤嬤,“哦,對了,楚王今年多大?比姝姐兒大了兩三歲吧?”她便對著姚氏,笑得意味深長,“將來求姐姐,姐姐可不許說不哦!”


    姚氏頓時愣住了,這話,不知道該怎麽接,隻好推到傅堯俞的身上,“娘娘能求到妾身什麽?妾身可什麽都會,府上的事啊,都是侯爺做主的!”


    惠妃笑著點頭。等姚氏帶著姚姝走了,趙佑從偏殿裏走出來,不解地問自己母親,“母妃能夠求到她一個侯夫人什麽?我瞧啊,她這麽不識抬舉,還敢給母親沒臉。”


    惠妃抬手摸自己的兒子,“你呀,就是個糊塗蛋。她當然敢給母親沒臉了,她是誰?靖北侯是誰?咱們新唐就這一個世襲罔替的侯爺,你道他為什麽敢和靖國公過不去?如今,你們也一日大似一日,過兩年,也都該議親了,你將來的王妃,母妃可不敢隨便!”


    靖北侯無疑是最好的聯姻對象,這麽多年,無論他做了什麽,皇帝對他都恩寵不衰。靖北侯從來不與皇子們來往,但並不代表,他就能置身奪嫡爭儲之事外。有資格爭儲的皇子們就那麽幾個,皇太子已經在位置上,背後又有靖國公。趙崢雖然實力不錯,可在這件事上,一生下來就被判了死刑。


    剩下的就是她的兒子趙佑了。


    惠妃滿意地看著自己兒子,“母妃聽說,你和蘭亭鄉君關係也不錯,以後多交往交往,還有個兩三年的時間,你也別不當一回事。”


    “母妃,你是說真的?”趙佑不敢置信,不過一想到姚姝,肌膚白得像細瓷,眼角眉梢偶爾流露出一絲媚態,她這麽小一點,就足以可以想到,將來會是怎樣的絕色。關鍵,她性格綿軟,總是跟在趙崢身後“表哥”“表哥”地叫,如果她將來跟在自己後麵,叫一聲“夫君”,趙佑光想到,就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最關鍵的是,她還是靖北侯的女兒。趙佑想到靖北侯在朝中那囂張跋扈,誰也不買賬,偏生父皇全身心信任他,趙佑就有些不淡定了,左右挪屁股,“母親,當年父皇想在傅家挑一個女孩子和皇家結親,靖北侯還拒絕了,說不喜歡和皇家結兒女親家的。”


    惠妃笑著道,“那是靖北侯的意思,如今蘭亭在皇宮裏,你總是要去皇太妃那裏請安,多和她說說話,都說女大不中留,隻要她的心在你身上了,靖北侯再不想也想了。”


    趙佑嗬嗬笑起來,一副得逞了的模樣。


    62.第62章


    姚姝從襲芳院回來,傅鈴和傅錦跟在她的身後, 皇太妃留了飯, 讓她們過來吃了後再回府裏去。重陽節過後, 天氣一天比一天涼了下來, 姚姝在衣服外麵穿了一件胭脂紅的氅衣,擋住風寒, 三人邊走邊說著話,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宏微殿裏,趙崢還沒有過來, 殿內卻傳出陣陣歡笑聲,姚姝問迎上來的嬤嬤, 才知道是趙佑來了,“殿下來了有會兒了, 鄉君和兩位xiǎo jiě現在就過去嗎?”


    姚姝搖搖頭,她和趙佑不熟,便帶了兩個mèi mèi去她的東配殿。


    趙佑聽說後, 不解地問,“表妹這是怎麽了?之前我們在驪山不也玩得很好嗎?”


    她不高興, 自己還在旁邊哄了好久。


    因為傅鈴和傅錦來了, 皇太妃就沒有留趙佑吃飯, 他也不得不提前走。


    後麵幾天,他每日裏過來, 姚姝不是要寫字, 就是趙崢拘著她在讀書, 總是沒有多見麵。他來的次數多了,皇太妃心裏也有了數。晚上,付嬤嬤服侍她睡下,她就問起,“姝姐兒進來也有個把月了吧?明日個,讓錚哥兒送她回去一趟,瞅瞅她母親,為人子女,總是要盡孝道的。”


    付嬤嬤便知,皇太妃是不想讓姚姝與趙佑來往太多,心裏也有了數。隻是,姚姝住在宮裏,日日和皇子公主們相處,說不得將來還是會來往。還是說,皇太妃中意的另有其人?


    付嬤嬤手裏抹了香膏,慢慢地揉在皇太妃的臉上,小聲地問,“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大儀殿那邊知道了,一準兒又會在皇上麵前說,鄉君如今年紀還小呢。”


    “到了下月,就八歲了!”皇太妃歎口氣,“再過兩年,議親也是議得的,年歲再大些,都會讓人說閑話了。”皇太妃閉了眼睛,“她養在我這裏,我怎麽也是要護著些,我不拘什麽,隻要她瞧得上眼,我就歡喜。”


    她當年進宮,是迫不得已,侯府如今,護著自家女孩兒,是護得住的。


    “鄉君如今也是個有心的,前些日子,聽說楚王殿下來了,沒有直接闖進來,把自己的mèi mèi往東配殿裏帶。”付嬤嬤說著,心裏也是歡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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