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是用來同甘共苦的,可mèi mèi是用來疼得啊!


    不過,這種想法僅限於他,要是趙崢那臭小子敢這麽想,他要了他的命!


    94.第94章


    姚姝開始盼著趙崢回來,說好了年初的時候, 就回來的。如今, 一等就是半年過去。她等不到趙崢,就進宮去看皇太妃。付嬤嬤正在和皇太妃說趙崢的事。安州新換了刺史, 向宮裏遞了奏折, 是彈劾趙崢的。


    夏日裏,趙崢居然不顧時令季節, 率了人去狩獵, 踏壞了當地百姓的田地, 還射殺了一頭懷了崽子的母鹿。


    傳出來說是為了喝鹿血, 鹿血壯陽, 趙崢又不近女色,身邊連服侍的女子都沒有, 這就耐人尋味了。


    皇帝大怒, 免去了趙崢的安州、合浦、交趾等地的大都督, 著其即刻返回京城。趙崢不服,重新送了奏章過來為自己辯白, 皇帝再次發怒, 削減了他五百戶的封戶。


    一來二去, 花了不少時日, 趙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回來。


    皇太妃聽了不做聲, 麵上也不見有什麽擔憂。她攆了姚姝出宮, 讓她以後沒什麽事, 就不要進來了。


    九月到了, 府裏越發忙,登高節是不能不過的。傅鈺帶了姚姝,還有鎮哥兒,二房三房的兄弟姐妹一起前往藍田縣,住在姚姝的府邸,後麵就是玉山。要是想登高的話,玉山是最好的去處了。


    從山上流下來的溪水,如同一條玉帶,繞著莊子蜿蜒流過。


    大晴天裏,在地上鋪了毯子,旁邊生了火,狩獵到的兔子和肥羊,清理幹淨了,傅鈺架在火上烤,抹了調料,又封了一層蜜在上麵,焦黃焦黃的,香味十足。


    姚姝沒有什麽胃口,隻看著遠處的山巒,不知道在想什麽。


    遠處,馬蹄聲噠噠噠地近了,姚姝放眼看去,行在最前麵的是穿了常服的太子,坐在馬上,目光如鷹隼一般盯過來。在他的眼裏,一晃三年多沒有再看到姚姝了,這妮子似乎一直在避著他,連宏微殿都少去了。


    前兩日,聽說她進宮去給皇太妃請安,他專程跑了去,誰知道,還是沒有撈著人影。


    姚姝從地上站了起來,身後,侯府裏的公子xiǎo jiě們也呼啦啦地站起來。傅鈺上前一步,擋在了姚姝的跟前,把姚姝半個身子都擋住了。他知道如今,自己的mèi mèi長得有多少,高挑的身材,略微有點小胖,芙蓉般的臉,一雙眉眼裏,顧盼之間,靈氣逼人,眼角處挑著一縷媚色,微微嘟起的紅唇,有時候傅鈺恨不得用冪蘺把她遮得嚴嚴實實,總覺得,做她的兄長,壓力很大。


    他以前就覺得,自己mèi mèi以後會生得好,這兩三年不見,沒想到她生得如此國色。


    皇太子的眼睛,硬是沒有從姚姝的身上移開,他盯著姚姝看,一雙眼陰沉沉的。


    傅鈺行禮,姚姝跟了蹲了半福,她看到皇太子身後,太子六率的人來了兩三百,人人手中執兵器,穿甲胄,氣勢洶洶,讓她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皇太子從馬上下來,捏著馬鞭朝前走了幾步,抬手虛扶起傅鈺,漫不經心地道,“我過來狩獵,聽說你們來了,就過來看看。”


    傅鈺的目光掃過太子身後的人,一個個殺氣騰騰,總覺得太子這些年的做法越發有些過了,狩獵而已,何需帶這麽多人呢?他笑了笑,朝太子拱手,“臣等就不打攪太子的雅興了!”


    皇太子點頭,傅鈺便帶著姚姝等人回去,才走了兩步,皇太子喊道,“姝妹!”


    姚姝沒有什麽感覺,差點就錯過了這個稱呼,腦子裏晃了半天神,才想起來是喊自己。她回過頭,皇太子朝她走了兩步,手朝著她伸過來。姚姝嚇了一跳,慌忙地往後退去,卻被皇太子一把抓住,朝自己胸口一拉,姚姝就在他的懷裏了。


    姚姝大駭,要喊“哥哥”,傅鈺也正要搶人,皇太子卻已經鬆開了人,他手裏捏著一片枯葉,朝姚姝溫潤地笑,“這葉子真是該死,落在了姝妹的頭上。”


    姚姝訕訕,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皇太子就已經轉過身去,他手裏捏著鞭子,高大的背影落在陽光下,跟著他的腳步,朝前挪去。


    姚姝想恭送他,卻怎麽也蹲不下身子去,傅鈺走到姚姝的前麵,將mèi mèi攔在身後,看了半晌,轉身,牽起mèi mèi的手,朝府邸走去。


    “哥哥,我們明天一早,回去吧!”姚姝總是覺得有些不安。


    “嗯,不怕!”傅鈺握著mèi mèi的手,傅銘等人跟在後頭,被太子這麽一鬧,大家心裏都有些敗興。


    到了晚間,各自休息了一下午,似乎心情好了不少。圍在花廳裏,兄弟姐妹正在打鬧說話,姚姝歪在傅鈺的身上,跟沒骨頭的人一樣。傅銘正在說她,“大mèi mèi,等大哥成親,你就十四歲了,十四歲可以嫁人了,你看看你,還有點樣子麽?”


    姚姝的臉皮堪比城牆拐角了,外帶糊了一層漆,她枕在傅鈺的腿上,捏了一塊果仁在慢慢地吃,“二哥,你知道什麽呀?就是因為大哥要成親了,以後就不對我一個人好了,我才要霸占他最後的這點好呢。”


    一說,她鼻子都有些酸了,從榻上爬起來,趴到傅鈺的身上,耍著賴,“哥哥,說好了,你不能隻對嫂子一個人好。”


    豫章進了宮,皇太妃也不知道最後是怎麽想通了,讓豫章從宏微殿出嫁,大約是為了給娘家最大的體麵。


    傅鈺見她可憐的樣兒,心裏也是格外不落忍,摟著mèi mèi,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一天到晚在胡思亂想什麽呢?跟你嫂子爭風吃醋,羞不羞?”


    “我不管,你要答應我,你是不是想蒙混過關?”姚姝在他懷裏跟扭扭糖一樣,惹得兄弟姐妹們都大笑起來,傅銘笑道,“大mèi mèi,別怕,還有二哥,還有銳哥兒,至不濟,還有鎮哥兒呢。”


    姚姝的臉都紅了,頭埋在傅鈺的懷裏,傅鈺也覺得好笑,又不願意看到mèi mèi這麽難為情,他撫摸mèi mèi的長發,笑罵傅銘,“就你話多!”


    傅銘大笑,笑著笑著,就低下頭來,他們兄弟姐妹之間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這麽親熱過,這樣真的很好,很好啊!


    胖管家匆匆地進來了,桌上還沒有擺碗筷,他走到傅鈺跟前行禮,臉上有些急,“世子爺,太子殿下來了,讓您和鄉君去見他!”


    姚姝很不高興,還有完沒完,今天已經見過一遭了,他到底想幹什麽?


    傅鈺靜默片刻,他握了姚姝的手,“遙遙,你回屋裏去,就說你受了涼,身子骨不好!”


    屋子裏,都是自己人,傅鈴和傅錦聽了這話,忙攙扶了姚姝往她的屋裏走。傅銘幾個哥兒等在花廳裏,都有些心不在焉。


    府邸不小,正院空出來,這麽多年,傅堯俞和姚氏也沒有來住過。一左一右兩個三進的院子也不小,前麵還有兩個抱廈,姚姝來了,丫鬟婆子們就在這裏回事。此時,見姚姝這般來,原本在嗑瓜子聊天的婆子們都站起身,迎了上來。


    “你們倆先回屋裏去,今日怕是吃飯也吃不成了,一會兒讓丫鬟們把飯提到屋裏去,一塊兒吃還是分開,也隨你們。”姚姝把手搭在蘇姑姑的胳膊上,對傅鈴和傅錦說道。


    “大姐姐先別管我們了,你今日受了涼,還是好生養著的好,你還怕我們不會照顧自己?”


    天色已經大暗了下來。


    蘇姑姑把姚姝扶到了屋子裏,姚姝便鬆了她的手,有些不高興,“我沒事!”


    蘇姑姑見她這模樣,問她要吃什麽,要喝什麽,自己好去張羅。姚姝悶在窗前坐了半天,鼓著嘴,很生氣的樣子,“我什麽都不想吃,氣都氣飽了!”


    前麵發生的事,蘇姑姑還是知道一些的,她上前關了窗戶,又拿了一件夾棉的披風給姚姝披上,安撫道,“橫豎是不相幹的人,鄉君生他氣做什麽?”


    姚姝卻冷哼一聲,“我氣?他犯得著嗎?我是氣……”


    她話說了一半,又咽下了,她是氣另一個人,說好了會回來的,都傳出消息他要回來了,結果,到現在,他還沒回來。


    今天,太子帶了那麽多人,美其名曰是來打獵的,打獵要帶二三百人?準備把玉山的野獸都獵光了?姚姝打死都不信,她心裏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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