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畫眉,都和你說了,我隻是去透一口氣,就隻是去透一口氣而已……”喃喃說著。


    小畫眉“我和連嘉澍先生在很和平的氛圍下協商分手。”這種話不能亂說,因為直播鏡頭在對著你,這話說出就收不回來了。


    還有,小畫眉,是嘉澍,不是連嘉澍先生。


    落在海麵上的日光也就在眨眼間變成了淡金色,海麵波光粼粼。


    再次抬眼時,淚光已經消失不見。


    林馥蓁說起了連嘉澍前女友們會說的話。


    “我和連嘉澍先生在很和平的氛圍下協商分手。”


    林馥蓁從來就不知道在連嘉澍後麵加了一個先生稱謂,這個人就變成站在很遠很遠地方的人,遠遠的,看不清楚輪廓,有些的陌生。


    連嘉澍先生。


    在這片沙灘,她目送他離開,目送他離開時她心情還算平和,甚至於有一種從漫長夢境中醒來時的輕鬆感:我終於醒來,終於不用再去提心吊膽,我受夠了那種見鬼的感覺,我終於奪回我理想中的生活狀態。


    一直擔心失去,一直在擔心著會在忽如其來間失去,一直在潛意識中認為最後終將失去。


    不如……


    不如,選擇自己去放棄。


    “很遺憾,我和連嘉澍先生一直在努力嚐試讓彼此更近一步,這場婚禮是我和連嘉澍先生在為我們之間存在的有沒有可能做出最大的努力,也是最後的努力,”頓了頓,垂下眼簾,說,“但,結果不盡如意。”


    片刻,抬眼。


    目光往著前方。


    “這個世界最短命的婚姻壽命為五十三分鍾,在這個世界上,結婚不到二十四小時就離婚的例子比比皆是,我和連嘉澍先生不想要那樣的婚姻。在考慮到我們之間的情感不足以維持我們之後漫長的歲月”


    “我和連嘉澍先生一致決定,即日起,解除我們之間未婚夫妻的關係。”


    林馥蓁拿出連嘉澍送的戒指。


    在這裏,自然需要她把戒指展現一下。


    現在,林馥蓁所站方位距離海還沒到十米距離,要把戒指丟到海底裏去對於她來說不是一件難事。


    讓前來參加的婚禮的人,讓四千萬正在收看直播的人,看清楚她手上的戒指。


    側過臉,拿著戒指的手揚起。


    連嘉澍,你這個騙子。


    “林馥蓁,如果你問我,方綠喬目前對於我而言,是什麽一種存在,我可以回答你,她是在某個晚上陪我度過艱難時刻的人,其次才是林馥蓁所討厭的方綠喬。”


    連嘉澍,你憑什麽那麽自以為是。


    揚起的手往著海麵方向——


    日光下。


    鑽石光芒化成流星弧線,墜落於蔚藍海麵上。


    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這是林馥蓁以個人名義送給連嘉澍的。


    嘉澍,看到沒有,一切都結束了。


    但是,有一些的話,還得說,有四千萬人在注視著這一刻呢。


    在她丟戒指時,琳達是張大嘴巴著的,她的這位朋友可是口無遮攔。


    朝琳達的做出示意安靜的手勢。


    琳達合上嘴。


    莞爾。


    接下來,以下的話是代表蘭朵拉的外孫女,蘭秀錦的獨生女名義。


    “我想,以後,在很多公共場合和私人場合上,一定會有人問我這樣一個問題:你和連嘉澍以後還有沒有可能,在這裏,我可以提前回答這個問題,我和連嘉澍先生以後再無任何可能,在中國,有一句俗語,叫做好馬不吃回頭草,大致意思就是說人要懂得往前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微笑著,麵向直播鏡頭:“記者先生們,如果你在收看這場直播,記住我的話也麻煩轉告你們的同行,我和連嘉澍先生以後再無可能,這個任何可能將延伸至我離開這個世界的那一個瞬間。”


    以後,該不會有人問這個問題了吧?


    遠處傳來了直升飛機轟隆隆作響聲。


    那是來接她的馬車呢。


    林馥蓁得承認,這個舉動看似很酷,其實也就隻有她心裏知道,這是她想出來最好的逃避方法,逃避“你和連嘉澍真的分手了嗎”此類問題,逃避這片陸地,逃避和連嘉澍形同陌路的場景。


    起碼,她需要一點時間來習慣適應,每天早上醒來充斥於心底裏的灰暗念頭。


    這個灰暗念頭全部來自於從此以後,將不再參與連嘉澍的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小畫眉要飛走了


    ☆、人間蒸發


    風起, 白色浪潮孜孜不倦湧向海岸。


    遠處傳來直升飛機轟隆隆作響聲。


    她已經以蘭朵拉的外孫女,蘭秀錦的獨生女名義表達完蘭家應有的驕傲。


    現在就剩下最後一樣了。


    此時此刻,羅斯先生應該正在他的豪華辦公室收看直播節目,截止到目前為止,羅斯家的吉祥物表現得不錯。


    看看,那個東方姑娘的所作所為完全符合西方價值理念, 理智, 有著冷靜的思維。


    最後一樣, 是屬於林馥蓁的。


    一直以來, 林馥蓁有一句話想對這個世界說。


    這一刻,她等得太久了。


    此刻,最為特殊的意義在於她手裏沒有演講稿, 既沒有演講稿也不需要按照人們的喜好背書。


    手一伸,扯掉了老是遮擋在她臉上的頭紗。


    象征著聖潔的白色頭紗就像一方風帆, 往著天際。


    把臉上的頭發收拾得幹幹淨淨的, 對著最佳的鏡頭方位轉了個圈, 目光沿著一張張麵孔, 肆意笑開:“看到了沒有,沒有土氣的眼鏡,也沒有衝天馬尾辮。”


    是的, 沒有土氣的眼鏡,也沒有衝天馬尾辮。


    “沒有土氣的眼鏡,也沒有衝天的馬尾辮,這棒極了。”莞爾, “以上不是來自於薇安發的牢騷,而是來自於林馥蓁發的牢騷,現在,牢騷發完了,林馥蓁有一句話要對這個世界說。”


    身體站得筆直筆直,這是林馥蓁時間。


    這一刻……


    這一刻,從嘴角溢出的笑容弧度是從雪地裏開出的夏花,這一刻,漫上她眼眶的是經過驕陽炙烤的淚花。


    林馥蓁想說給這個世界聽的話再純粹不過。


    就像是初初來到這個人世間。


    用最為稚嫩的言語——


    “我叫林馥蓁。”


    我叫林馥蓁,這就是她想說給這個世界聽的話。


    “我叫林馥蓁,在東方,這個名字譯釋為馥鬱芬芳,馥鬱芬芳,一種品行,它涵蓋大自然界中所有逆向生長的植物。”


    “我叫林馥蓁,出生在北京的一個四合院,我出生的那一天,四合院飄著雪花。”


    很安靜很安靜,唯有海風,唯有海浪,白色頭紗已不知所蹤。


    把麥克風緩緩移動到距離她最近的所在。


    麵對這那一雙雙注視著她的眼眸。


    “我說,你們都聽明白了沒有?我叫林馥蓁,這是林馥蓁一直想對這個世界說的話,我叫林馥蓁!此時此刻站在你們麵前的女孩叫林馥蓁,馥鬱芬芳,一種品行,為逆向生長植物,環境越惡劣就越發香氣滋長,我無比榮幸擁有這樣美麗的名字,也熱愛這個名字,因為它代表著一個個體。”


    林馥蓁,一個個體,這個個體包含了獨一無二而的喜怒哀樂。


    “我深愛著這個個體,無論美麗醜陋。”


    眼眶浮動的淚花集聚成了眼淚。


    淚水沿著眼角,滾燙滾燙的。


    手壓在話筒上,唇擦著金屬框架。


    肺活量前所未有的活躍。


    大聲詢問:“我說,你們聽到了沒有?你們聽懂了沒有。”


    任憑著淚水肆意滑落。


    “我叫林馥蓁!”


    麥克風把她的聲線送到遙遠的天際。


    很安靜,很安靜。


    最先打破靜默的是她的朋友。


    看看,那在墨西哥市井長大的姑娘都不顧自己是知名連鎖酒店的繼承人身份,踢掉高跟鞋,以八字撇形式赤腳站在椅子上。


    站在椅子上,用她的尖嗓門:


    “我有一個叫林馥蓁的朋友,但我從來就沒有和叫薇安的姑娘交過朋友。”


    說著,目光轉向某一個方位,表情寫滿了:夥計,接力棒交到你手上了。


    八人小組中最年長的卡特表兄在從椅子上站起來,當然,在接過接力棒之前他得先看看他碩大的鑽石耳釘有沒有掉落。


    可以表現自身魅力和品味的機會他從來都不會錯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這時對 那時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巒並收藏這時對 那時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