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庭以此為由又幹了一杯。


    齊妙見她情緒不對,聯想到盛遠時那幾個電話,一針見血地問她:“和老七吵架了?”


    南庭搖頭,“沒有。”隨後怕齊妙不相信似地說:“他之前還打電話和我說,愛我。”


    齊妙卻說:“那你是因為太高興了,才淋了雨?”


    南庭沒有回答,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喝完才所答非問:“恐男症的事我問過了,通過心理疏導就能治,但是,”她欲言又止。


    齊妙見狀說:“我本來就沒打算治,你不用請那個桑醫生幫忙。”


    提起桑桎,南庭心裏難受,“妙姐你說,男女之間真的沒有純粹的友誼嗎?”


    “純粹的友誼?”齊妙聽笑了,“在我看來,男人和女人之間,隻有彼此的愛慕和單方麵的暗戀兩種關係,至於那些紅顏知己,青衫之交,不過是某些人打著友誼的名號保持曖昧關係的一個幌子而已。當然,性向不同的人,不包括在這裏麵。”


    南庭無言以對。


    齊妙卻已經懂了南庭為什麽會有此一問,“我記得你說過,你隻對你想的事負責。”她拍拍南庭的肩膀表示安慰,“人生就是這樣,有選擇就可能有辜負,做人做事都不可能麵麵俱到,更何況是容不下第三個人的愛情?或者在你看來,老七不值得你為他辜負他人?”


    當然不是,在她南庭心裏,愛的,最愛的,隻有他盛遠時一個。如果和他在一起的代價是放棄全世界,南庭也不會有半分遲疑。隻是,那些原本自己很篤定的關係就這樣輕易地被桑桎一句話打破了,南庭終究是難過。所以這一夜,她放縱了自己,像是那一夜,齊妙不顧她的阻攔一樣,搶著喝了很多的酒,直到遠在a市的盛遠時再次把電話打到齊妙的手機裏,和她說:“我在機場,一個小時後有一趟航班,我就回去。”


    南庭還記得齊小弟的媽媽生病了,她問:“姐姐沒事了嗎?”


    盛遠時溫柔地糾正她,“不是姐姐,是嫂子,病情穩定下來了。”


    南庭想到現在很晚了,又說:“你不要急著往回趕了。”


    盛遠時卻說:“我答應了你要回來,我就要辦到。”


    南庭就笑了,她說:“那我等你。”


    盛遠時也笑了,“好,等你睡醒,就能看見我。”


    通話結束,南庭想看一眼幾點了,可她怎麽都看不清牆上掛表顯示的時間,再然後,她好像就睡著了,意識模糊間,隱約聽見有人喊:“南庭,南庭……”卻怎麽都睜不開眼睛。


    第48章 在彩虹的雲間滴雨08


    盛遠時是淩晨兩點回到g市的, 雨剛剛停, 他下機後沒有回自己的住處, 而是直奔民航小區而來。齊妙睡得迷迷糊糊的,見到他還以為是做夢,眯著眼睛說:“我也沒想你啊,你跑到我夢裏來幹什麽?”


    對於她的迷迷瞪瞪, 盛遠時早已見慣不怪了,他問:“她呢,睡了?”


    “除非她有你的海量, 越喝越清醒。”在齊妙看來, 她走的時候南庭是睡著了的。


    聽聞南庭喝酒了,盛遠時眉心微聚, 他伸手向小表姐,“鑰匙給我。”


    齊妙的睡意散了幾分,她明明聽懂了, 還故意裝糊塗, “什麽鑰匙?”


    南庭近在咫尺,盛遠時也就沒那麽心急了, 他難得有耐心地解釋:“我不是告訴你走的時候把她那邊的鑰匙帶出來嗎?”否則他回來了怎麽進門?他可不想又在齊妙這邊做好了早餐再去叫她。


    齊妙看著他,笑得賊賊的, “你這樣不好吧,趁著人家睡著登堂入室,萬一出什麽事,我這個房東是不是也有責任啊?”


    盛遠時無聲地笑, “早晚她都要搬去我那邊的,或者我搬到這邊來,難道她還會不讓我進門?”


    齊妙一挑眉,“南庭小妹妹肯定不會攔著你,但是,”她提醒,“睡不著你打算怎麽擺平?”


    竟然把那個難纏的小家夥給忘了。盛遠時屈指敲了敲額頭,提議:“要不你先帶它一晚?”


    “我?”齊妙沒有養寵物的經驗,但也不忍心看著弟弟過敏啊,那可是會影響他的帥氣指數的,權衡之後,她勉強答應:“行吧,誰讓你是我弟弟呢,為了你的愛情,我就委屈一晚。”


    盛遠時就笑了,他難得地說:“謝了,表姐。”


    齊妙一臉“我沒有聽錯吧”的表情,“有生之年能聽到這聲姐,我還得感謝你未來老婆。”


    盛遠時明顯是被“老婆”一詞取悅了,他心情愉快地表示:“等我娶到她,也不會和你爭大小了。”算是承認了她這個表姐的身份。


    果然是有了老婆萬事足,連輩份什麽的,都不要了。齊妙恨鐵不成鋼似地說:“沒出息。”


    盛遠時笑而不語。


    結果,任由齊妙使盡渾身解數,睡不著都不肯跟她走,就隻是老老實實地趴在沙發邊,守著似乎是睡著了的南庭。


    這份忠誠的守護,讓齊妙對睡不著的好感瞬間飆升,她都有種也養一條柴犬的衝動了,但她還是有點生氣地輕拍了下那家夥的腦袋,“別耽誤你主人的好事行嗎?”


    睡不著哼哼了兩聲,把小腦袋搭在前爪上,一副“請不要欺負我”的模樣。


    齊妙無計可施,挫敗地看向門口的盛遠時,“要不你把南庭抱到我那邊吧?”


    那樣兩個女人都會有些不便,盛遠時想了想,抬步走了進來。果然,睡不著一看見他,一改麵對齊妙的溫和,立刻警覺地站起來,帶著幾分凶像地朝他過來了。


    盛遠時讓齊妙先回對門,和睡不著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又退了出去,直到把睡不著帶到齊妙那邊,等齊妙給睡不著弄了一小碗酸奶,那家夥低頭去聞,盛遠時才帶著幾分笑意走進了南庭的房間,並順手鎖上了門。至於被騙了的睡不著,他相信自己那位擁有無限愛心的小表姐一定有辦法搞定。


    身為主人,南庭對於睡不著被引走的事情一無所知,她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薄毯,閉著眼睛的樣子像是睡熟了。身高腿長的盛遠時就那麽蹲在她身前,用指腹撫摸她因喝了酒微有些紅的小臉,許久,才伸手把她橫抱起來,安置到臥室的大床上。


    南庭仿佛被擾了夢,緊皺著眉頭翻了個身,嘴裏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七哥。”然後就沒動靜了。聽見她囈語自己的名字,盛遠時頓時心軟如綿,他把被子給她蓋好,俯身親了親她微嘟的小嘴,又親了親,才關燈出去。洗過澡,盛遠時看看時間,三點多一點,以防萬一地從飛行箱裏翻出口服的過敏藥吃了一顆,他才輕手輕腳地躺在了南庭身邊。


    南庭應該是沒有睡熟,又可能覺察到身邊有人,在盛遠時伸手要過摟她時,不習慣似地哼哼著往裏側挪了挪,微微蜷縮著身體背對他。盛遠時眉眼間有很溫柔的笑意,一隻手臂從她脖子下方穿過去,讓她枕在上麵,另一隻手則輕輕地搭在她腰上,形成似類於禁錮的姿態,把她背摟進懷裏。


    不知道是嗅出了他身上熟悉的氣息,還是她夢見了他,南庭微微側頭,“七哥?”不確定似的。


    盛遠時在她耳廓輕聲地說:“是我,我回來了。”


    南庭動了動,轉過身來,昏暗中,她伸出手,一寸寸地撫摸他的臉和眉目,盛遠時借著窗簾縫隙投射進來的光線看著她,任由她摸了會兒,眉目舒展地笑了。南庭確認了是他,輕輕地貼過來,抬頭吻上他的唇。


    原本已經停了的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淅淅瀝瀝地落在他們身後不遠的玻璃上,記憶的塵埃就此被削落,那些隱藏在離別背後的愛意悄無聲息地流露出來,讓盛遠時化被動為動,深切地親吻他心愛的女孩。


    他那麽強勢,又那麽溫柔地一寸一寸地親吻她的眉眼、臉頰,想讓她情難自控,丟盔棄甲……然而,南庭卻像是突然清醒了似的,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嚶嚀一聲。盛遠時意識到她的抗拒,立即停下,抬頭時發現她已淚流滿麵。


    “怎麽哭了?”盛遠時把她摟進懷裏,讓她的臉貼在他胸前,用自己沉穩有力的心跳安撫她的不安,“是七哥,別怕。”


    南庭似乎是聽進去了,她沒有更激烈的抗拒與盛遠時的肢體接觸,但她也沒回應他的話,隻是抽泣著低低哭起來,身體自覺地形成在母體中蜷縮的自我保護的姿態。


    盛遠時壓下那些因她而起的衝動,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是七哥不好,嚇到你了。”


    南庭一直不說話,過了很久才漸漸止了哭,安靜乖巧地把臉埋在他胸口。盛遠時以為她哭累了,睡著了,為免驚擾到她,他緩慢地拉高了被子蓋住兩人,然而,他的手才落在南庭腰側,就聽見她哽咽著囈語了句,“別碰我,求你……”


    別碰我,求你!無論是從前的司徒南,還是現在的南庭,麵對自己,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想到桑桎最後在電話裏對他說的話,再想到齊妙說的,南庭渾身濕透地回來——似乎就隻有一種可能性!寂靜的夜色裏,盛遠時的眼眸深冷難辯。


    早上五點多的時候,盛遠時就起來了,他洗漱過後,從飛行箱裏拿出幹淨的襯衣和長褲穿上,關上門下樓,再回來時,手上拎著一個袋子,麵裏有幾樣食材。臥室裏的南庭還沒有醒,他進屋裏給她蓋了蓋被,又眷戀地吻了下她的額頭,寵愛地說:“小懶貓,就再給你多睡一會兒。”然後就去廚房做早飯了,可等早餐都要涼了,愛睡懶覺的齊妙都打電話問他,“有早飯吃嗎,我能不能過來了?”,臥室裏的南庭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根據上次在她這邊過夜的經驗分析,盛遠時認為南庭差不多該睡夠了,他進屋,坐在床邊叫她起床,原本這是一種新奇又幸福的人生體驗,尤其想到她睜開眼看到自己時,揚起的笑容,胸臆間已是柔情滿溢,可盛遠時叫了半天,從柔聲到大聲,南庭都沒有絲毫反應,眉頭緊閉的樣子,不僅沒有一點生氣,更像是有哪裏不舒服。


    盛遠時心中驟冷,他下意識伸手探向南庭額頭,一點都不燙,那是……在沒有任何的結論前,在叫不醒南庭的情況下,盛遠時片刻都沒耽誤,從衣櫃裏找出一件風衣外套,裹在昏睡的南庭身上,抱起她就往外走。


    過來混早餐的齊妙見狀嚇一跳,“這又怎麽了?”


    盛遠時沉聲吩咐道:“去開車。”


    去醫院的路上,盛遠時聯係好了醫生,他們的車才開到離民航小區最近的空軍醫院的急診處,已經有醫護人員等在那裏,他把南庭抱上推車,邊往醫院裏走邊說:“昨晚淋了雨,喝了約500ml的紅酒,淩晨三點左右時意識有些不清,但我以為她喝醉了,中間一直沒有清醒過,沒有發燒,手腳反而格外地涼。”


    旁邊五十歲左右的醫生聽著,微微點頭,“你別急遠時,我先給她檢查看看。”然後又問:“之前有過什麽病史?”


    “病史?”盛遠時神色一凜,“我不知道。”隨即想到什麽,他說:“我馬上聯係她小姨,她應該知道。”


    “好。”老醫生說完,和南庭一起進了急診室。


    盛遠時被阻隔在外麵,他冷靜了幾秒,對齊妙報出一個地址,“你馬上去這裏,把南庭小姨接過來,我沒有她號碼,隻去她那邊接過南庭一次。”他又抬腕看了下表,“但這個時間,我不確定她會不會在家,還是去上班了。”所以,他準備往中心醫院打電話,試圖聯係桑桎,盛遠時有把握,那位對於南庭的身體狀況,一定了如執掌。


    齊妙默背了一遍地址,“她小姨叫什麽名字?”


    “南嘉予。”


    “什麽?”已經轉身要走的齊妙聽到這個名字,陡然一僵,“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南嘉予。”見齊妙一臉的不可置信,盛遠時瞬間反應過來,“不會她是你……”


    齊妙內心瞬間奔騰過無數“草泥馬”,她也不急著走了,而是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盛遠時聽見她說:“南律師,請你到空軍醫院來一趟……”通話結束,她才咬牙切齒地對盛遠時說:“這位南嘉予女士,就是我的那位‘難駕馭老板’!”


    這個世界小到,讓人不敢想像。


    盛遠時看向急診室,深呼吸,以此提醒自己,冷靜,鎮定。


    與此同時,去往中心醫院路上的桑桎接到一個陌生來電,他潛意識裏以為,應該是盛遠時打過來的,為昨夜的事,為南庭的手機,可當他接起來,對方卻說:“是桑桎桑先生嗎?”


    桑桎五官敏銳,他立即聽出來,這是一道自己全然陌生的聲音,可對方卻知道自己是誰,他忽然有強烈不好的預感,“我是,請問你哪位?”


    對方說:“我是g市機場塔台,是這樣,南庭沒有來上班,她的手機又一直不通,我就根據她資料上填寫的緊急聯係人,給您打了這個電話,請問您能聯係上她嗎?她是生病了嗎?”


    沒上班?生病?除了上次發燒她請了半天病假外,桑桎幾乎忘了,她異於旁人的體質。桑桎聽不下去了,他掛斷電話,下意識要打給南庭,撥號時才反應過來南庭的手機被自己摔了,他立即調頭,就要往民航小區去。南嘉予在這時打來電話,通知他:“南庭在空軍醫院。”


    桑桎聞言一恍神,速度很快的車子就在街道中飄了一下,幸好他及時扶正了方向盤,才沒有發生危險。他穩了穩心神,“我馬上過去。”聽見手機那端啟動車子的聲音,他冷靜地問南嘉予,“是誰通知您的,盛遠時?”


    南嘉予如實答:“我的助理,齊妙。”


    齊妙?南庭的房東,盛遠時的表姐,是南嘉予的助理?


    桑桎莫名湧起一股怒火,他用力地砸了下方向盤,然後說:“把她的手機號碼發給我小姨,我要馬上和她通話。”


    片刻後,齊妙的手機就響了,是桑桎,他沒有任何的廢話,強硬地說:“讓盛遠時接電話。”隱約聽見齊妙說了兩句什麽,然後那邊就換人了,盛遠時冷沉的聲音傳來,他說:“講。”


    桑桎的聲音也是冷到不行,他以命令的口吻說:“在我到之前,不要給她用任何的藥。”隨後又怕盛遠時不聽似地補充道:“她體質特殊,對很多藥物都有排斥反應,不想讓她有生命危險,就等我來。”


    作者有話要說:


    ◆


    關於桑桎,今天我說兩句:我沒有想過要黑化他,我也不認為昨天的章節黑化了他,我隻是考慮一個正常男人在遭遇情敵近乎囂張的警告時,正常的反應。如果那種情況下,桑桎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我覺得他就太軟弱了。


    我在翅膀連載之初也說過,桑桎會是一個不同於以往的男二,相比蕭熠和邢唐等人的默默守候與放手成全,他是不完美的,但也更真實吧。畢竟,在愛情麵前,誰都是是自私的。而人性的一切弱點,即便是身為心理學家,桑桎也都有。


    第49章 在彩虹的雲間滴雨09


    盡管盛遠時不清楚南庭的體質特殊到什麽程度, 但他相信桑桎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更不是嚇唬自己, 他拿著手機就進了急診室。


    卻還是晚了一步,表麵看似處於平靜昏迷狀態的南庭,經儀器檢測,血壓和血氧飽合度等數據竟然明顯下降, 那是呼吸衰竭的表現,可她還那麽年輕,又沒有經受過任何劇烈的撞擊, 肺組織不可能出現損傷, 怎麽會影響到氣體交換?


    為了給南庭提高血壓,保證對重要器官, 例如大腦的血液供應,負責搶救的李主任給她注射了腎上腺素,這其實是一種常規的搶救措施, 醫院通過這種方法, 搶救過無數處於休克狀態的病人,可南庭恰恰是這世上微乎其微的對腎上腺素有排斥反應的人, 再準確一點說,她的身體對腎上腺素注入的劑量有嚴格到近乎苛刻的要求。


    所以, 盛遠時進去時,就看到監測儀器上,血氧飽和度爭速下降,還有代表心跳的那條數據線, 弱到幾乎要變成一條直線,這代表了什麽,他根本不敢去想,喉嚨在那個瞬間緊得像是下一秒就會崩斷,隻能借助連續地深呼吸,才能保持住聲音的平穩,他把南庭對某些藥物有排斥的消息告訴李主任,可具體都有些什麽藥,別說他不知道,就算他知道,眼下也沒有時間在這生死攸關的一刻一一背給醫生聽。


    李主任是盛父的部下,從小看著盛遠時長大,於是,在盛遠時的示意下,他接過電話,清清楚楚地聽見那邊說:“除非心跳驟停,否則就算血升血氧下降明顯,腎上腺素的注射劑量絕對不能超過……”當桑桎報出的那個比一般注射劑量小了百分之十的數據時,監測儀器上代表心跳的數據線突然變成了直線。


    心跳驟停!李主任放下手機,檢查南庭的瞳孔,並語速很快地交代護士把急救的藥物從南庭的左心尖部直接注入,同時準備除顫,盛遠時已經聽不清周圍的任何聲音了,視線都有些模糊不清,被推出搶救室的那一刻,他更是耳鳴到腦袋都像要炸了似的。


    當年南庭突然就消失了,過去五年裏滿世界地飛都找不到她時,也沒有此刻這麽害怕,害怕永遠地失去她。盛遠時完全站不穩了,他後背倚著牆,蹲了下來,雙手抱住了頭,像是呼吸困難一樣,喘著粗氣自問:“怎麽會這樣?”


    齊妙被他的樣子嚇壞了,她蹲在盛遠時身邊,伸出胳膊摟住這個多年來一直保護和照顧她的弟弟,盡管沒什麽底氣,卻強迫自己把話說得特別有底氣,“不會有事的,南庭一定不會有事,老七,你相信我。”


    就在昨晚,齊正揚的媽媽也在生死邊緣走了一趟,堅持了一路的齊正揚當場就哭了,他抓住盛遠時的手,邊哭邊問:“我媽沒事的,對嗎小叔?是不是啊……”盛遠時抱住他,把他的頭扣在自己胸口,異常堅定地對他說:“對,你媽一定能挺過來。”那個時候,他特別地堅強,特別地像個長輩,給予了侄子最有力的安慰和支撐。可換到自己身上,對象變成了南庭,盛遠時發現,他似乎還不如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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