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你好厲害的表情盯著阿遙。阿遙挪了挪屁股,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真的是你嗎?太厲害了!”事實上,這屋子除了她就沒有別人了,王爺是不會幹這樣的事的,所以隻剩下眼前這位了。


    阿遙這個人,極少極少同人類接觸,不過這並不影響她喜歡被人誇。盡管程七的表情有幾分誇張,但是不妨礙她仍然被這話取悅了。


    “是我做的,我一掌就拍成這樣了。”阿遙不怕程七和福公公是個嘴碎的,又存著讓他們畏懼自己的心思,所以承認起來毫無壓力。


    程七又興衝衝地問:“那你還會什麽啊?”


    “嗬嗬,說出來嚇死你。”阿遙一臉看土包子的神情,蔑視道,“我不僅能騰雲駕霧,上天入地,斬妖除魔,還會千變萬化,還能通世間有靈之物。另外,整個東海都是我的,不對,那整片海域都是我的。”


    程七愣了半晌,語氣裏待著質疑:“我常聽人說,世間萬物皆有靈,難不成你還能通世間萬物?”


    “對啊。”阿遙理所當然地回道。


    程七也忘了他現在是在哄這個小祖宗了,覺得這小祖宗真的能吹,小小年紀,怎麽就不學好。他也知道她是個有來路的,可以不能這麽蒙人吧。


    末了,程七笑話阿遙道:“你怎麽不說你還會呼風喚雨?”


    幹脆把雷公電母的事一塊兒做了得了。


    阿遙驚奇:“你怎麽知道?”


    “還真能啊。”


    真是能吹,程七哈哈地笑著,明顯不相信。


    阿遙不願意和這個土包子爭辯,說白了,她不想自降身份。她可是高高在上的鮫人。阿遙正在心裏罵這群土包子,忽然看到蕭翎從屋外走過來,頓時恢複了正常的神色。


    “王爺。”程七和福公公一見蕭翎過來,都行了禮。


    “怎麽回事?”


    阿遙還待使眼色,沒想到福公公像倒豆子一樣突突突地倒了:“回王爺,姑娘嫌王府的飯菜不好吃,想要吃醉仙樓裏麵的菜。奴才沒法子弄過來,隻好先哄著。”


    話落,福公公就看到王爺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他功成身退,不意外地看到王爺抬了抬手,遂拉著程七一道兒出去了。


    蕭翎坐下,不提讓阿遙吃飯的事,也不提醉仙樓的事,徑自拿了筷子用膳了。


    阿遙等了許久不見他說話,摸了摸肚子,默默地爬到了之間的椅子上。


    蕭翎終於肯給阿遙一個眼神,原本隻是輕輕一看,沒想到卻看到了奇怪的地方。他突然伸手,從阿遙脖子上拉出了那塊黑色的石頭。


    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阿遙拍掉了手。


    阿遙警惕地望著蕭翎,直到他移開眼睛才送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墨玉好像熱了一些,難道是她太緊張體溫升高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時候我和我媽鬧脾氣,揚言不吃飯,還特別有骨氣地把自己關進屋子裏。


    然後我媽就真的沒有叫我吃飯。


    我很委屈,一委屈肚子更餓了,最後餓地沒辦法,從房間裏走出來自己上了桌子。所以說,骨氣這玩意,不是說有就能有的。:p


    ☆、身世


    又一日,福公公拉著程七在蕭翎門外候著。今日王爺出門的時候特地叮囑了他們,要好生看著那小祖宗,不能讓她溜了跑了。


    雖說福公公覺得府上好吃好喝,是個人都不願意走的,但那小祖宗明顯不是普通人,不能以等閑想法視之,所以他還是老實地守在門前。


    這一守,便是將近兩個時辰。眼瞧著一早上已經過去了,福公公心裏也不安了起來,裏頭的祖宗該不會睡死過去了吧,否則怎麽還沒有動靜。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就在福公公覺得不對勁正準備衝進去看一看的時候,裏頭忽然有了聲響了。福公公立即往門那邊湊近了些,高聲問道:“姑娘,可要起身了?”


    沒有回答,不過這也是在意料之中。福公公琢磨著他今日要是不進去,隻怕這人也醒不了。故而也沒有管阿遙應答與否,直接領著兩個丫鬟推門而入了。


    這兩個丫鬟是今日王爺才調過來的,一個叫映雪,一個叫秋霜,都是一等一的精明手巧之人。


    這三人剛一進來,卻被眼前的情況弄地不知道該怎麽下手。


    福公公望著麵前亂的跟狗窩一樣的地鋪,臉上的表情越發僵硬。他從來沒想過,會有人把睡的地方糟蹋成這個樣子。


    阿遙橫趴著睡得很迷迷糊糊,臉蛋被唔地紅撲撲的,嘴巴偶爾吧唧幾下,好像要醒,又好像還在睡。


    身上蓋的被子已經被她踢到旁邊的地上去了,昨天晚上睡得衣裳還皺巴巴的,至於那頭發,更是淩亂的和小瘋子似的。


    福公公長舒了一口氣,又在心裏哈哈了兩聲,對於昨天晚上王爺沒有讓這小祖宗睡床而感到竊喜。看來他們王爺仍然是理智的。


    “姑娘,姑娘?”福公公又喚了幾聲。


    阿遙終於有些意識了,隻是說話還不甚清晰,問道:“做什麽呢?”


    “姑娘,是時候起身了,睡久了身子會不舒服的。廚房那邊,也已經做好了飯菜,隻等姑娘起身就能用了。”


    阿遙掙紮著撐起腦袋,嘴裏碎碎念:“飯菜啊,醉仙樓的?”


    福公公笑著打哈哈:“是啊,醉仙樓的。”


    這祖宗還想著這一茬呢。


    阿遙漸漸清醒,清醒後就看到自己是睡在地上的。昨晚的情景一一浮現在腦海,阿遙對蕭翎的觀感又差了幾分。


    她原本是想要睡床的,都已經爬到床上了,結果蕭翎竟然又把她扔下來了。


    不僅如此,還讓她打地鋪。


    阿遙當然不願意,還暴力威脅過他。不過蕭翎有了準備,到底不像之前那麽好嚇唬,不但扔了枕頭被子到地上,還趁機綁了她的雙手。


    這狗王爺,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無非就是還把她當靈藥,舍不得她跑了所以必須放在眼前;可是他又怕死,生怕她晚上一巴掌要了他的性命,這才不允許她去床上。


    真是膽小鬼!


    阿遙想完了事情回頭又看了一些自己的雙手,繩子已經被解開了,估計是蕭翎早上起身的時候弄的。可繩子是解開了,仇還在。


    瞧著阿遙又不說話了,福公公尋思這是允了的意思,因而向兩個丫鬟使了個眼色,讓她們趕緊伺候小祖宗洗漱穿衣。


    看到映雪和秋霜兩個動作麻利地將阿遙從床鋪上弄出來,拿起一邊的衣裳就要給她換。


    福公公也提著心。他是知道這祖宗的武力的,昨天的那個錦榻就是他親自打掃的,因而深知阿遙那雙手掌的力道。這要是兩個丫鬟沒輕沒重地惹惱了她,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呢。


    福公公擔憂了好一會兒,見到阿遙真的沒有起床氣,這才放心了些。


    映雪幫小主子換好了衣裳,又給她梳了兩個雙丫髻。這麽一折騰,在福公公眼中就大不一樣了,果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現在看著確實人模人樣了,比昨天不知好了多少。


    “姑娘穿這衣裳就好好看,把京城裏各家的姑娘都比下去了。”福公公知道這小祖宗不待見自己,因而在一邊拍著馬屁道。


    阿遙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大抵是還沒有用膳,說話都沒什麽力氣。


    秋霜看著福公公這樣子,忍不住地抿了抿嘴。能讓福公公這般低三下四,看來她們這位小主子當真來頭不小了。


    “姑娘,咱們洗漱好就去用膳?”


    “嗯。”阿遙認真地點點頭。


    映雪放下梳子,阿遙她還是閉著眼睛,連站都站不穩的模樣,心下不由得憐惜了幾分。


    她將阿遙抱在懷裏,頓時感覺懷裏充滿了分量,阿遙身上圓乎乎的,摸到那裏都是肉。映雪不由得換了個姿勢,也沒有見阿遙不適應,反而是溫順地歪著腦袋靠在她脖子上,還蹭了幾下。蹭地頭發都亂了,前麵翹起來一綹,整個人看著乖乖巧巧的。


    映雪心一軟,伸手將阿遙的頭發撫下去,心道,這還是個小娃娃呢。


    也是阿遙生的好,就算圓潤了些也絲毫不減可愛。這兩個丫鬟,原本被福公公千叮嚀萬囑咐,以為阿遙是多麽凶殘,未想到如今見著了方知曉,哪有那麽可怕,都是福公公臆想出來的。


    映雪將阿遙抱到外間,吩咐人打好了熱水,又給阿遙洗漱了一番。


    如此,廚房的丫鬟婆子方才將飯菜呈上來。成王府的下人都知道昨晚上府裏來了一位姑娘,且還是一位招惹不得的姑娘,所以今日送飯菜的時候也不敢怠慢,都是往好了做。


    阿遙被安置在椅子上,映雪和秋霜給她布菜。


    她已經知道身邊這兩個漂亮小姐姐是她的丫鬟,對此,阿遙沒有絲毫的意見。能有人伺候她穿衣吃飯,開心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拒絕。


    阿遙順手指了指羊肉羹,秋霜便立馬給她盛上。


    阿遙握著勺子嚐了一口,心中一動,擺正了坐姿懷疑地看著福公公:“這真的是醉仙樓的,我怎麽吃著覺得不像啊?”


    福公公立馬躬身:“姑娘,這確確實實是從醉仙樓那裏拿回來的,還是人家的大廚親自做的。”


    “你昨天不是說弄不到嗎?”


    “昨天時辰太晚了,自然弄不到。今兒不同,奴才一早就叫人來那裏候著了。往後姑娘要是想吃,早早地同奴才說,想吃什麽就給您弄來。”


    阿遙用眼神直逼福公公,目光如炬。


    福公公麵色淡然,態度誠摯,隨阿遙怎麽打量也還是巋然不動。


    許久,阿遙實在看不出什麽不對的,這才安心地吃了起來。


    飯畢,映雪給阿遙擦擦嘴巴,秋霜在旁打扇子,阿遙被照顧地很是愜意,眯著眼睛又覺得困了。


    不對,阿遙頭腦一機靈,她好不容易手腳自由了,她還沒有撒撒歡呢,怎麽能睡?


    外頭福公公被王府送飯菜的管事拉住了:“公公啊,咱們這樣忽悠她沒問題吧,萬一叫她吃出來了,跟王爺告了狀,我可就慘了。”


    福公公一臉高深莫測道:“放心,她吃不出來的。”


    那管事將信將疑地打量了半晌,看福公公委實太過鎮定,這才鬆了一口氣。那位再怎麽說也不過是個小毛孩,終究沒有公公見識多臉皮厚,想來應該是能蒙住的。


    這府裏暫時一片安靜,早朝的朝堂上,眾人卻被成王和羅侍郎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範家大郎的獨女找到了,這是好事;可是範家大郎的獨女被成王爺留在了府上,這叫什麽事啊?


    成王還沒有娶妻呢,怎麽就先給別人養起了孩子?成王貌似還挺喜歡這個女娃娃的,親自找皇上要了教養嬤嬤,以後也要把她留在府上教養。


    眾人對此頗為不解,成王沒有解釋許多,隻道範侍郎曾有恩於他,且那範家女娃娃頗合他眼緣,故動人養孩子的心思。


    這話眾人是不大相信的,總覺得這女娃娃不簡單。然後回府後差人打量,發現那範家女娃,還真就是一般般,沒什麽奇異之處。


    這就更奇了,難不成成王爺真的隻是想養孩子了?眾人憶起成王那張冷臉,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像。


    不怎麽關心的人就此放手,不在多管閑事。關心的人,自然是要一查到底的。不過蕭翎行事縝密,且早就同範侍郎那邊通了氣,連範家人都以為這孩子是他們大郎家的,別人能查出個什麽東西。


    事情看似就這般解決了,唯獨範侍郎,回府之後被範老太太火急火燎地招到了正堂。


    範老太太一看到他一個人回來,立馬怒了:“好啊,要不是別人打聽到我們府上了我還被瞞在鼓裏呢,我的孫女兒呢,怎麽沒有跟你一道兒回來?”


    範侍郎苦笑,不得不安慰老娘:“侄女福氣大著呢,被成王瞧上了,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往後母親要看,兒子再去王爺府上接就是了。”


    “你糊塗啊,王爺是那麽好攀附的嗎,更何況我孫女還那麽小,住在別人府上如何能順心!”


    範侍郎解釋道:“母親您有所不知,兒子能找到侄女,全賴王爺的幫忙。兒子是昨天才找到侄女的,回來的時候剛好路過成王府,便想著給王爺道聲謝,念著侄女這些年不在京城,身邊又沒有人教導,順帶求王爺給侄女找一個教養嬤嬤。


    誰想到,王爺瞧著侄女生地可愛,竟然將她留下了。今早,王爺還特意向皇上要了兩個教養嬤嬤,應該是對侄女上心了。”


    範老太太知道自家兒子同成王的交集,也知道自家兒子有幾日多少借著成王的光。聽此,她也不好再抱怨什麽,隻吩咐道:“那你可得記好了,一遇上空閑就得把我孫女接回來。她長這麽大,我都還沒有仔細看看呢,在外頭不定受了多少罪,可憐見的。”


    範侍郎看著老太太說得傷心,可是精神氣不知比往日強了多少,心裏歎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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