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賢婈心裏對石寬還有氣,她本想今晚來,再給石寬一個機會,向她道歉的。但她也知道石寬不會那麽輕易屈服,現在石寬不來,剛好讓她開心過一個中秋夜,所以也幫文賢安說話。


    “就是烤點肉吃,又不是什麽重要的場合,不叫他們來就不叫唄。”


    大家聽了也就不再說什麽,繼續烤肉吃,不過氛圍顯然沒有剛才那麽歡樂了。


    為了讓大家更加歡樂一點,文老爺說道:


    “賢鶯啊,給我和你娘烤一個,不要放那麽多辣椒,我去和你娘說說話,烤好了叫我們來吃。”


    “哦,娘在這邊花園裏呢。”


    看文老爺要走去東廂房的意思,文賢鶯就指向了後院。


    文老爺走向後院,看到方氏獨自一人靠在一根柱子上,仰望天空,就說道:


    “怎麽不去前麵和孩子們熱鬧啊?”


    方氏剛才都已經失神了,聽到說話聲,這才回過頭來。


    “孩子們鬧孩子們的,我這一把年紀,還去湊和啥。”


    “看你唉聲歎氣,憐月悲秋的,幹脆去和茗月做伴好了。”


    文老爺覺得方氏現在有點像楊氏以前,方氏為什麽會這樣?他也心知肚明,一個被土匪睡過的女人,他文敬才是絕對不會再睡的。這不是方氏的錯,他也不怪方氏。


    “二姐?”


    方氏失態的笑了一下,她想不到自己竟然也會淪落到和楊氏一樣的地步。她以前都懶得正眼看一下楊氏,現在,嗬嗬,她不願想下去……


    “走吧,去前麵走走,我叫賢鶯烤了兩個雞腿,你一個,我一個。”


    文老爺雙手背在身後,在距離方氏兩步遠的地方轉回身去。


    從仙人拐回來,文老爺除了不再碰她以外,其他任何照舊。方氏也找不出什麽毛病來挑刺,而且就算是有刺,那也不敢去挑。她歎了一口氣,跟在文老爺身後,朝前麵走去。


    生活啊,最難過的就是這樣。不挨打不挨罵,明明被冷落了,外麵的人還看不出。


    到了前麵,吃了個雞腿,又和年輕人聊了一會,文老爺就借故走了。


    方氏想起了差不多同病相憐的楊氏,便讓人烤了好些東西,裝進食盒,帶上阿珠,前往楊氏那裏去。


    出了門走不遠,迎麵碰上了石寬,還有幾個護院隊員。石寬曾把她救回來,因此現在每次見麵,都不會像以前那樣嘲笑,她誠懇的問:


    “石寬啊,今晚是中秋,也不在家陪慧姐,還要出來巡邏啊?”


    如果是在平時碰麵,那石寬也就隨便應一聲就走了,隻是今晚不同。今晚他身後還有牯牛強,而方氏身邊還帶著阿珠,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能錯過了。


    石寬腦瓜子轉了轉,說道:


    “準備走完這一圈就回去,你這是要去哪啊?”


    方氏指了一下阿珠手裏提著的食盒,有些懶散的說:


    “去你二姨娘那,送點吃的,在和她聊聊天。”


    石寬答:


    “哦,阿珠是我認的姐,我想帶她去我家裏一起吃點酒,看看月亮,可不可以?”


    這點小要求,怎麽能拒絕,方氏拿過了阿珠手裏的食盒,說道:


    “去吧去吧,一年到晚也沒多少自己的時間,去吧。”


    阿珠卻不願意,她看到牯牛強在石寬身後癡癡的眼神,就不想前去。她不是不喜歡牯牛強,而是覺得太難為情了。


    “太太,我不去,這食盒太重了,你拿不動。”


    石寬根本不給阿珠拒絕的機會,指著另外的兩個隊員吩咐道:


    “你幫太太拿食盒,還有你一起跟著去。等太太回來了,再送到家門口,千萬別出差錯了。”


    那倆隊員也是知道牯牛強和阿珠這點破事的,心神領會,搶過了食盒,並把阿珠隔開,高聲回答:


    “隊長放心,絕對讓三太太平安的去平安的回,不會少一根毫毛。”


    都這樣了,阿珠也就無法逃避,等方氏走遠了一點後,說道:


    “月亮還不是那個月亮,有什麽好看的。”


    “好看,好看,有你一起看的,什麽都好看。”


    牯牛強不傻,見到石寬把兩個隊員支開了,就知道是給自己和阿珠搭橋,連忙上前一步。


    阿珠把臉扭過一旁,裝作厭惡的樣子,小聲罵道:


    “石寬請我去吃酒,又不是請你,你摻和什麽?”


    牯牛強一下子就蔫了下來,不知該說什麽好。


    石寬覺得好笑,但是好人做到底,還是不能看牯牛強束手無策的,幫忙說道:


    “強哥也是我兄弟,我請姐你去吃酒,不請兄弟,那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阿珠不回答了,石寬有意要把她和牯牛強拉到一起,那說什麽也是沒用的。其實嘛,她心裏還是非常的感謝牯牛強的,要不是每次見麵,牯牛強都要抱啊摸啊的,她自己就會約出來見麵。


    到了家,看見慧姐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裏,麵前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個香爐,裏麵燃著三炷香,旁邊還擺有月餅和一些吃的。


    “慧姐,你這是幹嘛?”


    慧姐回過頭,嘻嘻傻笑。


    “我請嫦娥下來和我玩,一會就來了。”


    石寬哭笑不得,指著身後的牯牛強和阿珠,說道:


    “不用請了,嫦娥和吳剛都來了。”


    “真的啊,你來給我當嫦娥,你當吳剛是不是?”


    其實慧姐也是知道根本請不來嫦娥的,她隻是在家裏麵太寂寞,想找人和她玩。她過來拉著阿珠的手,很是激動。


    石寬一下子就讀懂了慧姐,頗為心酸。不過他覺得慧姐應該要麵對這些,他是來文家報仇的,以後肯定會離開,麵對孤獨是遲早的事,從現在開始慢慢適應吧。


    牯牛強和阿珠都知道慧姐是什麽人,也就配合著說:


    “是啊,小姐你要我們當什麽,我們就當什麽。”


    坐在屋簷下的秀英,走了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和石寬說:


    “也不知道她從哪裏聽來的,說燒香可以把嫦娥請下來,她要燒,那我們攔不住啊。”


    石寬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說道:


    “攔什麽攔啊,我都想燒香請呢。幫我去熱一壺酒,搞點花生米,再炒幾個菜,一會你和大山他們也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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