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怎麽稱呼?”


    “程濼。”程濼表情柔和,從看到星月川開始,除了一開始被外貌驚豔了一下,之後眼神就像是看著普通人,沒有驚訝,同情,憐憫,也沒有巴結,喜悅,就仿佛在看待一個普通人。


    “程姑娘聰慧過人,才情了得。”星月川難得地誇獎了幾句。


    “小友對草藥如此了解,莫非是煉丹師?“藥老看著程濼,眼中閃著光。


    程濼點了點頭。


    “程姑娘,在下星月川,這位是我星月家長老,也是一位煉丹大師,藥老。”星月川開口介紹。


    正說著話,管事帶著人來上菜。


    星月川和藥老也一起坐了下來。


    “程小友,你來品評一下我這道‘百尺高蒿成迷途’如何?”藥老好奇地看著程濼。


    程濼筷子夾向其中一道菜,咬了一口,其他人也是好奇地看著她,“不錯,火候剛好。裏麵的藥效也沒有過多的流失。”


    看到程濼精準地夾到“百尺高蒿成迷途”,藥老點了點頭。


    “拓跋兄近來可好?”星月川看到程濼明顯是餓了,也沒有過多打擾,開口看向拓跋上皓。


    “還是老樣子,倒是你,怎麽來到這了?”拓跋上皓一邊和星月川聊著,一邊看程濼吃得大快朵頤,不扭捏做作的樣子,心想看來是真的餓了。


    眾人聊了幾句,程濼倒是幾乎沒再開口,很認真地吃著,自己現在窮得要命,整天粗茶淡飯的,難得吃頓好的,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這機會,當然能吃多吃一點了,況且她除了和拓跋上皓有過幾麵之緣,跟其他人都不認識,也沒什麽好說的。


    桌上幾人雖然聊著,但是卻都在暗暗打量著程濼。


    “程姑娘,飯後我去取來藥粉,不知道程姑娘今日可否為我療傷?”北堂銘開口。


    程濼吃著好吃的,心情不錯,點了點頭。


    “北堂小子,受傷了?”藥老聞言開口。


    星月川也投來目光,眼神中帶著一絲絲幾不可察的擔憂。


    “沒有大礙,已經服下丹藥,但是還有些餘毒和內傷需要些時間痊愈。不過程姑娘醫術和針法不凡,能助我快速恢複。”


    “針法?”藥老有些驚訝?莫非是傳說中的針法?


    “不錯,一位需解降丹才能醫治的心疾患者,尤丹師都束手無策,但是程姑娘隻是略施幾針便近乎痊愈,程姑娘技藝之高超,遠超她的年齡。”北堂銘對於初次見麵的程濼也是極為看好的。


    “果真?”藥老聽的眼前一亮,“不知程姑娘施針之時,可否讓老夫在旁觀摩?”若是讓人知道性格古怪高傲的藥老對一個小姑娘如此客氣,定驚掉人的下巴。


    星月川知道藥老在想什麽,但是他的腿他們星月家找了多少大能,都沒有辦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這麽久了,他已經接受了。真的接受了嗎?隻有他自己知道。


    “額,可以。”聽到這些誇讚之話,程濼心裏堵了一下,隨即將思緒清空。


    程濼嘴裏塞著一口肉,腮幫子有些鼓,反正和這些人也不太熟,形象什麽的也無所謂吧,說不定也就這麽幾麵之緣了。


    “若是程姑娘不介意,我為諸位準備一間安靜的房間,可在此處療傷。”星月川開口。


    程濼也無所謂,廣結善緣,造福大眾,造福自己嘛。多多宣揚她的醫術,她才能有診金收,沒有比天元宗更好的廣告了。


    “恩。”


    酒足飯飽後,程濼幾人坐在星月川安排的房間,沒一會手下便取來了藥粉。


    “就這些藥嗎?都是些尋常草藥,不過這個離心草是幹什麽用的?這可是毒草。”藥老在一旁著實好奇。若非之前見識了程濼對藥草的了解,以及熟悉北堂銘的為人,他真的就要直接大喊一聲胡鬧了。


    “酋千草,紅尤花,葛澗葉直接服下,不要喝水。”北堂銘照做。


    “解開上衣。”……


    接下來,隻見程濼拿出數枚銀針,沾取離心草粉末,快速幾下紮入北堂銘體內。


    “將靈氣全身過一遍,有淤堵的地方衝開。”


    “以毒攻毒?這是中的什麽毒,需要離心草來攻毒?”藥老看到程濼已經停手坐下後,才出聲提問。這幾手針法下得果決精準。


    “蠱。”怪不得……這可不是簡單丹藥就能解決的。


    此時北堂銘的胸前皮膚下,一個扭曲的身影若隱若現。程濼拿起一旁準備好的竹筒,火匣子將其內部燒燙,眼睛盯著北堂銘的胸口,感受到程濼赤裸裸的目光,北堂銘有些不自然。拓跋上皓眼神微眯……


    突然,程濼拿起一根銀針,一下子刺中了胸口處一塊異樣凸起的肌膚,隨後一把將竹筒罩了上去,同時運起靈力,隻聽砰一聲,再一次拿起竹筒時,程濼一把將竹蓋子蓋上。


    北堂銘輕舒一口氣,感覺周身舒暢無比,靈力運行起來也通暢。


    “程姑娘好手段。”北堂銘感歎,煉丹師也頭疼的蠱蟲,竟然被幾根銀針輕易化解。


    “小友,不知可否告知,師承何人?小友你年紀輕輕便有此番見識,還有這麽一手出神入化的針法,想必是出自名門大家。”藥老才不管程濼的修為,這番醫術能力已經不是凡人了。


    “藥老過譽了。”右手的顫抖似乎越來越嚴重了,施針所需要的精神力也更多了。這顫抖是在華夏時便有的,跟心悸,呼吸重,頭暈等都屬於軀體化障礙。沒想到換了一具軀體,還是如此。


    每次使用羽瑤的能力,愧疚的情緒就侵襲而來。同樣每次別人誇讚她,她也覺得受之有愧。這些都是她拿的羽瑤現成的,但是自己卻沒有為她做過什麽,即使她苦苦哀求。思及此,心中愈發的不安。


    腦中浮現出女子悉心教導孩童的模樣,也許是記憶共享的緣故吧,記憶裏的女子溫婉善良,讓人感覺很是親切。名門大家,羽瑤出自名門大家嗎?這個就是她的母親?


    “求求你……求求你。”羽瑤哀求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


    咚,咚,咚咚咚,心跳聲越來越快,越來越重,胸口有些壓抑,呼吸有些沉重,程濼忍不住捂住了胸口,心髒好像被一隻大手拽著,難受。


    “程姑娘,程姑娘,你還好嗎?”拓跋上皓看到程濼臉色有些發白,身體有些傴僂,當看到她的手捂上胸口,趕緊過來一把扶住她。


    “程姑娘,你沒事吧?”北堂銘,這才反應過來,以程姑娘的修為為他解決如此大的問題,定然耗費了不少精神力和體力,自己隻顧著自己,竟然將她給忽略了。


    星月川也是圍了過來,眼神有些關切,藥老趕緊拿出一顆補氣丹。


    程濼擺了擺手,謝絕了藥老的好意,她的問題不是丹藥能醫治的,這大概就是能醫不自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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