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讓這麽一位素無交情的人將珍貴的真武劍氣給他呢,赫朗猶豫許久,看來還是得拜托葛如蘭。


    葛如蘭打量了他一眼,忽然露出滿意的神情點點頭,就像是終於幫那股劍氣找到了主人。


    “那真武劍氣是二弟去劍塚時無意收到的,可他所修非劍,派不上用場,收了所以也有許多年了。”


    聽她這麽一說,赫朗心裏覺得還是有一份希望。


    但是這真武劍氣始終不在她手上,她隻好對赫朗提議道,“我二弟一直想找個對手切磋,試一試他新練的拳法……興許他高興了,就會拱手相送。”


    切磋?赫朗麵有難色,葛文靖乃精通武藝多年,他此時怕是在他手下過不了幾個回合,又談何切磋,隻好搖頭道:“怕是無法與葛堂主匹敵。”


    葛如蘭秀眉微蹙,拉起她的手腕一探脈絡,肯定地點頭,“我試探過,你內力深厚,實力不俗,卻老是畏畏縮縮些什麽?”


    說來話長,赫朗無法一一解釋,隻好一副慘痛的模樣轉身,哀歎道:“唉,在下被追殺時,遭遇了突變,所以……”


    如若是遇到突變,影響的也應該是修為,而非是招式,葛如蘭雖然覺得蹊蹺,還是沒問出口,或許自有思量。


    “總之,我二弟這人不似我這般好相與,你若是不肯……”葛如蘭頓了頓,沒再說下去,赫朗也知道這是強人所難,如蘭姐一直對他關照有加,他不可能讓她陷入兩難,隻好赫朗硬著頭皮應下。


    葛如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他的額頭,讓他第二天直接去練武場報道。


    葛文靖也早就聽了姐姐對他的一番說明,默不作聲地帶他來到練武場中央,待赫朗還一頭霧水之時,便猝不及防向他發動進攻。


    還好赫朗反應地快,猛地後退,即便這樣,還是被掌風擦到了肩頭,隱隱作痛。


    “堂主——”


    赫朗的喚聲沒能讓葛文靖停下,他自顧自地擺好架勢,便開始進攻,輕喝道:“試試我的五陰掌!”


    這一招一式看似隨意,但是極為整齊,動作不算快,可以看得出是留了手的。


    赫朗不慎被擊中右肩,連忙運起一股罡氣護體,被五陰掌拍中的地方果真是寒意刺骨,讓人臂膀無力。


    他找不到時機進攻,隻好一直後退防禦,步法也稍顯淩亂。


    當右肩第二次被擊中時,赫朗才在疼痛中頓悟,原來葛文靖這一套進攻的招式是有著規律的,他避之不及,就會被擊中身體兩側。


    觀察著葛文靖的動作,赫朗找到了些許規律,嘴中念念有詞,似乎在數著他的方向和拳腳,終於在下一次出掌時側身避過了。


    葛文靖收手,對他點了點頭。


    赫朗抹了把汗,捂著淤青了肩膀,以為能夠就此告一段落,誰知葛文靖開始玩起了擒拿,一爪便要朝他門麵而去,赫朗現學現用,彎腰躲過,便在他身側拍出一掌。


    這一掌力道不大,卻是糅合了體內至純的真氣,效果可觀。


    葛文靖方才半天都如同貓戲老鼠般將他玩弄於鼓掌間,不免放鬆了戒備,此時突如其來這麽一下,也是始料不及。


    他被這股掌風擊中,悶哼一聲,又猛地近身,扣住赫朗的手臂,發覺他的手臂柔軟,不似習武男子一般結實,不知怎的就麵頰發熱,劍眉微皺,手上用力,一隻手便將他撂倒在地,喝道:“怎的如同讀書寫字的文人一般柔弱?!”


    赫朗趴在地上,狼狽地起身,早已是氣喘籲籲,揉著胸口緩解疼痛。


    他本就是文人,要立即轉變,實屬不易,隻能更加在習武之事上費力氣了。


    抬頭一看,已然天黑,薄暮之色籠罩天際。


    葛文靖又打了幾拳木人,將手臂上纏著的軟布取下,看來是打算結束。


    隻不過在臨走前,他意味深長地留給了赫朗一句,“家姐對你實屬不錯,可別辜負了她的心意。”


    赫朗起先還沒理解他的意思,以為自己接下來還要過這些天天挨揍的日子,卻也逐漸驚喜地發現,在葛文靖手中並非挨揍這麽簡單。


    第一天,赫朗覺得自己難以起床,被葛文靖擊中的地方都隱隱作痛,非一日能夠醫治好的,但是無奈,還是負傷前往。


    雖說身體遭受了不少的打擊疼痛,但是體內的真氣與內功都幫他卸了不少力,無形之中自己的抗壓力也增強了。


    葛文靖嘴上說著是拿他當木人練習,卻也時不時責備他幾句,告訴他這一招一式是如何擺,一拳一腳要擊在哪個部位才能造成最大的傷害。


    在半月過後,他還讓赫朗用上了他的劍,告訴他如何用劍應對這些招式,完全就像是在教他習武。


    葛文靖的確是嚴厲得不像話,赫朗有次,因為握劍不穩而一時疏忽,肋骨便被打斷了一根,讓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日的目標也改為了在葛文靖手中活下來。


    習武非一日所成,但不得不說,赫朗既要承受得住葛文靖把自己當靶子一般的虐待,又得避開一些找事的教中弟子,在多方壓力下實在進步神速。


    知曉葛文靖會有意無意地教導他,或許是葛如蘭的安排,赫朗對她也是感激不盡。


    聽他道謝,葛如蘭隻嘁了一聲,了然地點頭,“二弟對你這般好啊——原以為不出半月你就會被卸了胳膊大腿出不來門呢。”


    她照例諷刺之後又婉轉一笑,“不過看出我們姐弟有心施恩於你,算你還聰明。”


    赫朗無以為報,隻好再次道謝。


    葛如蘭收下他的謝意,沾沾自喜道,“怎麽樣?姐姐是魔教之中最善良之人吧?”


    赫朗腦中忽的想起她上次是如何將輕薄於她的一個莽漢碎屍萬段,登時毛骨悚然,依舊梗著脖子點了點頭。


    她見赫朗帶著的兔子可愛,便伸出纖纖玉指掐了掐它小小的臉頰,“不過既然你是我們姐弟倆帶回來的,你也無須有何壓力,盡管提升你的修為,為我教盡力……我也是見你有些基礎,如此深厚的內力不會使太可惜了,不然才不費心思在你身上呢,直接丟去煉毒的蛇池中一了百了!”


    她的眼神媚眼如絲,卻又透著絲絲陰氣,的確不像是在說笑,如若兩人關係還不熟絡,赫朗倒真是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斟酌著告訴葛如蘭,他還是喜歡與人為善。


    葛如蘭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塗成了鮮紅的嘴唇微張,輕笑兩聲,“可你要記得,在魔教之中,善良是罪——你對他人仁慈,可不見得別人會對你仁慈。罷了,我同你說如此多做甚,你以後吃了苦頭,自會長記性的,就如同你上次斷了肋骨那次。”


    赫朗伴著她咯咯聲的嘲笑,淡淡一笑,也隻好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前麵這幾章依舊是朗朗適應這個世界的過程……小攻很快就會出現啦


    今天是耳朵的17歲生日=3=本來想加個更抽個獎啥的來慶祝,不過最近偷懶,來日方長,以後再說吧。


    ☆、鬼醫


    在混元魔教也待了一段時間, 習武之日渾然不覺就過去了,但是赫朗離他的任務對象仍舊遙遙無期。


    而教中有著嚴密的等級劃分,從教主到護法,堂主到弟子,他不過身處最底層。


    他惆悵問道,“何時能一窺教主容顏?”


    果不其然,葛如蘭麵露鄙夷之色, “嘁,教主豈是你一介低微弟子能見到的!”


    她隨即又大肆誇耀了一番他們的教主是如何武功蓋世,所向披靡。


    赫朗巴不得她多說些教主的事情, 但是似乎她入教多年,也鮮少能夠見到教主一麵,所以更是顯得他神秘莫測。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教主當時還未成教主, 不少魚龍混雜的門派看上了教內秘寶以及教主的混元魔體,教主當時可謂是一人當關萬夫莫開, 就憑那麽一把赤練刀,就將教外那些宵小解決了。”葛如蘭說的一派驕傲自豪。


    隻是聽到解決一詞,赫朗心頭一沉,問道:“殺了……?”


    早在之前他就想過, 任務對象既然已是一教之主,必定是武學已有大成,可那不被稱為功成名就,隻能算是臭名昭著……一個世人口中窮凶極惡的嗜血魔頭, 他要怎麽讓他功成名就?


    赫朗隻覺得糟糕,如若他是真的殺了這麽多人,罪惡該有多麽深重,如何才能為他翻轉形象?


    “怎麽?你覺得殘忍?”葛如蘭瞥了他一眼,見他一臉受了打擊的模樣,不打算告訴他實話,隻是自顧自地按照自己的道理辯道。


    “那些白道之人,口口聲聲用守護當做借口,自己何嚐不是覬覦於他人的利益而傷害我們?!他們有他們守護的理由,教主亦有他的守護之道。”


    說完,葛如蘭甩了甩袖子,喃喃自語,“沒有人會無緣無故便要當那惡人……”


    赫朗想起了她曾經說過的被拋棄之人,一時心頭沉重,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歡快些,“正因為教主如此英武,在下才想見見世麵,一睹尊顏,跟隨左右,為其效命。”


    她狐疑地打量麵前這人片刻有餘,見他不似說謊,頓了頓,沉吟道:“不過姐姐倒是可以告訴你……此時右護法一位空缺。”


    赫朗雙眼微睜,願聞其詳。


    她領著赫朗出了門口,看向練武場不遠處的一處擂台,告訴他,“教中以武為尊,一年中有幾次擂台賽,從中選取精英擔任教中要職,此次擂台賽伊始,三月後還能站在擂台上的人,便能成為候選人,教主也會看上一眼。”


    赫朗朝著她說的方向望去,雖然看得不算真切,卻見擂台上的競爭慘烈,對戰雙方一來一往,快得讓人看不清虛實,隨即便血花漫天,一方就此暴斃。


    這短短一場對決,便又死了一個人,葛如蘭早已習以為常,朝他揚了揚下巴:“這裏的擂台可不比白道之人切磋那一套,點到為止。咱們魔教中不乏醉心武學,修煉魔功的武癡,他們下起手來,是絕不留一絲活路的!擂台上打死打傷的,無人會製止,這般,你可怕了?”


    赫朗搖頭,依舊一意孤行。


    這是目前唯一他可以接觸到教主的機會,如若他的任務無法完成,他又要在這個世界輪回……說實在,他沒有必要懼怕死亡。


    葛如蘭見他硬氣的不行,自己好心勸阻還失敗了,也就不再理會,打量了他清臒的身軀一眼,微微哼笑,“行了吧,你這才來魔教多久啊。”


    教主身邊的護法,必須是武藝高強之人,而且因為這是教主身邊親近之人,又有了約定俗成的規矩,必須是入教多年的可信之人。


    這般看來,他能夠成功的機會微乎其微。


    赫朗不在乎,隻微笑道,“這是約定俗成,並無明文規定啊。”


    葛如蘭眯起眼睛,擰了擰他的耳朵,尖尖的指甲刮得赫朗耳旁生疼,連喊求饒。


    “你就去送死吧你!”


    雖說她離去前隻甩下這句無情的話,但是翌日,赫朗再來到練武場的時候,葛文靖沒有再像以前一樣上來就打。


    他二話不說,便拿起了赫朗的劍,為他輸入了真武劍氣,隨即又將劍丟還給他。


    “聽家姐說了你的事……嗯,勇氣可嘉,拭目以待。”


    畢竟他才入教幾個月,便有這個誌向,雖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但也始終是一份他們都沒有的勇氣。


    “此等恩情,無以為報。”赫朗接過劍,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連忙道謝,對他抿出一個微笑。


    葛文靖握拳抵在唇邊咳嗽幾聲,也點點頭,“的確虧了——不過你還挺耐打,這一月下來,我新練的五陰掌也琢磨出了不少打法。”


    這真武劍氣珍稀至極,內含一股剛勁的氣道,與虛靈劍這種帶著柔性靈氣的劍是絕配,當它剛附上劍身時,虛靈劍便開始嗡嗡作響,震動得赫朗的虎口發疼,它活潑的像是隨時要躍起,舞動劍身。


    為了不被虛靈劍控製,赫朗深吸一口氣,運起已經被他掌握得嫻熟的真氣,自下腹而起,途徑胸口,兩臂之脈,湧到手腕處,舉起劍一招一式地練起來,最後的動作越來越快,遊刃有餘,不似自己在運動,而是這把劍在帶著他動作。


    這股劍氣勁道十足,像是調皮的孩子,如若他稍微控製得不得當,這把劍便會震動出響聲,直往雲霄衝去,隨時要帶著他騰雲駕霧。


    葛文靖看得精神大振,連忙要與他就此對招。


    已經騰在半空的赫朗凝神,猛地用力,將劍尖劃出一個圓弧,對向葛文靖,輕鬆地將他拍出來的層層掌波給化解。


    有了強勁的武器,赫朗終於開始學會進攻,而非一直躲躲閃閃。


    他的信心大增,趁著現在就練起了劍法,即使是一些艱難的動作,這劍氣也帶著他做得流暢自然起來,一招一式竟然將葛文靖逼得步步後退。


    瞧著眼前的青年,握上了他的劍便行雲流水,風華蓋世的模樣,葛文靖似笑非笑地順手掂量了手邊一柄彎刀,擋下他的劍。


    兵器相接,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赫朗也微微後退,穩當地落在地上,謝過葛文靖的教導。


    這擂台三個月為一期,每日皆會一戰,擂主得在最後一天還站在台上,才能得到覲見教主的機會。


    現在這競爭正好進行了一月有餘,赫朗打算在最後一戰時,再與當日的擂主拚上一把,也趁著這時間,精進武藝。


    自從得了真武劍氣,赫朗嚐到了不再被擊得無力還手的滋味,整個人信心大增,開始進入醉心武學的狀態。


    他清楚自己的長短處,也知道自己的短處無法在短時間內達到優異的水平,隻好在他的劍法上尋求突破,秉著攻擊便是最好的防禦,開始尋找如何能讓他在一招內殺傷力發揮到最大的法子。


    魔教中有不少前輩,他也曾試過謙虛地請教,但是他們都不像葛如蘭那般好相與,脾氣暴躁不說,還是一言不合就要與他對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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