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平嶺山上天黑了便有天然的瘴氣籠罩,教中也會有人出來下陷阱與毒霧,實在不適合回去,赫朗隻好先找了一間客棧休息一晚。


    翌日,赫朗趕回去時,途徑市集,又特地買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打算回去討歡心而用。


    回到殿中時,敖立坐在以往的位置,翻著他以前畫的畫,隻是左右兩側立著左護法,與一位身姿婀娜的紅衣女子。


    這女子看著眼生,赫朗猜測她興許是新來的,但是又見她姿態鬆弛,靠著敖立的距離非常近 ,有意無意地露出與他親昵的模樣,似乎又是教中前輩。


    左護法看見他回來了還一副愣神的呆傻模樣,立馬上去以前輩的身份管教了他一番,“你可知錯!身為護法竟不守時歸來,也不懂細心安排教務,昨日竟讓教主無人伺候!”


    敖立抬眼看了兩人一眼,又收回視線,打算放手不管。不守職責待在他身邊,這人的確該罵。


    左護法說完,又讚賞地看了一眼那紅衣女子,還是這位美姬識時務,懂辦事。


    女子得了他的讚賞,心下一喜,掩麵笑起來,媚眼如絲,笑聲綿綿,腕上的銀鈴微晃,發出清脆好聽的響聲,的確是個氣質渾然天成的尤物。


    見赫朗被數落得差不多了,敖立才開口,反問道:“你還知道回來?”


    他清清楚楚地記得,這人是如何說隻去一天的。


    左護法以為教主這是生氣了,便要替他教訓赫朗,“就是!惹怒了教主!你該當何罪!”


    敖立嘖了一聲,嫌他多管閑事,也不想讓赫朗被別人看了笑話去,便不耐煩地將左護法和紅衣女子都遣散。


    左護法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和不甘不願的美姬一同退下了。


    赫朗見勢,立馬站到他身邊,順帶承認錯誤,“屬下知錯。”


    作者有話要說:  朗朗對上大魔王就變得軟噠噠~


    貌似除了一部分大學黨大家都開學了…?祝你們學業順利,有空記得來看看孤寡耳朵。


    ☆、著迷


    赫朗態度良好, 那番低眉垂眼的溫順模樣讓敖立的臉色好了一些,但嘴上還是不忘告誡:“你要是下次在這般,這護法也不用當了,自然會有人接替你位置。”


    他意有所指,無非就是方才站在他那個位置的紅衣女子。


    那是左護法臨時找來伺候他的,短短幾個時辰內又是斟茶又是倒水,噓寒問暖的, 時不時獻上嬌豔的笑容,要是麵前這人也能像她那般主動討好他,他也不會生這半天悶氣。


    赫朗不以為然, 連連稱是,將剛買的物什放在一旁,然後泡了一壺清茶給他降火氣,不經意地小小揶揄一番, “可屬下覺著教主或許更喜歡與我待在一塊呢。”


    方才的女子雖然甚美,但是看敖立卻興致缺缺。


    要知道他在一旁時, 敖立是無聊的經文都能看得津津有味的怪性子。


    敖立被他看破,威嚴一時掃地,也故意冷眼以待:“本座身邊美女如雲,其中也不乏文武雙全之輩, 你又怎知本座非你不可?你不過是男子之身在一旁服侍,又如何有溫香軟玉在懷來得誘人?”


    赫朗被如此打擊,摸了摸鼻子,立馬否認, 況且他這番話中的用詞曖昧,赫朗臉色微變,“屬下絕無高攀之意,況且在下已有心儀之人,萬萬不敢對教主有其他心思。”


    原以為這般說辭,敖立會冷哼一聲然後不再追究。


    可他的反應卻不小,剛剛平息下的怒火又有升騰起來的痕跡。


    敖立試圖壓製自己這股無名怒火,不表露出來,可是體內自發運起的內功竟是讓掌下的木桌竟瞬間碎裂。


    他忍無可忍,啞著聲音問道:“是誰。”


    誰……?赫朗為自己捏了一把汗,莫非敖立指的是心儀之人?他方才不知為何就亂謅了一句,怎麽敖立就這麽敏銳地注意到這句話上來了。


    “承蒙教主關心,可這是屬下的私事,恕屬下——”


    敖立沒心思聽他的解釋,一道勁風劃過,眨眼間便閃到了赫朗身前,輕鬆地揪起了他的領子,雖是平淡以往的雙眼,卻又閃著凶狠的光芒。


    “你說不說?”


    他也不知道這股強烈的陌生情緒從何而來,隻是想到這人的心儀之人,他就胸口氣悶,不禁想對方是何種相貌,身材,學識,武功,為何能得到他的青睞?而那人現在身處何處?是否已經已經與他交好?


    這些問題衝得他大腦發昏,又完全不想再深思,隻升起一股無力的憤怒與毀滅的欲,望。


    赫朗知曉這人脾性古怪,怕自己多言會惹他氣上加氣,隻好垂下眼睛,不與他直視,等著他自行消氣。


    過了許久,敖立深呼了一口氣,才勉強將心中的魔念平息。


    將赫朗放下,他愧疚地注視著麵前之人,因為這人一直低著頭,所以顯得他的眉眼間有一分柔弱之意,纖長的睫毛在他的注視下顫抖了一下,似乎也在他心尖上掃了掃。


    敖立立刻鬆開揪著他領子的動作,聲音始終不知不覺輕了一些,“你最好現在斷了對你那心、儀、之、人的心思……不,是任何人。本教不允許教徒沾染情愛,兒女私情終會亂了大事。”


    赫朗沒話說,隻得順從地應下,從包裹中拿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來給敖立解悶,算哄他開心。


    敖立見他一副費盡心思討好自己的模樣,心下鬆了一分,也就提起興致聽他講解。


    可有些玩具的確是稚童才會感興趣的,比如麵前這撥浪鼓……敖立不想拂了赫朗的心意,也隻好耐著性子撥弄了幾下,才遲疑地開口:“你喜歡?”


    赫朗也愣住了,一臉為難,語氣微弱,“屬下以為教主喜歡。”


    他看敖立搖這撥浪鼓許久,以為他真心喜歡,也就不敢開口告訴他,這是他無意買錯的。


    “……本座又想把你轟出去了。”


    “咳咳。”赫朗握拳抵在唇邊,忍住發自肺腑的笑意,“屬下自行離開,不礙教主的眼。”


    他的笑眼彎彎,眼底有如星河圍繞,這罕見的風情迷得敖立怔愣了一刻,終是記得在他離開前命令道:“你,搬來本座的殿裏。”


    這個命令讓赫朗有些詫異。


    敖立理直氣壯,半躺著拿起撥浪鼓晃了晃,發出清脆的鼓聲,“你在擂台上說的……守護本座,諸如此類的……那便給你一個時時刻刻守護的機會。”他說的平淡,一種理所當然的傲氣縈繞眉間,語氣慷慨得像是他這個魔頭終於也會大發慈悲。


    赫朗微怔,注意到了別的,“原來教主看了屬下的擂台賽?還記得如此之清楚?”


    “……與你無關,滾。”


    敖立瞪了他一眼,待他出門後才別過臉,揉了揉發熱的耳根。


    這人雖然武藝不精,但還是實在太危險了。


    ……


    赫朗搬去敖立的寢殿時,敖立的房間已經熄燈了,門外罕見的沒有掌燈弟子守著,他猜想敖立是睡了,便也沐浴了一番,便立即歇下了。


    由於不熟悉這新的院子,他自然也沒有發現,偏門沒有關上,沐浴時景象能被另一處窺視。


    待到院內毫無動靜時,敖立才如同鬼魅一般閃身出現,來到赫朗床前,揉了揉帶著腥意的鼻子。


    他隻是壓抑不住好奇心來看了一眼,沒想到便撞見了他沐浴的景象,他也如同被點樂穴一般,卑鄙地在暗處目睹了過程,如此這般還不夠,還跟來了他的榻前。


    敖立一麵唾棄自己的舉止,又愣是坐在這人床邊盯著他看了半個時辰。


    可這半個時辰,他依舊是心煩意亂,像是他第一次修煉魔功,幾乎要走火入魔時的煩躁感,五感紊亂,氣息亂竄,而這一切,隻是因為麵前這個手無寸鐵,脆弱得能夠被他直接掐死的人。


    敖立雙瞳微豎,將手緩緩伸在他的脖頸前。


    他想直接解決了這人,如此,他煩惱的源泉便會盡數消失,重新變回大家口中高高在上,無情無欲的魔教尊上,便不會為這人描述的風景而心神向往,不會被他三言兩語便全數信服,也不會為他說的什麽心儀之人煩惱。


    他是從未會料想到這人會對他造成這些影響的,當他驚覺時,已經是現在這般模樣。


    被父親以兵人的標準管束的十幾年來,他早已將自己蜷縮成了刺蝟的模樣,如若有人試圖讓他敞開心扉,他便故意地會將對方紮傷,肆意展現自己暴躁,令人生厭的一麵,好逼迫他快快走開。


    可心底又冒出另一股更深刻的欲,不斷地傾訴著他的不舍,腦中也像是走馬觀花一般閃過他的每一幅畫,他說過的每一處美景,還有他的一笑一顰,還有方才活色生香的一幕,纖腰窄臀,令他滿眼隻剩下他美好的身軀。


    重重的歎息響起,敖立收回了手,僵硬地做著從未做過的動作,為他拉好被子。


    他雖已不是少年,卻在此時才體會到那麽一絲情竇初開的少年煩惱,原來會是這般,不上不下,讓人心癢,心一時愉悅得溢滿了輕鬆,一時卻又滿肚惆悵,讓他像是中了詭毒,無從解起。


    敖立一直都沒有過多表情,此時夜深人靜,對著這罪魁禍首,他也不禁露出為難的表情。


    “雖然當初是你執意靠近,可是你知道嗎?如若你再不離開的話……便,再也無路可退了,本座不許了。”


    已經沉睡的人無法察覺他的氣息波動,也更是無從回答起。


    ……


    赫朗這剛搬來的第一晚便休息的不太好,困倦地出門,卻又遇到了不少指指點點,遠遠在練武場看到葛堂主,他也沒和自己打招呼,隻是露出一個奇異的眼神,對他點了點頭。


    恰遇鬼醫,他抱著一個大竹篩曬藥,看到赫朗便立馬湊了上來,說的盡是一些籠絡之話,讓赫朗摸不著頭腦。


    “嗨!你這還不知道呐?”鬼醫一拍大腿,放下藥篩與他細說。


    原來是他搬到教主寢殿偏院的消息傳遍了教中上下,大家今日正紛紛稱讚他手段了得。


    就連在教中多年的左護法,也沒這麽高的待遇,近日更是連連出任務,連教主身旁都近不了。


    想來赫朗來這教中不到半年時光,便從逃亡之人變成了低階弟子,又一路直升到全教最矚目的右護法之位,實乃羨煞旁人,如若說是單憑武藝,是絕無可能的,必定是另有手段。


    赫朗聽得虛汗直冒,連連搖頭澄清。


    他倒也不擔心會有人來找麻煩,大不了一直跟著敖立便是了,還有誰敢在他眼皮下動手胡鬧不成。


    此時他最關注的還是他前日下山一事,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還未來得及找機會細細查清他之前的猜測,教中便突起了異變。


    作者有話要說:  後麵還有好多劇情,突然慌張,每次都想說幾萬字寫完一個故事,但是耳朵就是好喜歡寫慢吞吞相處的過程啊,現在已經是我跳了節奏加速的了,要是稍微不hold住,這本書就是編輯說的八十萬字的節奏【跪】我果然不適合寫快穿【抹淚】


    ☆、內鬼


    這天, 教內的弟子四處奔走,一派混亂。


    赫朗也得知了,玄空劍派越挫越勇,竟是還未放棄進攻,而這次,直接攻到了教門外,還好葛堂主祭出了武器, 以一敵百,這才將他們解決,並且最後還身負重傷。


    即便如此, 玄空劍派此次進攻也在全教都發生了不小的影響,即使是赫朗來的不久,也知道其中原由。


    混元教久處於山中,數十年無外人能進, 便是因為這平嶺山地勢險峻,先人依照這得天獨厚的地勢築造了這些教中的建築與地洞, 他們的具體位置也從鮮少有外人能夠摸清,隻要守住了這座山,便能守住混元。


    而山上多的是暗器與需要教中信物才可通過的山關,可玄空劍派竟然能攻打到教門前, 說明他們已經摸到了具體的位置,如若沒有內奸串通,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在這個時刻,人人自危, 底下無數弟子沉不住氣而紛紛眾說紛紜,猜測著誰是那個內鬼,幾個堂主隻好請敖立站出來,與全教一齊開會。


    最先發言的便是之前在擂台上敗於赫朗的長發綹,他雖然一戰落敗,但身為高階弟子,他依舊在弟子中頗有威望,他最先站出來,義憤填膺地將在場所有人打量一番,將目光停在了赫朗的身上,然後高聲說出了自己的高見。


    “在下倒是有猜疑之人!相信教中的弟兄們也心中自有衡量,這內鬼不是新來的右護法還能有誰?!這小子日日在教主身旁,蠱惑——”至此,他頓了頓,再怎麽敢言也不好當著教主的麵說這些,隻好話鋒一轉,繼續陳列他的疑點。


    “卓舒朗在入教前原本便是白道一方,經在下調查,還參加過北鬥峰上的商討除魔大會!而且就在上月,守關弟子也說他有下山的記錄!這必定是給外人傳訊!”


    他的語氣果斷,看著陷入深思的眾人,反問道:“他能短短幾月便打入咱們魔教,本來已是奇跡,而且本教數十年皆無人能破門口迷陣,怎的他一來,本教就遭遇了這些事情?難道不是最為可疑之人嗎?!”


    他的話句句在理,令人信服。


    原本這人便是大家所猜疑的對象,這下被鄔正當眾說出,也是紛紛讚同,甚至當場傳出了磨刀的霍霍聲,像是要讓他當場了斷。


    “閉嘴,教主自有定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渣受修煉手冊[快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顧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顧耳並收藏渣受修煉手冊[快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