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辛西婭這種自封的冒牌貨不同,真的剛健樸素的伊恩被自家老大一聽就是胡扯的理由打動了,他認命的脫下了外套,露出包裹在裏麵的壯碩身材,那發達的肌肉幾乎要撐破薄薄的一層襯衣。


    辛西婭滿頭霧水的看著堪比健美先生的伊恩,對於接下來的發展滿心疑問,然後她就被自家表哥拉到了一邊,而安迪和埃梅特也拉著伊莎貝拉和巴勒特向後退了幾步。


    “如果我是你們,就會再往後一點。”伊恩誠懇的建議道。


    於是包圍圈又在瞬間擴大了好幾倍。


    還不容易擴大到伊恩終於覺得合適了,這名起碼有一米九的高大蠻族才仰天發出了一聲長嘯,整個身體在霎時間漲大了五倍以上。隻見他的嘴鼻部向前拉長,露出了一對尖利的獠牙,指甲也在瞬間暴漲,變成了頗具威脅的利爪,原本光滑的肌理上長出了粗長而濃密的毛發——眨眼間,一名青年就變成了一隻比迦爾的原形還要壯觀的巨獸,就連巴比倫號上的獅子也不無法與他相比。


    變身結束的巨獸還羞澀的用毛茸茸的爪子捂了一下臉。


    首先作出反應的是同樣變成原形的迦爾,他的身上正依次坐著矮人魯芬,印伽商盟的卡洛琳夫人還有一如既往的沒什麽存在感的地精安東,此時三人一狼正露出一模一樣的驚愕表情。


    “喂喂喂,開玩笑的吧?那個審判官是蠻族吧!是蠻族啊!沒聽說過蠻族會變身啊!這個巨大的家夥是怎麽回事啊?!”迦爾崩潰的大喊。


    “別大驚小怪的,隻是普通的返祖現象。”瓦倫丁一邊將辛西婭送到巨獸的肩膀上,一邊意思意思敷衍了歇斯底裏的半獸人幾句。


    “蠻族再怎麽返祖也不可能連物種都變了啊!”巨狼的臉上寫滿了崩潰,顯然伊恩的變身擊碎了他堅守了不少年的世界觀。


    “不,就是普通的返祖。”瓦倫丁用斬釘截鐵的就去結束了這個話題。


    對此,沉默不語的辛西婭倒是有自己的看法。在她那段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寂寥的童年,她的父親約瑟夫親王曾經給過她一本厚厚的彩色插畫書,鑒於年幼的女兒並不識字,約瑟夫親王偶爾也挑出來幾頁讀給她聽,後來等到真愛的兒子出生,親王也不再到訪她的房間,辛西婭也隻能日複一日的看著插圖打發漫長的時間。而身下坐著的這隻巨獸,就恰巧在書本中出現過,它所在的章節也恰巧被約瑟夫親王誦讀過。


    那個拗口的詞怎麽都來著?


    辛西婭歪了歪頭,“……閉……碧夢獸?俾能手?唔……比蒙獸?”


    最後一個詞被少女念出,身下的巨獸微不可查的顫動了一下,辛西婭了然的拍了拍伊恩厚實的肩膀,有若無事的看著表哥安排好巨獸背上的位置。


    她不知道“比蒙獸”三個字代表著什麽,卻能夠解讀臉色,這或許就是伊恩離開族人作為傭兵在外漂泊的原因。


    等到所有人都找到了坐騎以後,伊恩化作的巨獸一馬當先,開啟了這場亡命之旅的序幕。


    對於聖殿騎士團而言,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與那位女士的小可愛們打交道,上一次強行登陸巴比倫號,雖然打頭陣和拿下戰點的是瓦倫丁率領的異端審判局,但負責收尾的卻是人多勢眾的聖殿騎士團。


    經過那一次交鋒,聖殿騎士團初步了解了蛛化生靈的攻擊方式,在這樣的前提下,哪怕這一次隨考斯特出行的僅僅是幾小隊的兵力也不至於被追的像是喪家之犬。


    既然武力相當,年輕氣盛的騎士們自然就不會願意一路倉皇逃跑了。


    “難道你想幹掉了這些蜘蛛以後跟突然冒出的凱姆特軍隊決一死戰嗎?正因為有前者你們才避免了被人數遠超自己十倍百倍的敵人圍攻,現在你們竟然要恩將仇報?”


    在麵對騎士們的戰鬥請願時,冷笑著的瓦倫丁毫不吝惜的噴灑著毒液。


    “如果你們想要這麽蠢死我是沒有意見,但拜托你們用已經被肌肉塞滿的腦子想一想,現在離國境線還有那麽遠,你們想被該死的英雄主義和騎士精神送上死路是你們的自由,但能忍一忍別拖累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好嗎?”


    以辛西婭為首的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表示他們從沒有見過聖殿騎士團集體耷拉腦袋挨批的盛況,現在稍微有點慌。


    彼時他們已經逃到了凱姆特帝國一座臨近邊境的小鎮,日夜兼程的一路逃亡讓所有人都身心俱疲,好在安迪的各類魔法確實為他們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優勢,而蜘蛛們也需要適當的捕獵和進食,這群奔波的可憐人才能夠在被追趕上的空隙裏稍作休整。


    然後,就發生了以下的一幕。


    “我搞不懂你,考斯特。”


    瓦倫丁盤腿坐在地上,右手支撐著下巴,而在他的身後,被迫當了好幾天坐騎的伊恩正在安迪的陪同下挑選著衣服,而在不遠處,幾名騎士則在支著大鍋準備食物。


    “不懂你~”


    辛西婭乖巧的粘在瓦倫丁身側,還饒有興致地給表哥當上了回聲筒。


    “你這家夥好不容易擺脫了萬年老二的稱號,現在又要不辭辛勞奔襲回聖城將權力地位拱手相讓,你是不是有喜歡自虐之類的難言之隱啊?”


    “難言之隱~”


    這難道不是你在加貝利的牢房裏勸我放棄的嗎?!


    被兩個人唱著雙簧擠兌的原聖殿騎士團副團長考斯特簡直要按耐不住拔劍的衝動,突然開始猛烈心疼自己。


    調侃歸調侃,其實關於考斯特的真正想法,瓦倫丁早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在他眼裏,這位聖城有名的萬年副團長其實是聖殿騎士團裏少數幾個能用語言打動的聰明人。


    鑒於聖殿騎士團的平均智商,金發修士不動聲色的將“聰明人”調低了好幾個檔次。


    就考斯特而言,跟新任教皇阿克辛打過多次交道的他其實心裏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阿列克謝那段全城廣播的可信度比人們想象中的要高很多,甚至可以說,大部分都不是虛言。


    奧古斯都是他的親生兒子是真的。


    瓦倫丁清白無辜是真的。


    同樣的,阿克辛謀殺了前任教皇格裏高利六世也是真的。


    這三個真相,把聖城硬生生的變成了龍潭虎穴,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對於他們這些聽到了這段話的人,好不容易爬上教皇之位的阿克辛絕對不會手軟,在這個時候,任何一個出頭鳥都不會有好結果,更別說當聖殿騎士團的團長了。


    考斯特不願意成為這隻出頭鳥,但也不願意裝聾作啞,穩妥是這名中年騎士的最大特征,可惜也正是因為太穩妥,才會一直在副團長的位置上動不了。


    “照你所說,我們能夠一路順利逃出來是因為身後的那群怪物,”考斯特皺起眉頭,“可出了凱姆特帝國以後,我們還是要它們一戰,而且聖城方麵……”


    “這個不用擔心,”辛西婭輕快的打斷了他的話,“在加貝利被囚禁的時候,我就已經讓侍衛偷偷將消息傳回了本國,算算日子,等我們到達邊境,接應我的軍隊也應該剛好到達。”


    暗精靈發達的情報網絡在此時又發揮出了意想不到的關鍵作用,作為半位麵最大黑社會首領,辛西婭與有榮焉。


    有了辛西婭這句話打底,逃命聯盟放心大膽的向與聖城邊界接壤的凱姆特邊境跑去,而奧古斯都大概是真的想好人做到底,竟然連邊境都沒有留下巡視的兵力,說實在的,這一路走來,整個凱姆特帝國似乎成為了一座空城,若不是暗精靈侍衛打探出他們都在地下躲著,還像是一夜之間就被人滅了族的模樣。


    然而,凱姆特的邊防軍不在並不代表著邊境就沒有人,一支規模龐大的商隊占據了邊境線的位置,高大的地行獸一排排臥在地上休息,擺放在地上的貨物堆積成山,商隊的成員零零散散的坐在貨物和地行獸旁邊,把自己包裹的個頂個嚴實。


    辛西婭一眼就認出來了,那裝束打扮正是本該在侏儒王國的西北軍,由此可見,在收到辛西婭的信號以後,他們甚至來不及卸下偽裝就穿越了半個大陸,守在了這裏。


    瓦倫丁同樣認出了西北軍,不光如此,他還認出了坐在行腳獸上的愛德華,於是他笑了。


    正好,他有一個關於婚姻與責任的話題要跟對方好、好、聊、聊。


    第125章 征服世界的第一百二十五步


    每天在教皇臥室醒來會是什麽感覺?


    阿克辛曾設想過無數次,而現在,他躺在柔軟的立柱床上,看著頭頂深紅色的幔帳,身體裏那隻憤怒的巨獸從沉眠中蘇醒,又開始了新一天的怒吼。


    熟悉的感覺在瞬間蔓延到了全身,連一個腳趾頭都不放過,憤怒的火焰在內髒裏燃燒,而他,已經在這場不會熄滅的火焰裏足足煎熬了五十多年。


    聖光教的聖典裏講人性的醜陋歸為七大罪,年輕的時候阿克辛對此嗤之以鼻,現在上了年紀卻覺得初代教皇果然不愧是能夠創立聖光教的男人,隨便寫上幾筆也能在兩千年後讓人乖乖對號入座。


    想想他身邊的人,萊因哈特太貪婪,阿列克謝的傲慢深入骨髓,格裏高利沉溺於欲望,格蕾絲則陷入了嫉妒泥潭,而阿克辛自己呢?他是憤怒的,並且永無止境。


    與萊因哈特和阿列克謝的低微出身不同,阿克辛出自凱姆特帝國的名門望族,祖上是開國元勳之一,享有廣闊富饒的封地,可謂是名門中的名門,而就是這樣一個家族,出了一個桀驁不馴的叛逆者。


    從小的時候,阿克辛就表現的與眾不同,他並不以自己高貴的出身為傲,反而對視從出生起就加持在自己身上的血統、地位、榮耀、責任為束縛自己的枷鎖,表現出了一種不可理喻的厭煩和憤怒。


    阿克辛自己都不清楚這股怒火來自於何處,冥冥之中總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咆哮,說他應該馳騁於更大的舞台,最出一番事業,而不是現在這樣頂著一個大貴族的名頭混吃等死。


    然而,無論他的內心有多少怒火,也不得不屈從於現實——離開了家族以後,他什麽也不是。強行按耐著體內的反骨,阿克辛作為一名紈褲少爺生活了很多年,甚至還娶了一位門當戶對的妻子。


    妻子同樣出身名門,是一位高貴優雅的女性,一舉一動都堪稱貴族女性的典範,完全是大家族理想中的聯姻人選。就跟其他貴族聯姻一樣,阿克辛聽從家裏的安排娶了她,二者之間雖然沒有感情,但也沒有更惡劣的關係,畢竟一個進退有度的美人總是令人相處愉快。


    在婚後第二年,他們有了一個女兒。彼時,阿克辛的憤怒還沒有消散,隻是他已經學會了抑製,本來二人可以這麽相敬如賓的過完一生,假如他沒有發現妻子的秘密的話。


    發現妻子與某人保持長期通信是在女兒三歲那年,理所當然的,阿克辛在一開始認為這是妻子和情人在互訴相思,長期穩定的情人關係在凱姆特帝國非常常見,更何況妻子出身高貴,長相不俗,有幾個難舍難分的愛慕者也是理所應當,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便推翻了自己最初的設想。


    沒有哪段地下情能在當事雙方根本不見麵的情況下維係如此之久,如果真的存在,那必定是真愛,可如果有這樣一個癡心不悔的“真愛”存在,阿克辛又實在想不通妻子放置對方守在自己身邊相敬如賓的理由。


    於是,他開始偷偷攔截妻子的信件,這一攔,就讓他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從表麵上,這些信件真的是再普通不過的情書,寫信的雙方都含蓄而克製,優美的字句之間還流露出淡淡的絕望與哀傷,乍看之下,與他最初的推斷不能再貼合,但阿克辛就像是天生就有這方麵的才能一樣,楞是從這些互訴衷腸的語句裏看出了隱藏在其中的暗語。


    原來,與妻子通信的並不是莫須有的情人,而是一個秘密組織,並且,妻子已經為它效勞了無數年。


    這可太有趣了,平淡的生活終於要起波瀾了。


    阿克辛想到,手心甚至因為激動而冒汗。


    他有一種預感,他所期待的“大舞台”即將露出冰山一角。


    然而攤牌並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他必須要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來麻痹妻子及她身後的人,以期得到更多的證據,這對於一個已經蟄伏了多年的人而言並不難,隻不過是繼續裝傻下去罷了,但就像是口渴的人在知道了不遠處便有清泉就會覺得現在的幹渴難以忍受一樣,接下來的日子卻讓阿克辛覺得度日如年。


    每次見到妻子,他就有不顧一切掀開底牌的衝動,而每一次,滑到嘴邊的話都被強行咽了回去,就這麽循環往複一直到了女兒格蕾絲十歲的時候,阿克辛終於掌握了足以讓他坐到妻子麵前的信息,而他也這樣做了。


    與想象中慌張失措的樣子不同,那個美麗的女人一如既往的平靜,仿佛丈夫所說的隻是明天早上吃什麽,而不是揭穿她一場已久的身份。


    “我以為你七年前就會衝過來問我呢,”她微笑著說道,保養得宜的白晰手指輕輕敲擊著白瓷茶杯,“畢竟你從來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這次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妻子的目光溫柔而平靜,這一瞬間,阿克辛覺得自己已經被她看透了。


    無視丈夫瞬間變得狼狽的臉,這枚錫安會安插在凱姆特帝國高層的棋子微微一笑,將眼前這個坐立不安的男人拉進了暗流湧動的世界。


    妻子接下來說的話完全超出了阿克辛原有的認知,隱藏在聖光教陰影下的秘密組織、延續了兩千年的野心、正在籌備中的天選計劃……


    阿克辛聽的目眩神迷,他體內那頭憤怒的野獸竟也安靜了下來,和他一起徜徉在這個充滿了陰謀和野心的暗黑世界。


    就這樣,哪怕對凱姆特人至上的種族主義不屑一顧,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加入了錫安會,仿佛他本來就應該與這個瘋狂的組織共沉淪,心中的野獸為他勾勒出了未來的模樣——萬人敬仰的地位、為所欲為的權利,恍惚間他甚至看到了無數人匍匐在他腳下的樣子。


    妻子說,這是聖光降下的暗示,他生來就注定是他們中的一員。


    阿克辛深以為然。


    從小時候起,他就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怪異感覺,遇見的任何人和任何事都帶有某種強烈的既視感,仿佛是在出生前就見過、經曆過,就好像他是帶著某種使命降生,又像是生命曾經重來了一次。而一旦既視感的對方脫離了他潛意識裏的軌道,就會引起一股無法被撲滅的怒火,燒的他五內俱焚,不能安寧。


    阿克辛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是傳說中的天命之子,獨自一人的時候也千方百計的驗證過,可惜,無論他事後如何的歇斯底裏,都改不了他依然是一個普通人的事實,而每當這個時候,憤怒就會卷土重來,將他碾進負麵情緒的泥沼,直到理智重新歸位。久而久之,他就放棄了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全心投入到了對錫安會的探索中。


    在對於自身平凡的憤怒的驅使下,心無旁騖的阿克辛在錫安會裏可謂是扶搖直上,很快便從數量繁多的普通成員裏脫穎而出,得到了前任會長的賞識,成為了重點栽培對象,不僅如此,在成為夥伴之後,他更是與自己的妻子墜入了愛河。


    是的,在女兒格蕾絲都成為了一名少女時,這對結婚多年的夫妻相愛了,簡直就是標準的凱姆特式黑色幽默。


    如果黑色幽默能夠暫停在二人兩情相悅的時刻,那倒也不失凱姆特人骨子裏散發出的浪漫和多情,偏偏這並不是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他們也遠不是故事的主角。


    在格蕾絲十二歲那年,妻子生了重病,開始纏綿病榻,享有盛名的治療師來了又走,就連作為瘟疫醫生的萊因哈特也曾被他偷偷接進宅邸,卻沒有一個人能挽救妻子流逝的生命。


    “去聖城吧,阿克辛,”形銷骨立的女人依舊平靜,“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死時的樣子。”


    妻子還有後半句沒有說,那就是“唯有聖城才能讓你爬的更高”。


    視妻子為靈魂伴侶的阿克辛接受了這個提議,在家裏朋友不理解的目光下毅然放棄了世俗的一切前往聖城,包括在死神手下掙紮的妻子和尚且年少的女兒,成為了凱姆特國內薄情寡義的代表。


    事實證明,妻子的眼光依然毒辣,聖城確實成就了他。


    神甫——主教———大主教,阿克辛一路坦途,在錫安會內部的地位也節節高升。


    地位的提高意味著他所能接觸到的機密也日益增加,其中便有被列為最高機密之一的替換計劃。在閑暇時間裏,他也會忍不住猜測,曾經躺在他身側的女人是不是也是“替換計劃”的一環?然而他勢必不會去真的對著妻子問出口,而死人也注定無法回答他的疑問……


    “踫!”


    被猛然推開的大門打斷了阿克辛的回憶,躺在床上看著幔帳發呆的教皇後知後覺的撐起身體向門口望去,隻見一前一後兩個穿著兜帽鬥篷的人走進了專屬於他的臥室,就好像門口的守衛並不存在。


    阿克辛沉下了臉,直到其中一個人摘下了頭上的兜帽。


    那是一張帶著病容的慘白麵容,姣好的五官因毫無血色的肌膚而透露一股陰森的氣息,那人很瘦,瘦的幾乎可以稱得上皮包骨頭,眼楮卻亮的驚人,像是兩盞幽幽燃燒的燭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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