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眉毛都蹙在一起了,還不敢說半句話。


    下一個人乖乖的讓後麵的把自己吊樹上了, 臨上陣之前還悄悄給我擠眉弄眼,隻求我一會千萬不要開口。


    說實話,這軍營裏頭打人的事情我真是看膩了的。眼見沒完沒了了,不是特別耐煩的跟舅舅說:“我得先回去安置帶回來的人。”


    元帥驚呆了:“你還帶了人回來?!你是女的知不知道,不帶把的!”


    我:“……”傷心事非得在這麽多人麵前說嗎?


    我不得不再一次感慨我國無人可用,才讓母後這娘家哥哥上戰場。母後是家中幺女,舅舅比她大整整十七歲。瞅瞅,五十五歲高齡了,早該享清福了,風裏來雨裏去的,能不犯糊塗嗎?


    當著這麽多人質疑我的男性威嚴,我不要臉麵的?


    算了,他畢竟歲數大了。


    我:“我知道我是個娘們啊!所以我還帶了個帶把的回來。母後信裏說了,我記著呢!”


    這下,元帥的鞭子掉地上了。


    人也不打了,火急火燎的就要跟著我去見人,從樓裏頭帶來的兩位都在軍營外麵候著的,雖然我有權利將人放進來,但做主的畢竟是元帥,他既然下了命令不許人隨意進入軍營,我到底不能先破了例。


    經過元帥同意,再編撰個什麽像樣的理由也就可以了。


    “這是桃紅姑娘。”


    舅舅淡淡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很快,全副心思就放在了康華清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恨不得將他衣服剝了看到他心底裏去。舅舅是比我資曆更深的老將,一輩子都在戰場上摸爬滾打,手上的人命之多,可以稱一句‘萬人斬’。被這樣的人盯著,不一會,康華清就微微避開了。


    強自撐著與舅舅對視的目光也渙散了,我敢打賭,再這樣下去一小會,康華清準趴地上。


    “舅舅”


    我拉了舅舅一把,讓他別為難人家,何必呢?康華清就不是軍營的士兵,我也不是帶他回來準備讓他去衝鋒陷陣的,幹啥子要跟通過測試似的。


    令我奇怪的是,舅舅恨鐵不成鋼的瞅我一眼,跟我咬耳朵:“你怎麽這麽孬,就心疼了?我不幫你壓壓他的氣焰,以後爬你頭頂上去了怎麽辦?你別管,我帶回去給你調教一段時間,再送回來,保準你滿意。”


    哎!我就是搞不明白,到底是誰對我的性別有誤解。瞧這話說的,跟前頭我營裏王麻子娶媳婦的時候,一群混人教他收拾新媳婦的招數一模一樣。


    我歎了口氣,正色跟舅舅約法三章:“你可別跟訓那幫孫子似的,真弄成三大五粗的莽漢,你也別給我送回來了,自己處置算了。暖床的一腱子肉,我可不樂意。”


    然後,舅舅又用熟悉的複雜的眼光看著我了。


    “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我:“……”


    您又瞎腦補什麽了!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桃紅提著小包袱步履款款的跟著我回主營裏了,一群大兵盯著她眼睛都不忘錯開,桃紅一張小臉蛋全都羞紅了,我也沒阻著他們看,我底下的兵我知道,口花花可以,要動真格的——半數都是童子雞。再者,我是有意讓桃紅跟著軍隊的,我畢竟是個女的,我倒不介意受傷了讓軍醫隨便看,可舅舅每回臉都黑得軍醫手一陣輕一陣重,我能忍?


    既然桃紅要長期呆在軍營,我不可能時時幫著她阻了這些目光罷!她必須要適應才能呆得下去。


    我是個憐香惜玉,發現她臉紅透了之後變白,忍不住安慰道:“你別怕,他們瞅著你看,是因為你好看。”


    桃紅傻傻的‘啊?’了一聲。


    “你以後跟著軍醫學點醫術,專門給我看傷……你也知道我是個娘們,總不太方便。你要是樂意,就呆在軍營裏頭,我給你上軍籍。你放心,平時不要你做什麽,也不上前線,特別安全。就是一個女人呆在軍營裏頭,有點悶。”


    怎麽不吱聲啊?


    我轉頭去看,發現桃紅眼裏有水光滑落,嚇得都懵了……“咋啦?”


    桃紅抬起袖子抹了抹臉,動作特別好看:“您不能叫自己娘們,得稱為姑娘。”


    怎麽說到這個了,看來舅舅誠不欺我,女人心,海底針。


    成吧!隻要不落眼淚,啥都好說。


    她是不是不樂意啊?我又有點苦惱,可我真覺得軍營裏頭最安全了,要安置到其它地方,我還真想不出來地兒。


    第二天,桃紅就穿著大了不止一號的鎧甲、軍帽,跟一具骷髏裝在鐵桶裏頭似的,腦袋撞在鐵疙瘩裏頭‘框框’作響,把我看得都呆住了。


    桃紅手忙腳亂的提褲子:“穿女裝在軍營裏不好,我就向守營的大哥哪裏一套……”


    “女裝漂漂亮亮的挺好的呀!”


    我有點驚訝:“你穿軍裝做什麽?”


    桃紅臉又白了。


    哎,被這鐵疙瘩壓的罷!嬌嬌弱弱的女孩,這一套行頭可不輕,她套在身上還能走路嗎?


    我她身上的盔甲卸下來:“這群臭男人的東西,可以十天半月不洗,別弄髒了你。我們這文職大多是穿儒衫的,你要是覺得女裝不好,我讓人給你做幾套新的來。”


    我正給她脫頭套呢,桃紅一把抱住了我的手臂:“將軍,桃紅以後絕不會再誤會你了!”


    這都什麽和什麽啊?


    不過那柔軟擠在我手臂上,弄得我心神一個蕩漾,爽!


    更爽的還在後頭,桃紅每天去軍醫所報道,閑暇時候給我把生活照顧得妥妥帖帖。原先也有兵做這些,但大男人和女人能一樣嗎?從前破了的衣服能補好就不錯了,現在不僅補得平平整整,上頭還繡了幾朵小花。把我高興得喲,出去狠狠顯擺了一回,還悄悄想著要不然再弄個窟窿,這樣左右就對稱了。


    不過還是算了吧,人家桃紅每天事也挺多的。


    這小日子,美滋滋。


    大概過了幾日的功夫,有一天舅舅突然神秘的叫住我,讓我早點回到營帳去,好好享受,還表情奇怪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打心底覺得舅舅最近抽風有點頻繁,沒有當回事,照例巡營之後才回去。


    一撩開營帳的布簾子,就看到了裏頭端坐著的康華清,他明顯是收拾了一番的,比那天的樣子從容百倍,自然是好看。


    我熱得都快跟狗似的要吐舌頭了,抓著水壺就打算痛飲一番,結果水壺是空的……康華清麵前擺著個還剩了一口水的杯子。


    自打桃紅來了之後,我營帳裏的水壺時時刻刻都是滿的。


    我忍不住看了看康華清微鼓的肚子。


    康華清連忙站起來:“我去打水。”


    “你才來,哪知道地啊,我去打,”真等他打水來,一準人都渴死了,我提起水壺就往外走:“哦,尿壺在後邊,你別不好意思就憋著。”


    康華清:“……”


    我在外麵喝夠了水才回來,還把水壺灌滿了,到營帳裏頭的時候發現康華清還坐那,姿勢都沒有變一下,我忍不住又去看了看他的肚子。這下,他動了,不自在的側了側身。


    我就是再渴的時候也沒辦法一口氣喝下一壺水,這可是我一天的量。瞧瞧人家,哎,男人和女人到底有點不同,哪怕是個弱雞呢~照樣帶把,帶把的肚子裏就能裝。


    我還在想事,康華清就站了起來,慢慢走到被榻邊,脫了外衣和鞋襪鑽進去,隻露出一個腦袋。


    我:“……”


    康華清慢慢的將目光定格在我臉上,嘴巴蠕動幾次,才慢慢出聲:“請公主就寢。”


    剛剛喝了半壺涼水,我身上又見了汗,這個鬼天氣,哪怕是晚上也不見得多涼快,悶熱,風都是溫的。我晚上睡覺還要掀開簾子通風呢!這時候跟個男的睡一塊是有多想不開,熱死個人啦~我能理解康華清對業務的熱忱,就跟新兵蛋子想要快點上戰場一樣,我見多了。


    不過這種是要不得的,新兵蛋子要訓練好了才能上戰場,不然是送死。暖被窩、暖被窩~當然是冷的時候才需要的業務。


    我正色看他:“你還是冬天再來罷!”


    康華清:“……”


    作者有話要說:  元帥,懷疑的目光往下三路:“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康華清目光渙散:“……我恐怕是搞不定了。”


    瓶砸在這裏——————第十故事不會很長,最多四章。寫完之後也不會寫其它九世,因為從這一世就能找到我蘭鬼見愁的原因了。嘿嘿。


    第47章 十世(三)


    康華清當時的臉色真是完全無法形容,抿著嘴以比脫衣服快百倍的速度悶頭穿上了全部衣物, 完了之後顫著聲道:“我康華清雖是庶子, 但也出生於鍾鳴鼎食之家, 自幼飽讀詩書,公主為何如此折辱於我?”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我有點方。


    我怎麽就折辱你了?


    大多數時候, 我想不明白的事情, 也就不想了。


    第二天, 我一回答營帳,就看到桌子上丟著雪白的寢衣, 而寢衣的主人露出了小半個肩膀裹在薄被子裏, 眼珠子直瞪瞪的看著我。


    這書生生得真白!


    我有點口幹舌燥。


    媽的, 看著就熱。


    康華清:“請公主就寢。”


    他對我眨了眨眼睛……我決定了今夜就讓他暖被窩, 畢竟業務這個東西,總得要多多熟練之後用起來才最好。


    “你等著,我一會就回來。”


    我還是決定安撫他一下, 在桃紅身上, 我學到了一樣東西,越是瘦不拉幾的人, 就越是嬌弱, 需得嗬護。我是對舅舅這樣的大老粗,我要上山跑一圈不給他交代都成,可我走了,放康華清一個人在這, 他一準害怕。


    哎!麻煩。


    我決定去洗個冷水澡,主要是這樣能讓身上涼快很久,否則多出一個男人來,更是熱得慌,我不定能睡得著。


    我去浴房的時候碰到了桃紅,她見我去取冷水驚得不行,連忙阻攔:“將軍不能用冷水,對身子不好。”


    “無礙,我一直洗冷水。”


    桃紅眼裏又蓄起淚珠了,奪了我手裏的水桶:“您去裏麵,熱水早備好了。”


    “……”


    一個二個的,都騎老子頭上來了。


    我一進去就看見冒著熱氣的浴桶,也說不出什麽洗不了涼水不洗了的話來,難得有這麽大一桶熱水,正好通通頭發。脫了衣服哧溜鑽進去,正打算解開頭發,就被灑進來的花瓣弄懵了……咋這麽娘們唧唧的呢?


    不過這個話我沒說出口。


    一雙軟軟的手搭在了我肩膀上,弄得我一個戰栗,轉過頭看到桃紅被水汽熏得紅彤彤的臉頰,心想——老子今晚莫不是要小登科?往下一搓,呸,沒得子孫根。


    頓時有點秧。


    “您從前沒受過男女歡愛之事,這女子第一次,有的疼、有的卻沒甚感覺,但隻要放開一點,亦能舒爽。縱是那康華清是您第一個男人,也不能慣著他,以您的舒爽為準,切忌不能由著他胡來……”


    我這時候才聽明白了啥意思!說白了,就和我如果有把的話要上女人一樣,我現在是個女人,自然上不了女人,所以人選就成了男的了。


    我想起了剛剛看到的玉白色的肩,其實並不怎麽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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