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秦銘或許能化作我們手中的強大棋子,使用時須小心翼翼。”


    撫蘇低語試探:“父皇的意思是……”


    然而贏政並未直接答複,而是獨自沉思著繼續道:“唯有智者才能善用此人。


    秦銘眼中既不見對我皇權的尊崇,甚至也不在意貴賤之別。


    即使他口稱陛下,於他而言,陛下之位可能如同對待扶蘇或胡亥一般,而不是源於至高無上的威嚴。


    這種人隻信奉實力,並不會畏懼強權壓迫。”


    接著他說:“想讓他為己所用,唯有接納而非威逼。


    但他預言你會遭胡亥所害,這如果不是假,意味著你身處極大的險境。”


    說完時,贏政的眼底閃過陰沉之色,似乎對秦銘心生警戒甚至起了殺念。


    對此,扶蘇不由得一愣,問道:“所以……”


    贏政終究長歎一口氣,深沉地解釋:“你需要與秦銘建立聯係,因為他若非普通人。


    他是命運眷顧之人,或逆反命數之人,也可能是悄然改變了曆史之人。


    對他來說,你可能就是改寫曆史的關鍵。”


    作為千秋一帝,贏政迅速理解和打算駕馭秦銘。


    “我看出了秦銘並非無情,你或許可以從他那兒得到巨大利益,如果能與他友善相處。”


    聽到這裏,扶蘇完全明白了皇帝的暗示,就是要他去結交秦銘。


    贏政眉頭緊鎖思索,補充道:“秦銘並非無情之人,但也許他內心有一片漠然,這恰好映照你仁善不足的部分。


    他若輔助於你,或許能彌補你的缺憾。”


    “扶蘇,世人皆知朕欣賞你,但不滿在於你過度的仁慈。


    雖然秦王朝統一天下,時勢卻不允許我們過多的仁德。


    對於現在的大秦,我們需要更強有力的力量。”


    對於皇帝的話,扶蘇誠懇回答:“兒臣願謙恭求取賢才,向其表示誠意與敬意。”


    贏得政滿意頷首:“去辦吧,隻要你有所作為,朕才放心。”


    \"遵旨。


    \"


    扶蘇恭敬退下。


    章台宮的大殿內,唯有贏政孤身站立。


    他再次取出那神秘的紅色紙張,反複審視著,試圖將它放入外袍口袋中,但寬大的龍袍使此舉難以實現,隻能作罷。


    仿佛一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般,贏政專注地玩弄著衣物和票據,完全不同於在人前威嚴的形象。


    假如扶蘇看到父親此刻的模樣,定會震驚得下巴掉地。


    他細心研究著衣物口袋的位置、拉鏈、衣領處的標簽,每一個細節都無法抵抗他的好奇心。


    \"這種把口袋縫入衣物的設計,倒是新穎,但也與袖子中的秘密口袋無異,不過這樣做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嗎?\"


    他思索著:\"這件衣服竟然能打開胸襟,秦銘竟能如此輕巧將其折疊合上,這不是一種神技嗎?\"


    紅色軟質地的人物畫像更是讓他驚訝不已,栩栩如生的細致描繪實在驚人。


    而且這些文字也能被寫在這裏,要是紙張輕薄易於攜帶,那不是比竹簡更為便捷無數倍?


    \"...\"


    贏政獨自在大殿中沉浸於探究許久。


    甚至門外站崗的侍衛也察覺到今天秦始皇退殿的時間比往常來得晚,異常反常。


    在另一邊,胡亥怒容滿臉地回到府中,家仆與侍衛畢恭畢敬地迎接,卻不料他憤怒地踢開所有人。


    \"滾開!\"


    \"滾開!別擋著老子的道!\"


    胡亥釋放著內心的不甘。


    今天那神秘的秦銘竟指控他殺害兄長扶蘇,雖然對秦銘自稱為第二代皇帝有所歡喜,但在父皇麵前提出此事使他陷入了一個艱難的局麵。


    此刻回想起來,胡亥不禁感到背後涼意,如果沒扶蘇及幾位兄弟阻擋,可能早就麵臨父皇雷霆之怒了。


    \"該死的秦銘,你是扶蘇的手下 ** 嗎?你的一切行為都隻是為了消滅我。


    該死的秦銘,該死的扶蘇!\"


    \"你們使我被幽禁五日,俸祿減掉三個月!本來就微薄的薪資,這該如何生活下去?\"


    憤怒之下,他無法咽下一口茶。


    拿起茶杯的一刹那,卻被他重重砸向大門。


    然而,在這一瞬間,一雙手如玉,悄無聲息接住,以詭秘的速度收回杯中,是趙高的聲音響起。


    \"公子好像心情不太好,\"趙高認真道,帶著一絲微笑,陰柔的嗓音令人不寒而栗。


    他麵色蒼白,嘴角邪魅,狡黠眼神裏蘊含桀驁,讓人難以忽略他外表的陰險美男特征。


    然而,在胡亥眼中,趙高就像一道明光,充滿喜悅,他迅速起身迎接:\"趙丞相,怎麽會忽然來訪?\"


    相較於贏政,胡亥更偏向趙高的親近,因為趙高認為他是知己,總是關心他的所需,凡事都站在胡亥的立場去考慮。


    十五


    趙高微笑著,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擱在桌子上:“偶然路過,順來看看公子。


    不過看樣子公子心情憂慮,能否向趙高分擔一二?或許我能幫上一點忙。”


    聽到趙高的提議,胡亥如遇見了傾訴的對象,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遭遇——嬴政如何對待自己的不公一一敘述,還連聲抱怨不止。


    最後,胡亥加重語氣:“接下來這三個月,我的俸祿將暫停,我不知道怎麽熬過這段時間。”


    趙高輕笑一聲,低聲寬慰:“公子無需擔心,趙某略有積蓄,稍後便派人給你送過去。


    不過,請公子謹慎花費,免得引起誤會。”


    聞言,胡亥眼神一亮,如同一個孩童撒嬌般握著趙高的手臂:“趙府令最疼我了。”


    雖然臉上始終帶著和善的笑容,但仔細看去,那笑容似乎隻停留在表麵——並非真誠。


    實情是,趙高並非隨意至此。


    根據網路情報,他在聽說皇宮中今天有可疑之事——可能出現了刺客——而此事並未引起顯著動蕩,顯得不合常理。


    因此,趙高認為這是獲取情報的一個機會,於是來找胡亥打聽消息。


    幸運的是,胡亥對他毫無保留,完全的信任他。


    來自二千年的秦銘穿越者事件,是真的麽?這是否會是某種拙劣的惡作劇?


    若說是騙局,那麽嬴政本無需刻意隱瞞。


    “公子,趙高有一事須告誡。”


    “趙府令盡管說,凡非死罪,必全力相助。”


    胡亥保證道,用力拍了拍胸口。


    “這不是請求,而是個提醒。”


    趙高接著道。


    “提醒?”


    胡亥一臉迷惑。


    “公子,有關秦銘的事情切莫在外提及,就算是家中的親信老仆也不可透露半句。


    並且,請你切記不要告訴任何人曾與趙高談起此事。”


    “哎?為何?”


    “留心即可。


    不久你會有所領悟的。”


    “好的,我理解。”


    胡亥雖疑惑但依舊深信趙高。


    因為趙高認識到並關懷他。


    此時,仆人前來通稟:“公子扶蘇來訪。”


    趙高禮貌回答:“既然公子扶蘇來訪,定是帶有重要事情。


    那趙高先行告退。


    但公子需記得,不要對扶蘇公子提趙高造訪的事,亦不可提到秦銘的事情。”


    “嗯,明白。


    趙府令照舊通過秘密通道離去。


    我先去會會那位煩人的哥哥。”


    說到扶蘇,胡亥流露了一絲不滿的情緒。


    離開後,趙高並未離開,如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跟在其身後。


    胡亥在一間密室內迎接了扶蘇。


    兩人的交談聲在封閉的空間裏清晰可見。


    “我早料到了。”


    趙高心裏暗道,“嬴政遣扶蘇至此,正是警告胡亥不得泄露有關秦銘的秘密。”


    他性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羅網不是在宮殿深入布置,埋藏了無數線人,我們差點就會錯失這條情報了。”


    “這是個重大事項啊!”


    “秦銘記如此得秦王看重,真實性幾乎無疑了。”


    “那嬴政究竟提防著什麽樣的敵人呢?”


    “有意思的想法……”


    “對於這位名為秦銘的穿越者,若是真的源自二千年後,或許他會成為改變大秦的重要力量。


    若此人物掌控不住,將會讓人夜不能寐。”


    趙高的眼神越發陰狠:“無論你在何處,隻要踏足大秦,就等於落入網中。


    網不容許有未知的存在。”


    “若你是個隻為聲名而求的平庸之輩,網還能暫時忍受你,隻怕你是非凡之人啊……”


    密室之內,胡亥與扶蘇的對話已告一段落。


    扶蘇離開,趙高的目光在他身後靜靜注視。


    走得並不遠,仿佛內心感應到了什麽,扶蘇回過頭看向暗中的密室頂部。


    那兒隻有風拂過枝頭,輕巧地飄下落葉,寂寥無聲。


    “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的行動效率非常高,無論你需要什麽,都能在二十分鍾內送到。


    這種快捷無疑勝過了很多臃腫的現代體係。”


    秦銘淡淡評論,懶洋洋地打量周圍環境。


    似乎並未發現什麽變動,然而秦銘清楚,這裏相較於先前,已經徹底改變。


    窗戶邊緣放著一片香樟葉,下方是一盆清水;


    桌腳下的牆上還插著幾支銀針;


    座椅承受壓力已經裂隙可見,稍有不慎即可破裂;


    桌上蓋著三層竹簡;


    角落中,隱隱約約有個人形影子……


    “不知趙高是否會讓我安心入睡啊。”


    皎潔的月光穿過窗戶,秦銘小心翼翼關上它。


    而宮中的另一處,章邯審視著手下的報告,眉頭微蹙。


    “這個秦銘究竟想要這些幹嘛?設下埋伏?難道防範我們會對他下手?


    可布置陷阱的話,這些東西未免過於荒謬。”


    “除了化功散,其他的就像是孩子的玩具。”


    章邯對秦銘指揮若定頗為不滿,他憤恨地說道:“哼!不管你圖謀什麽,不要讓我有機會抓住你的破綻!”


    放好竹簡,他猶豫片刻後再次取來,低聲說:“赤驛。”


    “屬下在。”


    密影衛無聲無息地從黑暗中現身。


    “風雨樓附近的雨聆閣位置空缺,今晚由你守夜,我去往雨聆閣巡查一番。”


    章邯對秦銘的行為充滿疑惑,幹脆親自動身,一是監視他以查找異常行為,同時完成皇上的囑托。


    說完,章邯立刻啟程。


    月夜寧靜如初。


    清澈月光灑落在庭院中,水麵泛起明亮的清輝,青萍與荇菜交錯搖曳,竹影與柏葉在其間搖曳。


    當秦銘熟睡之時,窗外隱約傳來輕輕的響動。


    香樟葉沉甸甸的重量讓它漸漸滑向地麵。


    即將墜入盆中時,一隻纖細的手輕輕接住了它。


    那隻手在撿起香樟葉的一瞬間,已有兩根銀針貼近其背後的手背肌膚。


    驚鯢神色一斂,微微抬手,隨後悄然而降,落在實地。


    “警覺如斯的男子,設如此精細警戒,換了旁人恐怕早已掉進多重手段了。”


    驚鯢凝視著手中的香樟葉,然後望向盛水盆以及其上方隱藏的銀針。


    \"即使樟葉掉入水中並無異常,但在潛伏的人眼中,一切都需留意。


    在這種緊張狀態下,他們會注意到這片飄落的樟葉。


    然後,他們會迅速抓起它。


    但此舉恰恰落入陷阱,暴露在你的銀針之下。


    \"


    \"這個人竟然考慮得如此細致周全!\"


    驚鯢不敢有絲毫放鬆。


    明白秦銘可能隻是尋常人,可他此次行為絕不簡單。


    \"即便是高手也可能陷入險境,不過可惜,我比你以為的強大許多。


    \"


    驚鯢望著床鋪上沉睡的秦銘,他似乎渾然不知。


    然而此刻——


    \"汪!汪汪!!!\"


    靜默房間的角落突然傳來一陣狂吠。


    驚鯢心下一沉,猛地扭頭,一根銀針瞬間飛來,直抵咽喉,讓他無法發聲。


    但她再次轉回,發現秦銘已坐起身來,穿戴整齊!驚鯢心中震詫,立刻意識到,中計了,這是個圈套!


    \"無需驚慌。


    \"


    秦銘輕描淡寫地伸出手指做了個禁止喧嘩的手勢,\"小聲些,恐怕章邯就在附近的小院內。


    \"


    驚鯢神色困惑,局麵的變化讓她感到迷惑,一切似乎都在按照秦銘的計劃進行。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看起來,秦銘並不希望密影衛發現他的存在?但是,驚鯢不願束手就擒,她想要把握主動。


    \"別碰我,否則你會中毒粉的。


    \"


    見驚鯢正有所動作,秦銘卻又突兀地出言提醒。


    驚鯢剛邁開步,瞬間止住了。


    狐疑地注視著秦銘,等待他的解釋。


    \"不用擔心,我不忍心取你性命,也沒有惡意。


    \"


    秦銘自然地起身,來到桌邊,在月光下靜靜地坐在椅上。


    然後伸出手向驚鯢示意,請她坐下來。


    驚鯢遲疑片刻,隨後還是坐在對麵。


    但她坐下後立即感到不妥,狠厲地凝視著他。


    秦銘抱歉般微笑著,解釋道:\"抱歉,那是張有問題的椅子。


    你坐下會施加最後一個能量給它,起身的瞬間,椅子將會瞬間粉碎,下方的鈴鐺會引動警報,驚擾到外麵的守衛。


    \"


    於是,頂級刺客驚鯢,在秦銘一係列出人意料的行為下,被困在椅上動彈不得,成為了秦銘精心布局的困獸。


    她怒目直視秦銘,對現狀完全無計可施,若眼神能傷人,秦銘怕早已屍骨無存!


    驚鯢終於怒喝出聲:“你想做什麽!”


    秦銘輕輕笑了,“這位刺客,應該是我在質問你的企圖。


    這裏是我的居所,是你闖入我私人領域的。


    我不認為你深夜造訪,會隻是為了與我徹夜長談。”


    驚鯢發出低沉的一聲冷哼:“巧舌如簧,你可是穿越來的,難道不清楚我為何而來?”


    接著他又問:“況且,你既然如此神通廣大,怎會不知曉本人的身份?”


    秦銘微笑道:“不妨一賭,如果我知道你的身份和目的,可不可以滿足我的一個願望?”


    \"那你呢?\"


    \"同樣的話。


    \"


    \"我答應。


    \"


    對於此地出現陌生人能識破自己身份的事情,驚鯢毫不懷疑,她清楚,羅網內部知曉自己秘密的人屈指可數,更別說一個外人。


    十八章 秦銘瞄了一眼驚鯢坐的位置,察覺到她的姿態穩固如同山嶽一般不動如鍾。


    “這樣的姿勢,維持下去難度不亞於紮馬步。


    不能偏離椅麵太遠,也不能過分壓迫椅麵導致塌陷。


    但從你目前的情況看,顯然相當輕鬆。”


    “嗯!我今晚就陪陪你到底!”


    這句話展現了作為內力高手驚鯢的信心。


    “陪我過夜?!”


    驚鯢聽到此語,臉瞬間羞得通紅!秦銘嘴角微揚,明白了高人與凡人的差距有多大。


    他暗想,自己也該去修煉一些,這種力量確實令人向往。


    秦銘輕輕地揮揮手,示意讓驚鯢關注桌上的三份簡策:“**的身份,隱藏在這其中某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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