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勢雙手一攤,說:“沒什麽,隻是覺得金公子好像對白某有點誤會,所以才會像是白某副官一樣站的筆直和我說話。”


    被折磨一說,世子爺才發覺自己在白九勢麵前簡直就是個傻蛋,頓時麵紅耳赤。


    然而白九勢卻還在說:“不過現在應是還不熟悉之故,以後多走動走動,也就好了,白某其實很隨和,你問問你七妹妹,就知道了。”


    在裏頭的靈珠把白九勢那些鬼話聽了個完整,好像是突然才發現白九勢這麽好玩一樣,笑著搖了搖頭。


    她在衛生間洗漱完畢就要換衣裳了,可昨天的都弄髒了,不能穿,幹淨的衣裳都在客廳的箱子裏麵,靈珠穿的薄,就算披著外套也總覺得不好去見九爺,於是思索片刻,站在臥室與客廳之間的玻璃門處小聲的說:“大哥,能幫我把箱子拿過來嗎?”


    明珩正愁和九爺相對無言,尷尬的都快要心跳停止了,聽見七妹妹的聲音,頓時如蒙大赦,走路都像是在跳一樣走去把小皮箱給裏麵的七妹妹遞了過去。


    臥室的窗簾都拉著,顯得很暗,客廳也因為之前世子還在睡覺,也弄的很暗,連軍爺來了也忘記開燈,現在裏麵有人要換衣裳,打開床頭燈,頓時將裏麵人的身影投影在了玻璃門上……


    那側影纖細柔美,哪怕隻是影子,也能讓人預見真人是何等驚豔。


    白九爺頓了一秒,眼看著裏頭的金小姐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影子落在了玻璃門上,低頭解開了腰帶,然後撩開了落在胸前的長發,背對著門,任由浴衣緩緩順著她的皮膚滑落在地上。


    這其實都是幾秒內的事兒,白九爺眨了眨眼睛就低著頭,不再看,反倒是世子爺發現了,弄的麵紅耳赤,想提醒一下又開不了口,隻能和白九爺一塊兒低頭。


    靈珠其實不是個很能照顧自己的人,她過了多年被人伺候的日子,自己穿衣服倒慢了很多,尤其是頭發,太長也不好打理,她大約在裏麵弄了一個小時,才出來,把世子爺等的恨不得啃手指甲玩。


    但九爺就很淡定了,看看報紙,時間就過去,並且在靈珠走出來的時候立馬就站起來,對自己的等待毫無怨言,還誇讚道:“金小姐今天也非常好看。”


    靈珠沒有回話,而是對世子說:“哥,你快去收拾自己吧,我和九爺先到樓下餐廳,你等會讓自己下來用餐。”


    白九勢莫名覺得金小姐照顧金公子就像是在照顧小孩子一樣,一邊開門一邊說:“金小姐和金公子比起來,倒有點兒像是姐姐呢。”


    “我看起來比哥哥老?”


    “不,我隻是覺得金小姐好像操心太多人了,這樣很累……”


    “是麽?”靈珠跟著白九勢一塊兒出門,心裏清楚白九勢一大早來找自己是喂了酒會的事情,但是她卻絕不先提出,而是和對方聊些別的有的沒的。


    “是啊,金小姐說出來以後要養我,所以隻操心我不就好了?”


    “是麽?”靈珠可不像自己的玩笑話被逮著不放,便說,“我說過嗎?忘了呢。”


    兩人對話很是有趣,九爺也很是縱容金小姐偶爾的調侃,但最終兩人還是一同出了酒店,在王爺都無法拒絕的情況下,去為三天後星野秀明的酒會找合適的禮服。


    從五樓一直走在靈珠後麵一截的陸先生很巧合的聽了一路白九勢和金小姐的對話,在聽見金小姐和自己想象的那種柔弱小姑娘不太一樣的回話,還有與自己昨夜同薔薇說的一模一樣的‘忘了’這句話,忽然勾著嘴角微笑起來,卻又不知道為何而笑……


    第28章 模特


    法租界的梨棧街有不少高檔定製服裝店。


    五大道的太太、姨太太還有很多小姐姑娘們大都喜歡在這裏淘換喜歡的衣裳, 其中最為有名的是留洋回來的劉先生開的一品館。


    劉先生從小在國外長大,後來隨父親回到國內, 開辦了報社詩社,但很快就因為經營不善倒閉, 劉先生二十多歲的時候不再聽父親的安排, 而是按照自己的興趣開始設計服裝,融合國外許多流行元素加入旗袍當中, 反而突然大受歡迎,哪怕價格昂貴, 每天也是門庭若市。


    一品館在前段時間剛開了分店, 地點就在梨棧街, 36號。


    靈珠上輩子是這裏的常客, 劉先生和她也熟稔的很,曾經劉先生開玩笑般說想要靈珠當他們店裏的專屬模特,就穿著他設計的服裝拍拍照片, 然後弄成海報貼在大街小巷。


    然而陸先生很不同意,陸先生說這樣豈不是和那些十八線小明星差不多了?拋頭露麵。


    說實話, 靈珠真的很不了解陸謹到底是什麽人,一麵喜歡帶她出入各種吃場所,一麵又不願意讓她被更多的人看見。


    不過現在說這些很是沒有意義, 靈珠也從沒想過要了解陸謹……


    人力車將靈珠和九爺拉到門口就停了下來, 車夫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和手心, 才笑著接過九爺給的銅板, 然後點頭哈腰的說這‘謝謝’才又拉著人力車離開。


    靈珠隻在下車的時候將手輕輕放在九爺的手心, 僅僅幾秒的時間就把手抽了回來,然後好笑的看著目前為止完全沒有給她以不妙的威脅感,反而像個大狗狗一樣圍著自己轉的九爺,說:“帶路啊。”


    “是,金小姐。”白九勢頭發今日沒有打上摩絲,但也因為發質較硬而規整的全部往後麵長,隻有低頭的時候才落下了幾根黑發遮擋住那英挺的眉峰。


    “歡迎光臨!”店員見到氣質非凡的靈珠便覺得來了大客戶,至於前麵狼狗似的白九爺,店員則鬧不清楚這是什麽人,穿的隨意,不像是金主,氣勢強大,又不像是保鏢,店員隻好略過白九勢,直接笑臉相迎過去,對靈珠說,“這位小姐可是新麵孔,第一次來我們這裏吧?需要我幫忙挑幾件裙子嗎?老板前兒新做了幾件絕版的旗袍裙子,一看就特別適合您!”


    靈珠總是很不適應這種坦誠的過分熱情,因為她不是個能夠勉強自己多話的人。


    “我就隨便看看,你去忙別的吧。”靈珠來這裏,也是本著想要再次和劉老板熟悉的念頭,因為她也想要開一家服裝店,她什麽都不懂,總要學習,或者找一個熟悉這個行業的人幫忙,想來想去,非劉老板莫屬了,當然她是不會在天津開店和劉老板搶生意的。


    靈珠環視了一下四周全是女人,女人們小聲說話玩笑,竟是沒有看見一個男人,回頭就對陪著自己過來的白九勢說:“要不九爺在外麵等我?當然了,付錢的時候你得進來。”


    白九勢不太在意那些眼光,但是心想若是自己在,金小姐反而挑的不盡興,那就不好了,說:“那好,金小姐若是逛好了,讓店員到外麵找我,我去對麵喝茶。”九爺的善解人意大概隻會給他麵前的金小姐。


    靈珠微微點頭,垂眸的樣子分外溫柔恬靜,與平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冷豔到讓人窒息的美感完美融合。


    大約是靈珠是新人,又有男人送她過來,讓周圍不少小姐都頻頻側目,看見靈珠哪怕穿著十分落伍的襖裙都和她們有著千溝萬壑的區別,便誰也不承認靈珠好看的讓她們沒心情逛街,反而兩三人湊在一起,嘲笑靈珠的打扮老的掉牙。


    “可不就是,現在誰還留這麽長的頭發?新女性就應該把頭發剪了。”


    “你看她,是不是沒穿內衣,用的還是肚兜?哈哈哈。”


    大家說話的聲音都很笑,眼睛不時看著靈珠,卻又似乎不是在討論她,靈珠不介意,她要是介意別人在背後說自己小話,那麽上輩子就不該是被一槍打死,而是被氣死的。


    靈珠沒有理那些人,大家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打一架的潑婦,所以大都覺得靈珠很沒有意思,還很窩囊,便又自己逛自己的衣裳了。


    七格格選禮服的眼光還是很好的,她原本是不打算陪白九勢參加三天後的酒會,可既然來了,便要挑一件最好的,她要在酒會上將所有人都比下去,讓白九勢這個自己的男伴因為自己受到萬眾矚目,也算是還了對方一個人情。


    她在店內逛了一圈,除了一件奶白色的長裙覺得不錯,其他靈珠都感覺不適合自己,這時候有腳步聲踩著木製的樓梯從上麵下來,也晃蕩著走到了靈珠身邊,很是紳士禮貌的詢問:“請問,是沒有喜歡的服裝嗎?”


    這聲音很年輕,溫溫和和像是一首詩。


    靈珠側頭便看見了劉老板,她認識他,他不認識,卻還是不由自主的上前搭話。


    “也不是,都很好看。”


    “隻是沒有小姐您中意的是嗎?”劉鶴在樓上收拾自己新作的裙子,不假人手的將裙子都掛起來,下樓的時候便看見了讓他打從心裏覺得十分特別的小姐。


    沒有半分紅塵俗氣,好像不食人間煙火,冷清又充滿奇妙的誘惑力,這是他感覺用世間所有詩詞都無法表達的美麗。


    劉老板幾乎想也沒想就上前說話,他滿腦子沒有那些齷齪事情,他懂得尊重女性,但是他更在乎自己的作品,自己的藝術,是的,他想要這位小姐當自己新服裝的模特!


    這樣的話,他的作品將會得到完美的展示!


    他不必委屈他的作品隻是孤獨的擺放在布景下麵,被簡簡單單的拍幾張照片就登上廣告,他想要賦予自己作品生命,而這個艱巨的任務他從不願意將就不完美的人來做。


    今天大概是自己的幸運日——劉鶴如是想。


    “哦,真是抱歉,還沒有做自我介紹,我是這家店的老板,劉鶴,大家都叫我劉老板。”劉老板一邊說一邊笑,“其實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樓上還有幾件剛做好的禮服,我想小姐應該會想要看看,非常適合您。”


    靈珠像是很意外一樣,說:“原來是老板啊,聽過劉先生的大名,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年輕。”


    劉老板穿著係扣到脖子的褐色唐裝,外麵披著寬大袖子的白色褂子,戴著眼鏡,誠懇的不行。


    這人一心想要讓靈珠上樓試試自己的衣服,靈珠一心想要和劉老板結識,這一拍即合的速度便是光速。


    當在外麵等待的九爺抽了一根煙,在外麵賣花女的手裏把今日新鮮的紫色小花全部買下來,還在報童手裏買了份報紙看了一下昨天自己壯舉的新聞後,覺得時間似乎差不多了,便將報紙隨意的給人力車夫,然後手上拿著一籃子紫色小花回到一品館。


    館內人少了許多,他進去的時候剛好看見一對穿著時尚的女士不高興的從裏麵出來,高個的女士濃妝豔抹,卻很胖,說:“算了,明天再來找劉老板吧,他現在忙著哩。”


    瘦高的女士手中捏著扇子,很不高興,說:“幫我看看那個女的是哪裏冒出來的,把劉老板弄的連我都不見!”


    “算了算了,不然劉老板會不高興。”


    “我還不高興呢!回去我就要和父親說!”


    驕縱跋扈的瘦高女士像是被寵壞了,但發現旁邊白九勢這樣俊美的男士看著自己,倒一下子覺得自己方才太沒有形象了,紅著臉跑走。


    白九勢對那小姐沒有什麽感覺,隻是覺得奇怪,好像有種自己也不知道的預感似乎要靈驗了。


    他在一樓沒有看見靈珠,下意識的便上了二樓,入目便是一張叫人不住屏住呼吸的景象:


    踩在凳子上,坐在石欄上麵的靈珠穿著黑色的一字肩魚尾裙,長發落在她被陽光照耀的仿佛透明的皮膚上,她稍微塗了一點紅色的胭脂,微微歪著頭,看著鏡頭,像是一個精致又高貴的剛剛登基的女王,等待一個騎士。


    當然了,這樣的畫麵裏若是沒有正在給靈珠拍照的劉鶴就好了,白九勢冷淡的將手中的花籃放在凳子上,狀似心平氣和的等待劉鶴給靈珠拍完照片,然後徑直走到靈珠麵前,輕輕捏著靈珠的下巴,慢悠悠的說:“你想做什麽呢,金小姐?我一眼不看你,就和別的男人上樓了。”


    劉老板皺眉,說:“你是誰?幹什麽呢?!”


    靈珠對著劉鶴笑了笑,一邊推開白九勢捏著自己下巴的手,說:“劉老板是我的朋友,不是別的男人,請九爺不要這樣。”


    白九勢雖然早就知道金小姐能讓自己為了她做些蠢事,當然也能因為需要別人,而和別人親昵,但真正的看到,卻又是另一回事:“金小姐如果想要做什麽,直接找白某不就好了?我們合作特別愉快不是麽?不需要別人摻和。”


    靈珠坐在石欄上比九爺高一點點,垂下的睫毛讓那漂亮的不可思議的眼珠子落著迷人的影子:“九爺真是會開玩笑,靈珠什麽時候要做什麽呢?還有,靈珠是九爺的女人嗎?管的太多……可是會讓人討厭的。”


    九爺被靈珠輕輕拍了拍臉頰,氣氛死寂了幾秒,卻瞬間隻聽得到九爺突然的笑聲,低沉性感:“是白某唐突了,不過金小姐,總有一天,你會是我的女人,那時候我可以管你嗎?”


    靈珠踩著小凳子下來,頭也不回,說:“到時候再說吧。”


    第29章 榮耀


    “金小姐, 那人是誰啊?如果他對你有任何讓你不舒服的地方, 我劉鶴在天津還算是認識不少人,隻要您一句話,我能讓他立時便蹲到牢裏麵去, 把牢底坐穿。”劉老板是個斯文人, 他除了對自己的藝術格外在乎外,現在又把靈珠填進了自己想要守護的寶藏裏麵。


    靈珠了解劉老板是個正直且對自己喜歡的東西都過分偏激的洋學生, 也不願意給白九勢找麻煩,一邊在換衣間脫下黑色的長裙, 一邊對外麵守著的劉老板說:“不, 他也是我的朋友,隻不過有點粗魯,不像劉老板這麽可親。”


    劉鶴靠在牆邊,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 說:“哪裏的話,我也不過是隨便讀了幾年書,不敢讓金小姐覺得我飽讀詩書, 但是聽說金小姐過幾天是要去參加少佐的酒會是嗎?也不知道金小姐有沒有男伴了。”


    “這個嘛……”靈珠頓了頓, 她考慮到自己的確不應該得罪以後再天津隻手遮天的白九勢, 也不能讓白九勢感覺自己是對方唾手可得的人,所以說的話模棱兩可,“真是很抱歉, 你若是早一步說話, 我就答應劉老板了。”


    “不過酒會上劉老板要是不介意的話, 可以請我跳一支舞,我對劉老板可是非常的感興趣,希望能夠以後多多往來才是呢。”


    “那、那簡直是劉某的榮幸!”劉鶴幾句話就被漂亮又看似不好接近的美人親近的不知東西南北,他甚至感覺自己之前邀請金小姐讓她做自己的舞伴都是考慮不周的廢話,他不該讓金小姐為難,也怪自己不早說。


    “好了,請問這條裙子可以賣嗎?我真的很喜歡。”靈珠出來後,換上了之前的襖裙,之前萬眾矚目般的驚豔又變回了古典冷淡的清雅高貴,她仿佛所有風格都能駕馭的很好,把愛美到極致的劉鶴刺激的整個大腦都在亢奮的發出‘你戀愛了’的信號。


    “不,不賣,這是金小姐的酬勞,非常感謝金小姐為了半月後的廣告當模特。”劉老板亦步亦趨的跟在靈珠身後,像個第一次涉足情場的毛頭小子,手忙腳亂的將裙子裝進漂亮的盒子裏麵,“隻希望金小姐不要嫌棄。”


    “劉老板說的什麽話,應該是我很感謝劉老板才是,不過您都這麽說了,裙子我就收下,以後劉老板若是還有需要,可以……通過九爺找我。”七格格禮貌又體貼的說。


    旁邊被小小‘教訓’了一頓的九爺聽到這樣的話,挑眉看了一眼靈珠,但是沒有反駁什麽,就看著靈珠和劉老板你一聲金小姐,我一聲劉老板的增進感情。


    等出了門,兩人重新上了人力三輪車,九爺才像是被解了封印一樣,紳士的幫忙提著禮服盒子,詢問說:“金小姐方才幹嘛說讓他想要找你的時候,通過我?”


    無疑的,這讓隱約把靈珠劃分到自己手心裏的九爺來說,像是一種歸屬權的認可,那段話實在說的精妙,讓白九勢原本不太舒服的感覺頓時煙消雲散。


    靈珠卻道:“隻是隨便說說,因為我覺得我不會在酒店住太久,而暫時,靈珠在天津就認識九爺一人。”


    “暫時?”白九勢總是擅長捕捉別人語言之中透露出來的消息,他有時候敏銳的直接堪比野獸,但也是優雅的野獸,即便肚子裏沒什麽墨水。


    靈珠笑而不語,昨天下了一天的小雨,今日放晴,晴空萬裏,陽光落在靈珠身上,仿佛給她披上了一層迷人的輕紗,輕盈又神秘,端莊而不懼任何目光,幾乎是瞬間變吸引了許多目光,而她對此恍若不知。


    前麵的人力車夫等車上的兩個貴客說話完畢,才見縫插針的詢問道:“客人去哪兒?”


    九爺懂得很多事情不能攤開,他也很享受和這樣聰明又吸引自己的要命的小姐之間的遊戲,他對自己很自信,他總會明白金小姐到底想要什麽,也總會得到她,所以在此之前金小姐所有的玩鬧都是可愛的,沒有關係的,哪怕他清楚自己在被利用,那他也隻會感到欣慰,欣慰自己有被利用的價值。


    “去醫院嗎?”九爺問靈珠。


    靈珠想了想,說:“不,直接回酒店吧,我想爹爹他們應該已經在醫院和六姨太說話了,大人之間恐怕有很多東西要聊,我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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