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


    駱雲逸怎麽會趴在她床邊睡著的?


    眼底浮現一抹尷尬之色的同時,秦染僵硬地縮回了手。


    跪趴在床邊閉著眼睛安靜睡覺的駱雲逸,在秦染拿開手時就睜開了雙眸。


    緩緩抬起眸子。


    駱雲逸目露意猶未盡和可惜默默望著秦染不發一言。


    秦染被看得很是不自在。


    而且有種一隻惡鬼趴在她床邊的感覺。


    駱雲逸的雙眸不再是當時那般滿目通紅,此時有了眼白,可他的眼瞳還是紅色的,又穿著一身黑,顯然是還沒有恢複正常。


    “你怎麽會在這裏?”


    秦染一開口才感覺喉嚨像火灼燒過,又幹又苦澀,說話時很疼,發出的聲音也是嘶啞的。


    好渴。


    不等駱雲逸回答,秦染急不可待地伸出手:“水......”


    駱雲逸聽話地立刻倒來了一杯水遞給了秦染。


    秦染坐靠著床頭喝了連喝了好幾杯水才緩過來,駱雲逸也就來回給她倒了好幾次水。


    “為師做了夢,以為......不知道摸的是你的頭。”


    駱雲逸全程沒有說話,秦染隻好再次開腔,先解釋清楚剛醒來時的尷尬,夢中的狗頭她想了想沒有說出口。


    說完,秦染為緩解尷尬,就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水。


    反正她解釋清楚了,接下就該轉移話題問清楚現在什麽情況了。


    “我知道你夢到的是狗。”


    駱雲逸竟然知道?


    “你怎麽知道的?”


    秦染看著杯子裏水,故作隨意地隨口一問。


    駱雲逸又為秦染倒了一杯水後才緩緩開口解釋:“因為師父昏睡微醒一直低喃著‘乖狗狗’。”


    喝著水的秦染,唇瓣貼著杯沿唇角微抽。


    看來夢裏她擼狗擼太嗨了......


    “你不要誤會,為師夢中無法分辨現實,沒有把你當狗。”


    解釋了一句後,秦染還沒想好繼續說什麽,就戰術性繼續喝水。


    駱雲逸垂眸低睨著秦染,唇角的弧度逐漸上揚,彎著雙眸緩緩俯身對著秦染邪魅一笑。


    “隻要你喜歡,我願意做染染你的狗,最忠誠的狗。”駱雲逸加重語氣強調了最後一句。


    “噗!”


    秦染一口水直接噴了出去,正好噴在俯身在她麵前的駱雲逸臉上。


    居然叫她染染???


    還說做狗,駱雲逸有大病吧!不過他本就不正常!


    駱雲逸臉上濕漉漉的,但臉上的笑容非但沒有消失,還肆意在擴張。


    慢條斯理地擦掉臉上的水漬,駱雲逸雙眸含笑凝視著秦染輕啟唇瓣,“做狗沒什麽不好的,至少還能跟豬比一比。”


    秦染太陽穴突跳了幾下。


    駱雲逸不正常後就怪裏怪氣的,這她也知道,沒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駱雲逸,被魔氣‘熏陶’了一下變成這副樣子,就可以目無尊長了?”秦染壓低嗓音釋放威壓。


    駱雲逸明顯也感受到了無形威嚴,隻是笑容凝滯了沒多久,再次綻放了邪魅鬼氣的笑容。


    “我不是他,便不是你的弟子。”


    “他?”秦染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


    “他膽小怯弱,總是畏首畏尾,我瞧不起他。”


    秦染看著一臉不屑的駱雲逸好一會兒後,終於是唇角抽搐地明白了過來了。


    駱雲逸不是被黑化了。


    而是裂了。


    駱雲逸還是人格分裂了。


    書中駱雲逸就是多重人格,裂出了五個人格,以至於他一人戲特別多,以至於女主忌憚他也嫌棄他的人格不定。


    “你,裂成幾個你了?”秦染試探地開口問。


    駱雲逸看著秦染笑意漸深,“不愧是他的師尊,染染你真的聰慧過人。”


    秦染:“!!!”


    有種想要把駱雲逸丟出的衝動怎麽辦?


    不像以往總是可憐兮兮的樣子,也沒有以往對師尊的恭敬不說,還這麽叫她名字,她聽得頭皮發麻了。


    抬眸注視著駱雲逸,隨著眼神下沉,秦染握緊了手中的杯子,杯子瞬間捏成了粉碎。


    “你就算再否認你是駱雲逸,你就是駱雲逸,至少你的身體是,你要是敢再大逆不道喊為師的名諱,那就是找死。”


    秦染沉著眸子,冷著嗓音發出了嚴肅警告,“殺你,易如反掌。”


    駱雲逸聞言往後退了一步。


    身旁的陰影離開,秦染暗鬆了一口氣,駱雲逸總算還是有點怕她的。


    “我的修為不如你,你想殺我也易如反掌。”


    駱雲逸說著掀開衣擺,屈膝跪下。


    抬起頭。


    駱雲逸目光灼灼又堅定地望著秦染道:“這條命是你的,你要取,我不會有任何反抗,會心甘情願地赴死。”


    秦染太陽穴突跳得厲害,也開始頭疼,就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別以為我真不會。”


    “你不會。”駱雲逸不帶一點猶豫地接話。


    秦染眯起雙眸,惱火地凝視駱雲逸:“你哪來的自信?”


    最近在修真界她也算混得風生水起,還沒有這麽被動過,瞬間有種家長碰到孩子叛逆期要死要活時的無力感。


    “如果是他原來那個師尊,我早已死無葬身之地,可你不是。”


    秦染雙眸微微睜大,被駱雲逸的話給驚訝,“你......知道什麽了?”


    駱雲逸雙唇上揚輕笑著,笑得邪魅又自負,卻隻是笑著不回答。


    秦染繃緊了唇瓣怒視著駱雲逸。


    習慣了駱雲逸低眉順眼討好地喊“師父”,現在不怕死挑釁的態度,讓她有了拿鞭子抽人的衝動。


    駱雲逸竟然已經察覺到了......


    突然知道這個事,多少有點讓她措手不及。


    如果駱雲逸已經察覺,這個事也不必藏著掖著,敞開說之後她是不是就可以卸下“師尊”的重任,提前退休了?哦不!提前結束任務!


    這麽一想,秦染暗暗竊喜,沒想到“解放”來的這麽快!


    壓抑住心中的興奮激動。


    緩緩下床,站起身。


    秦染閑庭信步的走到駱雲逸麵前,居高低睨著他輕啟雙唇語氣平緩地宣布:“你既然已經洞悉,也不認我為師父,那麽,往後就各自修煉互不幹涉。”


    駱雲逸望著秦染,臉色越來越差,眉心越蹙越緊。


    然後......


    在秦染注視下,駱雲逸突然身體一歪,暈了過去。


    秦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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