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雲逸突然就暈死了過去,也就沒有了回應和後續。


    暈的這麽湊巧,不懷疑是故意的都不行。


    不過,駱雲逸當時也是跟蒼淩拚了命,也受了重傷,萬一駱雲逸真有事,她不管不顧也說不過去。


    彎腰蹲身。


    秦染仔細查看駱雲逸的情況,手指按在駱雲逸的手腕上。


    駱雲逸的脈搏強勁有力。


    身體倍兒棒?


    駱雲逸這時朦朧迷茫地睜開眼,當看到麵前的秦染時倏然雙眸睜大,受到驚嚇般規規矩矩起身跪端正。


    秦染則站直了身子,居高低睨,不怒而威地開口:“駱雲逸,別以為裝暈就可以了。”


    “師......師父......”


    駱雲逸聲音微顫結巴地喊了一聲,恐慌不安地仰頭委屈巴巴地望著秦染焦灼的解釋:“弟子絕不敢對師父不敬,是‘他’目無尊長,弟子想要阻止卻像是被辦不到......”


    “弟子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就是借弟子十萬個膽子也不敢......不敢說那樣不恭敬的話。”


    “師父,您別生氣......別把弟子逐出師門好不好?”


    駱雲逸急得眼尾發紅,本就大而黑亮的眸子帶著乞求時仿佛閃著淚光,看起來就像是隻落魄的小狗求著主人不要丟棄自己。


    看到駱雲逸這樣,秦染總有種他會下一步就被抱著她的腿哭唧唧,就不動聲色地先退了一步。


    “你恢複正常了?”


    駱雲逸快速點頭,想了想又苦著臉搖了搖頭,帶著忐忑小聲開口:“‘他’隻是暫時消失,弟子不知道‘他’何時又會出現......但是師父放心,弟子一定會找到辦法控製‘他’出現的,求師父您別因此趕走弟子,隻要師父不將弟子逐出師門,弟子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秦染沒有讓那個駱雲逸馬上起身,而是打量著他試探地開口問道:“除了‘他’,還有沒有其他個‘他’?”


    “啊?”


    駱雲逸不明所以地呆愣了一下,然後更加緊張了:“還......還有嗎?這個弟子真的不知道......”


    一個就已經讓他心慌意亂、冷汗涔涔,還有其他個自己,那他還連繼續留在蜀道宗的機會都沒有了。


    秦染眯起眼端睨著駱雲逸,看到駱雲逸眼中的惶恐不是作假,心裏暗鬆了一口氣。


    不幸中的萬幸,駱雲逸隻是分裂了一個人格出來,再亂七八糟地分裂出幾個來還不上房揭瓦,落地拆房?


    “你很清楚‘他’做了什麽,應該也清楚我不是......”


    “有些事情弟子是不清楚的!”


    不等秦染把話說完,駱雲逸有些激動地搶了話,“但弟子清楚您是弟子的師尊,弟子也隻有您一個師尊,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弟子還是那句話,願意一輩子侍奉師尊,報答師尊的再造之恩!”


    駱雲逸說著就開始重重磕頭。


    頭磕得地麵“砰砰”響,腦袋好似不是腦袋,像是個鐵錘。


    秦染也知道對於修煉之人來說這並不算什麽,但還是擺了擺手讓駱雲逸起來。


    “行了,砸壞了地磚又得花靈石賠償了。”


    駱雲逸聞言立刻停了下來,不顧滿頭是血,趕緊摸了摸地麵。


    確定地麵沒有裂縫,駱雲逸鬆了一口,抬起頭目光晶亮笑容燦爛地跟秦染說道:“師父,地磚沒碎,不用賠靈石~”


    秦染:“......”


    駱雲逸這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賣慘是駱雲逸的家常便飯,隻是......


    他一臉純真無害卻又滿臉是血的這個樣子,多少有點詭異。


    果然是有反派的潛力的。


    就仿佛駱雲逸身體有個炸彈,搞不好一點就炸了,分分秒秒黑化。


    要反派有病態,要病態夠變態。


    “師父......”駱雲逸見秦染不說話,忐忑不安地又叫了她一聲。


    秦染收回自己的思緒,揉了一下自己眉心:“為師不喜歡見血,你收拾幹淨了再來回話。”


    駱雲逸失落地垮下了唇角,但是乖乖點點頭,臨走前用靈符將地麵清理幹淨才退出了秦染的房間。


    等駱雲逸走後,秦染有心思打量房間的布局。


    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精致典雅的房間,看裝飾是女子的房間。


    突然想到什麽,秦染快速在身上摸了摸。


    藥效已經過了,她低頭就能看到自己的腳,一馬平川,坦蕩蕩。


    但駱雲逸對著她的時候,怎麽麵對她時半點怪異的反應?


    就好像無事發生一般......


    想到駱雲逸一直守在她床邊,想要有可能他看到從“有”到“無”的過程,秦染尷尬地能用腳趾摳出好幾個“強顏歡笑”的表情包來。


    造孽啊......


    沒過多久敲門聲響了起來。


    以為是駱雲逸回來了,秦染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後開口:“你還是別進來了。”


    免得見到駱雲逸就想掐死他,摳出他的眼珠子當彈珠打。


    “是妾身打擾了,妾身晚些再來拜見尊上。”


    聽到屋外女子的聲音,秦染目露驚訝之色,趕忙開口:“等等!”


    為了確定不是幻聽,秦染親自去開了門。


    打開門。


    看到門外站著真的是嫵媚妖嬈的豔鬼穀穀主,秦染並不掩飾臉上的驚喜。


    其他事情好壞不論,對於豔鬼穀穀主身為母親所付出的,她是心生敬意的,也是羨慕的。


    她的師父是師也是父,所以她並不缺父愛,母愛......就太為難師父了,她隻能羨慕別人。


    “當時看到穀主墜落到地獄之炎裏,還以為穀主就那樣香消玉殞了,穀主能夠逢凶化吉真是太好了。”


    秦染欣然開口說著做出了“請”的手勢,“穀主屋裏坐。”


    豔鬼穀穀主微微欠身點頭道謝後,就跟秦染走到了裏麵,並做了簡單的解釋。


    秦染這才知道豔鬼穀穀主和溫清的母親是雙生姐妹,在她們即將掉入到地獄之炎時,溫清的母親決定自己赴死將溫清托付給豔鬼穀穀主後,將她推回了回去,豔鬼穀穀主因此還活著。


    當聽到豔鬼穀穀主說她昏睡了十天,秦染凝起了眉心,“我竟然睡了這麽久?”


    豔鬼穀穀主目露擔憂地點了一下頭。


    “尊上一直昏睡不醒,豔鬼穀上下都十分擔心尊上,日子一天天過去,逸兒就像是得了失心瘋,性情越發的怪異,哎......”


    豔鬼穀穀主說著歎了一口氣。


    她趕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傻兒子神情陰鬱地守在自己師尊身邊,誰也不能靠近,包括她這個親娘,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方圓百裏的鬼都不敢靠近。


    今天終於看到兒子恢複正常,一問才知道他師尊醒了,然後就撒嬌賣可憐地求她來說好話。


    “另一麵的逸兒,尊上也見到了......那小子真的是無法無天,可逸兒也無法自控,要是有冒犯尊上的地方,尊上盡管施以懲戒,妾身絕無二話。”


    豔鬼穀穀主說著拿出了一個儲靈袋,“尊上對妾身,對逸兒,對豔鬼穀,有救命之恩,這些當初妾身從靈寶宗帶走的靈石,希望尊上能夠收下。”


    “這......穀主不必這麽客氣......”


    這種表達謝意的方式,實在!


    秦染在看到儲靈袋時眼瞳亮了一下,捏著大腿才保持了“富貴不能淫”的神情自若。


    豔鬼穀穀主眼底閃過一抹了然地笑意,抓著秦染的手硬塞到了她的手裏。


    秦染推諉。


    豔鬼穀穀主繼續塞。


    幾次推諉下來,秦染被迫收下了實實在在的答謝。


    “逸兒對尊上不敬的事......”豔鬼穀穀主試探地開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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