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到三日後, 倪溪帶著忐忑心情去竹屋時, 見那竹屋門敞開著,從側邊的窗子還可以看到吳用俊秀的麵龐, 他正端坐在書房看書。


    倪溪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聽到倪溪的腳步聲,他抬起那張溫潤如玉的麵龐,嘴角含笑:“你來了?”


    倪溪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教授何時回來的?”


    “原本今夜才能回來, ”


    吳用溫柔的眼眸注視著她:“因想著娘子做的排骨, 便迫不及待清早趕回來了。”


    被他這樣深情的看著,多大的情緒也煙消雲散了, 倪溪輕聲說道:“那奴現在便去做。”


    說罷她就要往廚灶去。


    “稍等, ”吳用溫和的叫住倪溪, “待會我有個兄長要過來, 勞煩你多備些飯菜。”


    倪溪停住腳步,“教授不是……”她與吳用相識這麽久,從未見過吳用有什麽親戚。


    吳用笑著解釋道:“他在縣衙裏做押司,說是兄長,其實是兄弟, 因癡長小生幾歲, 所以便敬為兄長, 待會你見了便知道了。”


    “奴知道了。”


    倪溪一邊往廚灶去一邊尋思著,與吳用關係好的晁蓋她見過了,而在這鄆城縣既能做押司又與吳用稱兄道弟。被吳用敬稱為兄長的人,除了宋江還有誰?


    話說她來這快一年了還沒有見過宋江呢,這個原著中與閻婆惜冤家路窄的宋江。雖然是他殺了閻婆惜,可現在她穿越過來與宋江並沒有任何交集,也不用擔心步原著的後塵,


    就算今天他真的來了,自己以平常心相待罷了,有什麽好擔心的。


    這邊倪溪在廚灶間做飯,沒多久就聽到外邊有人的腳步聲朝竹屋走開,她心想大概是來了,不禁好奇得站在廚灶門口望了一眼。


    隻可惜沒有看到正麵,隻看見一個身量約七尺穿著長衫的身影,從背影看約摸三十歲的模樣。


    吳用熱情的在門前迎接那人,兩人說笑著進屋去了。


    客人既已來,她也得趕緊了。


    做了一道紅燒獅子頭,清炒菘菜,外加兩碗滑嫰入口的蛋羹,又燉了排骨,葷素搭配,光是聞著那香味,她都想吃了。


    整理好後她將飯菜端入正屋,吳用與那人並排而坐,正在交談。


    倪溪這才看清那人的模樣,隻見一雙丹鳳眼,天庭飽滿,下巴留著一攥短須,雖然相貌平凡膚色稍微黑了些,卻給人一種大氣軒昂的感覺。


    她一愣,這人怎麽看起來好像曾見過似的,這不是上次她去縣衙狀告鄭屠時看見的那個書吏嗎?


    “兄長,這位是閻小娘子。”


    正愣神間,吳用溫潤的聲音傳來,又對她說道:“婆惜,這便是我的兄長公明大哥。”


    宋江表字宋公明,原來這人真的是宋江。


    倪溪連忙道了個福,“奴見過……”


    她猶豫了下,實在不知如何稱呼宋江,倒是吳用體貼的提醒道,“喚他宋押司即可。”


    倪溪從善如流的叫了。


    卻說宋江,猛然見到倪溪,也是一愣,他一眼就認出這個貌美的小娘子是他曾見過之人。


    不過他也很快反應過來,拱手道:“小娘子有禮了。”


    這小娘子與吳用兩人關係似乎不似尋常,他卻也未曾聽說吳用娶妻,不禁疑惑。但看吳用含笑站在一旁沒有解釋的意思,也就把疑惑壓在了心裏。


    倪溪把飯菜端上桌後,就自己下去了,男人之間的事,她不願摻和。


    倪溪走後,吳用和宋江兩人邊喝邊聊。


    “兄長近日在忙些什麽?”吳用邊說邊替宋江把酒滿上。


    宋江歎了口氣,“還不是那些公事。”


    “兄弟你不知道,梁中書送與蔡太師的生辰綱,前日在離這不是很遠的鄰縣黃泥崗被一群販棗子的賊人奪了去,如今消息還未傳到東京蔡太師那裏,知縣命我等協助鄰縣官兵一起捉拿那賊人。”


    吳用吃酒的動作頓了頓,驚訝問道:“甚麽人如此大膽,兄長可聽說那賊人的消息?”


    宋江搖了搖頭,“那夥賊人行事縝密,沒有露出痕跡來,根本無從下手。”


    吳用的嘴角微微上揚,不動聲色的說道:“看來又是一樁懸案了。”


    “不論如何,總歸與我等不相幹罷了。”宋江歎道。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押司,就算真的找不出賊人蔡太師大發雷霆,也牽連不到自己的身上來。


    “兄長所言極是。”


    吳用又笑著勸了宋江幾盞酒,兩人談笑風生,好不痛快。


    宋江的酒量不是很好,這麽多酒下肚後,麵色紅潤,手舞足蹈,再看吳用,隻是麵色微醺而已。


    宋江醉了後話匣子也打開了,說話無所顧忌。


    “兄弟,我且問你,你與這閻小娘子是何關係?”


    吳用一想宋江也不是外人,便如實說了。


    他的眼裏閃過一抹溫柔之色,道:“閻小娘子她是小生心上之人,終生的良人。”


    那日倪溪縣衙內的種種宋江都親眼見到過的,包括她與知縣時文彬的首尾,宋江也看出了個大概。


    宋江聽罷眉頭一蹙,“不可。”


    吳用笑容凝滯,“兄長何出此言?”


    宋江便細細的把那件事講與吳用知道,末尾又補充了一句:“那閻娘子相貌輕佻,聽說在東京就是行院裏過來的人,況且還與人不清不楚,此等女人,兄弟你莫不要輕易被她騙了去!”


    吳用越聽表情越沉重,最後收了那笑容,麵無表情。


    他沉聲說道:“我與她認識這麽久,觀她心性質樸,不是兄長你說的這種人。”


    宋江苦口婆心的勸道:“為兄我還能騙了你去,她在縣衙與知縣老爺眉來眼去,我都是親眼所見的。”


    吳用悶悶的沒有說話,他與宋江晁蓋相識四五年,交情深厚,宋江自然沒有騙他的可能,可倪溪,兩人長久的接觸,對於她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吳用也是看在眼裏的。


    隻怕是兩人隻見有什麽誤會。


    “兄長莫要再說了。”


    吳用端起一盞酒敬道,宋江直接喝了。


    兩人一來一往,很快宋江就喝的叮嚀大醉,隨後被宋太公莊上來人接了回去。


    ——————


    倪溪去收拾的時候,桌前已經隻剩下吳用一個人,還有滿桌飯菜與酒。


    “婆惜,你也坐下來陪小生喝幾盞吧。”


    吳用沒有喝醉,而是低聲喚道。


    倪溪麵露遲疑,她來到這個世界除了上次的那杯酒,就不曾喝過酒了。


    見倪溪半天猶豫不決,吳用挑眉,輕笑了聲:“怕什麽,莫非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這個激將法倒是管用。


    沒人的時候,倪溪在吳用麵前大多是放肆的。


    “誰怕你了?”倪溪眼一斜,直接坐下。


    她接過吳用替她斟好的酒,一飲而盡,下巴微微揚起。


    “怎麽樣?”


    吳用一笑,也不說話,自飲一杯後,再次給倪溪滿上。


    倪溪再次飲完,這盞酒下肚後,酒意慢慢上頭,麵頰暈紅。


    “可是醉了?”吳用在旁邊輕輕問道。


    “怎麽可能。”


    倪溪瞪著眼,她記得閻婆惜的酒量是很好的。


    她的聲音清脆,“再來!”


    吳用帶著淺淺笑意又給倪溪斟了一杯。


    三盞酒下肚,這下倪溪是麵色緋紅,從臉頰紅到頸子裏,杏眸因為酒意水汪汪的一片,眼神濛濛,透著股勾人的勁兒。


    吳用心神一蕩,柔聲道:“這回醉了?”


    “奴沒有醉。”


    倪溪努力撐起身子來,看向麵前的景象,突然嚷嚷道:“教授,你這竹屋怎的搖搖晃晃起來?”


    她又去看吳用,皺眉道:“怎麽教授也變成兩個了?”


    吳用對上她已經迷離的眼神,微微一笑:“你醉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


    “好像是哦。”倪溪隻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天旋地轉。


    “奴想睡了。”她趴在桌子上喃喃道。


    吳用突然湊近她,放溫了聲音,以一種低低的,帶著誘惑的語氣輕喃:“婆惜。”


    嗯?


    倪溪傻傻的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俊臉不明所以。


    “先別睡,小生先問你幾個問題好嗎?”


    倪溪已經醉了,她的眼神天真無邪,杏眸半睜半眯,說話時有溫熱的酒氣從那紅潤的櫻唇間吐出來。


    “你問吧,”她嬌聲道。


    吳用那明澈高遠的眸子.瞬時幽深了,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幾下。


    “你喜歡小生嗎?”


    倪溪的聲音軟軟的透著幾分沙啞,她毫不猶豫的說道:“當然喜歡了!”


    說完她還小雞啄米般的連連點頭。又加了句:“甚是喜歡,喜歡的不得了!”


    這幅模樣逗得吳用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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