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吳用嘴角的笑容又加深了些,“小生再問你一個問題。”


    “你與那時文彬是怎麽回事?”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眸沉沉,緊緊盯著倪溪。


    倪溪隻覺得腦袋渾渾噩噩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她下意識道:“奴與他是東京舊識,當初他不辭而別,再無音訊。之後在縣衙遇見了他。”


    吳用繼續聲音清冽的問道:“那他有沒有與你說些什麽?”


    倪溪歪著頭想了想,軟聲說道:“他說心裏還念著奴,想要和奴再續前緣……”


    “他想要和你再續前緣?”


    吳用突然拔高了聲音。


    迷迷糊糊的倪溪不由的被這高音驚的一怔,不懂為什麽吳用此刻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她睜著懵懂的眼,“教授,你的表情甚是可怕。”


    吳用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維持著冷靜,沉聲問道:“那你呢?是怎麽回答他的?”


    倪溪的神情恍惚了下,誠實的說道:“奴對他說,不求榮華富貴,但求白首同心。”


    感覺腦袋越來越沉重了,越來越重的倦意襲來,倪溪不耐煩的嘟囔道:“你莫再問了,奴要睡了……”


    吳用的神色瞬間鬆了下來,他低低的笑了一聲,笑聲低啞清潤。


    “好好好,你睡吧。”


    聽到這想要的回答,倪溪再也忍不住濃重的困意,沉沉睡了下去……


    第25章 有女名婆惜。


    就這樣又過去了幾日, 一切風平浪靜。


    這日,又是一個酷熱的天氣,炎天暑月,外麵太陽火辣辣的照射著, 讓人睜不開眼睛。


    而室內, 一片清幽。


    倪溪坐在屋內,穿著一件單薄的夏衫, 做著針線活。


    那邊,吳用正在書房內看書,桌上還放著一杯特製的西瓜汁。


    如今天氣越來越炎熱,在這個沒有空調風扇的古代, 唯有一把蒲扇, 實在太難過了點,好在倪溪來了這麽久, 已經慢慢適應了。


    她昨日從市集上買了一個大西瓜, 取裏麵的瓜瓤搗碎成汁, 用木桶吊入井中冷鎮一夜後拿出來的。


    這樣的西瓜汁冰爽可口, 最是解暑了。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一屋的寧靜。


    “教授在嗎?”來人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神情慌慌張張。


    倪溪定睛看去,發現還是熟人,這不正是上次送吳用回來的晁蓋家的那個莊客嘛。


    她忙放下手中針線, 迎了上去, “教授在書房, 不知大哥找他有何事?”


    “來不及了!”


    那大漢隨口丟這句話後就直奔書房。


    書房裏很快響起吳用與那漢子說話的聲音,但聲音不大,又隔著個屋子,倪溪聽不太清,隻隱約聽到幾個“泄露”“被抓”之類的字眼。


    她的心不由得一沉。


    沒一會兒,那漢子就匆匆走了,吳用很快也從裏麵走出來。


    麵對倪溪,他的眼裏閃過一絲複雜,很快又重新揚起笑容。


    “婆惜,”他的聲音還是那麽的溫柔。


    “小生有一長輩突染疾病,如今病入膏肓我需要回去侍疾。”


    說話的時候,吳用的眉微微蹙著,似乎真的是在擔憂那所謂的長輩病情。


    當她是傻得嗎?


    第一次用這個借口,第二次還是這個借口。


    倪溪隻覺得渾身冰涼,她冷笑了一聲,直直盯著他,“奴怎麽從來不知道教授的親戚居然有這麽多啊。”


    “不知道教授這次是去多久呢?十天?半個月?一年?”


    “或者永遠不回來了?”


    她邊說邊笑,笑靨如花,可眼裏分明有淚光閃閃。


    “婆惜……”吳用長歎一聲。


    他苦笑道:“有些事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怕連累了你!”


    倪溪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冷冷的扯了下嘴角,“怕連累了我?你做下那些事的時候可有想過我沒有?”


    “你知道?”吳用訝異道。


    倪溪痛苦的閉上了雙眼,“智取生辰綱,我怎麽會不知道……”


    吳用沒有問她為什麽會知道,或許他早就看出了倪溪的異樣。


    他隻是靜靜的看著倪溪,眼中露出了愧疚之色。


    良久後。


    “對不起……”他輕聲道。


    他此刻突然後悔當初為什麽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去奪那生辰綱,更後悔的是讓麵前這個女人傷了心。


    倪溪早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她忍著發酸的鼻子道,“你快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等官兵來了,就真的走不掉了。


    吳用沉默了半晌,道:“你先走吧,不能連累了你。”


    倪溪任淚水嘩啦啦的流下,她沒有去回應吳用的話,徑直去了臥室把吳用的行李收拾好。


    臨走前,她最後看了一眼吳用,“保重!”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身後,傳來吳用低沉的聲音,隻聽他說道:“等我,我會來找你的!”


    倪溪擦了把眼淚,沒有回頭。


    …………


    因白勝被捉,供出了其他幾人的身份下落,倪溪走後,吳用很快帶著行李去了晁蓋莊子上匯合。


    恰巧碰到知縣令朱仝雷橫兩人帶著士兵來捉晁蓋公孫勝等人,索性朱仝念著晁蓋得人情,偷偷放了他們離開。


    三人連夜趕到石碣村,與阮氏三兄弟相見,眾人商議著投靠梁山泊,說走便走。


    經過朱貴的引薦後,次日眾人上了梁山,王倫帶著一眾頭領親自相迎。然而聽說了眾人殺了許多官兵巡檢後,王倫的臉色變了,隻管招待吃喝,卻絕口不提收留眾人的事。


    吳用心思細膩,自然看了出來,不過同時也發現了那位梁山第四位頭領林衝麵色不忿,對王倫多有微言,不禁心生一計。


    回去後他與晁蓋等人說了,果然夜晚林衝前來相見,訴說了王倫為人的心術不定,心胸狹窄。


    吳用稍微拿言語一激,林衝便說此事包在他身上。


    中午,王倫再次派人催請眾人赴宴,吳用示意眾人拿著細小不易發覺的兵器藏在身上,隨後個個端正了姿態前去赴宴。


    宴席上,隻管飲酒,王倫隻口不提聚義的事,林衝在一旁緊張的看著。


    等到吃完酒,卻見王倫喚人拿來一個裝著五錠大銀的盤子,起身對眾人道:“感謝各位英雄豪傑到此,奈何鄙山糧少房稀,猶如一窪之水,容不下各位豪傑真龍,略備些薄禮,還請另尋高就!”


    這話是十足的趕客之意了,晁蓋正要說話,旁邊的吳用輕輕拉了下他的衣角,微微搖頭。


    晁蓋立刻懂了,沒有出聲。


    隻見這時一聲大喝傳來,“之前我來的時候你也推說糧少房稀,現在你又這麽說,是何道理!”


    那邊林衝坐在交椅上怒目直視王倫,兩眼瞪得圓圓的。


    王倫微不可查的瑟縮了下,又很快穩住了身子喝罵:“你這廝又喝醉了胡言亂語。”


    林衝絲毫不懼,隻拿眼瞪著王倫。


    梁山的兩位頭領吵架,氣氛瞬間緊繃了起來,靜靜的沒有人好說話。


    眼見氣氛越來越尷尬,吳用卻表情淡定自若,隻見他走上前幾步,拱手道:“頭領還請息怒,都是我等的不是,壞了你們兄弟間的情分,今日頭領雖然沒有收留我等,卻以禮相待又送了盤纏,已經是大恩大德了。”


    林衝聽的一清二楚,他冷笑了一聲,“你們不知道,他這是笑裏藏刀,言清行濁的人哩!”


    王倫怒罵道:“你這畜生,沒有個上下。”


    林衝大怒,也不甘示弱的罵了回去。


    吳用見狀歎了口氣,揚聲道:“如今都是我等的錯,罷了我們這就離去。”


    說罷他帶著晁蓋起身做出要走的樣子,林衝正要阻攔,又聽到王倫那句“等飯吃完再走吧。”的言語。


    他不禁怒火中燒,一腳把桌子踢開,從衣服裏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來。


    王倫嚇得要走,晁蓋連忙攔住高聲叫道:“莫要廝殺!”


    那邊吳用一把扯住林衝,勸道:“頭領還是莫要冒犯的好,別為了我們幾人壞了情分。”


    同時,吳用偷偷給身後的幾人使了眼色,阮氏三兄弟連忙去拖住其他的三位頭領杜遷宋萬朱貴,讓他們無法去幫。


    林衝本來隻打算嚇唬一下王倫,沒想到眼前的情況到激發了他的凶性,一下子拿住了王倫。


    心腹都不在身邊,王倫被林衝從心窩捅了一刀,瞬間死在了地上。


    頭領已死,眼看大勢已去,其餘三人依依歸順了晁蓋。


    自此,眾人才算是真正在梁山落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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