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帶著些試探的意味輕輕靠近,直到站到床邊,薄薄的被窩下,就是她溫軟的身體。


    稍一彎身,就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一瞬間蓋過煙味,讓他貪婪的想要更多。


    林俏清淺的呼吸也近在咫尺。


    鄭朗宴的手情不自禁地撐在她的腦袋一側。


    眼睛適應了有些昏暗的光,能夠準確捕捉到她瘦削小巧的臉龐。


    林俏睡著的樣子格外靜謐。雙目微合,小巧的唇微張,胸前輕輕起伏著。


    他的目光中的貪婪一下子全部泄露。


    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貼近。


    這些年他想念她的觸覺她的一切想念到發瘋。


    快要貼到的瞬間,血液都近乎要沸騰。


    鄭朗宴閉上眼,沉著呼吸,隻覺得自己激動到血管幾乎要爆裂。


    身下的紅唇吐出一點清淺的氣息,跟著,林俏低低嚶嚀一聲,身體微微動了動。


    鄭朗宴的身體一僵,猛地站直。


    睜開眼睛的刹那,視線對上林俏在黑暗中逐漸清明起來的視線。


    她淺淡溫柔的看著他,像是洞穿了他剛剛內心全部隱秘而貪婪的想法。


    鄭朗宴一瞬間像是偷食主人珍饈被發現的大狗,手足無措地僵直著。


    下一秒,他猛地轉身,似乎準備先要逃離。


    “鄭朗宴。”


    身後卻傳來林俏軟軟的嗓音,帶著剛剛睡醒獨有的迷糊。


    鄭朗宴一瞬間猶如被盯在原地一樣,再挪不動一步。


    林俏緩緩撐著坐了起來,嗓音依舊軟著,“幫我倒杯水吧。我渴了。”


    鄭朗宴站在原地三秒,才反應過來她話裏的信息。


    不是趕他走,不是質問,而是好像他從沒有離開過一樣,忽然交代他做一件親昵小事。


    穿著筆挺西裝的腳步幾乎有些踉蹌,鄭朗宴連著應了兩聲,忙亂的去找水杯,又繞到辦公室,才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再進來,林俏開了床頭一盞小燈,暈黃的光照得她臉龐格外溫柔。


    鄭朗宴把水杯遞過去,林俏居然就著他的的手喝了兩口,爾後乖乖地坐著。


    鄭朗宴轉身往床旁小桌放水杯的手都在顫抖。


    他腦子有些僵住,甚至在想,林俏是不是還沒有睡醒,所以才舍得這樣溫柔對他。


    剛要再轉過身來,身後卻輕輕環過一雙纖細的手臂,一直向前,隔著西裝環過他的腰身,然後雙手輕輕扣在身前。


    鄭朗宴背脊一僵,這下是徹底傻住了。


    林俏的臉頰輕輕貼上他西裝光滑的麵料,閉上眼,似乎是因為剛睡醒嗓音像以前一樣軟軟的。


    “雲雲之前打電話說,扇子傷到了手,傷得不重,不過要休息一陣。他在醫院外科實習。”


    鄭朗宴愣怔著,不知道接什麽:“……哦。”


    “我剛剛胃有些不舒服,就想躺一下,不小心睡著了。”


    柔軟的聲音隔著胸腔震顫而過,鄭朗宴的心也跟著震顫。


    “嗯。還難受嗎?”


    柔軟的臉頰隔著衣料輕輕摩擦,林俏搖頭,聲音小了一些:“我等了你很久。”


    鄭朗宴任由她這樣抱著。


    腦子裏開始反反複複想,她是在說她剛剛等了他很久,還是說她這些年在等他。


    思維亂糟糟的,心髒卻輕微絞痛,鄭朗宴隻能低沉著開口:“對不起。”


    林俏深吸了一口氣,問他:“你抽煙了?”


    肯定的語氣。沒等鄭朗宴回答,她輕輕歎了一聲,忽然問道:“鄭朗宴,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第五十四章


    鄭朗宴愣了一下,忽然抬手去捉林俏握在他身前的手。


    柔弱無骨, 皮膚細嫩, 帶著涼意。


    真實的她。


    鄭朗宴下意識地收緊手。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下,目光盯著林俏纖細的手臂, 悶著聲音開了口:“不好。”


    纏在身上的手臂輕輕動了下, 他拉著她摟得更緊, 扯著唇角苦笑:“很不好。”


    “剛去的時候,我什麽也不會,感覺那地方一分鍾都待不下去, 時刻都想離開。尤其想你。”


    “後來接觸了煙酒,想你的時候, 得用更大的癮和一時的滿足控製住自己。過後整個人會更加空虛,這倒也沒什麽。”


    鄭朗宴的聲音低沉撩人, 在喉頭滾動著逸出, 帶著淡淡沙啞。


    “可是怎麽辦,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什麽也控製不住轉移不了。我開始迷戀酒精,煙癮也很大, 還因為酗酒進急診洗過胃。”


    林俏被他握著的手微微顫了顫, 她幾乎有些不忍聽下去,皺著眉喊他:“鄭朗宴。”


    “俏俏。”鄭朗宴打斷她的話, 終於喊了出來,所有的情緒再也藏不住。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 也知道我或許沒資格。可我這些年每天都在想, 我要撐到回來, 我想你,想要見你,想得要發瘋。我想像以前一樣抱抱你,聽聽你的聲音,哪怕你怪我,我也奢望能聽到一句,你也想我。”


    話音落下,他口腔裏的煙草氣息隨著呼吸流入肺裏,微苦,鄭朗宴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下一秒,腰間本來掙紮著要離開的手忽然停住,然後輕輕收緊。


    林俏呼吸淺淺,臉再度貼上他的背。


    “鄭朗宴,我很想你。”


    像是隔卻山海和三年的時光,所有的餘音終究回落,沉澱進心底裏說不出的想念。


    林俏聲音軟軟的,像是能包容一切的清泉:“他們都說你這樣沒有消息的離開,就是結束了的意思。可我們明明沒有分手,憑什麽就是結束了?我們也隻是距離隔得遠了而已。”


    鄭朗宴想了一下這三年,總有人時不時在林俏耳邊說著打擊她的話,不敢再往下細想,她究竟是怎麽撐下來的。


    林俏吸了吸鼻子,跪坐起來,手下像是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樣抱得更緊。


    “可是你這些年消息實在少,我真的怕了。”


    “我總擔心,你在外麵是不是過得不好,所以不敢跟我講。也會狹隘的想,是不是外麵太好了,漂亮的熱情的女孩子太多,不像我這樣冷淡,所以你嫌我煩了,已經把我忘了。”


    鄭朗宴擰著眉,冷著臉,抓著她的手立刻否認:“怎麽可能?俏俏,我隻喜歡你一個。”


    在美國那邊的學校,確實有不少女孩子看到他漂亮的長相和沉默冷酷的氣質,一個勁兒往上貼,還有些是聽說了他是校董事的兒子而刻意接近他,做派大膽而豪放。


    剛開始沒多久,鄭朗宴獨自在圖書館學語言,旁邊忽然坐過來個金發碧眼的熱辣小妞。


    流利的英語搭訕幾句,鄭朗宴盯著詞典像是沒聽到,完全不理。


    女孩兒失了耐心,竟然直接用光裸的小腿貼著鄭朗宴穿著單褲的腿蹭上來,暗示性極強。


    鄭朗宴嫌惡地皺著眉,立刻起身,冷著臉收了書本,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她們都不是林俏。


    她們怎麽能比得上林俏。


    “可你怎麽總不回消息啊。話也很少很少。”林俏聲音軟下去,帶著鼻音,像是撒嬌,凝著委屈。“我跟別人講我有男朋友,都沒有人相信。我明明有你。”


    卻這樣若即若離。


    鄭父派在他身邊的人太多,和國內的通信也時時活在監視之下。


    他不在林俏身邊保護著,別人他都不放心,不敢真的把她暴露在鄭父眼下,成了他的眼中釘。


    他隻有一個林俏,比命都重要,萬萬輸不起。


    個中原因無從解釋,鄭朗宴拉著她的手臂鬆開,轉身,隔著暈黃的光看到林俏眼中瑩瑩的光,喉結上下滾動一下,沉聲道歉:“對不起,俏俏。”


    “都怪我,你怎麽生氣都沒關係,生多久都可以,打我罵我都行。”鄭朗宴拉著林俏的手臂再度環上自己的腰,他則俯下身去,抱著她單薄的身體,像是抱著自己的全世界,聲音裏鬱著化不開的思念和委屈,還有後知後覺的滿足和憐惜,“可你別不理我。不要冷著我,好不好。”


    鄭朗宴說話間,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脖頸間,林俏隻覺得心都跟著軟了下來。


    她搭在他腰間的手收緊,任由他將她緊緊抱著。


    隔了會兒,林俏忽然偏頭,在他下顎處輕輕啄了一下。


    “好。”


    她剛準備繼續埋首回去,下巴卻忽然被鄭朗宴修長的指尖強硬的捏住。


    他俯下身來,準確地找到她微張的唇,有些急切地偏頭貼了上去。


    溫熱柔軟的觸感,帶著淡淡濕意。


    鄭朗宴有些難得失控,吻得急切。像是一旦攫取她清甜的氣息,就猛地陷了進去。


    他的手後移,扶著林俏的後腦勺,不讓她有半分逃離。


    林俏跪坐著,被他緊緊摟著,呼吸一下就被撩撥著打亂。


    鄭朗宴的姿勢有些霸道,她隻能仰頭承受,因為找不到受力點,意識迷糊間,隻能抓緊他身側的衣服。入手的觸感全是隔著衣服的,男人緊實硬挺的肌肉。


    口齒間是林俏的氣息夾雜著煙草微苦的氣味。


    林俏隻覺得自己身體不受控製的軟下去,全部依附於鄭朗宴。


    臉頰也不受控製發燙起來,和著心髒的劇烈跳動,貼上他的胸腔。


    是更加熾熱的溫度和更加猛烈的頻率。


    她顫了顫,呼吸急促間,嘴唇微張,隻覺得鄭朗宴的手順著滑向她的脖頸,觸到那根纖細的鏈子,他的情緒像是被猛地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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