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陽差,很多的時候也是為了避免這種鬼怪害人的事情發生,讓陰間有陰間的秩序。可是,老貓卻依然堅持道:“管不了管不了,愛咋咋地,跟我無關。”


    “我帶你去北京!”我說。


    “不用你,我找誰帶我去不是帶?何況身為一隻毛色錚亮的花貓,又怎麽會有人看到了不稀罕我?得了,既然你也是陰陽先生,這事兒你就別管了,該幹嘛幹嘛去,跟著貓爺爺屁股後麵走,我保你平安。”它扭著屁股緩緩的向前,模特的步伐甚至還有著幾分妖異的感覺。


    街道上已經聚集了至少上百人的規模,人數也在越來越多,至於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怨鬼動手,估計他們也應該是時機未到的緣故,不過,我不相信村子裏的所有人都要遭受報應,假如百鬼襲村,就算是好人絕對是難以幸免。


    “貓大仙,新生兒也要遭受報應麽?”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說:“父債子償,必然是要招報應的。”


    “那樣不是太不公平了麽?有的人還沒有出生,就要祖祖輩輩的事情去買單,甚至還要丟掉生命。”


    “那沒辦法,老天爺規定的,你有能耐問老天啊,問我幹什麽?”


    昂起頭灑脫的姿態,完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周遭隨著陰氣越聚越多,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生滅村的慘案,我真的是一時著急,就當所有的小鬼紛紛給我們讓出一條通道的時刻,上前一把抓住了花貓的尾巴,它則立刻炸了毛。


    “臥草!你特麽掐我尾巴。”


    “大仙,幫個忙,去北京我請你驢肉火燒。”我又說。


    “你鬆開!”


    “再吃北京烤鴨!”


    “你特麽快點鬆開!”


    “還有糖葫蘆、糖人、糖餅、吃完了再請你聽相聲!”


    “你鬆開行不行?咱們鬆開說。”大花貓語氣有些抖,尤其炸起了毛發的模樣,很意外,依它那麽傲嬌的態度,如今卻隻見哆嗦,未見撲咬,由此也讓我產生了一種預感,尾巴是大貓的弱點!


    “陰間有陰間的規矩,如果說是因果報應,裏應下地獄找陰曹地府,是非公道完全是由閻羅王說的算,如果厲鬼肆意報複凡間,隻會讓凶氣更甚,殃及到無辜的人,貓大仙,您年紀肯定比我大,懂得比我多,這事兒,你說該怎麽辦!”話到此處,我故意用了用力。


    “呦,呦呦,輕點,輕點行不行!咱們輕點!”


    “行不行啊,貓大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老人家可是修行者。”仍舊用力的捏它。


    “我次奧你大爺,管!我管還不行麽,該死的人類放開!”它幾乎是吼出來的。


    趕忙問他怎麽管?貓大仙說,它天生就會控鬼,能夠把這些小鬼引走,比如引到了火車那個山洞,借助火車穿梭而過時,打開陰間通道,再把小鬼給送到陰曹地府。


    我也有點意外,鬼窟裏的皆為橫死,慘死,冤死,仇怨不報,是無法投胎的才對。


    貓大仙埋怨我外行,既然到了陰曹地府,那就是陰差的事兒,如果怨鬼再跑出來害人,和咱們沒關係,說明陰差失職,所以,這就是道德的綁架,可以把它的做法比作將病重的孩子丟到醫院門前,你救了那說明你醫院救死扶傷,要是不救,那就是醫院沒人性。


    它的表現以至於讓我一度認為,這是一隻很懂得套路的貓!


    我問他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他說:“那還能怎麽辦,引唄。”


    主要是我又要麵臨鬆手的問題,萬一我這邊剛鬆開,它一躍逃了可怎麽辦?四條腿的貓跑的速度可不是我能追上的,猶猶豫豫的時候,那大花貓也不動了,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故意的,毛茸茸的臉竟然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沒錯,擺在眼前的的確是一個難題,算了,任何事情不論如何也不能去強求,如果大花貓不去管,那也算是村裏人的命該如此,而我已經做到了我所有能做的事情,自然也就沒什麽好遺憾的了。


    罷了罷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緩緩的鬆開了手掌,大貓瞬間恢複了活動,我望著它,已經將所有的選擇權交到了它的手上,如果它跑,我無能為力,結果,對視了半晌,那大貓又說:“驢肉火燒算不算數?”


    我心裏大喜:“算數算數!”


    “外帶兩隻烤鴨,還要一條魚,有沒有問題?”


    “二鍋頭我都給你備至上!”我興奮道。


    “那就妥了,這事兒交給我,衣食住行你全包!”


    我連連答應,直到它滿意的轉過身子,大貓發出了一陣刺兒的貓叫聲,乍一聽就好似春天老貓叫秧子,尤其它的眼睛又緩緩的變成幽藍色,渾身上下雙色的條紋開始變得清晰,隱隱約約中額頭顯現出了一個清晰的‘王’字,萬萬沒想到它搖身一變,貓竟然成了老虎!


    大貓緩緩的移動,在百鬼麵前表現出猶如至高無上王者的氣質,時不時發出尖銳的叫聲嚇得那些怨鬼蜷縮著身子顯得非常的害怕。


    三聲貓叫居然驅散了陰霧,隨著月光清晰浮現,它所投出的影子讓花貓看起來顯得無比的高大,接著,它走在最前麵,時而會用叫聲來駕馭著那些怨鬼,其中有幾個可能是惦記著想跑,誰知那大貓格外的靈敏,三兩步就追了上去,一爪子拍滅了一個,張口就咬,之後貓嘴裏不斷的咀嚼,像是把那小鬼給活活吃了似的。


    經過這麽一鬧,再也沒有小鬼敢去亂跑,一各個老老實實的跟在它的身後,我們一路前行,沒多久就到了火車隧道,大貓指揮著所有的小鬼站在鐵路旁,靜靜等候的過程中,小鬼顯得坐立不安。


    我對那些怨鬼大聲說道:“陰間自有公道,你們到了陰曹地府,有何冤屈都可與判官閻羅明說,照世鏡下顯露凡塵,該你們的仇少不了,該你們的罪同樣也是逃不掉,早日了結陰債,以求早日化為人身!”


    第四百三十章 傲嬌的貓


    不一會兒,火車陣陣的笛聲傳來,大貓仰頭伸展,麵朝月光,隨著陣陣鬼嚎叫與列車的笛聲同步而響的一刹那,那些小鬼卻好似不受控製般一一跳進了鐵道,隨著火車在軌道穿行而過,許許多多的怨鬼從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當那些鬼剛走,身後追過來是一個人,文秀跌跌撞撞的大喊:“該死的,我是讓怨鬼複仇,你為什麽阻止我!你這個偽善的人渣,為什麽!”


    懸著的心也總算落在地上嗎,麵對文秀的質問,我長呼了口氣說:“事實我並沒有阻止你,隻是讓因果報應以一種正確的方式進行著,陰陽先生本就應該扶正陰陽之事,如果讓怨鬼奪村,最終這裏將會成為絕地,頻頻害死路人,我很慶幸自己留下來,幫助解決了這次麻煩。不過,文秀,我相信閻羅王一定會給你公道的!”


    文秀癱軟的坐在地上,她的雙眸已經變得與普通人不太一樣,或者,我覺得她倒是與大花貓很像。


    “他們該死!為什麽不讓我報仇,為什麽!”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其實,按照楊振海所說,但凡參與過當年殺害他全家的人,都已經死的死的殘的殘,以因果報應來看,文秀的仇事實上已經報了,隻是她仍然不死心,想要將這個讓她感受過痛苦的村子徹底滅絕,讓所有人為當年的慘案付出代價。


    身側撓著耳朵的老貓突然開口道:“你臉上那是毒癬吧?”


    “你,你?”文秀指著半天說不出話。


    “我什麽我,你怨氣太重,這樣不好,報仇雖然無罪,可你濫殺則是罪孽,如今身上又背有數十道陰債,來,我幫你個忙。”大花貓幾步跳過去,文秀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動彈不得,接著,大花貓張開嘴舔了舔它的臉蛋,眼看那猙獰猶如被啃過的臉上疤痕緩緩的脫落,使她重新恢複了年紀不到三十歲,且皮膚白皙容貌姣好的婦人。


    她的手輕輕的撫摸臉頰,沒錯,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女人會不愛惜自己的容顏,尤其,麵前這隻懂得套路的大貓又說:“毒癬是貓妖留下的印記,能夠操縱你的靈魂,我是仙貓,與它不是一家的。”


    “我的仇怎麽辦!”她又說。


    “啥仇啊?這和我又沒什麽關係,現在路給你了,自己怎麽選是自己的事情,報仇雖然好,可有時候也得看看現在的人生啊,你還年輕,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都當爺爺了。”


    文秀說她能夠活下來就是為了報仇,現在鬼窟裏幽魂被貓大仙兒給送到了地府,但是她說自己一定還會用別的辦法去報仇。


    貓大仙扭過身對我說:“我隻能做這麽多,她執意要報仇,我又不能殺了她,走吧?咱們什麽時候上路。”


    天已破曉,是時候該走了,幫助牤牛村度過了一次劫數,就像是貓大仙所說的那樣,我們又不能殺了她,她要做什麽事兒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三聲雞叫到天明,陽氣複蘇,沒有了三煞位,沒有了鬼窟,那些離家的牲畜紛紛回到了家眷,昨夜的死寂沉沉以及百鬼襲村的事情就好似發生在夢中一般,炊煙嫋嫋升起,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來,牤牛村卻顯得非常祥和。


    文秀看著那空洞洞的隧道微微抽泣,沒錯,有的人能夠活下來的確是靠著某種堅持,當生命中沒有了愛,或許仇恨才是能讓她生存到今天的動力。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去勸她放下仇恨,搖頭歎息,如果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也有可能會如同她那般堅持到今天吧。


    隨著太陽緩緩的升起,東邊竟然跑來了一個人!


    “媳婦啊,媳婦!”


    而聲音居然聽起來非常非常的熟悉,陽光有些刺眼,我抬頭觀望,眼睛被晃的有些睜不開,然而隨著距離的接近,徹底讓我傻了眼,來的人不是李大鳥麽!


    可他明明已經死了才對!


    愣在當場,對所發生的事情有些不明所以,隻見李大鳥以飛一般的速度衝到了鐵道邊上的文秀,一把就給她抱了起來,張著嘴上去是一頓親,邊親邊喊:“媳婦你別走啊,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麽。”


    我與大貓相視一眼,卻見另外一頭蹣跚的走過來的正是楊振海!


    當彼此臨近之時,他歎息道:“我一時心軟,沒敢讓七火守心大開,就將這李大鳥的魂兒給關在了木匣子裏,沒想到,他的生命力會如此頑強,隔了十幾天竟然還沒有死!”


    那李大鳥的生命力是我親眼目睹的,連五毒都毒不死,何況長期飲用龍泉水而培養出來的生命力絕非常人能夠比擬的。


    原來,那怨氣是因為地處鬼窟所造成的,對於李大鳥而言,他不過是睡了一覺,所謂死不瞑目則是惦記他老婆!


    文秀被李大鳥的熱情所包裹,楊振海虛弱的坐在地上,他告訴我,其實村裏那棵棗樹他在很早以前就知道,此樹長在了‘龍眼’上,早晚是要成精的。


    如果成精,就一定會有貓仙求果,我在這個時間來到村子,他所說找貓,並非是文秀怕貓,而是因為貓能製鬼的道理,其中事涉天機,隻能以點撥的方法指引我前去,假如成了就是天意,如果不行,同樣也是天意使然。


    楊振海又歎息道:“該報的仇也報了,做我們這行,殺一人減一年壽命,減來減去減成了癌症,看開了也看淡了,隻是希望秀兒以後千萬別活在仇恨的陰影當中。”


    與大貓離開了牤牛村前,李大鳥正圍著文秀團團轉,一雙眼冒著光,恨不得立刻把人帶回家裏麵。


    以麵相來看,文秀命裏並非無子,而李大鳥純火命格也就是文秀這種由貓妖入體的純陰體質能夠接受的住,說白了,他們倆還真是絕配。


    牤牛村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劫難,我領著貓大仙前去兌現諾言,有時候它會跟著我一起走著,等累了的時候就會跳到我的肩膀上趴著,慵懶且傲嬌,跟它說話幾乎都是愛搭不理的,尤其去火車站,我嚴肅叮囑它千萬別說話。


    結果,等買票的時候出了點意外。


    我說:“來張去北京的。”


    “兩張!”


    “一張還是兩張?”售票員問。


    我說一張,懷裏的花貓說兩張,搞得售票員左看看右看看以為有人在搗亂,沒轍,我隻好用力捂住它的買了一張票。第一時間帶著它去了車站的衛生間,壓低了聲音說:“活祖宗,那麽多人麵前,你是想被抓去做解剖麽?”


    “老子也要座位,否則我怎麽趴著睡覺?瑪德,到時候上車你站著我坐著,知不知道!”


    我說:“你坐我身上難道不行麽!”


    它傲嬌的說:“你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有多少天沒有洗澡了?一股子酸臭味!”


    “我可告訴你,如果被抓,那你可別賴我!”我說。


    誰知道它非常淡定的一躍而起,站在了廁所頂部的窗戶上,傲嬌的說:“我這麽快,誰能抓到我?愚蠢的人類。”


    廁所的門突然被人拽了開,一位拿著拖布的老大爺滿臉狐疑的望著我,它眼睛睜的很大,我尷尬的對他笑笑,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心裏非常埋怨那隻貓大仙搗亂。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趕忙推門而出,老大爺像是久久未曾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心裏這個氣啊,現在的動物都這麽傲嬌了麽?我就不信它不來找我!坐在候車廳左等右等,沒過多久,貓大仙果然來了,它在人群中穿梭到了我的近前,本來還以為它是認錯了呢,結果發現它嘴裏叼著一個手提包,疑惑的接到手中時,打開看看,裏麵有一遝錢。同一時間,那貓大仙詭異的笑笑,把頭埋在我的腳下之後,又以一種非常擬人的嗓音高喊:“抓小偷啊!快點抓小偷啊!”


    第四百三十一章 長途旅行


    真的是傻了眼,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被一隻貓給坑了?他的聲音非常非常的逼真,七分像女人,三分像男人,在短短的一瞬間,將整個火車站絕大多數的目光吸引到了我的身上。


    不行,絕對要冷靜,望著手裏的錢包,感覺它非常非常的紮眼,四周的人開始議論紛紛,我想解釋都不知道去說什麽,突然遠處走過來四位的鐵路警察讓我靈機一動,沒錯,我絕不能讓一隻貓欺負了!


    由於剛剛那聲捉小偷喊過以後,並沒有人主動跑出來,甚至更像是一場惡作劇,於是,拿著錢包主動走到四位警察麵前說:“警察同誌,剛剛撿到了一個錢包,您看看這個是誰丟的?


    警察很疑惑,左右張望,大聲的喊:“剛剛誰喊小偷?人呢,怎麽會沒有人說話了?”


    連續喊了幾嗓子,仍然沒有人回應,這時,悄悄有一位警員捕捉到了我腳下的大花貓。他先將錢包接到了手中,隨即,又對我說道:“哎,這裏鐵路不讓攜帶寵物,你趕快去辦理托運。”


    我腳下的這隻老貓最少有一百多歲的年紀,他不可能不知道當他在普通人的麵前說話,會有什麽樣的後果發生,所以,剛剛不可以一世的大花貓,現在老實了許多。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坐火車,真不知道貓也不讓帶上車,實在對不起。可是這隻貓我是真的不能不帶走,他要是離開了我都活不下去,不信你們看一看我家這隻貓可通人性了,說哭就哭,貓,你哭一個,讓各位叔叔阿姨們看一看。”我故意整他,誰讓他剛剛喊捉小偷了呢,我堂堂七尺男兒,還能讓一隻貓給耍了?


    警察解釋說了,他的意思不是說不讓帶,而是這隻貓必須要辦理托運,我一想人家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是,讓他這隻比普通人智商還要高的大花貓裝在倉庫裏,他能同意嗎?我覺得肯定不可能,所以為了別給自己增添麻煩,還得想一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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