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夏揉揉他頭發,“哎呦,我們玄陳又開啟奶氣模式了?你下午在閣樓,不久前在床上,不是挺橫挺爺們兒的嗎?我就流點血,就把你的男子漢氣魄嚇沒了?”


    玄陳拉她的手,在臉上蹭蹭,“男子漢氣魄跟你比起來,又算什麽?”


    北夏心驀地柔軟,聽起來挺虛假的一句話,可她怎麽就那麽相信呢?


    第28章


    北夏養了半個月的傷, 工作事宜一點沒落下,該去畫廊、博物館的時候也沒缺席,一結束工作, 玄陳就接她回家,貼身照顧,事無巨細, 如果可以, 連北夏上廁所,他都想代替。


    無論北夏提出想吃什麽, 想要什麽,就沒有玄陳說個不字的時候,吃什麽?做!要什麽?買!想去看日出?去!想去看海?看!想睡覺?穿戴整齊摟著她睡!


    其實北夏早好了,也早跟玄陳說了,但他似乎聽不太懂, 還是一味無底線的伺候。


    彼時,在客廳, 玄陳給她烤了一箱小蛋糕, 端過去,還要吹幹,一小塊一小塊掰好,喂給她, “燙嗎?味道怎麽樣?會太甜嗎?奶味兒太重?”


    北夏嚼了兩口,很懇摯的對他說:“咱們能歇一歇嗎?你要把我慣壞了。”


    玄陳恍若未聞,又問她, “後天發布會,明天畫廊沒什麽事你就別去了,好好休息。”


    北夏把碟子搶過來,眸色暗下三分,“我已經好了,真的。”


    玄陳蹲在她麵前,仰麵看著她,“我看一篇文章,說女人傷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愈合的東西。”


    北夏想笑,“你從哪兒看的?”


    玄陳把手機給她看,界麵是一篇文章,標題寫著‘震驚!一傷百年,妙齡少女被損害身心之後,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她退出,果然是微信裏某個公眾號。


    北夏捏捏眉心,醞釀半天,語重心長的說:“寫這種文章的,都是自己生活過的亂七八糟,還要帶一嘴燎泡去別人的生活裏指點江山的無聊人士,他都不如你過的好,他的道理能聽嗎?”


    玄陳不聽,但也不聽北夏的,反正她就要好好休息。


    北夏無奈,給章婕打電話,讓她親自跟玄陳說。


    玄陳看著北夏摁免提,問章婕,“親愛的,倆禮拜過去了,我應該沒事兒了吧?”


    章婕那頭正爬山,插在沿山道上的彩旗獵獵作響,“沒事了啊。”


    北夏看向玄陳,眼裏那意思是:聽見了吧?我好了。


    章婕又說:“怎麽?什麽時候這麽惜命了?還專門兒給我打電話問問?”


    北夏當然不會說是玄陳一直放心不下,沒說話,給她掛了。


    她晃晃手機,說:“我好了,章婕親口認證的,別小題大做了。”


    玄陳關注點跟她不一樣,“你就這樣掛了她的電話。”


    “她也沒少掛我的,”北夏拉回他的注意力,“我說我好了,你聽到沒有?”


    玄陳把她往沙發裏身挪了挪,踅身到浴室把足浴桶拿過來。


    北夏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著他調節溫度,放精油,目光一不留神落到圓茶幾上。自從上次她磕到頭,他就沿邊嵌了一根防撞條,他裝的時候,北夏還看了看包裝,人上頭寫著:兒童防撞條。兒童兩個字字號特別大,字體特別正,整體特別顯眼。


    玄陳最後把泡腳片放進去,握著北夏兩隻腳丫兒,帶進香噴噴熱乎乎的水裏。


    她身上的肌膚緊致,如凝脂,一雙小腳丫兒可能是不見光,長得尤其的細嫩,玄陳大手握著,撩水衝在上麵,細針密縷的揉搓,也不說話,不抬頭,看也不看她。


    北夏去抱他,曲著身子勾住他脖子,“你跟我一起洗吧。”


    玄陳驟然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睛,淡淡一笑,“我給你洗完再洗。”


    北夏不要,拉他過來,把他休閑褲腿兒挽起,一雙腳放進足浴桶裏。


    她爬到玄陳身上,坐上他大腿,也把腳伸進去,踩著他的大腳,也搔他腳底一層薄繭。


    “是我太緊張了。”她說。


    玄陳知道,她是說她陰-道撕裂那事,搖搖頭,“我不該那麽急的。”


    北夏靠在他懷裏,撓撓他下頜,“這種事情你不是應該驕傲嗎?足足9公分,你給我撕了那麽長一道口子,說出去她們都得羨慕我,寶刀初試就讓我見了血,多長臉啊。”


    玄陳生氣了,“這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嗎?你知道你當時那模樣,我多害怕嗎?”


    北夏摟住他脖子,嘴唇貼貼他鎖骨,“好了好了,我錯了,我嘴賤。”


    玄陳被他軟軟的嘴唇貼的心慌,把她搬離自己。


    北夏定睛看他數秒,說:“你不是打算以後都不碰我了吧?”


    玄陳沒言語,把她腳丫兒拿出來擦幹淨,端起足浴桶。


    北夏在他抬步之前拉住他,“我問你呢,你是不是不打算碰我了?”


    玄陳輕柔的拿掉她的手,走向浴室。


    北夏手還停滯到半空,望著玄陳身影的眼神驀地鍍上一層淒涼。


    晚上睡覺,玄陳躺在他的專屬區域,北夏躺在床上,雙手疊放在胸腹。


    “你要不要上來睡?”北夏叫他。


    玄陳沒應。


    北夏知道他沒睡,下了床,抱著枕頭去跟他睡。


    人剛一躺下,玄陳就睜開了眼,北夏手順著他的腰側穿入,由身後抱住他。


    北夏臉貼著玄陳,並不生氣,也不傷心,就想罵他,“你個慫貨。”


    玄陳睫毛翕動,不動,也不說話。


    北夏又說:“你個孬種。你個蠢驢。你個縮頭烏龜。你個王八蛋。”


    玄陳握住她的手,“夠了。”


    北夏沒夠,“我都不怕,你怕什麽?身子是我的,我願意,你怕什麽?”


    玄陳轉過身,把她摟進懷裏,“你現在不止是你自己的。”


    北夏被他身上粗糙的布料摩擦的肌膚火辣辣的,“你把衣裳脫了。”


    玄陳不脫,“就這樣吧,明天也不用穿了,省事。”


    自從意外弄傷北夏,他每晚都和衣而眠,北夏受不了了,去扯他衣裳,解他褲繩。


    玄陳皺眉,摁住她的手,“別動。”


    北夏瞪著他,又問:“你是不是今後都不打算碰我了?”


    玄陳在她額頭上親親,“我像那種忍得住的嗎?”


    北夏委屈,拽拽他的衣裳,“那你這是幹什麽?”


    玄陳笑的無奈,“我忍不住,總得想轍控製,你才好,我怎麽忍心再欺負你?”


    北夏喪喪的,臉紅也說:“可我想要了。”


    玄陳俯身含住她嘴唇,糾纏了好一陣,待她呼吸急促才放過。


    北夏兩頰紅紅的,小小一團縮在玄陳懷裏,大口吸著他身上的味道。


    玄陳有節奏的拍拍她脊梁,“忍忍,等我給你把滋補湯的材料都用完。”


    北夏天天喝那個湯,最近上火,問章婕什麽情況,她說是她欲求不滿,她深以為然。


    玄陳還在說:“畫室前頭那戶的姐姐給了我一些調理的方子,我給你……”


    北夏沒讓他說完,“你把我補的身子跟牛一樣,心裏卻空虛的不行,然後你又藏著掖著不給我,以前還露個腹肌,大長腿,讓我過過眼癮,現在連眼癮都不給我過了。”


    越說越委屈,嘴噘的能掛暖瓶了。


    玄陳胸腔發出一聲悶笑,“等發布會結束,我給你下火。”


    北夏抬起頭來,半信半疑,“真的?”


    玄陳伸出手,“拉鉤,騙你的話,就罰我……”


    北夏勾住他尾指,“騙我的話,你就是小狗,還是一隻再也硬不起來的小狗。”


    “……”玄陳口吻摻著無力,“要這麽狠嗎?”


    北夏睡著了,沒答他。


    玄陳沒聽到動靜,低頭才見她睡著了,把她又抱回到床上。


    第二天北夏還是堅持去畫廊,玄陳說不聽她,生她氣,送她到畫廊也沒進門,看著她身影消失,驅車拐入主路,揚長而去。


    北夏站在窗前,看著玄陳的車漸行漸遠,又可氣又可笑。


    玄陳一到畫室,看到朱鷹等在門口。


    他泊了車,走過去跟朱鷹打了個招呼,“鷹哥。”


    朱鷹帶著笑,拍了拍他肩膀。


    玄陳開門,“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沒打給我?”


    朱鷹:“我不是怕你沒空嘛。”


    進門,玄陳給朱鷹開了灌啤酒,自己也開一罐。


    朱鷹坐在吧台椅上,喝了一口,咂了兩下,“那一百二十萬,謝謝。我會還的。”


    玄陳平視前方,雙眼顯得無神,他淺應一聲,“不著急。”


    朱鷹又喝一口酒,“酒吧聚會那天,我就想跟你道謝的,但你領著女朋友登場,把我嚇得夠嗆,我也就忘了說,而且那天那情況,也不太適合說這個。”


    玄陳想起那天北夏小女人的姿態,跟她平常的雷厲風行,可是判若兩人。


    “我看她穿了你的衣服,就知道你動了真格的。”朱鷹說:以前梁茵那丫頭怎麽鬧,你都不讓她動你私人用品。”


    玄陳走思被朱鷹拽回來,他把玩著易拉罐,也不說話。


    朱鷹又說:“你找到讓你心動的姑娘,哥為你開心,但你覺得,你們合適嗎?”


    玄陳手上用了勁,把易拉罐捏扁,“當然。”


    朱鷹看他當然兩個字說的這樣輕鬆,但眉眼的勉強卻也掩藏不住,“我怕最後是你受委屈。”


    玄陳眼瞼下調三分,望進一地陽光裏。


    朱鷹把最後一灌底啤酒喝完,說:“她是北夏,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你畢竟年輕,你要跟她鬥智鬥勇,光是經驗就夠你應接不暇的,更何況她擔了北家那麽多年,不止是有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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