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全無剛坐下沒多久,司機從座位上起身走了過來。


    車上的司機倒是挺自來熟,走過來看了看野豬,遞了根大前門給蔡全無,豎起大拇指,很是佩服蔡全無。


    “兄弟,膽挺大,敢一個人上山,還能打到獵物。”


    蔡全無點上煙,笑了笑,沒承認自己一個人上山打的,反而編起謊話。


    “沒那個本事,不是我上山打的,碰巧了,親戚村裏剛好野豬群下山找吃的,打了不少,村民也吃不完,這不還有一個多月過年了,我就補了點錢,弄了頭小的,剛好回去醃臘肉。”


    聽到這話,司機也感慨蔡全無好運。


    “兄弟,你運氣真不錯,這種好事都讓你碰到,今年可以過個肥年。”


    說完,羨慕的回了駕駛位。


    又等了一會兒,時間到了,司機發動車子,緩緩駛離候車點。


    路麵上積雪已經被被來往的車輛行人,壓的很緊實,凍住後,車子在上麵行駛發出嘎嘎的聲音,蔡全無真的擔心司機踩刹車,車子會滑到一邊去。


    車子一路上往四九城而去,路上不斷有人上車。


    很多人上車看到野豬都會問兩句,剛開始蔡全無還回答一下,後來問的人太多,蔡全無幹脆閉嘴,隻是笑笑。


    蔡全無也奇怪,怎麽今天這麽多人,等後麵上車的人中帶孩子的越來越多,蔡全無才想起今天好像是星期天。


    這才醒悟過來,為什麽今天人這麽多。


    城裏很多工廠今天休息,估計很多人早上帶孩子回鄉下看看,現在剛好回城裏,明天好上班。


    看著車上越來越多的人,蔡全無真擔心把車壓壞,現在可沒有超載的概念,能裝多少裝多少。


    隻能拉五十人的車,你要是拉了一百人,沒人說你違法,都說你是能人,還會對你豎起大拇指,說你牛逼。


    好在蔡全無的擔心終究是多餘的,車子盡管開的很慢,還是搖搖晃晃的一路平安到了正陽門。


    車子停穩,蔡全無沒有急著下車,而是等人都下的差不多,蔡全無才扛起野豬,提著雞籠下車。


    正陽門這片,蔡全無熟悉,他蹬三輪的根據地,隻見他對著一輛路過的三輪車就喊了起來。


    “猛子,這裏,這裏。”


    一個看起來和蔡全無差不多大的男子,四處張望了一下,才看到扛著東西的蔡全無,騎著著三輪車過來了。


    來到近前,看到是蔡全無,十分驚訝,笑著說:“我還當誰,老蔡呀,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了,幹嘛去了?”


    還沒等蔡全無回答,看看到蔡全無肩膀上的小野豬,好奇的問:


    “謔,老蔡,你哪弄的這野豬,估計有七八十斤。”


    對猛子的問題,蔡全無簡單的解釋了幾句。


    “我前段時間搬去侄兒那裏住了,最近這邊來的少,這兩天下雪,去鄉下一趟,碰巧遇到,花點錢買了隻小的。”


    猛子聽了,笑著打趣。


    “沒看出來,現在這麽大手筆了。”


    “行了,上車吧,去哪兒?”


    猛子的話還沒說完,蔡全無就把野豬放在車上,提著雞籠上了車,等猛子的話說完,蔡全對猛子說:


    “去南鑼鼓巷。”


    然後解釋起野豬的來曆。


    “主要是便宜,人家村裏打的太多,吃不完,我這不剛好撿個漏,不然哪裏舍得。”


    聽到蔡全無說的目的地,猛子就騎著車往南鑼鼓巷而去。


    猛子一邊蹬車一邊和蔡全無聊天。


    “對了,老蔡,聽說沒,咱們這些蹬三輪的好像要被組織起來,和那些小店公私合營差不多,是不是真的?”


    對於這個問題,蔡全無要是不聽到猛說,還真成了燈下黑。


    蔡全無好像記得是真有這麽回事,那估計也快了,現在這個時代,動作是很迅速的,不存在什麽調研考察之類的。


    “猛子,我也不說假話,我估摸著這事,八九不離十,要是不想蹬車,還是早做打算。”


    “我明天就去委托商店賣三輪車賣,肯定是不蹬了,夏天熱死,冬天冷死。”


    蔡全無沒有說謊,把真實情況說了出來,至於猛子怎麽做,那是他的事,兩人關係也就是認識,蔡全無才不會苦口婆心的去勸。


    有句話怎麽說的,叫羊肉沒吃到,惹得一身騷。


    蔡全無才不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聽到蔡全無的話,猛子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後,自動忽略了這個話題,又聊起了別的事。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半小時後,猛子蹬著三輪車來到四合院。


    蔡全無從車上下來,從口袋裏掏出錢,拿出三毛錢遞給猛子。


    猛子看到蔡全無遞過來的錢,隻收了兩毛。


    “老蔡,看來是賺到錢了,出手都不一樣。都是熟人,怎麽能比別人收的多,兩毛是正常價,行了,東西拿下去,我也走了。”


    見猛子隻肯收兩毛,蔡全無也沒多說,從口袋裏掏出煙,遞了一根過去。


    “那行,你抽根煙,我把野豬拿下來。”


    說著,扛起野豬,提著雞籠,然後示意猛子可以走了。


    猛子把三輪車掉了個頭,騎著三輪車離開。


    猛子走後,蔡全無扛起野豬,往院子裏走去。


    走到院子裏,就看到三大爺站在屋簷下那幾盆花花草草前麵,不知道在那裏幹什麽。


    你說這大冬天的,要是澆水,不怕把花花草草凍死?


    你說要是捉蟲,這大冬天的,蟲子也怕冷,也不出來呀。


    三大爺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蔡全無的腳步聲一下就驚動了三大爺。


    聽到門口的動靜,三大爺轉頭一看,見到蔡全無扛著東西,往院子裏走,趕緊一路小跑著朝蔡全無過來。


    好像他要是慢一步,蔡全無手上的東西要掉下來一樣,邊跑邊喊:“哎呦,柱子他叔,幾天沒見,放個大炮,這馱著什麽東西,這麽大,小心點,我來搭把手,不要摔下來。”


    蔡全無心裏就很膩歪,tm的你搭把手有什麽用,你給老子背著呀。


    想到這裏,蔡全無計上心頭,你不是想占便宜,老子讓你占個夠,假裝扛不住的樣子,叫喚道:“閻老師來的正好,幫我背一下,累死我了。”


    說完,把野豬往三大爺肩膀上一扔,假裝氣喘籲籲的樣子,一邊喘氣,一邊誇三大爺。


    “閻老師眼睛真好使,知道我這扛不住了,趕緊跑著過來,及時雨宋江也。”


    三大爺扛著野豬,心裏那個後悔,今天不上班,也不外出,特意找了件好點的衣服穿上,顯擺一下,這下好了,現在搞的是一身豬騷味,真是作孽。


    可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隻能苦著臉自吹自擂。


    “柱子他叔,別看我帶著眼鏡,我眼睛毒的很,一眼就看出你有點腳步虛浮,要扛不住了,所以趕緊上前。”


    蔡全無笑笑,豎起大拇指誇起三大爺。


    “閻老師,你是這個。”


    假裝好了點,蔡全無對三大爺說道:“閻老師,你走後麵,我去喊傻柱。”


    這時候,前院的幾家住戶,都被驚動,出來看到三大爺肩膀上的野豬,都是嘖嘖稱奇。


    蔡全無和他們點頭打了招呼,提著雞籠去了中院,三大爺扛著野豬跟在後麵。


    來到中院,沒看到賈家人的身影,估計都在家裏烤火。


    蔡全無站在院子裏,遠遠的朝家裏喊道:“柱子,柱子,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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