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悅懿哈哈大笑:“是我不會放過你才對。”


    簡媽駭然道:“你還想對我做什麽?”


    簡春莉趕緊搶話:“姐,媽她以後絕對不敢再跑到你眼前晃了,我保證!”說著就湊到她媽耳旁,想說幾句悄悄話。


    簡媽直接給了她一巴掌!


    簡春莉臉被打歪後,氣得也揚起巴掌。但她終歸還是念著大局,那一巴掌沒打下來,而是惡狠狠地對她媽道:“你還橫什麽橫?!小心姐把我身體裏剩餘的黴運全移到你身上!”


    簡媽脖子一縮,頓時不敢作妖。


    第27章


    簡春莉又討好地對簡悅懿道:“姐, 你放心,你的意圖我是深刻領會了的!我們以後再不會隨便到你眼前晃蕩了!”


    她清楚, 她姐根本不可能把她剩下的黴運也轉移到她媽那邊去。那樣是會死人的。她有些感動地道:“姐,你果然還是不忍心看著我出事。“


    簡悅懿嗤笑地道:“你別搞錯了。我隻是覺得, 讓你就這麽死掉, 太便宜你了。你和你媽不是一直很相親相愛嗎?那你們倆後半輩子就一起倒黴好了。”


    這時,院門又被人敲響了:“大妹, 你再不來開門,我就翻牆了!”


    “哥,我這裏馬上就好了……”她走到堂屋門口答話。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牆上靠過來一把梯子,她哥三兩下就躥上牆頭, 一翻身跳了進來!


    “……”


    簡悅懿因為吃了鬆鼠內丹, 逼出了體內的一些髒汙, 現在整個人灰頭土臉的。身上還有一股難聞的臭味。


    簡曉輝看她狼狽至此,馬上就誤會了,失聲驚叫:“你已經跟春莉換了氣運了?!”


    “不……”


    “天呐, 我叫你不要換,你怎麽就換了?!”說著又捶自己的胸口,心痛地道,“都怪我!我以為施法的東西都搜走了, 那個道士就沒辦法施法了!早知道, 就算天天把你綁著, 我也不該放你跟這些居心叵測的人在一起!“


    簡媽站起身來, 指控道:“她才沒換,她是把春莉的……”卻因剛剛被麻繩所縛,氣血不通,一下子栽倒在地!


    最妙的是,因為黴運作祟,她是直直摔下去,膝蓋著地的。看上去就好像在給人下跪一樣。


    簡媽自己也意識到跟黴運有關了,想到自己後半輩子的晦暗生活,汪地一聲就哭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在地上打滾,撒潑一般說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這麽倒黴我以後還有什麽活頭?”


    簡曉輝莫名奇妙,問他大妹:“媽怎麽了?摔個跤怎麽就不活了?”然後恍然大悟,表情變得十分悲傷,“一定是因為你換走了春莉的黴運,她以為你要死了……原來媽,對你還是有感情的……”


    簡悅懿歎了口氣:“哥,這世上哪兒有換氣運這種事?這個道士隻不過是個江湖騙子罷了。我想救春莉心切,結果竟然信了他的話。剛剛跟他聊了一番後,才發現,他滿嘴胡話,根本就是個假貨。哥,我們回去吧。”


    “輝子,你別信她的話!她是在騙你!其實……唔唔……”


    簡媽話沒吼完,簡春莉已經捂住了她的嘴,惡狠狠地湊過去咬耳朵:“她現在可是有法力的人,你真想把她得罪死嗎?”


    簡媽駭怕不已。再不敢多言。


    簡悅懿把她哥誆到院外,自己再回身進來把桌子上的鬆鼠捉起來,放到上衣口袋裏。


    鬆鼠因內丹離體已有一陣,此時已經越來越虛弱。可一靠近她的身體,一股熟悉的能量就從一人一鼠的接觸點傳入它的小身體裏——那是它內丹裏的能量。


    而伴隨著這能量,還有一股陌生的氣息。那是一種……陰柔卻汩汩不絕的能量,它如潺潺溪流淌過它受損的經絡百脈,又若月色普照般潤養它身體裏的每一寸精髓骨血。


    鬆鼠呆愣了一下,這個女人好像不一般呐……


    ***


    簡悅懿本來還準備了一場好戲,要演給爺奶瞧,也好叫他們知道簡媽和簡春莉有多麽包藏禍心。有他們施壓,簡爸就隻有離婚這條路可選了。


    可等她回到老屋時,發現簡老漢正操著柴刀往外衝!


    “爺爺,你怎麽了?”簡悅懿驚訝地問道。


    簡老漢看到她沒死,頓時老淚橫流:“懿寶,你可嚇死爺爺了!”哭了兩聲,發現她整個人灰頭土臉的,又緊張兮兮地繞著她轉了兩圈,把她上上下下都瞅了一遍,“去的時候還好好的……你身上怎麽灰不溜丟的?你……你沒答應春莉什麽吧?你知不知道,春莉她在算計你!”


    簡老漢為什麽是這個反應呢?


    原來,鄉親們在發現簡春莉早有預謀要換運後,雖然迫於當時的情形,不得不退出院落,但他們卻商量好了,留大部分的人在院外守著,再派兩三個口齒伶俐的回簡家老屋,把事情跟簡老太、簡老漢學了一遍。


    大家都勸不住小老師,可她爺爺奶奶作為簡家大家長,要收拾簡春莉總是能收拾下來的吧?


    傳話這種事情,本來就容易越傳越誇張。來傳話的人,心又是完全偏向簡悅懿這邊的,結果簡家老兩口聽到的版本就是,他們的心頭寶懿寶得剜出自己的心髒獻祭,才能把氣運換給簡春莉。而簡春莉早就知道換運會要了親姐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利用親姐和家裏人對她的親情,捋奪氣運!


    那老兩口不得嚇傻?!


    簡老漢馬上就操起柴刀,要劈死自家那不義不孝的孫女,救出他可憐的懿寶!


    簡老太則一腳踹翻兒子:“老娘跟你講,你今天要不跟春莉一刀兩斷,不跟你媳婦兒離婚,以後你就別再喊我娘!”罵完,急火上頭,老太太竟白眼一翻,暈過去了……


    簡悅懿哪裏料到鄉親們會把話傳成這樣?心裏自責不已,覺得自己還是沒考慮周全,讓爺爺奶奶為自己擔憂成這樣。連忙把哄騙她哥的那席話祭出來,說那道士就是江湖騙子,想從簡媽和春莉那裏騙筆錢走,實則根本沒有能力。


    簡老漢這才安了心,走了兩步,又對她道:“不管這個騙子有沒有換氣運的能力,你妹在算計你這點上,是沒有假的!你以後可不能那麽傻,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簡悅懿點頭:“我知道了,爺爺。”


    她又趕緊去看望奶奶。


    簡老太這會兒已經緩過來了,正用手按著發疼的太陽穴,半閉著眼睛生氣。簡爸則緊張地跪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問:“娘?娘你沒事吧?”


    簡老太啐道:“還跪在這裏幹嘛?還不趕緊去救懿寶?”她這會兒精氣神不足,沒法像平時一樣教訓兒子,但這句話說得還是很有大家長的威嚴的。


    “奶奶,我沒事,我回來了。”簡悅懿趕緊快步走過去。


    簡老太一看孫女好好的,高興得不得了,眼淚馬上就流出來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要有什麽事,我老太婆這口氣怕是也緩不過來了!”


    簡悅懿自責地道:“奶奶,都是孫女不孝,讓你擔心了。我沒有考慮過你和爺爺的感受,就一直吵著要跟春莉換氣運。對不起奶奶,我以後再也不這麽幹了。”


    簡老太拉著她的手,另一隻手輕輕地拍在她手背上,連連點頭:“有我家懿寶這句話,奶奶就放心了。”


    跟著進來的簡老漢,踹了簡爸一腳:“還不快滾?!今天之內,你不把你婆娘踹了,不跟春莉這死丫頭脫離父女關係,你老子我就跟你脫離父子關係!”


    簡爸也早從鄉親們那裏,聽到簡媽和簡春莉合起夥來,完全不顧大閨女的性命安危,算計她氣運的事了。他心裏也覺得驚駭不已,他爹娘一前一後這麽威脅他,他也完全不敢反駁。


    現在看到大閨女平安無事歸來,他鬆了老大一口氣。接著,下定決心對老爹道:“爹,是兒子當初瞎了眼,娶了這麽個毒婦!這回不用你們二老說,兒子自己就要跟她們兩個一刀二斷!”說著,就出去解決事情去了。


    對親生女都這麽惡毒的女人,他難道還能指望她對他就不惡毒了?


    簡老二這回的態度總算是叫他爹娘滿意了。連帶簡老太的頭疼好像都好了一些,又問孫女:“你身上怎麽髒兮兮的?”趕緊喚來大兒媳給她燒水洗澡。


    當天晚上。


    簡悅懿上床休息時,終於緩過來一口氣的鬆鼠跌跌撞撞爬出來,爬到床上有月光照射的位置,盤腿而坐,閉眼舉雙爪吸納月亮星鬥之華。


    不用問,簡悅懿也知道它是在修煉。但鬆鼠修了一陣,忽然垂頭喪氣地耷拉著腦袋,像是遇到了極大挫折一般。它坐了一會兒,竟還哭了。


    鬆鼠:沒了內丹,修煉變得好難啊………嗚嗚嗚………


    簡悅懿閉眼,照無為子所教的行氣之法,用意念引導了一股氣到右手上。再把右手輕輕拍到鬆鼠小小的背脊上去,把氣往它身上導。


    小鬆鼠詫異地回頭望她一眼,沒敢遲疑,趕緊閉眼引氣修行。


    它就這麽一動不動地坐著。一坐就是三個多小時。等它睜開眼睛時,簡悅懿早就睡熟了。


    它望著她眨巴眨巴眼睛,再望望自己身上,被雷劈後焦黑的身體已經有嫩肉長出——雖然還是醜得要命,但要活命卻是無虞了。


    它用小爪子揉了揉臉:女魔頭好像也不是那麽壞嘛。爬過去靠在她胸口蜷縮而睡。


    ***


    第二天,簡悅懿自發去找了隊長黃有德。家事既已解決,就該重新把目光聚焦在正事上,幫助鄉親們致富發家了。


    不過,你以為她會直接陪著鄉親們在xx江邊淘金沙嗎??


    不,她先去了一趟縣圖書館,查閱了本縣的縣誌。


    第28章


    縣誌裏除了對地理、人物和藝文方麵進行了著重記錄外, 還會記載一些正史中沒有的內容, 比如奇聞異事、妖魔鬼怪之類的。


    但簡悅懿查閱縣誌的重點並不在此。


    她查了自己需要的記錄之後,就趕到了xx江邊一隊隊員們淘金沙的地方。


    隊長黃有德知道她要來, 手裏的活雖說一直沒停歇, 卻時不時就要抬頭望望。一看到遠處出現了她的身影,立馬站了起來。明明知道她曉得地方,也忍不住揮舞手臂大聲喊道:“小老師, 這裏這裏!”


    大家聽到她來了, 也都驚喜地站了起來,跟著隊長一起揮手臂打招呼。


    沒有她的福運庇佑,大家這些天的收獲銳減了不少。有些人一整天下來, 可能也就隻挖得到1克左右的金子。當然, 這對農民來說,也已經不算是小數目了。隻是, 誰又不希望自己能多挖到點寶呢?


    不過,在場的人到底是擔心她擔心得更多,誰也沒開口請她站在自己身邊庇佑一下,反而是都在問她家裏的情況。


    其實, 不用她說,昨天守在她家院外的那些人就已經把事情的結果傳出去了。可大家不是還在擔憂, 簡媽和簡春莉還會鬧什麽妖蛾子出來嗎?


    簡悅懿謝過了鄉親們的關心, 把話題拉回正題:“鄉親們, 我家裏的事爺爺奶奶會看著辦的。大家不用擔心。倒是淘金這件事, 大家得加把勁兒, 好好淘。這處江床平時雖然沒什麽人過來,但我們這麽多人在這裏淘金,遲早會曝光的。到時候可能就沒得淘了。趁著現在還能淘,大家趕緊多淘點。”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由於地裏的莊稼得有人照看,黃有德就安排人手輪流值班。安排得也不多,每一班大約就七、八個人。其餘人等全都拉過來淘金來了。


    不過,光是淘出來沙金了,到哪裏去銷售也是個問題。畢竟普通人飯都吃不飽,哪兒還有閑錢買金子?


    簡悅懿又笑著告訴大家:“你們還想把金子拿到黑市去賣?那可是犯法的。不過,我們倒是可以把沙金賣給人民銀行,它專門收這個的。”普通農民沒賣過這個,不曉得這些。


    她又道:“但大家最好是分批去賣。賣這個需要帶戶口本登記。銀行工作人員要是看到最近去賣金子的人,戶口地址都是東方紅公社第一生產隊,那我們可就曝光了。”


    她與黃有德統一布署,讓鄉親們分散至各區縣的人民銀行營業點去賣黃金。這年代銀行並未聯網,各營業點的明細賬和登記簿彼此都沒法互查。除非是市支行的人到各營業點核查,要不然,根本就發覺不了。不過,等到那時,已經是猴年馬月了。


    很快,河道辦公室的人還沒來找他們這群偷摸淘金的人,公社領導倒先找上黃有德了。


    “你到底每天把隊員都帶哪兒去了?馬上就要豐收了,地裏的活兒不幹,你們一天天往外跑,到底跑去幹嘛了?”牛書記特別不滿。


    “沒去哪兒啊。再說了,莊稼長在地裏的,早一天收跟晚一天收,有啥區別?”


    “你收晚了,就會影響到下一季作物的播種!你作為生產隊長會不曉得?!”牛書記看著他滿臉不在乎的表情,頓時冒了火,“黃有德,要不是我當初破格重新任用你,你現在還是個普通農民。就是你現在公社幹事的身份,也是我往上提的!你不好好幹工作,你對得起我嗎?!”


    “對得起呀!我覺得我挺對得起的!”咱隊現在全是富戶,我哪兒對不起你了?


    氣得牛書記拍桌子踹椅子:“你是來故意氣我的吧?!你小心我把你的職給捋嘍!”


    黃有德幫他拍了拍背:“書記,你別慪氣。我隻是暫時沒法兒告訴你,我是怎麽對得起你的。到時候事情有結果了,我就跟你匯報,好不好?”廢話,現在跟你講,好讓其它生產隊的也跑去江邊“搶生意”?


    回應他的,是牛書記順手抄過來往他身上砸的文件袋!


    但每一天,他和隊員們荷包裏的錢都在增長,他還會在乎領導的怒氣?


    出了牛書記的辦公室,沒被領導詐出半點信息的他,還心情頗好地哼了個小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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