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此舉太過凶險,而且目前也並非恰當的時機!”秦毅思索片刻後道:“還是先把燕山和靖邊堡的兵馬調過來再說!”


    眾人依舊在商議軍務,李賢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這次恐怕要完了。


    他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秘密,如果不選擇一心一意跟隨秦毅,那麽等待他的隻有死路一條。


    不過,換個角度想。


    這或許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讓他盡情施展才華和抱負。


    畢竟,他已虛度八年光陰,人生能有多少個八年?


    而且,不管怎麽看,他都無法再走仕途,也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命運。


    通過剛才秦毅等人的對話,再加上這幾日對他就能猜到秦毅的真實意圖。


    如果能幫助秦毅成就大業,那他必將一飛衝天;但若失敗,將萬劫不複。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那就幹脆豁出去,賭上這一回!想到這裏,李賢咬緊牙關,下定決心。


    待議事結束,眾人紛紛起身離去,唯有他依舊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李先生,你還有何事?”


    秦毅轉過頭看向李賢。


    “伯爺,我有話想單獨與您說!”


    李賢站起身來,看了一眼秦毅身後的蕭如雪和黃月英拱手道。


    兩女聞言,主動退了出去。


    “伯爺,在下想得到一個確切答複!”


    等兩人離開,李賢雙眼緊緊盯著秦毅,神情嚴肅,開門見山地道:“伯爺可有奪取天下之意?


    ”“格局小了!”


    秦毅搖了搖頭。


    李賢一愣,滿臉疑惑。


    接著,秦毅便將之前與蕭如雪說得那套說法拿了出來,闡明了大越衰敗的原因,同時也說明了解決途徑,那就是擴張,再擴張。


    李賢聽後頓感振聾發聵,茅塞頓開,不由麵色潮紅,心潮澎湃。


    很多他一直沒有想通的問題,在這一刻全都通透了。


    秦毅繼續道:“我會盡我所能,重整這破碎的河山,讓百姓安居樂業,讓漢人不再遭受蠻夷之苦。讓日月所照之處皆為華夏,讓江河所至之地皆為漢土!”


    此刻,秦毅身上曹操的屬性開始發揮作用,一代梟雄的霸氣瞬間展露無遺。


    李賢他沒想到秦毅竟有如此宏大的抱負,而且他認為,秦毅的解決辦法雖然簡單粗暴,但卻務實高效,說不定真能成。


    他深吸一口氣,撩起長袍下擺,滿臉激動地向秦毅叩拜道:“忠勇伯如若不棄,在下願追隨左右,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李先生言重了!”


    秦毅趕忙上前將其扶起,微笑著道:“其實,我早聞李先生大名,對先生的才華傾慕已久,今日能得先生相助,實乃如虎添翼!”


    秦毅說著,又用“慧眼識人”查看了一下李賢的屬性。


    發現他和自己的關係一欄變成“君臣”後,這才完全信任對方。


    “伯爺,朝中可有臂助?”


    “有,周閣老!”


    “太好了,這事就好辦了。”


    李賢心想怪不得秦毅能夠迅速崛起,原來是白黨的人。


    “伯爺,我有一計,不但能夠化解荒人圍城危局,還能讓伯爺您的實力在短時間內迅速壯大!”


    李賢肅然道,“伯爺,您曾親手斬殺荒人王爺,這在大越可是人盡皆知的壯舉,如今,大越上下,無人不知伯爺威名。”


    “倘若伯爺能通過周閣老謀取''招討使’一職,到那時,您高舉義旗,招攬天下英豪,共同抵禦荒人。待到成功趕走荒人,這些義軍自然就成為伯爺的兵馬。屆時,朝廷衰微,伯爺名震天下,兵強馬壯,不管麵對何種局麵,都能應付自如、從容不迫……”


    常言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秦毅聽完李賢這番話,猶如被醍醐灌頂,頓時豁然開朗,心中欣喜異常。


    “李先生果真有驚世之才,我能得到先生,如得子房。此計可行,就依先生說的辦!”


    秦毅一臉讚許,拍了拍李賢的臂膀說道。


    送走李賢,秦毅先找來徐江,讓他拿著自己的印信和書信,前往京城找柳媚兒,由柳媚兒找周士奇運作招討使一職。


    現在京城還沒有被圍困,以徐江的輕功和易容術,去京城應該沒有問題。


    隨後,秦毅又派人去燕山和靖邊堡調兵。


    ……


    京城。


    街道上再也沒了往日喧鬧繁華的景象。


    整個京城,人心惶惶,風聲鶴唳。


    慶王趙洪被吳有德擊潰,且慶王趙洪死於亂軍之中的消息傳來後,滿朝上下皆為之震驚。


    趙恒更是被嚇得麵色慘白。


    他旋即召集眾人前來議事。


    此時,吏部尚書楊惟中、工部尚書郭衡、國舅楊建等人提議議和,給荒人歲幣銀十萬兩,絹二十萬匹,並將幽州、宣府的部分領土割讓給荒人,其中就涵蓋靖邊堡。


    周士奇當即出言反對,給歲幣倒也罷了,割讓土地絕對不行。


    戶部尚書裴岑、兵部尚書李萬年等人也紛紛出言反對。


    接著,雙方的下屬就掐了起來,一時間唇槍舌劍,吵得不可開交,亂作一團,唾沫星子都快飛濺到彼此的臉上了。


    趙恒更是感覺一個腦袋兩個大。


    最後,經過半個多時辰的激烈爭吵,最終決定,先與荒人談判,許諾歲幣,再根據荒人的情況做進一步打算。


    周士奇回到府上,頓時覺得身心俱疲。


    大廈將傾,風雨飄搖,連日以來,他徹夜難眠,憂心忡忡,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剛坐下,喝了口茶,便有管家前來稟報:“老爺,有一女子求見,說是有忠勇伯的書信!”


    “秦毅?”


    周士奇聽聞,立刻來了精神,連忙說道:“快帶她來見我。”


    等到看到女扮男裝的柳媚兒時,周士奇心中暗想,秦毅怎會讓一個女子來送信,心中對柳媚兒的身份不禁有了幾分懷疑。


    柳媚兒行過禮後,便將書信和秦毅的印信交給了周士奇。


    “家貧出孝子,國難顯忠臣,秦毅真乃國之棟梁,忠勇無雙!”


    周士奇看過書信,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忍不住感慨讚歎。


    雖然,他並不看好秦毅的這個計劃,但多一分力量總歸是好的。


    “你且在此等候,事不宜遲,我這就去麵見陛下!”


    周士奇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再次前往皇宮麵見趙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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