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向九弟的臉麵如冠玉,卻有一著一雙子夜寒星一般的黑眸,麵色蒼白透著幾分病態。


    沉聲著:“唉,這幫禦醫,真是個廢物。治不好你的病,留著有何用。”


    “皇兄,不必為我的事動怒,臣弟身體臣弟自己知道。”謝長卿拿起帕子輕咳。


    “父皇母後也是擔心你,你的王妃之位也不能總是空著。”


    “咳咳咳……。”


    “行了行了,孤不說這事了…… 。”


    見他一直咳個不停。


    長柏拿著藥給王爺服下,咳嗽才停止。


    太子也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憂心道:“近日幽州鬧饑荒,江南鬧水災,災民跟難民通通湧上京城。父皇,近日白頭發都多了不少。”


    謝長卿嘴輕勾:那人怕是為了宮中美人不夠多而添白發吧。


    他沒有搭話。


    耳邊聽著太子喃喃自語。


    “如今國庫空虛,這些年來了,父皇將銀子花在追仙問道,後宮美人身上,國庫的銀子是越來越少。”


    “若是,災民跟難民全湧上京城,怕是會引起動蕩。”


    “孤已經派人在進京路上,搭棚施粥,救濟災民。”


    謝九卿不提意見,時不時點頭,應了句:“嗯!”


    太子一直知道他這個九弟與世無爭,又多病,自幼更是被父皇不喜,視為不祥之人。


    他從未將他當成競爭對手。


    眉間暈染一股愁緒:“今日便聽說三哥自己在城外搭棚施粥。”


    太子憂愁說道:“事事都想在孤的前麵,如今整個朝堂哪個不說他三皇子比孤有本事。”


    謝長卿捂嘴輕咳著:“三皇兄,事事樣樣都比咱們兄弟幾個拔尖,也難怪父皇比較偏……,咳咳咳……。”


    太子心緒更重,握住淡綠茶杯的手緊了緊。


    坐在二樓兩人。


    聽見一樓船夫的聲音。


    兩人一同往一樓望過去。


    一位身穿藏青色圓領長袍,玄色絛帶束腰,絛帶下懸著一塊青玉葵花玉佩,烏黑發絲束起以鑲碧鎏金金冠固定著。


    眉宇間自信張揚,令人不由多看兩眼。


    韓相宜手持著一把紙扇輕敲了敲手,沉靜問道:“你就是香江這一帶出了名會算,會做生意的劉鐵算?”


    劉鐵算瞄了一眼眼前穿衣富貴的貴公子,自信仰點頭:“在下正是劉鐵算。”


    “請問從這裏去一趟錢家莊多少錢?”


    “一百五十文。”


    韓相宜問:“能不能便宜些?”


    劉鐵算想了想,說:“行,我有個要求,你們兩個給我拉纖拉到錢家莊。我收你們一半錢,七十五文怎麽樣?你們坐還是不坐?”


    韓相宜凝視看了一眼精明又會算的劉鐵算,點頭:“坐啊!不過這途中要多拉一個朋友,你做不做?不做我就走。”


    “我做,你多拉一個朋友可以。不過,我途中接多兩個客人你無權過問,你坐不坐?”


    “我坐,但是這途中我朋友多帶兩個箱子,你做不做?不做,我走。”


    劉鐵算腦子運算了一下,重複公子的話:“七十五文,坐三個人兩個箱子……。”


    韓相宜問他:“你做還是不做?不做的話,我走。”原以為劉鐵算做生意就這點本事,眼底還有些失望。


    “公子,這生意我接了,三個人兩個箱子。我不收你七十五文,收你四十文錢。”劉鐵算摸了摸嘴巴上的兩撇胡須說道。


    這算法讓韓相宜眼底從剛剛的失望到一絲驚訝,問道:“什麽意思?”


    這壓價算下來,劉鐵算基本是沒什麽賺頭。


    覺得他這生意算盤也不怎麽樣。


    “公子答應我,包我船一個月,一個月五趟。不管公子坐船還是不坐船,都得付我五趟工錢,一趟四十文錢。五趟是四五二十,你得付我二百文錢,一次性付清。坐不坐?不坐,走。劉鐵算摸了摸胡須認真的盤算著。


    韓相宜伸手拍了拍手掌,眼底露出滿意的笑容。


    笑道:“不得不佩服,果然是鐵算盤的劉鐵算,不錯不錯。”


    “有沒有興趣來韓記做事?”


    劉鐵算震驚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可是,京城最大繡坊韓記?”


    包打聽拍了拍劉鐵算震驚又木訥的表情,笑道:“這位便是韓記繡坊的大公子,韓公子,你小子這次走運了。”


    “還不謝謝韓公子?”


    劉鐵算從剛剛木訥恢複過來,感激涕零的拱手作揖:“謝謝韓公子,謝謝韓公子。”


    又是彎腰又作揖。


    “起來吧!明天準時到韓記繡坊報到。”


    “是是是,韓公子。”


    韓相宜往前走,會算的人找到了,但是還缺個又會算賬又能統管全局的人。


    包打聽看出了韓公子愁緒問道:“公子,還有愁事?”


    “還缺個統領全局的人。”


    她大舅李才安在韓記挖了坑還沒填平,也讓她認識到,生意上的事不能讓親人插手,也不能請親人。


    以前她也曾建議過爹爹換了李才安大掌櫃一職。


    爹爹每次都答應,到最後還是心軟了。


    義不掌財,慈不帶兵。


    她與爹爹做事想法不一樣。


    “公子,你說得人有點難找,需要花點時間。”包打聽摸了摸頭有些苦惱回複。


    “這樣的人,你慢慢找,得想到有能力的人才行。”


    “嗯嗯。”


    “公子,還有一事。我聽說通州那邊鬧饑荒,江南發大水淹死了不少人。過不了幾日,京城會湧現很多難民。”


    “公子想不想大賺一筆?趁現在知道這個消息的人比較少,咱們好好合計合計,囤多點米。到時候再把米的價格調上去,這差價一來一回,肯定能大賺特賺。”


    韓相宜則陷入在江南發大水一事憂愁中。


    她前天還收到爹爹發來的信,爹爹說他那邊一切安好,讓她不必牽掛。


    從江南發信到京城需三天,三天前到今天,算下來有五天時間。


    “包打聽,江南發大水的消息,你是從幾天前聽到的?”


    “韓公子,正是五天前。”


    韓相宜聽見包打聽說的與爹爹發信那天時間對得上,提著的心稍放鬆了些。


    又懸著。


    “包兄,我去一趟驛站,大總管人選還請包兄替我多留意一下。”


    韓相宜帶著寶福往驛站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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