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君無語,決定換個話題。


    “如果你想回帝國,我還是可以幫你……”


    “別……”連天打斷江君的話,“我好不容易留條命離開。”


    “大帝身體越來越差了。”


    連天沒什麽情緒地說:“他都快五百歲了,早該死了。”


    江君皺眉,“憑你這句話我就可以殺了你。”


    “說的好像你能殺了我似的。”


    這話很討打,江君也確實這麽做了,他二話不說,直接向連天拍出一掌。


    連天原地坐著沒動,伸出左手,二人赤手過了幾招。


    江君收手,氣息微亂,掩不住的震驚。


    連天過去是比他強,但絕不會強出這麽多,才十幾年沒見,怎麽可能?


    “你什麽時候……”江君剛一開口,看到連天淡肅的表情,忽然想到一個原因。


    “老槍!你說他死了,他是怎麽死的?”一提起老槍,江君就難掩情緒。


    連天站起身,掃掃衣服,轉向江君,說道:“他是喂食過棚葵的人,本來也活不了多久,又被你重傷。”


    江君微微垂首,過而,抬起頭,對連天說:“很快王子就會繼承帝位,到時我可以讓他把你重新歸入連家,你還可以做帝國的將軍,你了解王子,他和大帝不一樣。”


    連天盯著江君,笑著說:“你真是殿下當久了,越活越天真。他現在聽你的話,因為你是他大哥,等他成為新的大帝,為什麽還要聽你的話。”


    他將視線轉向湖水,“不過你說的沒錯,他不一樣……”


    **


    房車裏,劉浪正在向穆心、歸冪普及那邊的曆史知識。


    “你想啊,那始皇帝能活四百歲了,他是多厲害的人,就把秦朝統治的越來越強大。再後來,我們到現在也有兩千多年了,中間隻經曆過一次亂世,兩次政權更迭。每一個開國皇帝都將自己的國家搞的非常厲害。”


    歸冪插嘴:“那是啊,你四百歲和一百歲比,肯定四百歲的贏啊,耗都耗死敵人了。就沒個人來搶棚葵嗎?”


    “有啊,怎麽沒有,所以這個植物是被秘密種植的。而且你想啊,來搶的人,肯定是沒得到棚葵,那他的壽命也就正常人是吧。”


    “這麽說,你也沒見過咯?”歸冪眯眼上下掃量,“還跟我們這冒充行家。”


    劉浪被人小看了,自然不爽,頂嘴說:“我以前是沒見過,很快就能見到了。”


    他往穆心這邊瞧,意思很明顯。


    穆心看他的樣子,覺得很有趣,問他:“你們那邊還是封建社會?”


    劉浪點點頭,“所以,不能亂講話的,還有上下尊卑要分清,你平時一口一個江君江君的,應該叫殿下。”


    穆心反駁:“是他讓我這麽叫的,入鄉隨俗。”


    歸冪哈哈一笑,調侃劉浪:“那你現在這算不算……什麽來著……妄議朝政?”


    劉浪“嘖”一聲,站起身,“不跟你們說了,睡覺去。”


    **


    第二天早上,還是樊仁做飯,雞絲麵,每人一碗。


    劉浪一邊吃一邊說:“真好吃,真幸福,哎……”


    連天問:“歎什麽氣。”


    劉浪搖搖頭:“一找到棚葵,我就得回去了。”


    “你可以不回去,誰還能逼你?”


    劉浪苦笑說:“您以為都像您似的,能逼我的人多著那。”他小心地瞄了遠處江君一眼。


    歸冪問他:“你很喜歡這邊啊?”


    劉浪一臉向往:“那是,這麽多好吃的好玩的,還自由,女孩子都是溫柔可愛。”


    “是麽?”連天表示懷疑,眼神有意無意掃了眼安靜吃麵的穆心。


    吃過早飯,大家再次進入房車,準備開車到入口處的停車場,將房車停在那裏。


    一上車,穆心見駕駛座上是連天,吃了一驚,忍不住問:“你有駕照嗎?”


    連天說:“有啊。”


    穆心眨眨眼,“哪來的?”


    連天一偏頭,看向富起來。


    ……


    過分了啊!


    這時,樊仁上車,走到連天身邊,揮了揮手。


    連天乖乖地從位子上下來,衝穆心一笑,“我真的會開,前天晚上和樊仁學的。”


    樊仁幫他作證,“他是替我開了會兒。”


    穆心無語,每天都是命懸一線的感覺。


    **


    通常山上都有廟,瓦坪山也不例外。


    數百年前,有段時間,瓦坪山一直香火不斷,到了明朝,因為經常發生失蹤事件,當地府衙便封了山。


    九十年代,重新開發瓦坪山,中間又出現幾次離奇事件,所以直到現在,也隻開發了很小一部分。


    山頂上建有一座山莊,供遊客住宿,另外還有一個五星級酒店正在開發中。


    山莊對角線方向,有一片禁止進入的區域,那裏經常發生人畜失蹤事件,被稱作迷魂蕩。


    入口處原本有纜車直達山莊,但是現在纜車停運。


    穆心幾人隻能徒步上山,不過除了穆心和歸冪,四小時的登山對其它人來說不算事兒。


    瓦坪山開發少,原始風光保留完整,一路又有溪水相伴,倒也有趣。


    路上,連天不時彎腰捏起地上的土,反複揉搓,或者對著植物又聞又看,有時瞄到個蟲子,也會抓進手裏。


    對於他這些莫名其妙的行為,除了江君,其它人似乎都很好奇,時不時瞅瞅他,就連一貫冷臉的閆愫也沒忍住,往他那瞄了好幾次。


    穆心暗自琢磨,不愧是研究植物的。


    大約一半行程後,江君走到穆心身邊,問她:“有什麽感覺?”


    穆心認真感受了一下,搖搖頭。


    連天放掉手裏的飛蟲,對江君說:“我也沒發現痕跡。如果棚葵真的在這座山上,這個範圍應該有線索了。”


    穆心心裏咯噔一下,如果在這裏找不到棚葵的話,那是不是要去別的地方,不知要找多久。


    等等……還可以重生嘛,到時隻要自己重生,再聯係富起來不就行了,然後把這個地方排除,再去新的地方找,不就行了?


    穆心覺得自己腦子轉的挺快,這樣想想,心情也放鬆下來。


    江君:“在這裏休息會兒,不管對不對,還是去迷魂蕩看看。”


    爬了兩個多小時,大家都有點熱,而且山林裏潮氣重,更覺得身上濕黏。


    樊仁脫下夾克,搭在身側樹枝上,隻穿著黑色半袖,斜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歸冪距離樊仁不遠,一眼就看見他腰間的槍帶,雙眼放光,問道:“這是……真槍?”


    樊仁看過去,點點頭。


    歸冪滿臉渴望,問他:“能摸摸嗎?”


    樊仁笑笑,把槍摘下來,遞過去。


    歸冪手一縮,沒敢拿。


    樊仁問:“沒用過?”


    “軍訓時打過那種大的。”


    樊仁把槍拿出來,遞給歸冪說:“這裏,先拉一下,然後瞄準。”


    他並沒有真的拉開保險。


    歸冪拿在手裏,有模有樣地往遠處瞄準。


    樊仁站她旁邊,頭湊過去指點她。


    穆心目不轉睛地看著,忽然感覺有人碰自己肩,轉頭一看,連天正拿著一把小巧的銀色手/槍。


    他問穆心:“你想學嗎?我教你。”


    穆心記得江君說過,他們那邊沒有火/藥,也就沒有熱武器,連天又是哪搞來的這東西,她正想問,已經有人先開口了。


    江君說:“這你也學,回去又用不上。”


    連天不以為然,他對穆心說:“就是因為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用到,所以才要學。你看看嗎?挺簡單的,學一下,說不定什麽時候有用,不比袖箭差。”


    穆心覺得有道理,之前她對付樊仁時,還後悔過沒有學槍,這就有現成的師傅來了。


    連天把槍遞給穆心,告訴她怎麽打開保險,然後說:“瞄準要看這裏和這裏。”


    他站在穆心右邊,一邊說著,一邊伸出左胳膊,從穆心肩頭繞過,兩手握住她的手,那姿勢幾乎是將她環在懷裏。


    偏偏他目不斜視,一本正經地講:“舉高一點,三點一線。”


    穆心惱火,動手動腳上癮了這是,她微微偏頭,不滿地瞪著身後人。


    連天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認真地說:“你不會這麽保守吧,學槍都是這樣的。”


    另一邊,已經看傻眼的歸冪聽了這話,轉頭問樊仁:“你不用抱著我嗎?”


    ……


    樊仁無語,看向那個無恥之徒,沉默地表達對他的鄙視。


    迎著幾人的目光,連天一臉坦蕩,“每個老師的教學方法都不一樣。”


    說是這樣說,他還是往後退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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