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兩天後,鄧鳳聆的身體已經全好,這日一大早,因為夫子要檢查功課,所以施錦程早早的就走了。施錦秋收拾完之後便也趕著出了門,打算去學院裏旁聽一會兒。


    雖然她已經好幾天沒去學院了,不過每日晚上施錦程回來都會將今天夫子在學院裏講的課同她講一遍,所以她倒是不害怕自己跟不上夫子的進度。


    隻是才走了兩條街,還沒到書院呢,前路就被兩個人給攔住了。“我們老爺讓你走一趟!”


    正文 第069章又被打了


    施錦秋跟著那兩個衙差來到了縣衙,賈鬆源坐在偏廳裏,端著茶慢條廝理的喝著,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隻是細看過去不難發現他握著茶盞的手有些緊,手背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他挑著眼皮撇了眼從門口走進來的施錦秋,把手裏的茶盞往桌上一放,冷著聲音說:“你可算是來了。”


    施錦秋嘿嘿幹笑兩聲,說道:“大人下次想見錦秋,隻消叫個人給錦秋捎個信,錦秋自然隨傳隨便何,無需如此勞師動眾……”


    “本官不需要你的隨傳隨到,本官隻想問你,那賀禮的事情要怎麽辦?”賈鬆源語氣不善的打斷她的話。


    “賀禮?”施錦秋佯裝思索了一下,而後“恍然”道,“噢,大人說的可是那百家被與百家衣之事?”


    果然如此,她來之前就已經想到賈鬆源今日見她,定然是因為此事。今日已是四月十九,正好過了那日她與賈鬆源約定的日子。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今天如果不是賈鬆源派人來找她,她還沒想起來這件事。


    當初尚河縣令是四月十四收到的朝廷封賞,因著尚河縣比定安縣離都城近一些,她便在十四的基礎上又添加了幾天,定為十八。


    可是現在都已經十九了,怎麽朝廷的封賞還沒有到呢?


    施錦秋不由得也疑惑了起來,難道說這其中有什麽東西她記錯了?或者是出了什麽意外不成?


    都城與這裏雖然相隔遙遠,可是快馬加鞭的話,半月時間也夠傳個消息回來了。如今封賞封賞沒有,消息消息沒有,這是怎麽回事?


    “大人可是按照約定時間將東西送入宮中的?”


    “這……”賈鬆源猶豫了,東西他是交到別人手中了,而且也確確實實是千叮嚀萬囑咐的一定要在四月初二之前送進宮。可是東西交到了別人手裏,別人到底有沒有這麽做就不是他能控製得住的了。


    施錦秋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下賈鬆源,從他不怎麽淡定的臉色裏看出了些端倪,便說道:“其實大人不必心急,若是真朝廷有封賞下來,舟車勞頓的走得定然不會太快。說不定再等兩天,朝廷的人便到了呢。”


    “再等兩天?你竟然還要本官再等兩天!”賈鬆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原本不大的眼睛意外的瞪得渾圓,似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氣。“那日本官真是叫鬼迷了心竅,才會聽了你的話,把那什麽破被子破衣服往皇宮裏送。我就算是用膝蓋想想也該知道,皇上皇後在皇宮裏什麽都不缺,又怎麽可能會稀罕這麽兩件破東西!”


    賈鬆源越說越氣憤,整個身體因為生氣而發抖,臉上的肉隨著他說話的動作一顫一顫的,看起來有些有趣。


    隻是施錦秋卻不敢在這個時候發出笑聲,抿了抿唇,確是把快要彎起的嘴角給壓了下來。她正了正色,一本正經的說:“話也不能這麽說,當初錦秋跟大人提出這個主意的時候,也是跟大人您分析過利害關係的,您自己同意了,咱們才會許下那約定。這做買賣都還有個虧盈呢,更何況是這些。”


    “那依你的意思,就是本官應該自認倒黴,活該被你騙嘍?”賈鬆源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一旁的茶盞跟著震動了一下,從裏麵濺出一些褐色的液體。落在桌麵上,使桌麵暈染出一塊深色的水漬。“施錦秋,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騙到真官頭上來了!”


    他話鋒突的一變,將全部矛頭都指向了施錦秋。臉色更是陰沉得有些嚇人,像是要把施錦秋這個罪魁禍首給撕成兩半似的。


    施錦秋撲嗵一聲跪倒在地,嘴裏直嚷:“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此事是錦秋思慮不周,還請大人饒了錦秋,讓錦秋戴罪立功,好給……”


    “你以為本官到現在還會再聽你的話?來人呐!將這個信口開河的人給我打十個板子,丟進大牢裏!”鑒於上次差點弄出人命來,這一次他便少打了十個板子。


    “大人,大人!小人冤枉啊,大人!求大人再給錦秋一點時間,封賞一定會到的……”不論施錦秋如何大呼小叫,那十個板子她都沒能逃掉。


    鄧鳳聆得知施錦秋又被打了板子進牢房了,嚇得連站都站不住,由吳媽和柳芸一起扶著過來看她。柳芸一看到施錦秋躺在那裏,屁股上一片血淋淋的,就哀嚎著哭了起來。


    “小姐,我可憐的小姐,您怎麽又挨了板子呢……我的小姐啊……”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啊,惹來旁邊那些牢房裏的犯人一陣抱怨,也聽得施錦秋一片心煩。


    “你先慢點哭,我還沒死呢。”哭聲嘎然而止,柳芸小聲的抽泣著,“小姐,奴婢也是擔心您啊。上次你挨那二十個板子,命都差點丟了,怎麽這次就又挨了板子呢。”


    施錦秋翻了個白眼:“還不就是因為百家被和百家衣的事嘛。”


    “啊?百家被和百家衣有什麽事?”


    施錦秋怕引起鄧鳳聆等人的懷疑,隻跟他們說自己將百家被和百家衣賣給了賈鬆源,卻並沒有說過那兩件東西賈鬆源買過去要幹什麽。


    “秋兒,你跟娘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一旁的鄧鳳聆開了口,施錦秋的語氣裏無不透露著有另有內情的氣息,


    “這……這其實也不是什麽大的叼事情,就是當初賣東西給縣老爺的時候,秋兒信口開河突發其想的向他承諾了一些其他的東西,現在兌現不少,所以就隻能挨板子了。”她半真半假的說。


    鄧鳳聆聽罷,眼眶又是一紅,眼淚一串串的往下掉。“我早就說過,跟官府做買賣哪兒那麽容易的。現在倒好,雖說拿了銀子,可是為那幾兩銀子自己又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怎麽說都不劃算。”


    在她的心裏,施錦秋才是她最珍愛的寶貝,地位勝過任何人或是東西。現在看到她這副樣子,那心疼,自然是不在話下。


    “娘,我沒事。”施錦秋安慰她。


    “你放心,娘回去就想辦法救你出去。”鄧鳳聆信誓旦旦的說,一想到上次施錦秋進了牢房後是死氣沉沉的被抬出去的,她整顆心都害怕得揪了起來。


    施錦秋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隻是因為疼痛那笑容有些扭曲。她動了動身體,想讓自己趴得舒服一點,可是這硬邦邦的石床怎麽趴,都還是有種硌著自己的感覺。


    這麽一動難免又牽扯到了她屁股上的傷口,疼得她又是呲牙又是咧嘴的。


    “你就不能老實點躺著,別再動來動去了!”鄧鳳聆心疼的衝她嚷嚷,那模樣,恨不得自己能跑進牢房裏取施錦秋而代之。


    施錦秋屁股上雖然火辣辣的疼,可是心裏卻覺得暖暖的。


    “娘,秋兒沒事。”她說,“您也不用想著拿銀子給秋兒疏通了,這次的事情,不是單單給了銀子就能放人這麽簡單的。”


    賈鬆源覺得她騙了他,他麵子上過不去,不讓他好好的出這一口氣,他是斷然不會這麽容易就放過他的。


    “那可怎麽辦啊……”鄧鳳聆急得團團轉,不行,她還是得想想辦法才行!


    沒一會兒,牢頭就過來催促她們離開,鄧鳳聆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牢房。


    “柳芸!”施錦秋叫住了柳芸,看到鄧鳳聆已經走得看不到背影了,這才說道,“你可有帶什麽膏藥過來?疼死我了。”


    鄧鳳聆在的時候怕她難過,施錦秋一直都咬著牙挺著呢。


    柳芸一聽她的話,忙回道:“有啊,奴婢有帶,奴婢一聽到小姐您又被打了大板就揣了盒膏藥過來。”


    “那好,快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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