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鳳聆張著嘴巴想跟她說自己沒事,可是聲音卻怎麽都發不出來。她不知道應該用什麽來形容她此時的心情,天知道,她等這一天足足等了一個多月!


    “秋、秋兒,你……你終於醒了……”好不容易吐出這幾個字,她就抱著施錦秋嗚嗚的哭起來了。


    “娘……”施錦秋喃喃,她想叫鄧鳳聆不要哭,可是聲音卻很難才能發出來,“別……哭……”


    “嗯,嗯,娘不哭,娘不哭,秋兒醒了,娘該笑才是,娘不哭。”嘴裏說著不哭,眼淚卻仍是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一旁的柳芸見著自家小姐醒了,連忙跑過去就抓著施錦秋的手,叫嚷道:“小姐,小姐,您終於醒了,您可擔心死奴婢了!”


    她又是哭又是笑又是怪叫的樣子讓施錦秋覺得有趣,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施錦秋躺在那裏,任由這兩個女人抱著自己發泄著她們心裏的情緒,大腦也在一點一點的組織起那日發生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這一傷肯定躺了很久,隻是當她從柳芸口中知道自己躺了一個多月的時候,仍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這麽久?那選秀的事情……”現在已經二月末了,選秀早已經結束,她因為受了重傷所以被剔除了選秀資格,那麽其他人呢?“我三姐她,是不是留下來了?”


    她心裏最擔心的就是施文姍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順利的躲過選秀。


    “三小姐她……”


    柳芸的遲疑讓施錦秋心裏一驚,莫非是出什麽變故了?


    “三姐她如何了?”


    “三小姐她被選中,已經於半月前隨著眾人一起去了昌陽。”


    “怎、怎麽會這樣……”施錦秋喃喃,“她的臉難道沒有……”


    “沒有,”柳芸知道施錦秋問的是什麽,說道,“選秀那日,奴婢看得清清楚楚,三小姐的臉潔白無瑕,沒有一點不好的印記,反倒是……”


    “反倒是什麽?”


    “反倒是二小姐的臉不知道怎麽回事,在選秀的前一日突然起了許多疹子。縣老爺原以為她是為了躲避選秀故意把臉弄成那樣的,一直都將她的名字放在選秀的名單之中。但是直到出發那天她臉上的疹子都沒有消退,他這才把二小姐的名字給劃掉,奴婢聽說二小姐臉上的疹子到現在都還在。”


    施錦秋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那邊,柳芸還在繼續說道:“奴婢看過二小姐,她臉上的那些疹子與小姐您之前製的那款麵膏時所設想的差不多。隻是奴婢不明白的是,那麵膏,您明明是給三小姐送過去了,怎麽就用到了二小姐的臉上?若不是小姐您身受傷重昏迷不醒,隻怕三老爺夫人他們又要到咱們清居來鬧了。”


    現在的施錦秋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為什麽給施文姍的麵膏會到了施文佳臉上,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施文姍進宮了的事情。


    “那三姐她……離開之前可有說什麽?”


    “出發前一晚,奴婢曾特地去找了一趟三小姐,不過她沒有見奴婢。”


    “她一定是生我的氣了,我明明都向她保證過,一定可以讓她留下來的,可是我卻沒有做到……”施錦秋的語氣無限自責,“如果當初不是我肆意妄行斷了她跟蕭航之間的姻緣,興許她這會兒已經高高興興的嫁為人婦了。”


    柳芸看了她一眼,說道:“小姐,您又說傻話。三小姐整顆心都在孫公子身上,就算您不替她攪了與蕭公子的婚事,她嫁給了蕭公子,隻怕也不是高高興興的。”


    施錦秋有些茫然的看著柳芸:“我怎麽感覺自己好像總是在做錯事……”


    “小姐,您別自責了。您都已經盡力了,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您也不想的。而且您那麵膏是您親手交到三小姐手上的,它後來去了二小姐那裏跟您又有什麽關係。”


    話雖這麽說,可是施錦秋心裏卻沒有因為柳芸的話而好過一點。


    “對了,二姐沒去成,那大姐呢?”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這個來。


    “大小姐也去了昌陽,出發的那天,大老爺和夫人那個叫高興啊,逢人便說自己的女兒有出息,將來是個好命的。”至於施坤那一房,就有些烏煙瘴氣了。想去的沒去成,沒想去的反倒去了。


    後麵那句話,柳芸可沒敢說出口,怕施錦秋聽了心裏又難過。


    施錦秋用了一天的時間才消化掉柳芸跟她說的那幾句話。又過了一天,精神又好了一點,她便開始過問作坊和店鋪裏的事情了。


    讓她覺得欣慰的是,她昏迷的這一個多月來,店鋪的生意比起年前好了許多,不僅定安縣的人爭相過來購買榮錦記的東西,許多其他地方的商人也不有少向她們下了訂單。


    柳芸原本還很擔心,施錦秋昏迷了,賁遇又不在,店鋪裏就賁芷萱和一個不務正業的李宇飛。賁芷萱忙著招呼進店的人,其他的事情全都讓李宇飛給接了過去。她生怕等施錦秋醒來的時候,榮錦記已經李宇飛給玩壞了。


    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店鋪裏的貨每日進進出出的井然有序不說,就連作坊這邊的製作安排也全都按序進行,一個多月過去了,那麽多的訂單竟然沒有出過一絲錯,店鋪裏也沒有出現過東西賣斷貨的情況。


    每一種商品,李宇飛總是能在它缺貨之前給補上。


    說到這裏的時候,就連一向都看李宇飛不怎麽順眼的柳芸,語氣中都多了一點連她自己都不曾發覺的尊敬。


    聽著柳芸不情不願的說著李宇飛好話的表情,施錦秋輕笑了一聲。“現在你知道我請他回來是件不虧的事情了吧。”


    “算他還有點本事。”


    施錦秋笑著轉過眼,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輕輕柔柔的撫過她的臉,讓她記起自己昏迷時有人撫著自己的臉的感覺,她有些發怔的摸了下自己的臉。


    “小姐,您怎麽了?”


    施錦秋放下手,眨了眨眼,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比較自然。“我問你,我昏迷的那些日子,可有什麽人經常來看我?”


    “當然有啊,夫人、吳媽,向晴時常會領著老太爺過來,還有如花似玉她們,還有芷萱,就連公子都來看過您。當然了,看您最多的還是奴婢我了……”


    施錦秋有腦海裏將這些人一一都給排除了,這些人全都與她腦海裏的那個感覺對不上號。既然問不出什麽,她便轉移了話題,問柳芸施錦程是如何知道她出事了的。


    “說起這個,就有點神了。就在小姐您出事的第二日,公子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整個人都惶惶不安,鬧了很久的脾氣,我們都不知道他是怎麽了,怎麽安撫他都沒有用。正巧那日下午芷萱過來看您,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看出來的,就說公子是想找您,沒找著您才會鬧脾氣的。夫人聽了他的話,就把他帶到您屋裏來。他摸著您的手,又摸了摸您的臉,像是知道您出了事似的,哭了起來。”


    正文 第233章送藥


    施錦秋聽著柳芸的話,眼角有些感動的泛紅。


    “後來公子每日都要看過您才能安心的做其他事情……”柳芸說著,突然住了嘴,有些不安的看了施錦秋一眼。


    這麽說起來,難道她昏迷時感覺到的那個人是她哥哥?心裏總覺得那感覺有些不對,可是又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說辭,隻得放棄繼續追究的念頭。


    “對了,你說我哥哥每日都要來看過我才安心,我醒這都三日了,如何沒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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