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夜裏,季卿歇在了庭知山房,隻是他回來的稍晚了些,賀蘭春已入了眠,小臉睡的粉撲撲的,像一顆熟透的蜜桃,水嫩多汁。


    季卿慣來是不用外人服侍的,在書房便洗漱了一番,回了屋瞧見守夜的侍女皺了下眉,他不喜歡叫人守夜,像他這樣的武將警惕心極高,但凡有點響動必要驚醒。


    “下去吧!”季卿壓低聲音說。


    繁縷和木藍對視一眼,倒未曾立即依令行事,繁縷輕聲道:“王爺,娘子夜裏若是起夜還需奴婢們服侍。”


    季卿眉頭略皺,道:“這有本王,用不著你們,下去。”他語氣加重了一些,莫說繁縷這樣的小娘,便是他營中的軍士聽到他這樣的語氣心裏都發慌。


    繁縷和木藍輕應了一聲,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隻是未曾真離了房,兩人守在了堂屋,若是賀蘭春醒了叫人她們也能立時聽見。


    季卿熄了房中唯一的燈,之後躡手躡腳的上了榻,熟門熟路的摸上了玉山高處。


    賀蘭春做了夢,夢中自己成了一個蓮藕,還是即將成精的那種,長出了人身來,有一個從哪來的老怪化身成人,抓住她就啃噬。


    老怪先是一口咬住藕娃娃最肥嫩的部位,吧唧吧唧啃的津津有味,藕娃娃也是要成精的小妖,疼得哎呦呦直叫,老怪齜牙一笑,埋首咬住一截脆嫩的藕腿便啃,絲藕白如雪,脆生生,嬌嫩嫩,一口下去唇齒留香,滲出香甜的汁,老怪連吸帶口允,將汁液吸了個幹淨。


    藕娃娃疼得哆哆嗦嗦,賀蘭春身有感觸,驀的睜開了眼,借著月光瞧見一個黑影抓著她雙月退埋頭苦幹,當即想到夢中呲牙老怪,嚇的打了一個寒顫。


    季卿見她醒了抬頭一笑,賀蘭春隻瞧見一口晃人眼的白牙,身體不禁一縮,雪膩香酥輕蕩,季卿眼力極佳,隻覺口幹舌燥,頓時化身成一尾活魚躍進淺蕩的波瀾中,這尾活魚靈巧至極,在水波中搖頭擺尾,好不快活。


    賀蘭春哼哼兩聲,腰肢搖曳,臀兒亂擺,漸漸得了趣,神魂飄蕩,她伸出一雙藕臂纏上季卿的脖頸,那種銷魂蝕骨的感覺簡直灼燒得她恨不得生了一雙翅來飛到春花叢中。


    季卿在她身上體會到前所未有的抵死纏綿,又聽她咿咿呀呀的嬌口今不停,不由火盛情濃,低頭銜了她唇輕輕相噬,不顧嬌花嫩蕊已然開敗,隻管揉殘了這一朵嬌花。


    賀蘭春粉臉漲紅,伊伊呀呀,歡叫不絕,雲鬃蓬鬆,不知幾何,花心跳蕩,那雙纏在季卿脖頸上的手卸了力一般軟軟的垂了下來。


    季卿卻是興念更狂,伸手將人一撈,不顧美人香汗遍濡,擺弄一下再次交戰。


    賀蘭春素手扶枕,跪臥在繡榻之上,豔紅的小臉偎在帛枕上,四肢顛簸,嬌嬌哀鳴。


    不知過了多久,季卿骨軟筋麻,雲寸初交,威風大滅,人跪在賀蘭春的身後喘著粗氣,隻待休兵再戰。


    這一夜,賀蘭春像熱鍋上的餅一樣被翻來覆去煎的體酥肉麻,嬌嫩的嗓子微啞,初時倒不覺疼痛,次日醒來剛要開口喚人便覺得喉間被熱油灼傷一般,叫她暗暗叫苦,心中對季卿連番咒罵不休。


    “娘子。”箬蘭聽見響動,忙和蔓菁進了屋,先是掛好了幔帳,又問道:“娘子可是要起身了?”


    賀蘭春輕“嗯”一聲,嗓音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嚇了箬蘭和蔓菁一跳,忙一個去取水,一個要去請了大夫來。


    賀蘭春哪裏好意思看大夫,忙喊住蔓菁,等喝了口涼茶潤了潤嗓子後,才道:“不必大驚小怪,叫房媽媽去煮一碗雪梨湯便是了。”


    蔓菁猶豫了一下,輕應了一聲,轉身去叫人傳了話。


    箬蘭服侍著賀蘭春起了身,等洗簌妥當後已過了小半個時辰,蔓菁正好帶人端了食盒進房。


    “王爺呢?又起了大早?”賀蘭春隨口問了一聲。


    箬蘭回道:“繁縷說王爺寅時末起的身,特意吩咐了不許奴婢們擾了娘子歇息。”她們叫慣了“娘子”,一時半刻倒是改不過口來。


    賀蘭春夾了一個米糕吃了幾口,又喝了一口甜湯,說:“這院裏人少了些,王爺說叫了人牙子來,一會你們跟著曹媽媽先過過眼,機靈不機靈是其次,緊要的是老實本分。”


    箬蘭見她吃完了一塊米糕,便要為她再挾一塊,賀蘭春伸手擋了一下,道:“不吃了,這個時辰吃的多了容易積食。”


    “那娘子再喝些甜湯可好?”箬蘭輕聲問道。


    賀蘭春微微點頭,今日的甜湯做的倒是不錯,不似以往那般甜膩,叫人喝不上幾口便覺得膩了。


    “房媽媽用了些酒釀調味,說娘子小日子也差不多該到了,該滋補身子才是,剛剛將雞湯煨了,奴婢聞著可香了。”箬蘭笑眯眯的說。


    賀蘭春皺了皺眉頭,手在小腹上撫了撫,她小日子向來極準,這個月卻推遲了一些,想來是服用浣花丸之故。


    “撤了吧!”賀蘭春撂下筷子道,目光落在指甲上顏色淺淡的蔻丹上。


    蔓菁倒是機靈,忙道:“奴婢見花園中的鳳仙花開的極豔,娘子可要采一些來染指甲?”


    賀蘭春有了些興致,問:“可有胭脂紅的?”


    蔓菁笑道:“有的,有的,紫紅粉紅都有,奴婢一會便采些回來搗成花汁。”


    兩人說話間,繁縷進來回了話,說是蘇媽媽帶了人牙子來,問賀蘭春此時可得空見見。


    “叫周媽媽先去過過眼吧!你也一起過去瞧瞧。”賀蘭春對箬蘭吩咐道,她內院一向是由周媽媽打理,對她看人的眼光她倒信的很。


    箬蘭應了一聲,出去傳了話。


    蘇媽媽是魏氏的心腹,與周媽媽一樣都是管著內宅的管事媽媽,她能得魏氏信任自是有其過人之處,一見周媽媽她便笑語嫣然道:“王爺特囑咐了王妃叫她在擇人上上些心,可王妃想著在身邊服侍的總也講究和眼緣,便叫了我含了人牙子來給賀蘭側妃過過眼。”蘇媽媽其意在於點出王府內的大小事都越不過王妃魏氏去。


    這話周媽媽確是不信的,這兩日王爺都歇在她家娘子的院中,若是他想叫王妃幫著掌掌眼,自作主張,王妃又何須這般多此一舉叫了人牙子來。


    她唇角一彎,便笑道:“側妃也是說了,不過是挑幾個促使的下人罷了,哪裏需這般費事呢!隻是王爺心疼側妃,便麻煩了王妃一遭,可叫側妃心中過意不去呢!”


    蘇媽媽眉峰微動,嗬嗬笑了兩聲:“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你是不知王妃慣來就是打理府裏這些事的,大大小小哪件事能越過了王妃去,都得叫她操心呢!”


    周媽媽神情不變,口中笑道:“若不然怎麽說貴人都是勞碌命呢!”她不等蘇媽媽開口,便轉了話鋒,問跟在蘇媽媽身後,規規矩矩的婆子:“人可都帶來了?可是訁周教過規矩的?太小的便不用領來瞧了,隻揀了十二歲上下的帶過來讓我瞧瞧就是了。”


    那婆子忙道:“已經帶了來,正在外院候著,知是王府用人,老奴都挑的利手利腳的來,隻要進了府便能幫媽媽分憂。”


    周媽媽抿嘴一笑,與箬蘭道:“與我一道過去瞧瞧。”


    箬蘭脆聲一應,扶著周媽媽的手臂,笑道:“媽媽仔細腳下,您可不能有個磕了碰了的,娘子慣來不理這些瑣事,身邊可離不得您幫著操持。”


    周媽媽讚許的看她一眼,輕輕歎道:“哎!我就是個勞碌命。”


    蘇媽媽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唇邊浮現一絲冷笑。


    賀蘭春與魏氏尚未交手,兩人的管事媽媽倒先一戰。


    蘇媽媽帶來的婆子不敢應聲,小心翼翼的看了蘇媽媽一眼,蘇媽媽頓時神清氣爽,下顎微抬,吩咐道:“趕緊跟上去。”說完,便慢悠悠的邁步去了外院,心中冷笑連連,嘴上功夫算得了什麽,真掌了實權再來她這裏囂張也不遲。


    周媽媽生的很是可親,可一雙卻厲的很,不過一會功夫便將人牙子帶來的小娘們挑了七七八八,又不忘教箬蘭,她指了一個水蛇腰的小娘道:“像這樣就不可挑了進來服侍,模樣好的不怕,在娘子身邊服侍的哪個模樣又不好呢!可她這眼生的不好,太活泛了,這樣的人天生就不安分。”


    箬蘭打量了幾下,笑了一聲。


    周媽媽仔細將剛剛挑出來的八個小娘過了眼,不覺皺眉,終是不太滿意,挑出去的那批太過機靈,可這幾個又太過呆板,瞧著便笨手笨腳,不得大用。


    她目光一轉,瞧了落在蘇媽媽身邊半步的人牙子一眼,心中一沉,繼而冷笑,扭頭與箬蘭低聲囑咐了幾句,隻見箬蘭微微點頭,然後轉身回了內院。


    ☆、第34章 第 34 章


    箬蘭進房的時候賀蘭春正與蔓菁搗著鳳仙花汁玩,她袖口挽起,露出兩個赤條條的手臂,又白又嫩,帶了一對足金絞絲嵌彩寶的臂釧,寶石折射出絢麗璀璨的光,襯得那雙手臂越發的潤白如玉。


    賀蘭春見她回來,不由有幾分稀奇,問道:“這般快就擇好了人嗎?”


    箬蘭回道:“周媽媽讓奴婢來回話,那人牙子帶來的小娘都不中用,不是心思太活泛的便是愚頭笨腦,媽媽不敢自作主張,使了奴婢來問您一聲,可要叫人牙子將人帶了回去?”


    賀蘭春微微皺眉,道:“既不中用留著作甚,既然這人牙子這般拎不清,什麽阿貓阿狗都從王府裏領又給她做什麽臉,攆了去,另叫人出府去尋三哥,讓他幫著相看幾個得用的送進府裏。”


    箬蘭脆聲一應,轉身出去傳話。


    周媽媽得了命,言語極其挑剔之能,三言兩語便將人打發了走,倒叫蘇媽媽氣的夠戧,冷笑一聲就回疏桐院複命。


    蘇媽媽添油加醋一番,魏氏卻是眉眼未動,隻淡淡的道:“下去吧!”


    蘇媽媽一怔,道:“王妃就由著賀蘭側妃如此猖狂不成?老奴那賀蘭側妃可比李側妃還要跋扈,您若不敲打一番,隻怕叫她越發的得意忘形,仗著王爺的疼寵到時連您都不放在眼中了。”


    魏氏聞言臉色一沉,用帕子在唇上壓了壓,冷聲道:“出去。”


    蘇媽媽嘴唇動了動,臉色隱隱泛白,卻再不敢多說一句,行了一禮後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


    “您別與她一般見識,不過是年紀大了腦子便有些不夠用了。”徐嬤嬤奉了一盞茶上前,輕聲說道。


    魏氏闔了闔眼,唇邊勾出了冷笑:“我看她腦子夠用的很,倒學會了挑撥離間。”她端起茶呷了一口,道:“讓人查查看看她可是和怡倩院有什麽牽扯。”


    徐嬤嬤先是一應,又道:“怕是不能,這老貨心裏還是拎得清的。”


    魏氏冷聲道:“拎得清也不會行這挑撥之事了,我若真聽信了她這話,去與王爺說三道四指不定要落得王爺一番埋怨。”


    徐嬤嬤歎了一聲:“其實有句話那老貨倒沒說錯,賀蘭側妃所行之事是有些不將您放在眼中,王爺連著歇在了她房中,無疑助漲了她的氣焰。”


    魏氏淡淡一笑,道:“何必看著眼前這點東西不放,你當我讓蘇媽媽做手腳是為何?真為了給賀蘭氏下絆子不成。”


    徐嬤嬤微微一怔,遲疑道:“難道不是?”


    魏氏笑了一聲,慢條斯理的呷著茶,道:“不過是試探賀蘭氏罷了,我若真有心想要在她院中做手腳,她未進府時便可安排了,何至於等到今日。”


    她將蓋碗撂在了桌幾上,淡聲說道:“她是真囂張也好,假囂張也罷,可見心裏倒是個有成算的,不是個糊塗人。”


    “就怕太精明了些。”徐嬤嬤歎道:“雲琴叫她打發去了外院,莫說近了王爺的身,平日裏怕是連瞧上一眼都不能了。”


    魏氏嗤笑一聲:“她也是老姑娘了,她便是熬得住,她老子娘怕也等不起了。”


    徐嬤嬤眯著眼笑了起來:“那老貨必要生出一些是非來。”


    “她?”魏氏冷笑一聲:“不過是借著老王妃瞧不上賀蘭氏才敢興風作浪罷了。”


    “您覺得老王妃可能壓製得了賀蘭側妃?”徐嬤嬤輕聲問道。


    魏氏勾了勾嘴角:“王爺可不是長於婦人之手的庸才,老王妃一味用母子之情施壓早晚要將這母子之情耗盡。”


    徐嬤嬤聽明白了魏氏話中的意思,心頭如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的她喘不過氣來,目光中不免帶出了憂心之色,她想著昨日庭知山房要了好幾次水,可見賀蘭側妃是極得王爺寵幸,若叫她生下子嗣,對王妃而言實是構成了一個大威脅。


    “那賀蘭側妃今日這事就這麽算了?”徐嬤嬤頗有不忿。


    魏氏笑道:“咱們自是這麽算了,何必因這點小事叫王爺生惱。”


    “可太便宜她了。”徐嬤嬤恨恨的說道。


    魏氏掩唇一笑:“便宜她?嬤嬤且瞧著,老王妃必要接著這樁事敲打她,咱們隻管冷眼旁觀便是了。”


    魏氏可不是什麽大度的人,賀蘭春使人攆了她叫來的人牙子,無疑是當眾打了她的臉,她心中豈會不悅,她不過是知老王妃的性子,將現成的把柄送到她的手中,借由她來敲打賀蘭春罷了。


    徐嬤嬤臉上露出幾分笑意,想起中午李氏的行徑,又道:“您可要送些湯水去書房?老奴聽說李側妃今日便送了甜湯過去。”她試探的詢問道,總是盼著魏氏能夫妻和美,早日生下嫡子。


    魏氏唇邊的笑意一頓,略斂了些,過了一會才道:“王爺日理萬機,無事何必去擾了他。”


    徐嬤嬤一聽卻是皺起了眉頭,語重心長的勸道:“您又何必做這賢惠人呢!王爺自打回了府也不曾歇在您院過,您便是為了做臉也該將王爺攏回來才是。”


    魏氏輕歎一聲:“嬤嬤不必說了。”


    徐嬤嬤卻是不忍見魏氏年紀輕輕便過的這般寂寥,這樣的日子哪裏是年輕小媳婦過得下去的,徐嬤嬤卻是不知,魏氏實是怕了那檔子事,從未在魚水之歡上得過一點的趣味。


    “王妃,若不然咱們叫人從京裏尋幾個擅長吹拉彈唱的絕色來?”徐嬤嬤想著尋幾個顏色好的放在房裏,總能有入得了王爺眼的,隻要將王爺勾來,兩人總能成了好事。


    魏氏聞言秀眉一蹙,幾近厭惡的說道:“我乃是正妻,焉能如李氏一般學那等下作手段,嬤嬤不必再提。”說罷,魏氏拿了放在一旁的冊子,對起了賬來。


    庭知山房內,周媽媽也與賀蘭春說著今日這樁事,她麵有愧色的道:“都是老奴無能,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賀蘭春叫靈桂搬了一個繡墩來,叫周媽媽坐下後方道:“這事怎能怪媽媽,不過是小人作祟罷了,媽媽無需自責,若是存了心病反倒是叫她們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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