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媽口中稱“是”,又知賀蘭春已請了三郎君去采買下人,心裏鬆了一口氣,忙保證道:“您放心,等人進了府老奴必將人訁周教的乖順。”


    “媽媽做事我在放心不過了。”賀蘭春輕笑一聲,叫周媽媽吃了一盞茶才離開。


    徐媽媽重新上了茶來,賀蘭春見狀便嗔道:“怎勞媽媽親自動手,蔓菁她們幾個越發的疲懶了。”


    徐媽媽嗬嗬的笑著:“不礙事,不礙事,老奴才多年紀,正是該動的時候。”


    賀蘭春拉了徐媽媽的手叫她坐著,又將果子推到她麵前,笑道:“將來有媽媽操心的時候,眼下該享清福還得享。”


    徐媽媽眯著眼睛笑,慈愛之色幾乎要溢出眼底,溫聲道:“隻要娘子好,老奴在沒有什麽可求的了。”


    賀蘭春彎了彎唇角,笑眼盈盈,過了一會,與徐媽媽說起了正事:“剛剛的事媽媽可是聽說了?”


    徐媽媽自是曉得,麵色不由帶出幾分惱怒來:“虧得也是王府出來的,行事如此下作。”


    賀蘭春輕笑道:“媽媽卻是想錯了,魏氏可不是為了給我添堵才使得這麽一遭。”


    徐媽媽先是不解的看著賀蘭春,略一沉思,驚道:“莫不是為了試探娘子?”


    賀蘭春拍手一笑,道:“媽媽說對了,她不過是想瞧我如何行事罷了。”她輕哼一聲,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來:“我又能如何行事呢!既做了妾,少不得要坐實了寵妾之名。”


    徐媽媽心疼的道:“您是上了族譜的側妃,怎能與一般的妾侍一概而論。”


    賀蘭春身邊怪異的笑了一聲:“皇家的貴妃尚不能與帝王同葬,更不用我這樣無用的側妃身份了。”終究是心難平。


    她自嘲一笑,隻是到底不是患得患失的性子,轉瞬便將這份不如意丟開,與徐媽媽道:“老王妃對我很是不喜,隻怕要借著這樁事敲打我一二,我卻是不願受這委屈的,媽媽去叫人安排馬車,咱們一道出府去瞧二哥和三哥,細說起來待他們離了幽州,再見也不知是何時了。”


    徐媽媽聞言有些猶豫,按說娘子原在洛邑時是時常出去遊玩的,可是如今嫁進了府裏,還如此行事怕是會叫王爺不悅,徐媽媽如此想著,便道:“娘子可是要先與王爺知會一聲?”


    賀蘭春略歪著頭,鬆鬆的側髻上綴著的垂珠輕輕的晃了晃,那雙燦若煙霞的雙唇輕輕一彎,笑道:“若知會了他咱們可未必能出得了府去。”


    賀蘭春心裏清楚,將來季卿要起事必將用得上她的陪嫁,是以對她不管心中如何不喜也絕不會在麵上給她難堪,像這樣的小事,便是叫他心有不悅,也不過隻會說她一句年幼淘氣罷了。


    ☆、第35章 第 35 章


    賀蘭春想要出府,自是驚動了守門的侍衛,領頭的侍衛長楊昆一臉無措的瞧著掐著腰,挺著小月匈脯的靈桂,不知該不該讓路,他倒知這個俏麗的小侍女是賀蘭側妃身邊的,後麵那頂轎子裏坐的人雖未曾露臉,可瞧著排麵也知是哪位了。


    “你讓不讓路?我家側妃想要出門還需你這個小侍衛點頭不成?”靈桂肉乎乎的小下巴一揚,拿眼睨著那侍衛,見他穩如泰山的擋在她前麵,索性一挽袖子上手推了他一下。


    楊昆哪裏是她能推得動的,依舊穩穩的站在那,叫靈桂氣的牙齦緊咬,回去與賀蘭春回了話。


    賀蘭春挑了幔帳,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如初蕾綻放般嬌嫩水潤臉龐,她挽著鬆鬆的墮馬髻,綴著些明珠美玉,耳珠上掛著一對珊瑚珠串,笑盈盈的瞧了楊昆一眼,那楊昆不想瞧見這樣一張明珠朝露一般的美顏,頓時麵紅耳赤,忙低下了頭,側身避了避。


    他這一讓便空出了一條路來,抬著轎子的婆子當即從他身邊穿過,趾高氣昂的出了府。


    楊昆想攔卻也不敢,急的心裏發慌,忙叫人去通知了季卿,又吩咐了一小隊人跟了過去,免得叫賀蘭側妃被人衝撞了,他們便要提頭來見了。


    賀蘭昀與賀蘭晰暫居的賀蘭晰同母妹妹四娘子賀蘭莞的陪嫁莊子上,四娘子嫁的婆家離幽州城倒是不遠,出嫁時其父賀蘭元想著幽州城繁華,便叫人在當地買了別院給她做陪嫁,此番賀蘭昀與賀蘭晰來送嫁,便暫居在了別莊。


    說起來今兒也是趕巧,四娘子從漁陽縣來了幽州城探望兩位兄長,正說話間便聽人來回話,說是九娘子來了,不由一怔,便連賀蘭昀與賀蘭晰都是一愣,賀蘭晰隨即想到她托付之事,隻當是她受了什麽委屈,臉色頓時一冷,與賀蘭昀道:“我說什麽來著,季家一府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這才幾日就生了事,咱們尚且在幽州都敢給春娘難堪,待我們一走不知她又要受了多少委屈。”


    賀蘭昀還沒回他,賀蘭春含笑的聲已先進了門:“什麽委屈?誰給三哥委屈瞧了?”她邁著輕盈的步伐飄然而至。


    “四姐。”賀蘭春進了門便知賀蘭莞也在,輕輕福了福便道:“四姐來了幽州城怎麽不與我知會一聲?若非這次趕巧隻怕還瞧見四姐呢!”


    四娘子拉了她的手坐下,親自斟了一盞茶與她,笑盈盈的道:“知你新婚燕爾,哪裏好意思上門叨擾了。”賀蘭莞倒是有心去中山王府瞧瞧,不過又想著賀蘭春剛剛進府,怕是腳跟尚未站穩,怕自己貿然前去給了添了麻煩,這才未曾遞了帖子進府,坐於她們姐妹相離甚近,將來的日子還長著,總有相見的時候。


    賀蘭春翹著柔美的蘭花指托著茶托,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之後笑道:“有什麽叨擾不叨擾的,我整日在府裏也是閑著無事,巴不得能有人與我說說話呢!”她又問起了四娘子的一雙兒女來。


    四娘子三年前生了一對龍鳳胎,曾帶回洛邑讓容氏瞧過,兩個小家夥肥嘟嘟的,白嫩可人,便是容氏瞧了都喜歡的很,賞了兩人一人一個足金嵌玉的長命鎖,後來叫四娘子在婆家出盡了風頭。


    賀蘭晰聽兩人說著那對小娃娃,心裏一急,便插嘴道:“好端端的你來這做什麽?不是都叫人給我遞了話嗎?可是府裏誰欺負你了?”說道這,他用力拍了下桌幾,震得桌幾上的蓋碗顫了顫,發出了一聲悶響。


    賀蘭春笑彎了一雙燦若辰河的眸子,嬌聲道:“哪裏有人欺負我,不過是怕有人想要生事便躲了麻煩罷了。”


    “這不還是有人想想生事。”賀蘭晰冷聲說。


    四娘子已是帶著憂色瞧著賀蘭春,若說出嫁後的艱難,隻怕誰也及不上九妹妹的,在這之前,她從來不曾想過九妹妹竟會嫁進中山王府為側妃,母親是何等驕傲,怎舍得叫她受了這樣的委屈。


    賀蘭春三言兩語將事情說了:“她到底是王爺的母親,我又何必與她硬碰硬,她尋不到我自要去找王爺發作,這閑氣就讓他們母子去吃吧!”


    賀蘭昀簡直哭笑不得,輕斥道:“胡鬧,你出府時王爺可知情?”


    賀蘭春將手上的蓋碗一撂,不以為然的道:“雖不知情,想來如今也是得了消息的。”


    季卿可不是得了消息,他本要出府去尋人,隻是馬尚未牽來便叫老王妃請去了厚德樓。


    老王妃娘家與賀蘭家的恩怨是解不開的結,也是老王妃心裏的一根刺,如今賀蘭春遞了現成的把柄送上門,她自是借著這個機會狠狠的敲打她一番,叫她在跟前立立規矩,隻是不想她使了人去庭知山房,院裏的媽媽卻說她出了府,當即氣了她個倒仰,自是喊了季卿前來訓話。


    “我活了幾輩子也未曾見過這樣沒有規矩的,魏氏體貼她才給了她尋了人牙子,她倒好前腳人去後腳她就將人打發了,你滿幽州城瞧瞧,可有這樣的妾侍?她怕是也知這事做的不對,怕我知曉說她的不是,竟連通稟一聲也不曾就離了府,她當王府是什麽?是她賀蘭家的後院不成?我原也以為她也算是世家出身,應是知曉規矩,可你瞧瞧她的做派,若是不知規矩也無妨,我便受些累,熬些心血教她幾日便是,若是知曉規矩,便是恃寵生嬌,見你疼寵她一些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老王妃一番疾言厲色,季卿卻是臉色未變,口中道:“母妃勿惱,賀蘭氏出府是知會過我的。”他不談賀蘭春打發了人牙子之事,隻撿了這樁事來為賀蘭春開脫。


    老王妃怔了一下,隨即臉色一變,這話她自然是不信的,自己生的兒子是什麽性子她焉能不知,最重規矩二字,怎會由得賀蘭氏這般胡鬧。


    “這府裏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你盡可由著她胡鬧吧!”老王妃有些心涼,人說娶了媳婦忘了娘,魏氏嫁進來時她尚且不信這話,卻不想如今應在了賀蘭氏的身上,賀蘭氏的女娘當真都是禍水。


    胡鬧嗎?季卿不覺挑眉,是有些胡鬧,可這般胡鬧又是為何季卿心裏一清二楚,他雖不理中饋之事,可卻也不是迂腐的連一點計量都瞧不明白的呆子,他曾在宮中生活的日子已足以叫他對這些手段心知肚明了。


    “母妃若無事兒子便先下去了。”季卿淡聲說道,想起曾在宮裏的日子他不免皺眉,心頭蒙上一層陰影。


    老王妃抬手指著他,幾乎不敢相信他會是這般反應,不由厲聲道:“你這是為了那個禍水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你是不是想叫王府淪為滿城的笑柄才算知曉厲害?”


    季卿緊皺的眉舒展了一些,淡淡笑道:“母妃說的哪裏話,不過是出府遊玩罷了,算不得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我朝風氣開放,莫說隻是出府遊玩,便是去酒肆吃酒的女娘都不少見,何至於叫王府淪為笑柄。”


    “你住嘴。”老王妃尖聲喝道,一臉怨懟的說:“什麽風氣開放,若說賀蘭煜當年牝雞司晨,元唐豈會大亂,天下女子豈會如現今這般不守婦道。”


    武帝在位時元唐風氣便頗為開放,後賀蘭煜為帝,女娘的地位更是極大的提高,甚至到了可與男子比肩的地步,昭帝在位期間曾多次開放科舉,允許女子參與科舉考試,更允許女子參政,曾有很多傑出的女性在她在位期間得到重用,是以女子提及她都頗多讚譽之詞,反倒是男子因她廢除男尊女卑之舉對她大為不喜,更在仁帝登基後上書對她多番斥責,隻是昭帝對女性的影響甚大,便是仁帝登基後廢除女子議政,也始終未能叫女子的地位回歸當初。


    “金紫萬千誰治國,裙釵一二可齊家。”


    在與賀蘭昀等人說起眼下時局的時候,賀蘭春說出此言,她眼中帶有譏諷之色。


    賀蘭昀啞然失笑,道:“姑祖母自非尋常女娘可比擬,可如姑祖母那般叱詫風雲的女娘又能有幾人?更不用說千古流芳了。”


    賀蘭春不讚同道:“姑祖母莫說是女娘,便是世間兒郎又有幾人可相提並論?當初仁帝行廢除女子議政之舉不外乎是心有有懼罷了。”


    賀蘭昀雖對仁帝恨之入骨,卻不讚同賀蘭春的話:“若說他畏懼姑祖母倒為真,可若說畏懼天下有才的女子我卻是不信,曆朝曆代中能與男子比肩的女子又有幾人。”


    “二哥此言頗有偏頗,曆朝曆代無甚女子可與男子比肩不過是因為他們對女子一貫打壓,如姑祖母在位時,我瞧著那幾位女官大人可比尋常男子於政事上多有建樹,若現今可允女子參政,我瞧著十個大男人也未必是其對手。”賀蘭春嬌聲說道,音色嬌嫩,可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那張如明珠朝露般的嬌豔容顏充斥著一種驚人的容光。


    ☆、第36章 第 36 章


    賀蘭春若幹年後更與人說起生平唯有兩恨,一恨生不逢時,二恨委身為妾,雖那時她已然非昔日可比,卻終是叫她留有遺憾。


    賀蘭春從未恨自己生為女兒身,在她看來女兒身又如何,若非世道不公,女兒家亦能治國齊家平天下。


    她一言一語便是在當世也有些格格不入,女娘行事灑脫固然可愛,可若野心勃勃便不討男人歡心,賀蘭昀不得不慶幸她生了一張絕色容顏,否則這性子尋常人如何吃得消。


    賀蘭昀想到了季卿,那樣端肅的性子也不知知曉了春娘貿然離府可會動怒,想到此,他不免有些憂心,當初這樁親事他便是不讚同,府裏這麽的娘子,哪裏不能嫁進季家,何以偏偏是春娘。


    賀蘭昀自然曉得自己是偏了心的,可人心本就是長了偏的,春娘與他一母同胞,如何叫他的心不偏了去,他抬眸瞧向與賀蘭晰說笑的賀蘭春,她笑顏如花,未露過一絲一毫的鬱色,可兄妹多年,他又如何不知她心中有人,可惜那人已伴青燈古佛。


    他想起了竺蘭,若是昭帝留有子嗣,或是燕王未曾遭人暗算,如今春娘與竺蘭必是一對璧人,快活似神仙一般。


    賀蘭春到不知賀蘭昀的想法,若知也不過是嗤之以鼻罷了,往事如風,竺蘭未曾有勇氣邁出那一步,往日裏不管有多少情絲都已斬斷,她豈會在心中多有留念。


    季卿來的時間正巧,下人剛剛布膳,熱騰騰的佳肴剛剛端上了桌,下人便來通報。


    他身份貴重,賀蘭昀等人自要出去相迎,剛出了院子,賀蘭春便瞧見了季卿大步而來,她立於花叢旁展顏一笑,嬌媚的叫滿園的春光都黯然失色。


    季卿神情冷傲,隻有在瞧見賀蘭春的時候才稍稍露出一絲笑意來,他身子微微朝後仰了一些,與他身後的護衛朱昱交代了兩句,之後步伐邁的更大,幾乎轉瞬便來到了賀蘭春的身前。


    “不必多禮。”季卿抬手說道,叫賀蘭昀幾人起身,他身量高挑,看人便有些居高臨下,呈玉山傾斜之勢,氣勢實是逼人,此時目光灼灼的盯著賀蘭春,深邃的眼似兩丸黑水銀,幽冷的叫人不寒而栗。


    賀蘭春卻是對這樣的目光習以為常,她斂衽行禮,不等季卿叫起便起身挽住了他的手臂,嬌滴滴的問道:“王爺怎麽過來了?”


    季卿淡淡的看她一眼,目光在挽著他手臂的那隻手上頓了頓,將目光移開後才道:“你說我為何而來?”


    他態度實在冷淡,叫賀蘭昀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正想為賀蘭春分說幾句,便聽她笑盈盈的道:“自是來接我回府的。”她歪著頭,這樣的動作由她做出來實在嬌俏可人。


    “王爺定然是怕我在外被人衝撞了,故而才來接我,不過這時辰選的卻是極好,下人剛剛做了膳食,是地道的洛邑口味,王爺不妨嚐嚐看,若是喜歡我日後也叫房媽媽做給王爺吃。”


    季卿唇角牽了一下,在賀蘭昀三人擔憂的目光中,笑斥了一句:“怎這樣淘氣。”


    賀蘭昀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他笑道:“剛剛我已是說過了春娘,說起來都是家中長輩將她寵壞了,還請王爺多多海涵。”


    “無妨。”季卿抬了下手臂,看了賀蘭春一眼,笑道:“她才多大年紀,便是淘氣一些也不礙事。”說罷,又對賀蘭春道:“之前不是與你說要帶你出來狩獵?正好今日你出了府,夜裏也不必回去了,明日邀了你兄長一道去郊外。”


    他又看了一直默不作聲的四娘子一眼,賀蘭春便為其介紹道:“王爺是不曾見過吧!這是我四姐,亦是嫁來了幽州,漁陽縣的閔家就是四姐的婆家。”


    季卿點了點頭:“嫁的可是閔三郎?”


    四娘子一怔,未曾想叫他說準了,忙道:“正是。”


    “王爺進屋說話,一會菜都涼了。”賀蘭春見氣氛冷了下來,忙笑吟吟的道,扯了季卿朝屋裏走。


    雖說菜肴剛剛上桌,可季卿一來少不得又要重新置了菜肴,又叫人上了酒水。


    季卿並不多話,不過態度倒算和善,又有賀蘭春與賀蘭晰在旁說笑,倒也算是主賓盡歡。


    用過午膳後,賀蘭晰等人便尋了借口離開,留了一個小丫鬟引路,賀蘭春便攜季卿去了後院,又叫人上了涼茶,之後才將人打發了。


    “王爺喝茶。”賀蘭春斟了一盞茶送到季卿唇邊,笑眼盈盈的說。


    季卿看了她一眼,伸手一攬叫賀蘭春跌坐在他的腿上,端在手上的茶灑出了大半。


    她嬌呼一聲:“茶。”


    季卿伸手將蓋碗接過,呷了一口,又遞到賀蘭春的唇邊,賀蘭春一雙秋水般的眸子睨著他,說不出的瀲灩多情。


    賀蘭春低下了頭,就著季卿剛剛含著的杯沿位置呷了一口茶,季卿因她這個舉動目光變得灼熱,用手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起臉上,之後低頭銜住了兩片豔紅的唇,吸口允啃咬。


    他中午吃了不少的酒,便是用香露漱了口依舊存留了酒氣,將賀蘭春熏染的微有醉意,嬌美的小臉飛上了淡淡紅霞,清中帶豔,。


    “王爺。”賀蘭春尚有些理智,知不好在別人的地盤亂來。


    季卿“唔”了一聲,唇舌一路戲將下來,賀蘭春肩頭宛若一截嫩藕,嬌嫩雪白,上麵香痕數朵,豔色驚人。


    “王爺又欺負人。”賀蘭春嗔道,肩頭又癢又疼,叫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一雙妙目含了水光。


    季卿抬起頭,低笑了一聲,熱氣撲在她頸窩上,叫賀蘭春渾身發癢,身子骨都軟了下來。


    把氣吐在她頸窩裏,賀蘭春叫他弄得渾身發癢,她在男女□□上是得過趣的,體會過那種銷魂蝕骨的感覺便難有人能抗拒,賀蘭春亦是如此,水潤的明眸蘊了一層水霧,似要滴出春水一般,那目光更纏綿的似望雨嬌花,叫季卿不由情動炙熱。


    “怎突然想出府了?”季卿問道,手指挑抹著絹褌蟬紗。


    賀蘭春嬌嬌的哼著,閉上了眼睛歪頭靠在季卿的肩頭,身子一顫一顫,口中嬌喘籲籲的道:“不過是想出來透透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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