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狠狠地抽在月心瑤的身上,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月心瑤隻覺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從接觸點猛然傳來,瞬間將她整個人抽得如同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她重重地摔落在堅硬的地麵上,塵土飛揚間,口中不由自主地噴出了一口殷紅的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玉漱目睹這一幕,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她本意並非要置月心瑤於死地,隻是想給予警告,卻沒料到對方竟如此脆弱。她輕啟朱唇,話語中夾雜著幾分困惑:“我並沒有用盡全力,你怎會如此不堪一擊,難道你的……”


    月心瑤強忍著劇痛,緩緩地站起身來,用衣袖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跡,她坦誠地說道:“沒錯,經曆了諸多變故,我如今的修為已不及過去的十分之一,你現在隨時都可以輕易地結束我的生命。”


    玉漱聞言,眉頭緊鎖,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感到不解:“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月心瑤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此事說來話長,如果你有興趣聽,我會慢慢告訴你。”


    玉漱聽罷,似乎感受到了月心瑤話語中的誠意,她體內的妖氣瞬間收斂,變得柔和不再壓迫。感受到壓力驟減,月明和風翎終於得以擺脫重力的束縛,重新站立起來。


    月明心中滿是懊悔,剛才他明明就在一旁,卻因妖氣的壓製,連手指都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月心瑤受到傷害,那種無力感讓他痛苦不已。


    此刻解脫束縛,他立刻衝到月心瑤麵前,滿眼關切地詢問:“心瑤姑娘,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嚴重?”


    月心瑤輕輕搖了搖頭,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無礙,隻是受了點皮外傷,她並未下狠手,否則我此刻已經……”


    月明聞言,雖然心中稍感寬慰,但自責之意並未完全消散:“還是怪我無能,如果不是我修為太低,你也不至於受如此之重的傷。”


    此時,玉漱冷眼掃視兩人,最終,她的目光定格在月明的臉上,表情由驚訝轉為難以置信:“楚……楚珺,果然你根本沒有死!”


    說罷,玉漱緩緩向前邁出步伐,似乎想要靠近月明,確認自己的猜測。


    月明聞言,眉頭微微一皺,他看著玉漱,聲音略顯憤怒道:“我不是什麽楚珺,我叫月明。前輩,你誤會了。”


    玉漱的腳步戛然而止,她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孤寂,緩緩愣在原地,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我在這裏,等了你足足千餘年,難道你真的已經將我忘得一幹二淨了嗎?”


    月明再次重申,聲音卻溫和了許多:“玉漱前輩,我真的不是您口中的楚珺,我並不認識您。但此次前來,確實有事需要求助於前輩,希望前輩能夠理解。”


    “哈哈哈,楚珺你當真這麽無情?若不是他,你手中為何會持有伏魔劍?”


    玉漱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冷笑,同時指向月明手中那柄散發著淡淡銀光的伏魔劍。


    月明聞言,淡然解釋:“這把劍乃我玉劍門之物,我持有此劍並無不妥。”


    然而,玉漱卻搖了搖頭,似乎對於月明的解釋並不滿意:“此劍當年確實是楚珺帶著來到妖界,請求我幫他重鑄,我對它每一處細節都了如指掌。”


    話音剛落,隻見她隨手一揮,那原本在月明手中的伏魔劍,竟如同被無形之手牽引,瞬間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雖然伏魔劍上流轉的浩然正氣天生克製一切的邪魔妖氣,但在玉漱的手中,竟仿佛被馴服的野馬,掙紮了幾下後,便安靜了下來,任由她輕輕撫摸。玉漱的眼中似乎透過劍身,看到了往昔的回憶,仿佛能夠感受到劍身中蘊含的那股熟悉而強大的氣息——那是屬於楚珺的氣息。


    月明看著這一幕,心中震驚不已。他竟不知何時手中的伏魔劍被奪走,玉漱的實力果然恐怖如斯。他心中雖然驚訝,但麵色卻未露分毫。


    月心瑤見狀,及時出言說道:“玉漱,他並非楚珺,不過那把劍確實是楚珺的佩劍。”


    玉漱聞言,她緊握著伏魔劍,劍身發出淡淡的寒光,仿佛在與她的情緒共鳴。她瞪視著月心瑤,聲音中帶著幾分質問道:“月心瑤,你還在騙我,我分明從他體內感受到了楚珺的氣息,你還要隱瞞到何時?”


    月明內心一震,旋即恍然大悟。他回想起在斷天涯洞窟內的奇遇,那場與丹玉祖師元神的意外融合,以及後來借助祖師之力與魔祖滅天的元神激戰的情景。他意識到,玉漱所感受到的“楚珺氣息”,極有可能是當時附著在他身上的丹玉祖師的元神殘餘。


    這一認知讓他既釋然又感慨,原來,宿命的糾葛遠比想象中更為錯綜複雜。


    月心瑤見玉漱情緒激動,於是說道:“實不相瞞,我們後來確實遇到過楚珺,更確切地說,是月明在斷天涯的洞府中遇到了楚珺的元神。”


    接著,月心瑤將斷天涯洞府內的經曆娓娓道來。


    聽完月心瑤的講述,玉漱的表情逐漸由激動轉為沉思,最後,她緊閉雙眼,緊緊抱著那把伏魔劍,仿佛通過這冰冷的劍身,還能感受到那個約定的溫暖。


    “這...”月明欲言又止,但月心瑤輕輕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他保持沉默,讓玉漱有足夠的時間去消化這一切,去接受那個她等待千年卻未能如願的現實。


    良久,當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之時,玉漱終於開口:“他明明答應過要來找我的,怎麽會就這樣失言了呢?”


    這句話,既是問月心瑤,也是問自己。


    月心瑤深吸一口氣,眼底閃過一抹同樣複雜的情緒,她緩緩回答:“何止是你,我也曾無數次在心中問過,明明那時候他說一定會安全回來,可最終...”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那份遺憾和無奈,卻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觸動著每一個人的心弦。


    玉漱終於從深深的悲傷中緩過神來,問道:“如果他真的不是楚珺,那他又是何人?”


    月心瑤緩緩說道:“他便是沁儀之子,此次前來妖界就是為了來救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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