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最好看的五官用最合適的比例放在了一個人的臉上,這個人偏偏皮膚雪白如羊脂玉一般,在夕陽下閃著光亮,臉上滿滿都是虔誠溫和的表情,一身僧衣普普通通放在別人身上怕是要減分的,可穿在他的身上卻讓人覺得飄飄欲仙幾欲飛升。


    他走了進來,盤腿坐在蒲團上,輕輕撥了一聲琴,“各位施主請用餐。”這聲音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的好聽。


    眾人臉上都帶著迷醉——


    果然這素齋好吃,秀色可餐啊!


    夏小雨看著從無歡進來就一直盯著他的太夫人藍氏,太夫人的快樂果然一般人想象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嚴格說來應該叫太夫人的快樂你們想象不到。


    第78章 侯爺的倒黴原配(十二) …


    原來吃素齋的本質是粉絲見麵會, 素齋的味道估計一般, 夏小雨不抱期待的拿著筷子尖挑了一粒米放進嘴裏,帶著稻香的白米飯鮮美無比!這大米厲害了,在現實中身為東北人的夏小雨是吃過最純正的五常大米、響水大米的,平時吃的也是最好的河水稻, 泰國米、日本米也都是吃過的,這些大米竟沒有一個及得上這種米飯的萬一。


    難道老人們說得是對的,早先年的大米要比現代用化肥農藥種出來的大米美味得多?


    她又吃了一口蘆筍片,恰到好處的調味, 一點點海鹽的味道加上蘆筍的本味衝擊著味蕾。


    豆腐, 沒有經過任何調味, 隻是自製的豆腐, 微微還有熱氣,吃到嘴裏滿滿都是豆香。


    像清水一樣的湯, 不知用了什麽調味, 清淡涼爽正適合夏天。


    用完了素齋, 無歡站了起來,“小僧這次去江南雲遊得了些白茶,特意帶回來用佛誕日那天存下來的無根水泡茶,請各位享用。


    幾個小沙彌端走了餐具, 送上了香茶。


    無根水就是雨水, 佛誕日是哪天?反正不是今天,夏小雨心裏有點擔心水有沒有變質,見眾人都喝了, 還假裝有滋有味的,也隻得端著茶水假喝,將水倒到了自己的手帕上。


    剛剛放下茶杯,她就注意到了無歡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這人發現了?


    她佯裝無事的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喝過了茶已經是掌燈時分了,小沙彌們點燃了牛油大蠟,暈黃的燭光仿佛一層佛光披在無歡身上,仿若謫仙人。


    這人其實很會包裝自己,從一開始進門到現在全都是套路,夏小雨覺得這人不是什麽謫仙人,就是個俗人。


    偏偏夏小雨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會玩套路的“俗人”,要真是個謫仙,她還真不一定喜歡。


    無歡眼睛微閉,“無歡這次江南一行收獲良多,雨夜寄居靈隱寺內,心中略有所感,得了一首曲子。”他說完開始拂琴。


    隨著他的琴聲,眾人仿佛到了煙雨江南,遠山寺廟,聽雨打房簷,鳥獸歸巢……


    是的,遊戲係統開始放vcr了,裏麵每一個畫麵皆可入畫。


    一曲罷了,所有人都沉浸在江南的美景中,無歡站了起來,深施一禮,離開了。


    藍氏瞧著他的背景若有所失。


    “夫人,那無歡大師真像他們說的一樣仿佛謫仙人嗎?”春紅小聲問夏小雨。


    “珍珠,你覺得是嗎?”自從那次小會議之後第二天,珍珠就入府了,府裏的人叫她白二媳婦。夏小雨還是喜歡叫她珍珠。


    “婢子平生從未見過那般美貌的人。”珍珠顯然已經被迷惑了。


    “可惜了,是個和尚。”夏小雨搖頭。


    “是個和尚才好呢。”春紅笑了,“是個和尚天下的女人都不用搶了,隻需要看便成了。”


    “可惜,看是看不飽的,我餓了,給我拿點粥過來,把咱們偷偷夾帶來的肉脯切得碎碎的放在裏麵。”藍氏曾經吩咐過,到了廟裏要吃齋,連點心都隻能帶素的,絕不能帶一絲犖腥,夏小雨卻偷偷帶了不少肉脯、幹腸。


    “奴婢這就去拿。”


    珍珠替夏小雨卸了釵環,褪下手鐲,“夫人,把杜夫人留在府裏不會出什麽事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出事了還能攔得住?”夏小雨不以為意地說道。這是一個書的世界,男主角和女主角要勾搭是誰都攔不住的,夏小雨是歇了那份心思了。


    “三姑娘畢竟不同賈姨娘……若是鬧出來讓旁人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鬧與不鬧全看我。”這個書的世界挺“現實”的,比如一群貴婦人來山上拜佛參禪吃素齋本質是“追星”,但不能說是“追星”隻能說是吃齋。


    太夫人經常上山拜佛在家“閉門修行”,實際上是上山見男朋友了,你不能說太夫人過得很“幸福”而要說太夫人為賀蘭家祈福實在是辛苦。


    再怎麽藏汙納垢都要有一層冠冕堂皇的表皮蓋著。


    又比如真實曆史中的明朝,表麵上朱理學說盛行,人人都在禮教的籠子裏,可你看流傳下來的小說,金瓶梅、三言兩拍,又有哪一部不帶著人間煙火氣呢,別以為古人都保守,古人的快樂你們不懂。


    更不用說自己本身是在玩遊戲,真的像古代那樣規距森嚴,誰又會來玩呢?


    春紅端上來一碗白粥,夏小雨拿著勺子慢慢翻動,藏在最底下的肉脯幹腸慢慢泛了出來,這才是有滋有味呢。


    “你們也都累了一天了,回去也讓春紅給你們弄點粥吃。”夏小雨眨了眨眼睛。


    珍珠會意的笑了,是啊男人要出軌,寡婦要找男人,誰能攔得住呢。


    也許是晚上臨睡之前的那碗粥喝多了,更有可能是遊戲注定今晚會發生劇情,夏小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披著衣服起來了,在另一張窄榻上值夜的春紅睡得很死,夏小雨沒有打擾她,自己倒了杯茶喝了,端著茶杯走到窗戶那裏輕輕推開窗,不知什麽時候下了一場雪,外麵白茫茫的一片,月亮出來爬上了中天,在雪光之下仿佛傍晚。


    她穿上了衣服,披著披風走了出去。


    天其實不冷,她的腳踩在雪裏粘粘的……


    遠處不知什麽人在拂琴,空靈遙遠……


    忽然,隻與她有一牆之隔的太夫人院子傳來說話聲。


    夏小雨走到牆邊,透過花磚縫隙向那邊看,在外麵說話的人是玄苦大師和藍氏。


    “你多等些時日吧,他心裏還是惦記著你的,不然也不會這麽早就回來了。”玄苦小聲說道。


    “我隻盼著能時常看見他,別的早就不求了。”藍氏靠在玄苦的肩頭小聲的哭泣。


    玄苦摟著她的肩小聲的安慰著。


    夏小雨雖然早就知道這兩人有奸情,撞破的感覺還是有點尷尬。


    嗯,假裝什麽也沒看見回去睡覺好了,可這個時候動的話被發現了怎麽辦?她站在那裏沒動。


    看著藍氏送玄苦出去,自己又回了屋子,熄了燈,夏小雨這才轉身想要回去。


    忽地外麵傳來什麽東西被碰到的聲音,一個黑影從外麵一閃而過,難道觀眾不止她自己?


    夏小雨係緊了披風追了出去,隻見一個人單腳跳了幾步之後,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她不敢叫,隻是快步往前跑,到了一個拐角那個人好像也發現了她,站住不動了。


    夏小雨在雪光的映襯下看見了那個人的臉——是程言!


    要是旁人便罷了,程言這個毒舌禦史定然不會放過藍氏和玄苦。


    “程大人。”夏小雨叫出了程言的名字。


    程言顯然沒想到追出來的是個女人,而且還認識他。


    “你是誰?”


    “尼庵裏住得都是女客,程大人在這裏與禮不合吧?”夏小雨先聲奪人,先說程言不應該出現在尼庵。


    “我侍奉母親住在此處。”程言的意思大約就是我在這兒住光明正大。


    “哦?既然大人是侍奉母親在此居住,更應該關緊門戶了,程大人大晚上的出來是幹嘛來了?”


    “你是汝陽侯世子夫人。”程言不傻,相反他很聰明隻是有點讀死書罷了,論長相可以說是書卷氣十足的美男子,隻不過此刻眉頭緊皺顯得有些刻薄。


    “正是。”


    “您也看見了?”


    “看見什麽了?我隻瞧見程大人鬼鬼祟祟孤身男子在尼庵裏遮遮掩掩一人獨行,不知道是要去見誰。”夏小雨挑了挑眉。


    程言真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刁鑽的女子,把一盆汙水扣到了他的頭上。“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程大人,我有一個親戚活到了一百多歲,人家問他為何如此長壽,他回答說我從來不多管閑事!”藍氏是個寡婦,玄苦顯然也沒老婆,這兩人之間有點什麽事兒,關外人屁事。


    “踞佛寺藏汙納垢,程某身為禦史自當稟明聖上為民除害。”


    “踞佛寺有何汙垢?我記得程大人的母親今晚也用了素齋,要說藏汙納垢程大人的母親也不能獨善其身吧。”


    “你!”程言聽出了夏小雨話裏的威脅。


    “您好好想想吧。”夏小雨抬頭看看天,又要下雪了呢。


    “天下間竟有你這樣的女子。”


    “天下間竟有你這樣的男子!整天趴牆角聽陰私到朝堂上賣弄,身為官員半點利國利民的事不做,隻知道玩弄口舌。”


    “你!”程言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程大人,我們打個賭吧!”夏小雨上上下下打量程言,他今天穿的是便裝,普普通通的一身羊皮的袍子,披風也是普通的材質,回想他的母親穿得雖樸素卻不比一般的貴婦人差多少,這人是個孝子啊,有錢全花到母親身上了,愚孝,偏激,古板,這種人怎麽會被係統列為可攻略對象呢?夏小雨有點倒胃口了,“我出一題您若是能答上來今晚的事您盡管拿來彈賅侯府和踞佛寺。”


    “嗬。”程言冷笑一聲。


    “您若是不依我的賭約,我現在就大喊救命說您調戲我!”


    “你!”賀蘭府的這位世子夫人簡直是個胡攪蠻纏的潑婦,程言瞧著她的表情,知道她是做得出來這種事的。“好,你要什麽賭約。”


    “我問您一個問題。”


    “不能是胡攪蠻纏的問題。”


    “當然不是了。”


    “請說。”


    “您得保證,若是答不出,今生今世將今晚所見告知他人,無論是說和寫都不行!”


    “可!”


    “好,君子一諾千金,我信你了。你要記住,你要是不依約,我就告你調戲我!”


    這什麽女人啊,被調戲了他程言故然做不了官甚至會坐牢,她也一樣名聲盡毀好不好。“您說。”


    “您給我個保證。”


    “什麽保證!”


    夏小雨指著他紮衣服的汗巾子,“把那個給我!”


    程言無語地解下了汗巾子,他的汗巾子就是普通的布料,毫無標識,不知道這女人要這個何用。


    夏小雨接過汗巾子算是得了保證,“有一輛馬車,遇見人家迎親放鞭炮馬驚了,幸虧車夫是個老把式,能夠控製車的方向,可是左邊是集市人員密集,右邊是個巷子沒有多少人但有幾個小孩兒在玩還有個老人坐在巷口,請問左拐還是右拐?”這是扳道問題古代版。


    “前麵呢?”


    “前麵是迎親的隊伍和看熱鬧的人群。”


    程言有點暈頭轉向了,到底往哪邊轉,他認真的思索了起來,哪一邊都是錯,放任馬車繼續跑肯定會傷人,可前、左、右哪一邊?程言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夏小雨見他傻住了,轉身就跑……這種問題根本是無解,越思索越覺得哪一種方法都不對,無論怎麽做都是錯,無論選擇了哪一種都要在餘生受盡良心的譴責,對於程言這種道德標準超高的書生而言更是難已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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