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看著她飛奔而去的背影,這個問題不是普通婦人無聊瞎想出來的,越深思越覺得出題人的心思難測——


    “鬆手假裝控製不住馬車啊笨蛋,反正馬驚了,除了車夫自己誰都不知道他能控製住馬的方向。”一個站在房頂不知看了多久的人踢了一腳雪下去。


    如果夏小雨在的話一定會說:這是個道德真空的利己主義者。


    第79章 侯爺的倒黴原配(十三) …


    遊戲係統就是這樣, 完成了所有任務夏小雨回到房間發現春紅還沒有醒, 躺回到床上之後一閉眼一睜眼就到了第二天白天,係統甚至模擬出了沒有睡足的疲憊感。


    “夫人可是昨夜沒有睡好?”春紅替她敷麵的時候發現了她的黑眼圈。


    “嗯,可能是擇床。”夏小雨打了個嗬欠,“在廟裏梳個簡單點的髻, 戴個發圈就行了。”


    “是。”春紅替她梳了個雙環髻戴了纏枝玫瑰發圈,插戴了一個步搖,顯得年輕又可愛。


    夏小雨剛打扮完,珍珠就進來了, “太夫人已經起了。”


    “我馬上過去。”太夫人在家的時候不用她每日晨昏定省更不用她侍奉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在廟裏尤其是有眾家夫人的前提下, 她樂意給太夫人麵子, 也給自己麵子,特意讓珍珠注意隔壁院子的動靜。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 挑了今天要穿的衣裳, 披上披風離開了自己住的小院到太夫人的院裏。


    太夫人也在對鏡梳妝, 這個時代沒有染發劑也沒有各種美容儀器,太夫人還是光彩照人,頭發烏黑一根白頭發都沒有,本來就是極會保養自己的人。


    她坐在鏡子前半閉著眼睛讓丫鬟拿著犀角梳一下又一下的替她通頭發。


    “給母親請安。”夏小雨過來福身請安。


    “嗯。”藍氏點了點頭, “我年老覺輕醒得早, 比不得你們年輕人覺多,以後不必一大早匆匆忙忙過來請安,早膳時來就行了, 能吃能睡是福啊。年輕人要惜福。”


    “是,母親。”夏小雨走過去接過丫鬟的犀角梳,“母親,這頭發要通多少下?”


    “左邊一百下,右邊一百二十下。現在左邊已經梳了八十下了。”藍氏顯然一直默默記數呢。


    夏小雨一下一下的替她通頭發,“母親頭發真好,一根白頭發都沒有。比我的頭發還濃密鮮亮呢。”


    “你讓她們也每天早晚給你通頭發,所謂白發、脫發都是血脈不通的緣故,血脈通了頭發有了滋養,自然就不會掉頭發更不會白了。”


    “我曉得了。”夏小雨替她通完左邊的一半頭發,又替她通右邊的一半。“母親,那位無歡大師看著挺年輕的,今年幾歲了?”


    “二十八了,不年輕了。要是未出家孩子都有幾個了。”藍氏半閉著眼睛說道。


    “二十八……我以為佛門的大師都得像我父親那般年紀……”


    “無歡大師是佛祖駕前羅漢轉世,前幾輩子加起來修行有上千年了,天生與佛有緣自非尋常人可比。”藍氏對無歡的事非常認真。


    “原來還有這一層緣故。”佛門向來講輪回轉世,無歡能成為大師,怕也是跟所謂的羅漢轉世有關吧。聽昨夜婆婆和玄苦大師談話,無歡大師仿佛是婆婆的孩子,聯想賀蘭家有一位三歲夭折的次子,難不成無歡就是——可為什麽要說次子夭折呢?直接說因為是靈童轉世凡俗人家不能養,舍到了廟裏出家不就成了麽?


    夏小雨知道自己不能繼續問了,替藍氏通好了頭發,看著丫鬟替她把頭發梳成一窩絲的圓髻,又幫她挑了幾樣首飾,這才扶著她出了屋子到踞佛庵的飯堂吃飯。


    踞佛庵的飯堂跟踞佛寺的幾乎一樣,隻是規模小一些,眾家夫人陸續坐到了桌前,早上的齋飯是新鮮磨的豆漿,黃金色的小花卷跟涼拌黃瓜、涼拌波菜。佛家忌蔥、薑、蒜之類的“犖”拌菜並沒有什麽滋味,但也能入口。


    夏小雨是在21世紀長大的不覺得冬天吃青菜理所當然,忽聽有人說:“這踞佛庵實在是奢靡太過了。”


    她一抬頭循聲望去,果然是程言,這種煞風景的話也隻有他說得出口。


    程夫人眉頭微皺,“出去。”


    程言放下了筷子,一句話也不說的出去了。


    夏小雨強忍住笑,原來程言母親也是為妙人啊。


    用完了早膳是到踞佛寺講經說法的時間,這些人排著隊到踞佛寺依著坐次坐下,聽玄苦大師講經,這些佛教徒聽得津津有味,夏小雨卻暈暈欲睡,最後實在忍不了了,借著去出恭的由頭,尿遁了。


    踞佛寺除了冬季之外的風景應該是不差的,可惜到了冬天樹枯了花死了鳥飛了魚遁了,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初看時還有些新奇,看多了累眼睛。


    遛遛達達的正走著呢,忽然天空飄來了一行字:“往左邊走啊!左邊是無歡!”


    “往右邊走!右邊是慶王爺!”


    “繼續往前走程言在前麵!”


    “程言最無趣了!選無歡。”


    “無歡+1”


    “我投慶王一票。”


    “隻有我覺得程言很有趣嗎?發現睡了已婚婦人的時候那種負罪感太好玩了,玩弄小處男什麽的太有趣了。”


    “樓上變態!強推程言!”


    “我也想強推了怎麽辦?”


    “無歡大師才有挑戰性呢!就是解鎖麻煩了一些,一旦解鎖超級有趣好麽?”


    發生了什麽事?夏小雨知道自己玩的是單機遊戲可直播,難道還有彈幕?過去她怎麽沒有看見彈幕?不過彈幕什麽的有點煩人啊。完全失去了自行探索遊戲的樂趣了呢,劇透一時爽全家火葬場知道嗎?


    她覺得彈幕有些煩人的時候,彈出了這樣一行字:“是否關閉彈幕?”


    “關閉彈幕。”瞬間世界清靜了。


    可左邊是無歡、右邊是慶王爺、往前走是程言已經深深印在她的腦海裏了,往哪邊去啊?


    無歡和程言已經正式的見過了……夏小雨果斷選右邊。


    姓名:周晨,性別:男,年齡:30歲,婚姻狀況:單身,職務:慶親王,住址:朱雀大街慶王府,單身原因:克妻。


    是的,慶親王克妻,他十六歲那年先皇指婚理國公府嫡次女為慶親王妃,就在成親前三天,本來健康的未來慶親王妃忽然曝斃。死因:腸癰(闌尾炎急性發作穿孔)。


    十八歲那年又擇了一位慶親王妃,這次是宜和大長公主之女白氏,剛剛指婚半個月,白氏撲蝶的時候腳滑摔倒摔斷了脖子當場死亡。


    先帝還未來得及替他再指婚就駕崩了,臨去世之前還留下遺言讓慶親王不必守孝抓緊結婚。


    今上周昱也很操心弟弟的婚事,找國師對全國符合條件的貴女八字合了又合,總算找了個天作之合,一位沒落伯爵府的庶女林氏,結果——那位貴女倒是熬過了成親,甚至熬過了一年,就在所有人鬆了口氣的時候,忽地血崩死了(宮外孕)。


    所謂可一、可二不可三……


    有了前麵三位的血淚教訓,慶親王克妻之名算是落實了。


    後來還有一位據說是神算大師的真人替慶親王算命,算他已經做了九世的和尚再做一世的和尚就能飛升……因此不能成親。


    被慶親王一頓好打扔進了王府犬舍——犬決。


    說起來慶親王也是位妙人,犬決了人家還對人家說的話深入不疑,自請出家,周昱當然不肯批準唯一的弟弟出家。


    慶親王不理那個,沒剃頭就到全國各大廟宇掛單修行,行蹤飄乎不定,想來現在正在踞佛寺。


    讀完了這位的資料,夏小雨覺得這個遊戲的設定真的跟開玩笑似的。


    可瞧著全息圖像裏麵英俊瀟灑的慶親王,夏小雨有點食指大動了怎麽辦?


    “六子,我且問你若是你是馬夫該當如何?”慶親王歪著頭考做和尚打扮的隨從。


    “奴才不知。”


    “好好想想,答太快了。”


    “奴才實在是不知。”


    “笨啊!笨!怎麽一個個的都這麽笨。”慶親王用扇子打六子的頭。“對了,我讓你淘渙的新話本子淘渙著了嗎?”


    “就是昨日的那些了。”


    “那些個破爛還好意思說是話本子?都是落魄的書生遇上了個富家的千金,哭著喊著嫁給他,以身相許不說還拿財物給他讓他上京趕考,得中狀元之後又有公主哭著喊著要嫁他……一看就是娶不上媳婦的窮秀才瞎意淫。快點找!三俠五義爺快講完了!”慶親王周晨的另一個身份是天香樓老板兼說書人。


    “是,是。”六子被打得抱頭鼠竄,剛剛離開院門口,險些於穿著紅色披風的年輕少婦撞上。


    “對不住了。”六子捂著頭行了個禮,“這位女施主可是迷路了?”


    “正殿要往哪邊走?”方才偷聽了半天的夏小雨鎮定的問道。


    “您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南走,見到月亮門左拐就是了。”六子指點道,施了一個佛禮之後快步的走了。


    周晨在裏麵聽著外麵的聲音耳熟,這不是昨晚調戲程言的那女人的聲音嗎?她是哪個府裏的來著——哦,汝陽侯府。說起來還是自己的晚輩啊,是個有趣的妙人兒。


    “外麵的可是夏家外甥女。”


    “請問您是——”


    “無妻和尚。”無妻和尚是慶親王自己給自己取的“法號”還曾經全國各地打招呼,不準別的和尚叫這個法號,此人的糊塗荒唐可見一斑。


    夏小雨忍著笑邁步進了院子,福身施禮,“給慶親王請安。”


    “起來吧。”昨夜借著雪光慶親王就看出汝陽侯夫人是個美女,白天的時候一瞧容色更是出眾,慶親王也算是見過無數美女的了,論姿色汝陽侯夫人排不上第一也能排得進前三,更不用說她的性格是他見過第一有趣的。


    夏小雨起身抬頭看向慶親王,相比全息圖片,周晨本人更多了幾分難以描繪的痞氣和貴氣,眉宇間透著那麽一股子的“壞”。


    披頭散發的穿著僧衣穿著芒鞋,露出的內衫邊子卻全都是絲棉的,這位與其說是出家,不如說是叛逆。


    “說起來咱們雖是親戚,卻是頭一回正式見麵,按理做長輩的應當給你個見麵禮的,可惜我四大皆空出家為僧身無長物……”


    無論是在現實中還是遊戲裏,夏小雨第一次見到臉皮厚度可以跟自己相比的……不對,是比自己臉皮還厚的,這人實在是有趣極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年紀真的是不饒人,從02年開始一直看世界杯,14年懷孕還追了半決賽和決賽,今年隻熬了一次夜就受不住了,連著三天像睡不醒一樣,隻能看錄像跟集錦了。早晨起來一刷微博就被劇透了——完全沒有追直播的那種感覺了。


    第80章 侯爺的倒黴原配(十四) …


    認親戚尤其是一方是長輩一方是小輩的好處就是彼此之間少了些拘束, 在一起談話時多了幾分的光明正大。


    更不用說周晨身邊除了方才被他打走的六子, 還站了一個貼身的“沙彌”服侍,夏小雨身後有珍珠和另一名侍女相隨,實在算不上是“孤男寡女”


    “聽說外甥女在汝陽侯府日子過得不怎麽樣,今日瞧外甥女光彩照人, 似是傳言有誤,賀蘭永那個繡花枕頭倒還算是惜花之人。”周晨話裏話外對賀蘭永帶著幾分嘲諷。


    “表舅此言差矣。”夏小雨並不介意被外人知道自己在侯府受冷落的事,“女子不一定都是花,也有如鬆如柏的常青之樹。”


    周晨聽到此處眼前一亮, “好!好!好一句女子也有如鬆如柏的常青之樹!為此當浮一大白!來人!酒來!”他本就是貪好杯中之物的, 身邊自然常備美酒, 他方才如此一說, 就有人從室內拿出一柱子已經溫好酒和一隻酒杯。他皺了皺眉頭,“怎麽隻有一隻酒杯?沒看見我還有客人在嗎?拿杯酒來!再把糟好的鴨蹼、雞胗, 醬好的牛肉拿來!我要與外甥女把酒言歡。”他絲毫未把犖戒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夏小雨抬頭看看天, 又有雪珠子落了下來, 說起來有些冷啊……她站起了身,“非是外甥女不像陪您飲酒,隻是今個兒天日有些微涼……”


    “哦,你怕冷。”周晨點了點頭, “我倒忘了, 女人多是怕冷的……我想起送你什麽禮物了。”他伸手掏了掏,掏出自己隨身帶的一塊淺黃色的玉佩出來,他不耐煩解什麽扣子, 隨手一使勁兒扯了下來,“這是我去北地遊曆得的一塊寶貝,據說是什麽火山裏麵出來的玉,常年溫熱,佩帶之人就是數九寒天穿著單衣也不會覺得冷,我戴著還成,你拿去戴著玩吧。”他輕輕把玉佩扔給了夏小雨,夏小雨本能地伸手接住,玉佩是溫的,不知是本來就是溫的還是因為帶著周晨的體溫因而溫熱。


    “此為您的隨身之物……”


    “我隨身之物多著呢,跟你說實話,這是我打賭從別人手裏贏來的,剛戴了不到三天。”


    一塊玉佩,剛從一個男人貼身的地方解下來,之前還是從別的人手裏贏過來的,不知道幾易其手,就算是寶貝夏小雨也沒有心思去戴。隻得交給珍珠讓她保管。


    周晨忽地打了個哆嗦,“沒了那勞什子在外麵確實有點冷,走,咱們進屋裏喝酒吃肉去。”周晨笑嘻嘻地說道,說罷又有些擔憂地問夏小雨,“外甥女不會覺得我六根不淨吧?”


    “晚輩曾聽人說過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好!好一句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周晨重重地一擊掌,“隻是不知是哪位高僧留下了這句話?”


    “表舅您遊曆四方,怎地沒聽過靈隱寺的濟顛和尚?”


    “濟顛和尚?”周晨摸了摸下巴,“這個法號倒是和我的胃口,應不是本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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