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親都不夠,怎麽抱都不夠,怎麽看都不夠,一眼見不著便相思成災,受不得一絲一毫委屈,連雞毛蒜皮小事都要在那人麵前搬弄一番。


    好了,宋猷烈走了,她現在可以回自己房間好好打理自己了。


    隻是呢,行動卻像老太太,哆裏哆嗦的,腳遲遲不肯離開那個房間,摸一下他睡過的枕頭,坐一下他坐過的椅子,但凡和他有過接觸的小物件她都要碰一碰摸一摸,完了,還舍不得離開。


    這應該是熱戀吧?


    如果是的話,那有點可怕來著。


    可怕之處在於這種症狀也許有一天會忽然間消失不見,那麽,會一直活在懷念當中吧?


    懷念擁抱親吻時刻;懷念他對你萬般的好;連同懷念承載了彼時間兩人熱戀的空間,床單的顏色,窗簾的顏色,緊緊挨在一起的杯子,共同修剪的盆栽……


    連同此時此刻的患得患失。


    這應該就是熱戀了,因太過於美好而總是害怕失去。


    戀戀不舍關上房間門。


    樓道口,瑪麗安手裏拿著一個托盤瞪大眼睛看著她。


    “我房間淋浴設備不好使。”輕描淡寫說。


    非洲女人們有一樣好就是:隻要說法不是太過於離席,她們都願意去相信。


    這個下午,戈樾琇都懶得計算自己花了多少精力去等待宋猷烈的身影穿過燭台樹。


    瑪麗安的那句“先生,您回來了”讓她直接丟下剪刀,原本她是在花園修剪花來著,一邊修剪花一邊聽著車軲轆聲,她去的那趟洗手間導致於她錯過宋猷烈回來時的車軲轆聲。


    圍裙也顧不得脫,急急忙忙跑向大門口。


    還是晚了幾步,瑪麗安已經先於她之前把宋猷烈的文件袋拿在手裏。


    心裏委屈得要死,要知道,那是她願意為他做的事情。


    躲在植物房裏,一邊親她一邊摸她一邊問她怎麽了?“你以後下班時能把文件袋交給我嗎?”問。他嘴裏叫著戈樾琇,叫完一次又一次,都要把她叫得癱軟在地上,身體掛在他身上“嗯?”“別說文件袋,命交到你手裏都行。”


    又來了,笑著躲著,雙雙躲到巨大的仙人掌後,他讓她處於籬笆和他之間,頭巾掉落在地上,頭發狂瀉而下,他從背後直接鎖住她的手,鼻尖穿過層層發絲抵在她後頸部上,黯啞的聲線在訴說著“這個下午‘她裏麵什麽都沒穿,隻要拉下那條浴巾’這個念頭在我腦子裏繞了不下一千次,一掌拍開,它迅速又竄了上來,像一個搗蛋鬼。”


    說什麽呢,說什麽呢,臉紅耳燥的。


    但是呢,心裏傻傻的心疼起他來了,那個奇怪的念頭一個下午就在他腦子裏繞了不下一千次,會不會把他繞暈。


    “那要怎麽辦?”傻傻問著。


    他啞聲笑,貼在她後背的胸腔笑起來一陣一陣的。


    第105章 就熱戀吧


    “這個下午‘她裏麵什麽都沒穿,隻要拉下那條浴巾’這個念頭在我腦子裏繞了不下一千次。”要怎麽辦呢,宋猷烈在四個半小時給出了答案。


    他在處理帶回來的工作,她在他房間看《開心一刻》,盤坐在沙發上,抖著腿吃著零食,笑的次數每分鍾起碼達到五次以上的頻率,明明還是和以前差不多的內容,但不知道怎麽的今晚看起來特別搞笑,高中生滑著滑輪上學路上看到幾個辣妹想耍帥,恰逢麵前是一排台階,連人帶著滑板想來一個漂亮的衝浪姿勢,滑板從石板台階上往下滑行是很漂亮,隻是人呢?人在台階上滾動著呢。


    笑得差點被嗆到口水。


    “有那麽好笑嗎?”他擋在她和電視屏幕之間。


    點頭,示意不要擋住她。


    他拿走遙控。


    這下……沒得看了,拿眼睛瞅他,表情不是很高興。


    他可不理會她現在高不高興,一把她從沙發抱起,腳在半空中抖了幾下,以示自己的不樂意。


    “很晚了。”他和她說。


    看了下表,的確是有點晚。


    他沒打任何招呼就把她從沙發抱起,她手裏的薯片還沒處理來著,把薯片放進口中。


    “以後這類零食不要多吃,對身體不好。”他和她說。


    點頭。


    他把她抱到浴室。


    又來了。


    他橫抱胳膊靠在一邊,那眼神簡直就像教導主任在督促總是喜歡占空子的懶學生:還不快做作業。


    刷牙,擦臉,洗手。


    把洗得幹幹淨淨的手伸到他麵前,這下可以了吧。


    教導主任很滿意,打橫抱起她。


    又……又抱她了,這人就這麽喜歡抱她來著?


    “我又不是沒腿?”嘴裏抗議著。


    “現在你是離開水的美人魚。”


    美人魚?這個比喻她喜歡,是啊,她現在是離開水麵的美人魚,走不了,宋猷烈這小子開始會說討人喜歡的話了。


    但是——


    宋猷烈這小子一本正經說:“但,那是情場高手們會說的話,實際情況是你現在沒穿拖鞋,我不抱你的話腳會弄髒床單。”


    她還能指望二十出頭的小子能說什麽。


    出了浴室,戈樾琇就覺得不對勁,宋猷烈幹涉她看電視,幹涉她吃薯片,連她的個人衛生也插手了,而且,姿態強硬。


    手揪住他的領口,以後不許管我。


    “不對,應該是由我來管住你才對。”馬上糾正,振振有詞,她好歹比他早來到這個世界幾年。


    馬上,她就對他開始實踐“應該是我來管住你”條約:除了應酬外,不許抽煙,不許喝酒,不許亂搞男女關係。


    “第三個條件我不能答應你。”他一本正經的。


    這話讓她幾乎要跳起來。


    “戈樾琇,你現在和我也算是男女關係。”他把她放在床上。


    環顧了一下四周,現在她還在宋猷烈房間裏呢。


    這臨近午夜時分,他的那句“今晚就住在這裏”還是惹來她一陣臉紅耳赤,修長的身體覆蓋在她身上,鼻尖蹭著她鼻尖“嗯?”躁著一張臉點頭。


    對了,她剛剛在教訓他來著,話都還沒說完呢。


    “宋猷烈,你給我聽著,除了應酬之外不許抽煙,不許喝酒,除了和戈樾琇亂搞男女關係之外,不許和別的女人亂搞男女關係。”把之前的話重新編輯。


    他埋在她肩窩笑。


    “不許笑。”打了他一下。


    “好,不笑。”嘴裏答應不笑的人肩膀抖什麽啊。


    還得打。


    她還有最重要的一個條件沒說。


    “宋猷烈,以後不許管我,我愛吃什麽類型的零食就要吃什麽樣的零食,我不想刷牙洗臉就不刷牙,不洗臉就不洗臉,我想把床單……弄髒就弄……”一句話因他的行為斷成好幾層,到最後她都不知道自己說些什麽了。


    這個晚上,她住在他房間裏。


    清晨,涼風拂麵,晨光就像是頑皮的孩子在扯著她的眼睫毛。


    一個翻身,背朝天花板,蓋在她肩膀上的床單滑落至腰際,臉深深陷進枕頭裏,扯了扯眼簾,世界變成一道小而長的月牙縫,他在月牙形的縫隙裏,每一道曲線都狀若上帝之手,鮮活的肉體可以媲美這平原上的晨光,光滑明亮,美好得讓她的眼線一遍又一遍臨摹著。


    嗯,他在穿衣服呢,襯衫穿了一半就意識到不對勁,掉過頭,果然,戈樾琇這個女人又開始折騰了,把滑落至腰際的被單拉高,細細掖好。


    一邊扣襯衫衣袖,一邊親吻她耳廓,親完耳廓低低喚她名字。


    “嗯。”假裝剛剛才聽到。


    “我去上班了。”


    “嗯。”


    “八點半瑪麗安會叫你吃早餐。”


    “嗯。”


    “瑪麗安說你昨天早上沒吃早餐。”


    看看,又要管她是不是。


    “今天記得吃早餐。”又是教導主任做派。


    懶懶應答一句,問中午回來不。


    “不回來。”


    “回來吃晚餐不?”


    “今晚有應酬。”


    切——


    懶得再去理他。


    “下午差不多五點時間,我會回來一趟。”


    那還好點。


    “待多久?”


    “你應該問,回來時間夠不夠要你一次。”


    壞胚子,那可是格陵蘭島來的孩子,格陵蘭島來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怎麽可能不是壞胚子。


    “我走了。”


    “嗯。”


    “不要亂跑。”


    “嗯。”


    “九點我會打電話問瑪麗安你今天有沒有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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