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蘆不信神佛,敬而遠之,相比較起來更感謝伍葦和母親對她的不放棄。她雙手合十,閉眼對菩薩默念,“你不用幫我什麽,看著我們一家三口好好努力就行了。”


    出了廟門後,伍安蘭去了常去的一家齋飯店,好不容易搶了兩份套餐。


    坐著等的時候,伍葦在群裏問,“大家中午吃什麽?”


    她自己發了溫泉鄉當地的一些美食來,評價道,“這些都是最好吃的。”


    房太子很捧場地拍了上來,背景堪比五星級酒店門廳,能坐二十人的超長飯桌,以及上麵擺滿了的各種食品。他問,“怎麽樣?特豪氣吧?”


    趙先生和元先生評價,“土得掉渣了。”


    齊蘆拍了齋飯,鹹豆花、素雞、香菌湯配一碗米飯。


    歐陽北立刻很捧場地點了讚,房太子問,“金山寺的齋飯?姐姐今天吃素呀?”


    她回應了幾句,放下手機開吃,結果又震了一下。她看了看,又是昨兒晚上那號在申請加朋友圈。這次的附言更有了火氣,“是我,卓凡。”


    卓凡是誰?已經拋到腦後的人。


    齊蘆照樣把申請按掉,不拒絕也不通過。


    她挖了一勺子豆花放嘴裏,眼睛盯著伍葦在群裏和房太子插科打諢,突然頓住了。伍安蘭道,“吃飯就好好吃飯,還看什麽手機?”


    她點點頭,三兩口將飯菜吃飯,抓了伍葦出來私信,“老實交代,你都幹啥了?”


    伍葦裝傻,“你說什麽?”


    “卓凡怎麽會來申請我的新微信?”


    事情還沒扯清楚,又來了條新的申請,署名何欣。


    “很好,現在何欣也來了。”


    “我不知道啊。”伍葦睜眼瞎話。


    “不知道?我的手機和微信號是新的,除了和你們幾個聯係外,以前的人都沒加過。昨天晚上你發那朋友圈,是不是被故意提起我讓卓凡和何欣看見的?還有剛才,為什麽發了照片給你看,他們又來了?不是你把我微信號給出去,他們能知道?”


    伍葦裝不下去了,隻好道,“我忘了他們在我好友裏了,不知道誰把你微信號透露出去了。幸好不是電話號碼,不然多討厭,對不對?”


    “忘了?”


    忘是不可能忘的,伍葦除了發昨兒晚上的朋友圈,剛才還把齊蘆的素齋照片發同學群裏去了。不過,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故意。


    “你故意的。”齊蘆斬釘截鐵。


    “絕對不是。”伍葦發誓,“我怎麽會幹這麽膚淺的事情?”


    會,當然會。


    齊蘆就讀海城大,本科的時候沒打算過談戀愛,拒絕了不少師兄弟的丘比特之箭。大三的時候,某次社團活動認識了直博的師兄卓凡,他對她驚為天人,當場發起了追求的猛攻。她使用了一切拒絕普通男生的辦法,折戟沉沙。她考慮到自己挑剔的眼光,也確實很欣賞他的自信,便鬆口正式建立戀愛關係。


    車禍之前,卓凡和她商量過畢業後工作和婚姻的事情,他的年紀不小,必須要開始考慮。齊蘆認為自己還小,而且她的自我目標是找到水平線以上的工作,奮鬥幾年後再考慮其它。兩人對未來產生了分歧,也在這個時候,伍葦帶著好朋友何欣來引薦,互相認識了。


    車禍後,齊蘆醒來沒多久伍葦便吞吞吐吐說了,大意是她昏迷在床上的時候,卓凡隻在開始來看了兩三次,後麵便消失了。最重要的是,何欣現在是他未婚妻。


    之後,伍葦大罵何欣,說她不仗義,居然搶好朋友姐姐的男人。


    齊蘆怔了許久,一句話也沒說。


    “總有一天,我要他們後悔。”伍葦安慰她。


    “沒必要。”齊蘆搖頭,“我當時那樣,卓凡這樣選也是人之常情。別特地聯係他們,也別提起我的事情,知道嗎?”


    伍葦當時答應得挺好,也忍了許久,然而過年心情實在好,忍不住發了那麽一個朋友圈。於是,倆人便找了上來。


    齊蘆道,“過去如何不重要,我已經不愛他了,別給我整事。”


    伍葦翻了個白眼,敷衍地好好好。


    她關了私信,屏幕跳到微信群裏,歐陽北正在對著王文遠發的一張飯桌照片哈哈笑,“你媽給整的相親宴吧?”


    “嗯,給我哥的。”王文遠言簡意賅。


    “你怎麽會在?”房太子好奇。


    “他跑了,我頂缸。”


    縱然是沒有任何表情符號的陳述語氣,然而齊蘆幾乎能想象他擺出的死人臉來。隻怕他自己的相親對象黃了,頂缸的這個,也得黃。


    作者有話要說:  相個親,沒反應,失望ing


    ☆、第八章


    齊蘆被卓凡和何欣輪番騷擾了幾回,幹脆全拉黑,清淨了。


    王文遠的相親也很不順利,據說他在約好的飯店等了一個小時,人根本沒出現。回家後父母追問,說了,介紹人輾轉去問對方父母。那邊很有些躲閃,委婉地說以為要相的是弟弟,後來知道是哥哥,不方便。


    陰差陽錯,一把辛酸淚。


    年初五,王文遠帶了他家當地年貨上門回禮,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後來呢?那相親的姑娘有沒有聯係你?”齊蘆好奇地問。


    王文遠輕咳了一聲,“別跟著他們八卦。”


    “有沒有?”


    他悶了一下,“我媽去要了聯係方式。”


    齊蘆詫異道,“那就是說,你還要跟人相了?”


    伍安蘭熱情地問,“文遠找到對象了啊?”


    “沒,沒有。”他趕緊否認,“隻是給了個聯係方式,還不認識。”


    她抿嘴笑,“她指名是你,肯定認識你,而且暗戀你好久了。這回肯定能成功,歐陽北派你出差多幾個月也不怕了。”


    王文遠看一眼齊蘆,不太想談論這個問題,丟下年貨趕緊走了。


    年過去得很快,一轉眼便到了開學的日子。


    王文遠一早和齊蘆約了時間,送她去學校報道。她拒絕說不用,他則說是順路。


    “順路?”齊蘆不相信,海城大和四海集團總部根本兩個方向,怎麽也順不到。


    他咳了一下,“去見個人。”


    齊蘆立刻明白,“相親?”


    他有點不太好意思,“我媽堅持,就去見見。”


    說完,他看她一眼,“也不一定,也許不合適呢。”


    她點點頭,沒再說話。


    到學校後,齊蘆下車,王文遠道,“手續辦完了給我打電話,送你回去。”


    齊蘆衝他笑,“耽誤你相親怎麽辦?”


    王文遠不回答,堅持道,“打電話就對了。”


    她點頭,轉身進學校。


    王文遠盯著她纖細的背影看了許久,覺得自己有病,煩惱地抓了抓頭發。


    複學的事情,年前已經托人跑過門路,齊蘆再來便十分簡單。她先給教務處的某個老師打了電話約見麵,被帶著去幾個辦公室辦手續,調出往年的學分績點資料,重新選了當年的學分便算完事。她跟著下一屆的學弟妹上最後半年的課程,隻她來的時間很不巧,宿舍已經分配完畢,隻能通勤。


    齊蘆一上午跑完流程,又趕著去見了插班的班主任,打印課程表,買教材等等。然而剛抱著書走出教材店,便見卓凡站在門口。他見了她,兩眼直勾勾發亮,徑直走過來。


    卓凡比齊蘆高了一頭,骨架健壯,再加上急迫的身體語言,很有壓迫感。


    她皺了一下眉,調轉方向,往學校後門走。


    卓凡速度快,攔住。


    她再換方向,又被攔住。


    “讓開。”她輕聲嗬斥。


    “咱們談談。”卓凡死盯著她隻剩下巴掌大小的臉,眼睛裏滿是痛苦。


    “沒必要。”她默一下,“我還有事。”


    “我知道你生我氣,但這都是有原因的。”卓凡想伸手拉她,卻被她退後一步避開。他攤手,“你聽我解釋。”


    “當時醫生說你醒來的幾率太小,我家裏已經不能等了。後來你醒了,為什麽不聯係我——”


    齊蘆左右看了下,雖然是公眾場合,但學生們大概是見慣了情侶爭執,很識趣地站得遠遠的。她現在體力不濟,沒精力和人對峙,便道,“我先打個電話,你在旁邊等我一下。”


    卓凡臉上一喜,有點意外這麽容易爭取到機會,點頭站開一步。


    齊蘆走到旁邊靠路的綠植邊,撥了王文遠的電話。


    王文遠在學校前門的咖啡廳,對麵坐了垂頭害羞的吳潔,手邊擺著一個小紙箱,是這次委婉相親見麵的借口。她的母親拜托他幫忙帶上來的年貨和禮物。


    從見麵開始,吳潔便一副不太敢看他的樣子,令他感覺很不自在。幸好齊蘆來了電話,他很快接起來,電話裏傳來她有些涼的聲音,“你那邊順利嗎?”


    他起身致歉,走到旁邊壓著嗓子道,“還行。”


    “你覺得和見麵的人有發展機會嗎?”她問。


    他沒第一時間回答,抬眼看玻璃牆外路口的紅綠燈。


    “看來是有了——”齊蘆猜測。


    綠燈變成黃燈,路口猶豫著衝還是不衝的車壓在白線上,最終黃燈變紅,司機失去了機會,不耐煩地按喇叭。


    他開口道,“沒有。”


    “你確定?”齊蘆確認一次。


    王文遠點頭,“確定。”


    “那行,我給你發個定位,你馬上來找我。”


    “好的。”


    王文遠掛了電話,回到座位,對吳潔道,“抱歉,你媽媽要給你的東西已經帶到,我有事得先走了。”


    “吃了午飯再走吧,學校這邊有很好的牛肉湯鍋——”吳潔顯然有些激動,臉脹得通紅,眼睛晶亮。


    “有點急,不能再等了。”王文遠充滿歉意地叫服務員,結賬後道,“以後有機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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