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來幾次,她懷疑他在刻意躲她。


    她和老錢約了吃飯,特別將地點選在市區四海總部附近的一家特色魚莊,計劃順便去公司抓他聊聊。時間定在傍晚六點半,所以她下午隻上了兩堂課,四點鍾便急匆匆出發。


    抵達四海樓下的時候,不過五點而已。


    “你現在忙嗎?”她打了王文遠的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起來。


    王文遠回答得挺小心,“你有什麽事嗎?”


    確實是很戒備的態度了,明顯要按她的需求為難與否來回答忙或者不忙。


    “你在總部?還是項目上?”齊蘆暗暗起了好勝心。


    “現在在看資料,等下還有一個會,可能要加班。”他並沒給予明確的回複。


    如果齊蘆是識趣的人,就此打住。她是嗎?是,但會打住嗎?不會。


    “那就是很忙了?”


    王文遠更小心了,“如果你的事情很急的話,我可以——”


    “如果你很忙就算了,我直接回去就行。”


    “回去?你現在在哪兒?”他明顯不安起來。


    齊蘆沒回答,直接將電話掛斷,轉身離開四海大廈,去預定好的餐廳。


    王文遠也並非容易死心的人,連續來了兩個電話。她穿過路口,心裏默數著電話鈴聲,響到第二十次的時候接起來,“剛在四海樓下,本來想約你吃飯的。你忙就算了,我回去了——”


    “抱歉。”


    “沒什麽好抱歉的,你沒做錯什麽,隻要付該付的代價。”齊蘆掛了手機,聽著裏麵隱約的嘟嘟聲,麵無表情。伍葦說過,跟男人要東西得有策略,如果提前讓他們心生愧疚會比較有效果。不如試試?


    老錢開車帶了劉利和王梅來,四人隔了一個年沒見,均長圓了一圈。王梅的下巴隱約出現了雙層,在包間坐下邊叫著,“吃樸素點,刮油。我身體裏現在全裝的油水,衣服都塞不進去了。”


    劉利換了個人樣,居然和齊蘆寒暄起來,“回學校了?還順利吧?是不是隻剩畢業設計了?以後準備幹啥?王總是不是都給你安排好了。”


    安排是有的,不過不是王文遠,是歐陽北。年前已經借著伍葦的口,聊天一樣發出了邀請,勢必要將她拉上戰車。


    “還沒想好幹啥。老錢呢?春風滿麵啊——”她換了個話題。


    提起這個,老錢便興奮起來。王梅笑嘻嘻道,“之前不是說了麽,崔總問他要不要去新項目帶團隊。他老婆同意了,所以等海灣那邊啟動,他就要拍屁股走人了。”


    “什麽拍屁股走人?這是高升,懂不懂?”老錢筷子打了一下王梅。


    如此看來,項目啟動,王文遠也該要走人了。


    服務員陸續上了菜,照顧大家的胃口,許多魚肉和蔬菜清腸胃。中間齊蘆出包間催菜,卻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從隔壁包間門口晃過。她遲疑了一秒鍾,假意路過,眼角餘光卻瞥見何欣笑吟吟地來開椅子讓一個陌生的女子坐下。那女子十分清秀,臉上帶著點兒羞,卻大膽地看對麵的王文遠。


    不是說在加班嗎?居然跑出來吃飯並見女人?


    什麽狗屁愧疚?男人,天生就是騙子。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親到了。


    接下來呢?


    以退為進,暫避鋒芒。


    被抓到了呀。


    隻是運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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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王文遠和吳潔見麵後並未立即向母親回饋信息,然女方那邊來了消息說他很不錯,希望能繼續接觸。母親立刻要求第二次見麵,強行讓他去約。


    他認為年輕人比較好溝通,猶豫再三給吳潔發了條短信,大意是工作即將調去隔壁省的海灣新市區,需要起碼五六年時間。她很好,可惜他不適合,希望她能找到更好的對象。


    吳潔卻回,異地戀未嚐不是新的嚐試。


    女方表現得直接,他更不能耽誤人家,幹脆道,“我們以後做普通朋友便好。”


    沒想到吳潔來了電話,聲音很虛弱恐慌,明顯是鼓起勇氣。她說明白他的意思,但想最後見個麵吃頓飯,會帶上一個朋友,不會令他為難。


    王文遠當時陷入被齊蘆挑破內心隱秘的尷尬時期,想起她就心顫,看見她在群裏和伍葦說話就煩躁,便答應下來。恰好今兒齊蘆找他,他便借口說要開會,其實是和吳潔見麵。


    來的是吳潔和她朋友何欣,定了公司附近的魚餐廳。


    吳潔一見麵就盯著他看,裏麵充滿情誼。她氣質算偏內向,能這樣主動已經是十分出格了。何欣自然是幫忙活躍氣氛,大概聊了許多海城大的趣事,努力調動王文遠的情緒。


    他懂她們的意思,但提不起興趣,借口出去抽煙。


    路過隔壁包間的時候,服務員開合門扇,老錢一張圓臉談得唾沫橫飛。他心一驚,眼角餘光果然瞥見齊蘆。她麵色平淡地喝湯,仰頭的時候視線有點偏,穿透了門縫。王文遠趕緊跨出一步避開,出門後冷風一吹才發現後背有點涼。


    媽的,到底在心虛什麽?


    王文遠點燃煙,狠狠抽一口。街邊沿路都是年氣未散的大紅色,可模糊的視線裏出現剛才的齊蘆。她穿著白色的羽絨服,整個人被襯出冰雪的姿態來,隻兩片唇紅紅的,上麵肯定有一種涼軟的味道。


    他掐掉煙頭,咒罵自己一聲,想趕緊回店裏把沒滋味的一餐結束。否則,被齊蘆發現就不太妙了。


    王文遠轉身,頂頭就見齊蘆站在店門口的台階上,手揣衣兜裏看著他。


    他心裏又罵了一聲,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齊蘆扯了扯嘴角,衝旁邊的綠道偏頭,“聊聊?”


    他後背發麻,預感很不妙。


    她快步走前麵,直到一顆人抱粗細的樹下才停。此處雖然毗鄰大街,但有樹蔭,算很安靜。


    “和你吃飯的,何欣和誰?”她開口,“是年前頂缸去見又沒見著的?還是上次去海城大見過後說不會有發展的?”


    他摸了下鼻子,都是。


    “同一個吧?叫什麽名字?”


    “吳潔。”混是混不過去,老老實實說了,“你認識何欣?”


    “巧得很嘛,她是卓凡現在的未婚妻,你說呢?”


    王文遠無語了,海城兩千三百萬人口,居然都給撞上了。


    “所以,你又跑來相第二次了?”


    “不是。”他本能地否認,心裏懊惱自己怎麽對個小丫頭片子沒辦法。


    “那就是相完覺得不錯,所以開始約會了?”


    誰tm約會帶個電燈泡呢?王文遠否認第二次,“你別瞎想。”


    “瞎想?我現在進行合理邏輯推理。那天禮尚往來,找你幫忙假扮男朋友解決麻煩。特別問了你和相親對象有沒有發展,你說沒有,才讓來的。你表現得挺好,麻溜把卓凡給弄走了,可現在算怎麽回事?”齊蘆沒生氣,沒惱怒,語氣陳述,果然在進行分析。


    王文遠很想說隻是偶然,可她繼續陳述道,“你騙我。”


    “我沒有,就是——”


    “習慣性找個理由,你本意不是騙,沒編謊言,隻使用了點兒話術技巧?”


    王文遠算是徹底明白歐陽北為啥會怵她了,連珠炮根本不給人狡辯的機會。最重要的是,她懂男人那些不入流的小手腕。


    齊蘆看他兩眼黑潭一般,一錯不錯盯著自己,“我提個醒,在卓凡那邊你是有主的人了,別到處亂放鉤子壞我的事。”


    他苦笑一下,“這算是你要我做的?”


    那個吻,陰差陽錯;他道歉,承諾為她做些事情。


    “少來。”齊蘆似笑非笑,舉起兩根白生生的纖細手指,“你現在欠我一個人情和一個承諾。今天晚上,隻是彌補你做事不夠嚴密而已,還用不到那些份額。”


    王文遠視線掃過那手指,賬算得真清楚。他伸手,將那兩根手指按了下去,果然觸感冰玉一般,“分得還挺清的呢?”


    她偏頭,晃開手,“你和歐陽北都一路人,不算清楚點不行。”


    他點頭,瞥她一眼,回去了。


    “喂——”她揚聲。


    他回頭。


    齊蘆看著他,咬了咬唇,卻搖頭道,“沒什麽。”


    他有點慶幸,居然沒被擠兌得太厲害;同時又有點失望,大概,還不夠。


    王文遠離開,齊蘆甩了甩剛被他碰過的手指,有點發熱。男人和女人先天差距巨大,他幾乎能將她全部包起來。她在樹下站了一會兒,直到老錢來電話催,問她跑哪兒去野了。


    回包間,裏麵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劉利喝梅子酒喝得半醉,老錢在勸她少喝。


    劉利抱著王梅的肩膀在嚎,“海城就是好,又大又自由。可自由也太tm貴了,累得老子半死不活。”


    王梅理智還在,起身攔她別瞎說。


    齊蘆已經買好單,估摸著時間差不多,聯合老錢硬將她們給拉出去了。老錢不放心倆醉鬼半夜上街,叫了個代駕挨個送回家。劉利上車之前還不放心,拍著她肩膀語重心長,“王文遠是個好男人,他肯定是喜歡你才包你。你要有本事,就拿下他。”


    王梅叫苦,賠笑道,“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劉利一把推開她,“誰開玩笑了?齊蘆,拿下他,別讓他再墮落下去了。”


    還是老錢,一把將她推車後座去,悔道,“就不該給她喝酒。”


    王梅把人死死關車裏後,轉身小聲對齊蘆道,“她喝醉了,你別一般見識。還有吧,她以前追過小王總。”


    居然還有這樣的八卦?


    “原來如此。”怪不得劉利針對她,業績不重要,是男禍啊。


    “你放心,人王總都不知道她是誰。”王梅咯咯笑,“就是一段不成功的暗戀,暗戀而已。”


    齊蘆把全部人送走,劉利最後還掙紮著出車窗,讓她一定不要慫。


    她笑了,然而笑著笑著便笑不下去,有些酸酸的東西從心裏泛濫開去。


    齊蘆頂著春寒慢悠悠走了一段,路口的等紅綠燈的時候發現王文遠的車擦身而過。車窗半開,後座上赫然是吳潔和何欣。她習慣了他的照顧和周全,偶然見他同樣對待別的女人很不習慣。


    她叫了個車,回家。伍安蘭將熬了半下午的雞湯盛了一碗給她,她放溫後一氣喝完。鮮暖的湯汁溫暖身體,可胸口有一團氣翻來覆去咽不下。她丟開碗,揣了手機出門。


    “又去哪兒呢?這才剛回來——”


    “我去隔壁樓一下。”


    伍葦和歐陽北還在外麵浪,隻能是去找王文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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