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就這脾氣,他昨天也說呢,想知道川川什麽樣了。”林媽笑嗬嗬地說,打量著許嘉川,怎麽看怎麽順眼,“川川又長個兒了呀?瞧瞧,越長越高了。”


    “沒有,阿姨。”許嘉川笑容溫潤,“我一直這樣。”


    “哪兒呀,”林媽拍了拍他,“結實多了,也成熟多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對了,之前你和你媽媽走的太急了,阿姨到後麵才知道你們家的事……你媽媽,還好嗎?我聽說去治病了呀?”


    “媽,別問了。”林蔚趕緊打斷。


    林蔚還沒來得及把許嘉川媽媽的事情告訴媽媽。


    林媽看到林蔚嚴肅的表情,“啊呀”輕歎了聲,麵色惶惶,不知怎麽收場了。


    “我媽她,”許嘉川將林蔚的手捏的更緊了些,淡聲道:“之前也一直想著阿姨您呢,現在她不在了,阿姨還牽掛她,她知道了肯定很高興。”


    一席話說出來,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林蔚更是心頭一陣陣的疼。


    蔣一頔打破尷尬的氛圍,一直牽著林媽向前,招呼著身後的人跟上:“走吧,回去有時間慢慢說。”蔣一頔又對林媽笑道,“阿姨,我跟您說,要當媽媽了。”


    “哎呀,這麽快呀。”林媽頓時眉開眼笑,摸了摸蔣一頔還未隆起的小腹:“阿姨上回見你還是你婚禮,一轉眼都要當媽媽啦。”


    許嘉川聽到了,睨了眼嬉皮笑臉的喻遠航:“行啊。”


    “你也抓緊。”喻遠航朝林蔚眨眨眼,“抓緊啊。”


    林蔚不甘示弱,抬起許嘉川的手,晃了晃他們交繞緊扣的十指。


    “抓的很緊。”


    幾個人說著,也算是其樂融融。


    後來分了三撥人回去,林蔚跟著爸媽先要回一趟家,許嘉川還要回一趟醫院,和林蔚約好晚上見麵。


    下午林蔚補覺起來,衝了個澡,收拾好要出門,林爸又把林蔚攔住了。


    “蔚蔚,去見川川?”


    “嗯,我們去吃個飯,我順便去收拾收拾我那公寓。”林蔚答應著,開始穿鞋,“對啦,你們不用給我做飯了。”


    前幾天一場綿綿大雪降臨港城,滿道路都是冰溜子,冰雪封了城,出行困難。


    林蔚到冬天偏愛穿雪地靴,今晚換了雙及踝高跟棉靴,林爸瞅著那五厘米左右的鞋跟,不悅道:“你穿這鞋出去,不怕滑?這路上都結冰了。”


    “許嘉川來接我,他開車了。”她答得很快,又開始往修身毛衣裙上套羽絨服和圍巾。


    林爸聞言,又不高興了,喋喋不休:“你們吃什麽去?別吃火鍋,不然這白色羽絨服能穿幹淨嗎?”


    “爸。”林蔚聽出了爸爸意不在此,便催道,“您有話就直說吧,我怎麽以前沒見您對我穿什麽指指點點?”


    “沒事……”林爸咳了咳,按著電視機遙控板,百無聊賴地調著台,心不在焉的說,“你早去早回。”


    “真沒別的話了?”


    林蔚的手已經放在防盜門的門鎖上了,不放心地又回頭問。


    須臾,林爸終於沉聲說:“你許叔叔坐牢了,你知道嗎?之前和你方阿姨離婚是因為出軌。”


    “我知道啊。”林蔚點點頭,心生疑惑,“可是……這跟許嘉川有什麽關係嗎?還是……”


    林蔚遲疑著,“還是,您介意這個呀?”


    “不是,”林爸歎道,“咱們家跟川川家也多少年的交情了不是?川川什麽性格,爸爸知道。他對你好,這麽多年,爸爸都看在眼裏,爸爸其實一直很中意他。我之前也隻是氣那個事兒……其實,也確實不怪他。”


    “說真的,那事兒怪我,”林蔚聲音小了很多,“是我那時候不小心,沒腦子,別人說兩句什麽就信了,沒想到人家要害我。”


    林爸恐怕揭她傷疤,打斷道:“好在沒什麽事!後來,川川一聲不吭地就走了,可真是氣壞我了——”


    林爸拍了拍膝,扼腕道,“爸爸隻是怕你心裏有疙瘩,你不舒服。”


    “之前有。”林蔚沒否認,聲音輕了很多,像是想說服爸爸一樣,“但是見到他了,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了,就什麽也沒有了——爸,那您還在意什麽,一次性跟我說了吧?敞亮話都說出來了,咱們誰也別藏著掖著,不然心裏都不痛快。我不希望您下次再見他不給他好臉看。”


    “沒事了。”林爸疲憊地揚了揚手,“你去吧,別讓人家等急了,都這麽大人了,別遲到。”


    “好。”林蔚喜滋滋地應了聲,抬腳就要出門。


    “哦對了,蔚蔚——”


    爸爸突然在後出聲,隔著半扇門,林蔚差點沒聽清,聽到爸爸的確在叫她,就又把門拉開。


    “你跟川川,春節之後結婚怎麽樣?”


    *


    林蔚歡歡喜喜地開門坐上車,一路都在哼小曲兒,哼來哼去不知道到底哼的什麽,許嘉川見她心情不錯,唇角也不自覺地染上笑意,“什麽事兒這麽高興?”


    “沒事兒。”


    林蔚笑著,覺得這一刻的自己簡直要幸福的冒泡泡了,滿眼都是粉色的雲,看到白皚皚的雪地,竟也是粉色的。


    太神奇了。


    “哦,有好事不跟我說?”


    許嘉川還未發動車子,轉頭對她笑,然後目光順著她纖細的腿滑下去,看到她穿著一雙高跟靴。


    “路上這麽滑,不怕摔跤?”


    “有你扶著我,我怕什麽?”她眨著眼說,“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麽也不怕。”


    “嘴真甜。”他說著,俯身吻上來,滿足地笑,“我嚐嚐有多甜。”


    她出來時正好含了塊兒糖,這會兒他確實嚐到甜味兒了,先是一怔,隨後一顆心跳得更加熱烈,吻她更深。


    末了,她勾著他,笑得俏皮。


    “甜嗎?”


    “甜死了。”


    第73章 跨年夜 ...


    跨年夜, 海灣廣場有彩燈和冰雕展出,雖是凜冽寒冬, 行人不減。


    吃過飯後, 許嘉川載著林蔚來到這裏。


    在林蔚的一再要求下, 來之前在路邊超市買了一打罐裝啤酒。她說一個人在國外的這些日子, 很少喝酒, 饞了, 跟他跨年的時候想喝點兒。


    林蔚知道自己酒量差, 不敢多喝。許嘉川也知道,所以一開始他三番阻撓,然而後來還是耐不過她軟磨硬泡。


    許嘉川妥協了,反正有他在,不會有什麽事情。


    他們本來決定一起回家跨年。


    路過海灣廣場, 海灣大橋上, 一溜的彩燈, 蜿蜒逶迤。


    雪花飛揚, 黑藍色的海麵上白霧騰騰, 燈塔的光線朦朦朧朧地浮於海上, 偌大的廣場上, 燈火璀璨, 每隔幾秒就會變換一次顏色。


    林蔚喊許嘉川停車,要去轉轉。


    林蔚甫一下車,立刻奔到停車坪對麵的一個驛站式的房屋門前。


    那是個廣場周圍隨處可見的便利店,門口有個賣糖葫蘆的老爺爺, 鼻子凍的紅紅,瓜皮帽,麵容和藹。


    林蔚買了兩串糖葫蘆再過來,順手遞給許嘉川一串,咧嘴笑著:“給你。”


    “……”許嘉川下意識地皺了眉頭。


    他不喜吃甜,尤其是糖葫蘆這種酸中帶甜的,他牙齒也不好,吃了就倒牙。


    林蔚的臉頰凍得紅彤彤,鼻尖兒也紅著,臉上一道白一道紅,就像裹著糖衣的山楂似的。


    她兩眼清澈,眨也不眨地望著他,始終笑著,還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許嘉川迎上她的目光,溫潤地微笑,接過糖葫蘆,把她凍得冰涼涼的小手捏住,放在自己羽絨服的口袋裏,牽著她向廣場走。


    路上人來人往,大都與他們往一個方向去。


    天氣實在冷,林蔚拿著糖葫蘆的那隻手冷冰冰的,指節發僵,漸漸沒了知覺。她的另隻手塞在許嘉川的口袋裏,被他溫熱的手掌包裹住,暖烘烘的,手心都生了汗。


    走過一個路口,許嘉川突然繞在林蔚另一側,抓過她拿糖葫蘆的那隻手,淡聲說:“換換。”


    林蔚笑著看他一眼,然後乖巧地換了隻手。那隻凍得冷冰冰的手被他的另隻手塞到另一側口袋,漸漸溫暖,知覺恢複。


    林蔚注意到許嘉川始終沒吃,轉頭問:“你怎麽不吃?”


    她的那支已經吃了大半。她一向喜好酸甜口,最好這一口寒冬臘月的糖葫蘆。


    她以為是他嫌拿出來吃凍手,把自己的遞過去:“你吃我的吧。”


    許嘉川怔了怔,慢慢俯身下來,很輕地咬了一口。冰糖外衣咬碎了,黏在唇舌上,山楂的酸澀味道經過咀嚼自舌尖向齒根逸散開去。


    居然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倒牙還難吃。


    “好吃嗎?”她問。


    他眉心微攏,唇角彎著,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說了假話:“不好吃。”


    “不好吃嗎?”她很小心地探身過來,踮腳,扳過他的臉,在他唇上細細地吻,然後站定,神情嚴肅地點頭,“很好吃啊。”


    他感到好笑:“糖葫蘆好吃?”


    “你比較好吃。”


    他輕笑,在她唇上親了口,牽起她繼續向前走。


    廣場熙熙攘攘的,摩肩接踵,他們在外圍看了會兒燈光,覺得無聊,林蔚指了指遊樂場那邊,想去看看。


    海灣廣場有個占地麵積不大的開放式遊樂場,標誌性設施是個巨大的摩天輪,貼著黑沉的夜空慢悠悠地轉著,還有蹦極等項目,不過夜晚並不開放。


    “想去坐嗎?”許嘉川問。


    林蔚抬眼望去,眼見著剛上去的那一對情侶從最底的座艙緩緩向上,越升越高,她縮了縮脖子,“我有點兒恐高。”


    “那算了。”許嘉川拉著她要走。


    她突然停下,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聲音有些膽怯,又有些雀躍:“不如,試試吧?”


    他笑著問:“不怕嗎?”


    她沒直接回答他,買完票後還要排一會兒隊。她要了他的車鑰匙,讓他等在這裏排隊,她奔過去,七八分鍾後再回來,拿了兩罐他們今晚買的啤酒。


    他十分不解:“你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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