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靈珠、怨靈、江大哥身上的死氣、暗道,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條——古墓。


    古時候用葬靈珠鎮壓怨靈,多會請風水大能堪輿出一處‘藏亡之地’,加強對怨靈的封印效果。黃沙大漠、人跡罕至、寸草不生極其符合‘藏亡之地’的特征,隻是用上‘藏亡之地’的封印大陣...若是再有水煞,這‘藏亡之地’封印鎮壓的東西恐怕一出世就會降下‘天罰之雷’。


    拂曉想到這個,臉色驟變,著急望向昏迷不醒的江嶸。“江二哥、蔚然姐,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江大哥身上的死氣到底在哪裏沾染的?你們一點印象都沒有嗎?”若是‘藏亡之地’封印鎮壓的東西已經出世,十年前必有異象。


    “異象?”蔚然記憶跳轉到十年前。


    十年之前,嶸哥和她都還是青澀的大學生。那時候她和江嶸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甚篤。是什麽時候兩個人相愛不相守呢?


    她記起來了,那時候江嶸修考古係、國際金融係雙學位。元旦前夕,江嶸找到她,說他要暫時離開一個月,讓她不用擔心。她多關心了幾句,江嶸告訴她是去極其偏僻的地方參加一項國家級絕密科研任務,所有通訊方式將會沒收。讓她在這一個月裏,不要擔心他。


    她知道江嶸深受考古係教授賞識,時常跟著教授參與一些重大科研項目。這一次項目,當時的她也沒有太在意。隻是多番叮囑他在外注意安全。可就是這一次,徹徹底底改變了兩人的命運。


    記得那是一個狂風大作的夜晚,陣陣雷聲,可怖不已。躺在床上的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後來,電話聲一響,驚起她一身冷汗。看著手機上熟悉的號碼,不知道為什麽,當時的蔚然背後直冒冷汗,一陣涼意從心底蔓延到四肢。電話響了很久,似乎在催促她接起。她抖著手,顫著唇,接通了電話。


    “喂,你好。請問是江榮的家屬嗎?”


    這樣的開頭,陌生的聲音。讓蔚然的心沉到了穀底。腦海中嗡的一下,她知道意外發生了。


    她不知道她後來同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什麽。隻記得那人告訴他。江嶸昏迷不醒,生命垂危,讓她盡快趕到醫院。


    來不及穿衣服,蔚然帶上拖鞋。急匆匆的往車庫跑,連什麽時候跑落掉了拖鞋都不知道,開著車一路飛馳。


    醫院搶救室外,江叔叔、江阿姨、江屻都在,麵上皆是一片沉重。


    看著在搶救室外焦急等待的考古係教授古教授。蔚然顧不上形象,光著腳,三步並作兩步,抓住古教授胳膊,帶著哭腔,“教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江...江嶸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古教授難掩愧色,最心愛的學生遭此不測,他比任何人都難受心痛。看著學生的父母、弟弟、女友。他不知道該怎麽說,張張嘴又合上了。


    這次任務本來就是國家一級絕密任務。出現如此大的紕漏也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同行的30多位科研人員,加上300多位特種戰士除了他和在搶救室與死神做搏鬥的愛徒全軍覆沒,三百多人呀,隻一瞬,都沒了!


    “古教授,你說啊!你說話呀!”蔚然死死地拉住古教授的胳膊,不住地搖晃,淚珠更是不斷滾落,聲音也變得尖銳沙啞。


    “嶸哥明明說隻是去完成一項普通的科研任務。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難以控製住自己情緒激動不已的蔚然都忘記醫院不能高聲喧嘩。明明平時她是無比在意這些的人。


    直到一名小護士出聲提醒。


    小護士的提醒徹底讓蔚然崩潰了。猛地坐在牆邊,抱著膝蓋,頭擱在膝蓋之上。雙眼呆滯地望著手術室亮起的手術進行中紅燈,像失去了靈魂一般。淚水沿著臉頰無聲低落,明明沒有哭泣,但卻讓人感覺到窒息的悲傷。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進行中的紅燈終於熄滅。身著白大褂的年邁醫生麵色冷凝沉重的走出急救室。


    蔚然趕緊起身迎上去,但蹲得太久的雙腳已經麻木,猛的一起身又摔倒在地上。旁邊的小護士趕緊扶起了她,“醫生,他怎麽樣?”


    醫生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們竭盡全力保住了他的性命,隻是病人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嶸哥保住性命就好,蔚然已經來不及思考醫生後半句話。隻要江嶸還活著就好。


    後來江嶸昏迷了整整兩年。直到一語大師出現,在不欺齋布下養生陣法。江嶸才堪堪轉醒,隻是自此之後,他卻不能再接觸任何人。


    看著眼前漫無邊際的大漠,看著江屻背上的嶸哥,蔚然眼眶裏沁滿淚水,好不容易才有了半年喘息時間,好不容易可以和嶸哥在一起,老天爺為什麽這麽狠!


    三百多人同時死亡?“蔚然姐,別哭。一定有辦法解決江大哥身上的問題。”拂曉握住蔚然的手,不著痕跡給她輸入微弱靈力。“那蔚然姐可知為何三百多人全部...古教授卻無事嗎?”


    第83章


    蔚然回想起那段黑暗痛苦的日子, 日日以淚洗麵的悲痛恍如昨日。


    “那次科研任務是國家絕密,古教授隻言是嶸哥替他擋了一劫。那次意外之後,伯母發現嶸哥脖子上帶的一枚祖傳玉佩碎裂了。是以江家才會猜測和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有關, 後來在暗中廣招能人異士, 直到一語大師的出現,嶸哥才清醒過來。”


    拂曉點點頭,聖墓山裏的東西著實邪門,如果江大哥身上帶著強大法器,替人擋過一劫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們可有十年前關於塔克拉瑪幹沙漠的印象, 什麽都行,隻要是比較奇異罕見的現象。”拂曉見蔚然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得詢問其他人, 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但沒有一個人有印象, 眾人皆搖頭, 拂曉看向晚顏和顧師兄。二人明白拂曉目光裏的含義,但他二人確實沒有相關的印象, 對視一眼,對著拂曉輕輕搖頭。


    拂曉心裏歎一口氣,如此強勁的怨氣、死氣,還有‘藏亡之地’, 但是在十年前江大哥科研任務中發生那樣慘痛的事故, 江大哥更是沾染一身可怖死氣。若真同眾人所說, 十年前在塔克拉瑪幹沒有異象。那這封印的東西還沒有完全破除封印。這次的聖墓山之行, 比想象中還要危險。


    “顧師兄, 你接著說,在夢裏,後來還發生了什麽?”現在唯一的線索隻有他們的夢魘了。


    “再後來我們就進了聖墓山的沙漠地洞之中。走過長長的黑暗甬道,突然眼前豁然開朗了——巨大壯觀的地下古墓。在古墓中遇到了一個又一個的恐怖存在。好不容易走到最後的主墓室。”


    後來發生的事,即使知道那是夢,顧時也不願意再回想。摩挲著手指,低著頭,似在組織語言,好像是下了什麽決心,沉聲繼續說道:“後來在那主墓室裏,怨靈力量極其強悍,我們幾人合力也拿它沒有辦法。”


    “再後來我們戰鬥最焦灼,最緊張的時刻。”顧時頓了頓,真的沒有辦法再說下去。


    葛戰知道顧時說不出口,走到最前,對著拂曉,“我來說吧。後麵,正當我們同那怨靈戰鬥的時候,一直站在隊伍最後方的你,一動未動。等你動了的時候。鄭強、江屻、蔚然已經沒了。”


    “你同那怨靈一起前後夾擊我們。你實在太過強悍,晚顏、趙弋被你擊殺。我沒有堅持多久,在夢裏被你的一根白色的布帶擊穿心髒。再後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葛戰回憶起被擊穿心髒時,他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著胸前的白色布帶,那種死亡的感覺實在是太真實了,就在回想起來,他都感覺心口灼疼。


    白色布帶?一說到這個,拂曉就想起‘馭氣訣’的那根滿含靈氣的白色布帶,這和他們的夢魘有關係嗎?拂曉看向在夢裏唯一還存活著的人——顧時。


    “顧師兄,之後呢?”


    “拂曉。”顧時難以啟口、欲言又止“後來,後來我我...”


    “夢裏的我也將你殺了?”見顧時欲言又止,難以開口的樣子,拂曉猜測。


    “不是,是我。”顧時沉聲道,最後一個字幾乎沒有說出聲。


    顧時的話說完,所有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隊伍裏麵的氣氛更加冷凝。拂曉揚起笑臉,不甚在意地說道:“不過是夢境而已。”


    “不是夢境。”趙弋第一個打斷了拂曉的話。他更相信這是一種預示,因為現在遇到的所有的一切,都和夢中一模一樣,毫無偏差。


    氣氛再一次凝結,所有人默默無言。拂曉知道,也理解他們心底的遲疑不安。


    “與其在這裏相互猜疑。不如我們走進這聖墓山看看它到底是不是同你們夢中一樣是幻境還是真正的存在?”


    “要是幻境!若是和夢中一模一樣怎麽辦?”趙弋顯得有些激動,整張臉漲得通紅,語速急促。


    “若是真同夢中一樣。那你們願意繼續前行去聖墓山,我們便一路前行。是你們就此作罷,也在情理之中。顧師兄把物資給你們,憑你們的實力安然走出這大漠,沒有問題。”拂曉給出最好的解決辦法。


    眾人沒有說話。畢竟夢境成為現實,還是可怖的噩夢,任誰也無法淡然處之。“既然如此,我們便看看這聖墓山是否同夢中一樣。”


    “不過你們的夢境如果和現實極為相符,那這聖墓山是幻境,那麽幻境的解法,你們可還記得?”


    “我來吧。”記憶超群的顧時清晰地記得夢中每一個細節。


    拂曉跟在顧時身後,其餘眾人依次而行。


    這聖墓山的藥葫蘆也同古建築遺址內的烏羽玉一樣,‘葬靈珠’一丟,就全部枯萎了。


    拂曉跟著顧時的步伐,觀察顧時的每一步。均是踏在已經枯萎的藥葫蘆上,隻是這聖墓山裏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藥葫蘆。虧的他記憶力極佳,隻不過是夢境卻能記得如此清楚。


    跟著顧時平安走過大半個聖墓山的。拂曉思緒紛飛,這聖墓山倒真的不像是幻境。且他們的夢魘也十分奇怪,難道是故意給大家提示,引領他們進入聖墓山的嗎?拂曉眼角不停跳動,心底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了。


    踏過最後一個藥葫蘆,走出聖墓山的範圍。拂曉回頭一看,這真的是幻境!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幻境。虛中有實,真中有假,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倒叫人看不真切。如果不是顧時的夢魘,如果不是顧時能夠清晰地記著夢中的破陣之法,他們根本不可能平安地通過這聖墓山幻境。


    “真的是!真的是幻境!和夢中的一模一樣,一模一樣!”走出幻境的趙弋不住念叨,眼眶都沁得鮮紅,夢境與現實的重疊幾乎擊垮了這個鋼鐵般的男人,男人從一開始的小聲念叨到後來的嚎啕撕吼。


    突然,男人以一股死亡的冷意目光看向拂曉。“怨靈!我殺了你!”


    丹田異能瘋狂催動,光異能直擊拂曉。


    “趙弋!你瘋了嗎!”晚顏震怒,冰係異能出動,凝結冰網困住趙弋。


    晚顏冰網上冰冷冷的觸感傳到他身上,趙弋看了一下晚顏,頓了一秒。然後本就鮮紅的眼睛更加布滿血絲。撕心裂肺喊道:“我沒有瘋!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怨靈!她會將我們所有人殺死。”


    “晚顏!你也被她殺死了!”晚顏忠實愛慕者趙弋根本不能接受自己最愛的女神死在自己的麵前,他一定要殺了她。


    掙開晚顏的冰網,冰網破碎,冰渣四濺。鋪天蓋地的光異能再次擊向拂曉。本來異能屬性就得天獨厚的趙弋,他的異能全力而出根本不是眾人能夠輕易攔截的。


    光異能攻擊突破葛戰的金屬防護層,鄭強的小葉九重葛瘋狂催動,蠻橫生長,在拂曉麵前結結實實構起一座荊棘防護層,裏裏外外近乎3米厚度。


    饒是如此,也沒有阻擋趙弋的光異能攻擊。光所到之處,藤蔓寸寸斷裂,小葉九重葛主莖裏的木係丹珠都被挑出兩顆。


    刹那間,趙弋的光異能攻擊直逼拂曉麵門。


    “拂曉!”顧時驀地閃到拂曉身前,想替她擋下這致命一擊。


    “鎖。”拂曉薄唇輕啟,隻神態淡然自若地說了一個字。


    趙弋突然感覺全身都凝結了,嚐試動一下腳,怎麽回事?完全動不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變成了一座石雕,連手指的輕微顫動都做不到。


    與此同時,拂曉身旁突然出現了一條白色布帶,將光異能牢牢鎖在其中。


    葛戰看著這條白色布帶,瞳孔猛地一縮,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全身就好像掉進了冰窟裏,從頭頂涼到了腳心。和...和夢境中拂曉擊穿自己的那根布帶一模一樣!


    不止是葛戰,顧時看見這根突然出現的布帶,也是涼到了心底,麵沉如水。


    “拂曉,你...”一向冷酷無言的葛戰在這一刻,徹徹底底無言了。心底的糾結、不安、疑惑交織成一團。


    拂曉看著將光異能包裹住的‘馭氣訣’布帶麵色複雜,眸中深不見底,似乎有暴風雨在凝結。


    她也沒有想到‘馭氣訣’布帶會突然出現護住她,手中凝結的符咒也沒能施展。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夢魘中殺死葛戰的白色布帶應該就是這一條。畢竟葛戰和顧時的臉色冷到冰凝。


    這‘馭氣訣’布帶雖然替她擋住一擊,但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眾人看向她的目光中帶有的遲疑越來越重了。


    而且在布帶出現的一刹那,‘馭氣訣’中的‘怒殺星芒’也出現了!


    丹田的怨氣被‘怒殺星芒’擊得七零八落!本來被她好好封鎖在丹田一角的怨氣開始在她的筋脈裏四處逃竄。


    沒有靈力護體的筋脈本就脆弱,四處逃竄的怨氣、不斷追擊的‘怒殺星芒’幾乎要將她的筋脈撐破。


    拂曉漲紅著臉,忍住胸口翻湧的血氣,忍住筋脈寸寸爆脹的痛苦。


    噗!一口鮮血噴出。


    “拂曉!”


    第84章


    拂曉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液, 祭出‘破魘符’,八張黃色符篆各自飛向夢魘中的八人。


    被鎖龍氣困住的趙弋, 眼睜睜看著符篆飛向自己,以為自己會死在這化箭的符篆之下, 雙目赤紅。


    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擊打在腦門上的符篆直接進入體內,消失不見。


    趙弋布滿血絲的眼睛逐漸回複正常,腦中一片清明。猛然清醒,他不是聖墓山幻境裏嗎?怎麽就到了這?他露出茫然的眼神,四下張望,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趙弋?”


    “拂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們終於從昨天的夢魘中恢複過來了。”拂曉鬆了一口氣, 原以為昨天她和小魚殺死白骨怪物之後, 夢魘就已經消失,沒想到在他們的夢魘居然如此強大, 逐漸向心魔轉變。若不是趙弋在這聖墓山幻境突然爆發, 她也難以發現。


    葛戰雖然有了‘破魘符’清楚魔障,但現實中的一切都越來越朝著夢魘方向發展。他心底也是不安。


    “就如剛剛所說,這聖墓山的確是幻境,事情也越來越錯綜複雜了。之後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危機四伏。所以去留隨意。”隊伍中的九人都是末世以來攜手並肩作戰的戰友, 拂曉不願意有任何人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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