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蘇二十五年的生涯裏,她至少有二十六年——算上她在媽媽肚子的那幾個月——的時間在和媽媽搶爸爸,隻可惜她從來沒有搶贏過。


    蘇蘇是爸爸生命中重要的存在,然而一旦涉及到蘇德佳,她便將退居第二位。


    ——她叫蘇蘇,蘇德佳的蘇,薩菲羅斯的蘇。


    很多年前,蘇蘇曾經因為爸爸更愛媽媽這件事吃過醋,然而待了解父母之間的愛情故事之後,她不再嫉妒媽媽,甚至還期望能夠像父母一樣,擁有一個生死不渝的戀人——雖然她仍舊時不時和媽媽爭搶著爸爸的注意力,然而更多時候卻是帶著玩鬧性質的故意為之。


    靜靜的看著坐在沙發對麵的父母,待得他們有空注意到她的存在以後,困得快要睡過去的蘇蘇對著父母輕點了下頭,“我上樓去睡覺了,請千萬記得明天早上不要敲我的門,讓我自然醒來就好。”


    不待蘇德佳按照慣例表現對她的嫌棄,蘇蘇先一步抱著九命妖上了樓。


    被蘇蘇抱在懷裏的九命貓抖了抖耳朵,“主人,明天見。”在蘇蘇轉身上樓的時候,九命貓將擋在眼前的尾巴放了下來。


    “你女兒脾氣越來越大了。”目送著蘇蘇離去以後,蘇德佳歪頭看向薩菲羅斯,忍不住抱怨了一聲。


    麵對蘇德佳的指控,薩菲羅斯輕瞥了她一眼,“也是你女兒。”


    蘇德佳:“……哦。”


    ……


    第二天晚上,一身修女服的蘇蘇抱著《聖經》,戴著一半黑色一半白色刻畫著精美花紋的麵具,穿行在衣著打扮各有特色戴著麵具的人群中,偶爾同認出了身份的人打招呼。


    給一身白裙的美豔女子讓道,往後退的蘇蘇卻被一隻三條腿的蟾1踩到了裙擺。


    “呱,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著帶著草帽的蟾,認出對方是誰以後,蘇蘇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沒關係。”


    這隻蟾,實際上是蘇德佳女士的朋友詛咒女巫林安安的丈夫——後羿的後人慕容,每當慕容惹林安安生氣的時候,林安安不但會沒收慕容的後羿神弓,還會將慕容變為“蟾”,隨後帶著“蟾”抽空逛一趟“macao皇家賭場”。


    目送著帶著草帽的蟾一跳一跳的離開,蘇蘇聳了聳肩,隨後繞過吵得無比熱鬧引來不少客人圍觀的茅山道士和殺生佛,拒絕了看到她而發出拚酒邀請的薩菲羅斯的手下,跨過某條不知道從誰裙底下露出來的尾巴,挺直了背脊的蘇蘇抱著《聖經》,目不斜視的穿過群魔亂舞的宴會廳,走進了陽台。


    將《聖經》放在桌子上,蘇蘇手撐在了護欄上,抬頭仰望繁星點點的天空。


    妄圖從繁星中追尋命運的軌跡,然而蘇蘇抬頭仰望半天,除了覺得脖子特別酸之外,她一無所獲。


    作為星象女巫蘇德佳的女兒,她卻沒有繼承對方的天賦。


    每一次仰望星空的時候,除了覺得夜空特別美之外,她偶爾還會認錯幾個星座。


    左右活動了下脖子,仍舊無法探知星星秘密的蘇蘇聳了聳肩,轉身準備離開。


    蘇蘇轉身之際,有流星劃過天際。


    若有所覺的蘇蘇下意識的轉頭,正好看到流星的光輝漸漸泯滅。


    在流星逝去的那一瞬間,蘇蘇心頭一緊,總覺得自己將要失去對她而言很重要的存在。


    也許是錯覺?


    是的,就是錯覺。


    對著自己點了點頭,保持住平靜的表情,蘇蘇一手拿著《聖經》,一手提著裙擺,抬步踏入了熱鬧的宴會廳。


    在蘇蘇參加宴會,並與眾多特殊人士就偽裝普通人的經驗進行交流的時候,遠在大洋彼岸的白衫向布魯斯·韋恩遞交了請假條。


    站在布魯斯·韋恩的辦公桌前,白衫垂下眸子,避開了對方的目光,“我最近狀態不太好,想請假休息幾天,可以嗎?”


    “怎麽了?”


    麵對布魯斯·韋恩的關懷,接受了對方的道歉,卻暫時不準備原諒對方的白衫輕勾了下唇,“我現在不太想和你說話,我休息幾天,讓我靜一靜。”


    看著堅持請假的白衫,布魯斯·韋恩沉默許久之後,對白衫點了點頭,批準了對方的請假,“好,有事聯係我。”


    “恩。”


    對布魯斯·韋恩輕點了下頭,白衫轉身離開。


    在白衫離開以後,坐在辦公桌後的布魯斯看著緊密的門,緩緩垂下了眸子。


    ——他做錯了嗎?


    在布魯斯因為白衫的態度而苦惱的時候,得到了批假的白衫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東西,離開了韋恩集團。


    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著今天同布魯斯之間的對話,白衫忍不住輕嘲了一聲。


    她對布魯斯說不太想和他說話,結果布魯斯·韋恩就真的不準備和她過多說話了?


    男朋友,嗬。


    不太高興的白衫神思有些不屬,以至於撞到了人。


    “對不起。”


    白衫抬頭向對方道了歉,正當她將要看清撞到的人模樣的時候,她陷入了一片昏沉的黑暗。


    殘留在她印象中的,是一道紫色的影子。


    第二十四章


    夜深人靜,星夜燦爛。


    布魯斯·韋恩端著一杯紅酒, 靜靜的站在落地窗前, 看著窗外顯得燈火輝煌的哥譚市。


    光暗相生, 有光的地方,總會滋生陰影。


    很多年前的哥譚市,不是現在這般模樣, 比現在還要黑暗、無序、危險並且可怕。


    如今,在他和眾多夥伴的共同努力之下,情況已經改善了不少,至少已經有人敢在夜間出門,不是因為無懼危險,而是因為知道在遭遇危險的前一秒, 會有超級英雄及時趕到,將其從危難中拯救出來。


    正是因為有超級英雄存在,所以哥譚市的普通居民還能在閑暇之餘閑談, 討論小醜到底要被蝙蝠俠揍多少次才能夠安分。


    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 布魯斯視線不經意的掃過一個街角。


    街角,戴安娜正將一個妄圖調戲她的醉漢揍得懷疑人生。


    待得將醉漢揍暈過去之後, 站在原地的戴安娜拍了拍手, 抬眸看了眼布魯斯所在方向之後,輕勾起唇的她左右活動了下脖子,隨後轉身離去。


    目送著戴安娜離去的背景,端著紅酒的布魯斯緩緩垂下了眸子。


    ——他要不要找戴安娜問問?


    因愛而生懼,布魯斯不知道該拿白衫怎麽辦,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表現出什麽樣的態度,才能夠讓白衫回心轉意。


    也許,同為女性的戴安娜能夠給予他意見?


    就在布魯斯思考是否要向不怎麽看得慣他這個“花花大少”的戴安娜求助的時候,一臉嚴肅的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帶著筆記本走了進來,“老爺。”


    被管家的聲音喚回神,站在落地窗前的布魯斯回過頭,看向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阿福,怎麽了?”


    “老爺,您確定您現在心情十分的平靜,無論看到什麽,都不會受到影響嗎?”將手中的筆記本放在茶幾上,一手輕壓在筆記本上,神色嚴肅的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看著布魯斯·韋恩,一字一頓的問道。


    “怎麽了?”走過來在沙發坐下的布魯斯將酒杯放下,受到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的態度感染,布魯斯·韋恩表情也逐漸變得嚴肅起來,瞬間從一個習慣了紙醉金迷的花花大少轉變為克己複禮的高才精英。


    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輕抿了下唇,隨後打開了被他輕壓在手下的筆記本,將剛剛收到的一個視頻文件播放給了布魯斯。


    隨著視頻的播放,布魯斯漸漸坐正了身子,就連眉間都染上了一層陰霾。


    視頻中,隨著一個空蕩而荒涼的工廠出現在布魯斯眼前,腳步聲也響了起來。整整十分鍾,鏡頭隨著腳步聲的變化而變換著,就在布魯斯疑惑於這個總共隻有十五分鍾的視頻究竟想要告訴他什麽的時候,鏡頭突然停留在了一個緊閉的雜物間前,同時腳步聲也停止了。


    下一秒,鏡頭中出現了一隻慘白的手。


    這隻手,推開了雜物間緊閉的門。


    腳步聲再次響了起來。


    隨著鏡頭的推進,布魯斯看到了一個被綁在椅子上的女人,一個他剛剛還為其苦惱的女人——白衫。


    布魯斯皺緊了眉頭,將放在茶幾上播放視頻的筆記本放到了腿上,仔細觀看,不放過視頻中的任何一點細節。


    視頻中,被綁在椅子上的白衫除了神色有些萎靡之外,就連衣著都顯得幹淨整潔,不想受到了什麽折磨和虧待。


    就在布魯斯一邊觀看視頻,一邊利用高科技搜尋白衫下落的時候,鏡頭裏出現一個身穿紫色西裝的男子。


    這個紫衣男子背對鏡頭,然而在他進入布魯斯視野的下一秒,他便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看著視頻中的紫衣男子,布魯斯忍不住按了按自己有些抽痛的太陽穴,“小醜。”


    ——又是他?


    ——這一次,小醜想幹什麽?


    就在布魯斯疑惑的時候,背對鏡頭的小醜出聲了,“偉大而又富有正義感的蝙蝠俠,好久不見。”說著,小醜還轉頭給了布魯斯一個“wink”,隻不過因為他臉上的小醜妝容,這個“wink”顯得有些別扭和怪異。


    在小醜出聲之時,被綁在椅子上的白衫也醒了過來,她一邊暗地裏打量周圍的環境,一邊努力保持鎮定的看向一身紫色西裝的小醜,“你是誰?這裏是什麽地方?你想幹什麽?”


    “哇哦~還真是三個富有哲理的問題呢。”左右活動了下脖子,小醜走到了白衫麵前,拿出了一把剪刀,在白衫以為他將要用剪刀對她做一些可怕的事情的時候,小醜伸手抓起了她的一縷頭發,用剪刀剪了下來。


    以為自己會被捅或是被刮花臉的白衫:“……”這年頭,神經病都這麽多嗎?


    對白衫驚恐之中還透著無奈的臉色視而不見,咧嘴而笑的小醜一邊用剪刀為白衫剪起了頭發,一邊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美人就應該有美人的發型,白衫小姐一定會滿意我的手藝。”


    被打了肌肉鬆弛劑的白衫毫無反抗之力,隻能任由小醜糟蹋她的一頭秀發。


    隨著頭發從發頂落下,就在白衫決定放棄搭理這個“神經病”的時候,小醜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了一麵鏡子,並且將鏡子放在了她麵前,“看看吧,這才是美人該有的樣子,布魯斯那個家夥,怎麽可能懂你的美?”


    鏡中,是一個剪了沙宣頭的美人。


    秀直的長發減去,不再遮擋她臉部的輪廓,換了發型的白衫就連氣質都發生了改變,染上了冷豔之色。


    剪出了美麗發型的小醜非常滿意,他笑著伸出舌頭舔了舔手中剪刀的刀刃,“這樣才是美人,美人就應該有一個美麗的死法。”在白衫條件反射的看向他的時候,小醜一邊將放在她麵前的鏡子收了起來,一邊對她眨了眨眼睛,給了她一個“wink”,“請放心,你一定會死得無比美麗。”


    “哎?看起來,美麗的白衫小姐並不想死?哎呀,那就麻煩大了……”擺了擺手,小醜露出苦惱的表情——雖然因為妝容的緣故,他的苦惱看起來更像是微笑——,“我也舍不得美人就這樣無聲死去,那我們幹脆來玩一個‘英雄救美’的遊戲吧,看看在我們偉大而又富有正義感的蝙蝠俠先生心中,是愛人更重要一些,還是兒子更重要一些?”


    說著,小醜伸手蓋住了白衫的眼睛,側頭看向了鏡頭,對著鏡頭另一邊的布魯斯·韋恩裂開了嘴,“親愛的蝙蝠俠,遊戲,開始了。”


    砰的一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視頻驟然黑屏。


    然而,這個視頻卻還沒有播放完。


    一心n用的布魯斯一邊出聲吩咐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一邊將剩下的一分多鍾的視頻耐心的看了下去。


    在黑屏了將近四十秒之後,屏幕裏麵出現了新的景象。


    一片密林中,黑發紅眸的男子將昏迷不醒的達米安·韋恩捏在手中,並湊近了昏迷的達米安的脖頸,咬了他一口。


    鏡頭將男子咬達米安並且吸食了對方鮮血的景象忠實的記錄了下來,在布魯斯思考對方是何身份的時候,黑發紅眸的男子將頭從達米安的脖頸間抬了起來,看向鏡頭的他輕勾了下唇,“你好,蝙蝠俠。”


    “果然,比如人類的鮮血,我還是喜歡天使的血肉。”感歎了一番達米安的味道不太讓他滿意以後,和小醜達成合作的撒旦對著鏡頭勾起了唇,“親愛的蝙蝠俠,讓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


    不知何時,小醜和撒旦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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