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全世界都怕我背詩詞[英美] 作者：蘇彌煙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午夜十二點之前，你如果找到我，我就放了白衫。”
——這是撒旦的聲音。
“午夜十二點之前，你如果找到我，我就放了達米安·韋恩。”
——這是小醜的聲音。
撒旦歪著頭，對著鏡頭笑得勾魂奪魄，隻可惜無人欣賞他的美貌，“然而，你隻有一次機會，而且也隻能夠找到一個人。如果你破壞了規則，想要同時找到我和小醜，妄圖救下白衫和達米安·韋恩的話，那麽他們兩人都將被我帶入地獄。”至於活人進入地獄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那就不是他能夠控製的了。
“那麽，遊戲開始。”
隨著小醜的話音落下，視頻也播放到了盡頭。
看著一片黑屏的筆記本屏幕，布魯斯·韋恩皺緊了眉頭。
如果他找到綁架了白衫的小醜，那麽達米安將安然無恙，反之如果他找到達米安在手的撒旦，那麽白衫將脫離危險。
當小醜對手那麽多年，對其相當了解的他要找到小醜，比找第一次見到的撒旦要容易，他甚至可以在找到小醜，確定達米安無事以後再從小醜手中救出白衫，然而這並不是救不救或者救誰的問題。
布魯斯不知道小醜會對白衫說些什麽，但是在小醜對他說“親愛的蝙蝠俠，遊戲，開始了。”的時候，他便已經意識到了一件事。
無論他最終能否將白衫救回來，他終究還是無法讓白衫……回心轉意。
他，要失去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1：達米安·韋恩（damian wayne）是美國dc漫畫旗下超級英雄，初次登場於《蝙蝠俠：惡魔之子》（1987年9月），達米安·韋恩初次登場時還是個未被命名的嬰兒，正式登場是在《蝙蝠俠》第655期（2006年9月）。是蝙蝠俠與刺客聯盟首領忍者大師之女塔利亞·艾爾·古爾（taliaghul）所生的兒子，後來成為蝙蝠俠的助手第五代的羅賓。
麵對我給白衫安排的結局——同布魯斯分手，白衫依然大大表示不滿意，於是我給白衫定製了便當。
說起來，你們居然都不因為我入v三章都是“3335”這件事而為我感到驕傲？
我都為自己感到驕傲【挺胸】
【無責任小劇場】
小醜：如果你找到我，我就讓你嘿嘿嘿
布魯斯·韋恩：……
第二十五章
地獄。
一身黑袍的拉莫走在長滿曼珠沙華1的“此岸”，偶爾駐足欣賞盛開的曼珠沙華, 眼白和瞳孔近乎一色的銀眸掃過遍野的曼珠沙華。
礙於強迫症, 他折下了藏在曼珠沙華花叢中的唯一一株曼陀羅華2。
花瓣反卷, 形如龍爪，色白而香，亂人心神。
纖細而又脆弱的曼陀羅華被拉莫拿在手中, 竟分不清到底是曼陀羅華的花色更白一些，還是拉莫的膚色更白。
它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這樣想著，拉莫緩緩垂下銀色的眸子，鬆開了手。
隨著拉莫鬆開手，細碎而又帶著熒光的碎屑自他手中落下，在那一瞬間, 礙於拉莫威勢而不敢妄動的曼珠沙華受到了刺激。在拉莫附近的曼珠沙華無風自動，它們婆娑著，搖曳著, 拚盡全力的將從拉莫指縫間流瀉而下的碎屑吸收到體內, 甚至還有幾株曼珠沙華膽大包天的攀爬上了拉莫的黑袍。
神色未變的拉莫對此毫不在意，他撫了撫袖子。
下一秒, 攀爬上拉莫黑袍的曼珠沙華盡皆委頓在地, 並迅速的被周圍的曼珠沙華吞噬掉——這些曼珠沙華在吞吃同伴之餘，還極盡全力的避免接觸到拉莫，以免赴同伴的後塵。
一身黑袍的拉莫站在曼珠沙華花叢，無比的顯眼。
站在原地的他抬眸看了眼離他不遠的“船”，心情尚好的他改變了原本的計劃, 選擇走過這沿著冥河生長的曼珠沙華花叢，到達“彼岸”。
有的時候，為了節省時間，拉莫會放棄乘坐“引渡人”的船，而直接通過小路到達他的辦公地點。
於是，忽略耳邊細碎的咀嚼聲音，一身黑袍的拉莫拉了拉兜帽的帽簷，神色淡漠的穿過曼珠沙華花叢，從“此岸”走向“彼岸”。
隨著拉莫一路走來，遇到的曼珠沙華盡皆避讓，自動為拉莫清出一條由白骨鋪就的道路。偶有避讓不及的曼珠沙華，也會在拉莫衣袍掃過它身體之前，將自己從白骨堆中拔/出/來，待拉莫走過之後又回歸原位，並迅速的將妄圖搶占自己位置的同伴拍飛。
拉莫走過的地方，曼珠沙華盡皆匍匐在地，就連頭上飛過的血鴉也會降落下來，對拉莫行禮問好。
——這是對地獄之主的敬畏。
待得拉莫穿過曼珠沙華花叢，他不但到達了自己的辦公大廳，還看到了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惡魔克勞利。
在拉莫無聲的注視下，抱著一堆文件的克勞利咧了咧嘴，想要對身為死神殿下的拉莫露出一個恭敬而又有禮的笑容，然而他失敗了。
幹笑一聲，克勞利索性放棄了控製表情，直接對拉莫出賣了他的頂頭上司，“撒旦大人在現世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完，於是將一些瑣事的處理權授權給我。”
對撒旦的離開早有預料，拉莫麵上並不驚訝之色，然而銀眸掃過克勞利懷中最上麵的文件，他輕挑了下眉，“瑣事？包括任命別西卜3頂替莉莉絲的職位？”
惡魔莉莉絲死後，無論她是否能夠重生歸來，在她回來之前，的確應該分派惡魔行使她的職責，但是……別西卜？
那個在撒旦和路西法之間左右逢源，妄圖兩方討好，結果最終被撒旦揍得不得不躲入深淵的惡魔？
撒旦和別西卜之間，關係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拉莫至今無法理解惡魔之間的相處之道，也不準備理解，待確定別西卜真的從深淵爬了出來以後，拉莫召喚了別西卜。
有著一雙巨大的蒼蠅翅膀的惡魔出現在了大殿，惡魔別西卜單膝跪地，恭敬的向坐在辦公桌後的死神殿下拉莫問安。
坐在上方，居高臨下的拉莫將克勞利和別西卜之間的表情變化盡收於眼底，不過拉莫懶得摻和也不願意浪費時間，他徑直忽略了他們之間的暗流，直接對別西卜的能力進行了測試，認定對方能夠完美擔任莉莉絲原本的職務之後，拉莫在克勞利遞過來的任命書上，簽上了名，也蓋上了章。
在拉莫蓋上章的瞬間，這份任命書便得以生效，隨著任命書上亮起的光芒變得暗淡，垂首站在他麵前的別西卜身上驟然亮起了光，他的身上，打下了屬於地獄的印記。
自此，拉莫成為了從深淵爬出來的惡魔別西卜的頂頭上司。
垂首站在拉莫麵前，別西卜右手成拳，抵在了左胸心髒所在的位置，“為您效勞，死神殿下。”
“恩。”
對於克勞利而言，在惡魔莉莉絲死後，對方身後的勢力與留下來的東西基本上都被他接管。私心上，他並不希望有什麽別的惡魔來搶奪他的勝利果實。
然而麵對上司，和上司的頂頭上司，再多的不甘也隻能夠默默咽下，收起自己妄圖伸出去的爪子。
笑著接過拉莫遞過來的文件，克勞利和別西卜對著拉莫行了個禮，隨後並肩離開了拉莫的辦公大殿。
在拉莫的示意下，作為“老員工”的惡魔克勞利，對即將上任剛好比他高半級的“新員工”別西卜露出了一個微笑，耐心而又細致的與對方交接了工作，把自己最近吃進去的“東西”又笑著“吐了出來”。
克勞利和別西卜離開之後，身處於大殿中的拉莫看著麵前的文件，輕勾了下唇，“惡魔，嗬。”手指微頓，拉莫的眼底不見半點波瀾，他動筆在這份《關於撒旦和路西法玩忽職守、濫用權利的處罰書》的文件上簽了名。
——不請假？
——翹班？
——哼。
端坐在辦公桌後的拉莫速度飛快的處理著桌上的文件，辦公桌上的文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桌上傳送文件的法陣也一直亮著光，兢兢業業的將拉莫批改過的文件下發到各個部門。
就在拉莫下意識的將要在一封邀請函上簽名的時候，鋪在辦公桌上當桌墊用的羊皮卷突然亮了一下，告知他有智慧生物並且擁有名字的靈魂上了死神名單的同時，也製止了他將在東方地獄（地府）邀請他觀摩東方地獄（地府）運動會的邀請函上簽名的行為。
筆尖一頓，將被滴了一滴墨水的邀請函隨手收起來，出言批評了一句小惡魔將邀請函摻入文件中送過來的失職行為，將瑟瑟發抖卻努力忍住在死神殿下麵前不哭的小惡魔打發走後，拉莫這才看向鋪在辦公桌上的羊皮卷。
羊皮卷上有了新的名字，昭示著有靈魂上了“死神名單”，拉莫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卻發現這個上了死神名單名字給了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食指輕觸“白衫”這個名字，拉莫清楚了“白衫”的身份，也洞悉了對方的“死亡”。
如他所想，“白衫”就是那個白衫，蘇蘇的好友。
拉莫垂了垂眼，沉默片刻，他拿出筆，在“白衫”這個名字後麵，輕輕的打了個勾。
上了“死神名單”的名字，是無法被抹消的，這是規則。
即便是他，也無法打破這個規則。
……
當午夜十二點的鍾聲響起的時候，布魯斯·韋恩找到了小醜。
小醜一身紫色西裝，畫著誇張而絢麗的小醜妝，他抱著一身紅裙並且妝容精美的白衫，坐在教堂的窗台上。
一身蝙蝠俠裝扮的布魯斯·韋恩朝小醜走來，在小醜咧著嘴將手扣在了白衫脖頸上的時候，布魯斯·韋恩停下了腳步，“我來了，放開她。”
被小醜扣住脖頸，神色蒼白的白衫看著麵前的“蝙蝠俠”，輕輕的眨了眨眼。
站在她麵前的，是哥譚市最偉大的超級英雄——“蝙蝠俠”，也是她戀愛三年的男友，布魯斯·韋恩。
這具高大而又富有力量的身軀，發出了讓她感到熟悉的屬於布魯斯·韋恩的聲音。
這一次，百般否定並千般暗示自己的白衫終於相信了小醜的說辭。
偉大而又富有正義感的“蝙蝠俠”，正是她的枕邊人，而她這個到如今才知曉真相的女朋友，在對布魯斯·韋恩了解得無比透徹的小醜麵前，顯得無比的可笑。
小醜將頭搭在了白衫肩窩，一手扣住了她的脖頸讓她無法說話，一手摟住了她的腰，他當著帶著麵罩而看不出表情的“蝙蝠俠”的麵，親了親白衫的側臉，隨後歪頭笑著對“蝙蝠俠”表示了恭喜，“恭喜你，你的兒子，達米安·韋恩，得救了。”
在小醜話音落下的瞬間，空蕩的房間內響起了撒旦的聲音，“如你所願。”
蝙蝠俠神色未變，往前踏了一步，定定的看著小醜，“放開她。”
加重手中的力道，看著懷中女子臉色逐漸變得青白，在蝙蝠俠順應他的暗示再次停下腳步以後，小醜笑著攏了攏白衫頰邊的碎發，以在場的人都聽得到的音量，在白衫耳邊“低聲細語”，“美麗的白衫小姐，我再次證明了自己的正確。你，的確比不過他的兒子，達米安·韋恩。”
“在我們偉大的蝙蝠俠心中，你沒有他的兒子重要。”小醜再次重複了一遍這個被他認定的事情，並吻了吻白衫的側臉。
麵對白衫看過來的目光，不願意被小醜察覺到她對其的重要性以免讓白衫陷入到更加危險的境地，身為蝙蝠俠的布魯斯·韋恩下意識的避開了她的視線，再次對小醜厲聲說道，“我最後再說一次，放開她。”
被避開了視線的白衫睫羽微顫，隨後緩緩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蝙蝠俠和小醜之間的交鋒。在小醜因為同布魯斯的戰鬥而鬆開手的時候，她都懶得掙紮，隻在身為蝙蝠俠的布魯斯·韋恩將她抱在懷裏的時候，她懶懶的抬了下眸，看了眼對方，隨後又閉上了眼睛。
即使她與達米安和迪克之間相處良好，她也終究不是他們的母親。
即使她是布魯斯·韋恩的女朋友，她也終究不是對方的妻子。
小醜的蠱惑，內心的不安，對方的態度……終究在布魯斯下意識的選擇了達米安·韋恩的時候，徹底衝垮了她的心神。
哪怕努力再三說服自己，她也終究在小醜的證明下，明白了一個事實——她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
也許，別說比過布魯斯·韋恩的兒子，比過他一心一意守護的哥譚市，她或許連布魯斯·韋恩身邊的管家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都比不過。
白衫對布魯斯·韋恩，徹底死心。
哪怕被身為蝙蝠俠的布魯斯·韋恩從小醜手中救出，白衫也毫無感激之情與激動之意。
在小醜被撒旦救走以後，脫離危險的白衫掙脫開了蝙蝠俠的懷抱。
理了理衣服和頭發，在身為蝙蝠俠的布魯斯·韋恩的疑惑注視下，白衫努力控製住表情，對著蝙蝠俠露出了一個燦爛而又絢麗的笑容，“謝謝你，蝙蝠俠。”
就在布魯斯·韋恩準備脫下麵罩，並且借機向她坦白的時候，白衫笑著伸手擦掉了從眼眶滑落下來的淚水，對著布魯斯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分手吧，布魯斯·韋恩。”
英雄救美卻被分手的布魯斯·韋恩：“……”
——這是撒旦的聲音。
“午夜十二點之前，你如果找到我，我就放了達米安·韋恩。”
——這是小醜的聲音。
撒旦歪著頭，對著鏡頭笑得勾魂奪魄，隻可惜無人欣賞他的美貌，“然而，你隻有一次機會，而且也隻能夠找到一個人。如果你破壞了規則，想要同時找到我和小醜，妄圖救下白衫和達米安·韋恩的話，那麽他們兩人都將被我帶入地獄。”至於活人進入地獄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那就不是他能夠控製的了。
“那麽，遊戲開始。”
隨著小醜的話音落下，視頻也播放到了盡頭。
看著一片黑屏的筆記本屏幕，布魯斯·韋恩皺緊了眉頭。
如果他找到綁架了白衫的小醜，那麽達米安將安然無恙，反之如果他找到達米安在手的撒旦，那麽白衫將脫離危險。
當小醜對手那麽多年，對其相當了解的他要找到小醜，比找第一次見到的撒旦要容易，他甚至可以在找到小醜，確定達米安無事以後再從小醜手中救出白衫，然而這並不是救不救或者救誰的問題。
布魯斯不知道小醜會對白衫說些什麽，但是在小醜對他說“親愛的蝙蝠俠，遊戲，開始了。”的時候，他便已經意識到了一件事。
無論他最終能否將白衫救回來，他終究還是無法讓白衫……回心轉意。
他，要失去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1：達米安·韋恩（damian wayne）是美國dc漫畫旗下超級英雄，初次登場於《蝙蝠俠：惡魔之子》（1987年9月），達米安·韋恩初次登場時還是個未被命名的嬰兒，正式登場是在《蝙蝠俠》第655期（2006年9月）。是蝙蝠俠與刺客聯盟首領忍者大師之女塔利亞·艾爾·古爾（taliaghul）所生的兒子，後來成為蝙蝠俠的助手第五代的羅賓。
麵對我給白衫安排的結局——同布魯斯分手，白衫依然大大表示不滿意，於是我給白衫定製了便當。
說起來，你們居然都不因為我入v三章都是“3335”這件事而為我感到驕傲？
我都為自己感到驕傲【挺胸】
【無責任小劇場】
小醜：如果你找到我，我就讓你嘿嘿嘿
布魯斯·韋恩：……
第二十五章
地獄。
一身黑袍的拉莫走在長滿曼珠沙華1的“此岸”，偶爾駐足欣賞盛開的曼珠沙華, 眼白和瞳孔近乎一色的銀眸掃過遍野的曼珠沙華。
礙於強迫症, 他折下了藏在曼珠沙華花叢中的唯一一株曼陀羅華2。
花瓣反卷, 形如龍爪，色白而香，亂人心神。
纖細而又脆弱的曼陀羅華被拉莫拿在手中, 竟分不清到底是曼陀羅華的花色更白一些，還是拉莫的膚色更白。
它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這樣想著，拉莫緩緩垂下銀色的眸子，鬆開了手。
隨著拉莫鬆開手，細碎而又帶著熒光的碎屑自他手中落下，在那一瞬間, 礙於拉莫威勢而不敢妄動的曼珠沙華受到了刺激。在拉莫附近的曼珠沙華無風自動，它們婆娑著，搖曳著, 拚盡全力的將從拉莫指縫間流瀉而下的碎屑吸收到體內, 甚至還有幾株曼珠沙華膽大包天的攀爬上了拉莫的黑袍。
神色未變的拉莫對此毫不在意，他撫了撫袖子。
下一秒, 攀爬上拉莫黑袍的曼珠沙華盡皆委頓在地, 並迅速的被周圍的曼珠沙華吞噬掉——這些曼珠沙華在吞吃同伴之餘，還極盡全力的避免接觸到拉莫，以免赴同伴的後塵。
一身黑袍的拉莫站在曼珠沙華花叢，無比的顯眼。
站在原地的他抬眸看了眼離他不遠的“船”，心情尚好的他改變了原本的計劃, 選擇走過這沿著冥河生長的曼珠沙華花叢，到達“彼岸”。
有的時候，為了節省時間，拉莫會放棄乘坐“引渡人”的船，而直接通過小路到達他的辦公地點。
於是，忽略耳邊細碎的咀嚼聲音，一身黑袍的拉莫拉了拉兜帽的帽簷，神色淡漠的穿過曼珠沙華花叢，從“此岸”走向“彼岸”。
隨著拉莫一路走來，遇到的曼珠沙華盡皆避讓，自動為拉莫清出一條由白骨鋪就的道路。偶有避讓不及的曼珠沙華，也會在拉莫衣袍掃過它身體之前，將自己從白骨堆中拔/出/來，待拉莫走過之後又回歸原位，並迅速的將妄圖搶占自己位置的同伴拍飛。
拉莫走過的地方，曼珠沙華盡皆匍匐在地，就連頭上飛過的血鴉也會降落下來，對拉莫行禮問好。
——這是對地獄之主的敬畏。
待得拉莫穿過曼珠沙華花叢，他不但到達了自己的辦公大廳，還看到了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惡魔克勞利。
在拉莫無聲的注視下，抱著一堆文件的克勞利咧了咧嘴，想要對身為死神殿下的拉莫露出一個恭敬而又有禮的笑容，然而他失敗了。
幹笑一聲，克勞利索性放棄了控製表情，直接對拉莫出賣了他的頂頭上司，“撒旦大人在現世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完，於是將一些瑣事的處理權授權給我。”
對撒旦的離開早有預料，拉莫麵上並不驚訝之色，然而銀眸掃過克勞利懷中最上麵的文件，他輕挑了下眉，“瑣事？包括任命別西卜3頂替莉莉絲的職位？”
惡魔莉莉絲死後，無論她是否能夠重生歸來，在她回來之前，的確應該分派惡魔行使她的職責，但是……別西卜？
那個在撒旦和路西法之間左右逢源，妄圖兩方討好，結果最終被撒旦揍得不得不躲入深淵的惡魔？
撒旦和別西卜之間，關係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拉莫至今無法理解惡魔之間的相處之道，也不準備理解，待確定別西卜真的從深淵爬了出來以後，拉莫召喚了別西卜。
有著一雙巨大的蒼蠅翅膀的惡魔出現在了大殿，惡魔別西卜單膝跪地，恭敬的向坐在辦公桌後的死神殿下拉莫問安。
坐在上方，居高臨下的拉莫將克勞利和別西卜之間的表情變化盡收於眼底，不過拉莫懶得摻和也不願意浪費時間，他徑直忽略了他們之間的暗流，直接對別西卜的能力進行了測試，認定對方能夠完美擔任莉莉絲原本的職務之後，拉莫在克勞利遞過來的任命書上，簽上了名，也蓋上了章。
在拉莫蓋上章的瞬間，這份任命書便得以生效，隨著任命書上亮起的光芒變得暗淡，垂首站在他麵前的別西卜身上驟然亮起了光，他的身上，打下了屬於地獄的印記。
自此，拉莫成為了從深淵爬出來的惡魔別西卜的頂頭上司。
垂首站在拉莫麵前，別西卜右手成拳，抵在了左胸心髒所在的位置，“為您效勞，死神殿下。”
“恩。”
對於克勞利而言，在惡魔莉莉絲死後，對方身後的勢力與留下來的東西基本上都被他接管。私心上，他並不希望有什麽別的惡魔來搶奪他的勝利果實。
然而麵對上司，和上司的頂頭上司，再多的不甘也隻能夠默默咽下，收起自己妄圖伸出去的爪子。
笑著接過拉莫遞過來的文件，克勞利和別西卜對著拉莫行了個禮，隨後並肩離開了拉莫的辦公大殿。
在拉莫的示意下，作為“老員工”的惡魔克勞利，對即將上任剛好比他高半級的“新員工”別西卜露出了一個微笑，耐心而又細致的與對方交接了工作，把自己最近吃進去的“東西”又笑著“吐了出來”。
克勞利和別西卜離開之後，身處於大殿中的拉莫看著麵前的文件，輕勾了下唇，“惡魔，嗬。”手指微頓，拉莫的眼底不見半點波瀾，他動筆在這份《關於撒旦和路西法玩忽職守、濫用權利的處罰書》的文件上簽了名。
——不請假？
——翹班？
——哼。
端坐在辦公桌後的拉莫速度飛快的處理著桌上的文件，辦公桌上的文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桌上傳送文件的法陣也一直亮著光，兢兢業業的將拉莫批改過的文件下發到各個部門。
就在拉莫下意識的將要在一封邀請函上簽名的時候，鋪在辦公桌上當桌墊用的羊皮卷突然亮了一下，告知他有智慧生物並且擁有名字的靈魂上了死神名單的同時，也製止了他將在東方地獄（地府）邀請他觀摩東方地獄（地府）運動會的邀請函上簽名的行為。
筆尖一頓，將被滴了一滴墨水的邀請函隨手收起來，出言批評了一句小惡魔將邀請函摻入文件中送過來的失職行為，將瑟瑟發抖卻努力忍住在死神殿下麵前不哭的小惡魔打發走後，拉莫這才看向鋪在辦公桌上的羊皮卷。
羊皮卷上有了新的名字，昭示著有靈魂上了“死神名單”，拉莫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卻發現這個上了死神名單名字給了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食指輕觸“白衫”這個名字，拉莫清楚了“白衫”的身份，也洞悉了對方的“死亡”。
如他所想，“白衫”就是那個白衫，蘇蘇的好友。
拉莫垂了垂眼，沉默片刻，他拿出筆，在“白衫”這個名字後麵，輕輕的打了個勾。
上了“死神名單”的名字，是無法被抹消的，這是規則。
即便是他，也無法打破這個規則。
……
當午夜十二點的鍾聲響起的時候，布魯斯·韋恩找到了小醜。
小醜一身紫色西裝，畫著誇張而絢麗的小醜妝，他抱著一身紅裙並且妝容精美的白衫，坐在教堂的窗台上。
一身蝙蝠俠裝扮的布魯斯·韋恩朝小醜走來，在小醜咧著嘴將手扣在了白衫脖頸上的時候，布魯斯·韋恩停下了腳步，“我來了，放開她。”
被小醜扣住脖頸，神色蒼白的白衫看著麵前的“蝙蝠俠”，輕輕的眨了眨眼。
站在她麵前的，是哥譚市最偉大的超級英雄——“蝙蝠俠”，也是她戀愛三年的男友，布魯斯·韋恩。
這具高大而又富有力量的身軀，發出了讓她感到熟悉的屬於布魯斯·韋恩的聲音。
這一次，百般否定並千般暗示自己的白衫終於相信了小醜的說辭。
偉大而又富有正義感的“蝙蝠俠”，正是她的枕邊人，而她這個到如今才知曉真相的女朋友，在對布魯斯·韋恩了解得無比透徹的小醜麵前，顯得無比的可笑。
小醜將頭搭在了白衫肩窩，一手扣住了她的脖頸讓她無法說話，一手摟住了她的腰，他當著帶著麵罩而看不出表情的“蝙蝠俠”的麵，親了親白衫的側臉，隨後歪頭笑著對“蝙蝠俠”表示了恭喜，“恭喜你，你的兒子，達米安·韋恩，得救了。”
在小醜話音落下的瞬間，空蕩的房間內響起了撒旦的聲音，“如你所願。”
蝙蝠俠神色未變，往前踏了一步，定定的看著小醜，“放開她。”
加重手中的力道，看著懷中女子臉色逐漸變得青白，在蝙蝠俠順應他的暗示再次停下腳步以後，小醜笑著攏了攏白衫頰邊的碎發，以在場的人都聽得到的音量，在白衫耳邊“低聲細語”，“美麗的白衫小姐，我再次證明了自己的正確。你，的確比不過他的兒子，達米安·韋恩。”
“在我們偉大的蝙蝠俠心中，你沒有他的兒子重要。”小醜再次重複了一遍這個被他認定的事情，並吻了吻白衫的側臉。
麵對白衫看過來的目光，不願意被小醜察覺到她對其的重要性以免讓白衫陷入到更加危險的境地，身為蝙蝠俠的布魯斯·韋恩下意識的避開了她的視線，再次對小醜厲聲說道，“我最後再說一次，放開她。”
被避開了視線的白衫睫羽微顫，隨後緩緩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蝙蝠俠和小醜之間的交鋒。在小醜因為同布魯斯的戰鬥而鬆開手的時候，她都懶得掙紮，隻在身為蝙蝠俠的布魯斯·韋恩將她抱在懷裏的時候，她懶懶的抬了下眸，看了眼對方，隨後又閉上了眼睛。
即使她與達米安和迪克之間相處良好，她也終究不是他們的母親。
即使她是布魯斯·韋恩的女朋友，她也終究不是對方的妻子。
小醜的蠱惑，內心的不安，對方的態度……終究在布魯斯下意識的選擇了達米安·韋恩的時候，徹底衝垮了她的心神。
哪怕努力再三說服自己，她也終究在小醜的證明下，明白了一個事實——她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
也許，別說比過布魯斯·韋恩的兒子，比過他一心一意守護的哥譚市，她或許連布魯斯·韋恩身邊的管家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都比不過。
白衫對布魯斯·韋恩，徹底死心。
哪怕被身為蝙蝠俠的布魯斯·韋恩從小醜手中救出，白衫也毫無感激之情與激動之意。
在小醜被撒旦救走以後，脫離危險的白衫掙脫開了蝙蝠俠的懷抱。
理了理衣服和頭發，在身為蝙蝠俠的布魯斯·韋恩的疑惑注視下，白衫努力控製住表情，對著蝙蝠俠露出了一個燦爛而又絢麗的笑容，“謝謝你，蝙蝠俠。”
就在布魯斯·韋恩準備脫下麵罩，並且借機向她坦白的時候，白衫笑著伸手擦掉了從眼眶滑落下來的淚水，對著布魯斯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分手吧，布魯斯·韋恩。”
英雄救美卻被分手的布魯斯·韋恩：“……”